墨七心情不好的很,今日起他们就正式搬家了,每天晚上搬一些,他连人带牌匾被打发到了城北。原来七珞商会的人现在也拆分成三股。
一部分并入新成立的七珞府,由白一她们管,原监察院沧澜卫等也一起并入,他们负责立法、行政、司法、文化教育等等发展,七珞府成立了议会,每年年末,七珞阁、民间商人代表、七珞互助会、七珞商会等人会重新商讨制定下一年江州的人事财政等等所有政策。
一部分并入七珞互助会,那边统管所有商品的价格,政策,等等,由张同和、墨二负责,墨八协助,他们每周会对所有统规市场商品进行评估定价,发布给各个商人以及商队。
最后剩下的一些人还留在七珞商会,他们只负责江州的财政税收。墨七就是被留在七珞商会负责财政税法的倒霉蛋。
分别之际才觉得以往可恨的同僚们有多么和蔼可亲,墨七坚强地想。
他回身看着大量的文书账本将跟着账房们挨个上马车,他们要搬到原北边监察院旁边的一幢院子中。再也不能占据淅川的中心位置,不能一出门就看见随处可见的饮子和小摊,吃不到他心爱的小方面条了。
他舍不得。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给墨二呢?他根本不懂得享受,他才应该去北边。北边的饭馆死贵,适合他。
他抚摸七珞商会的门,看着别人拆匾,默默垂泪。
墨二和墨八带着几辆马车打远处过来,见他这幅死样子心里有数,墨七一向抠门,舍不得钱,北边饭馆除了芸娴客栈别的都吃不起,也不知道钱存哪里去了。
墨八上前把他手扒开:“七哥,作甚呢!警告你啊,这里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了,接下来我将一连吃七天小方面条。”他说完自己先笑了。
墨二身体不好,咳了声有些愁:“这边太吵闹了。”
墨七瞪他:“全赖你小时候不好好学帐!不然咱俩天赋差不多,我怎么会被调去城北!你这活我也能干,咱俩换!”
墨二知道他就是嘴上说说,城北离他姑姑还近呢!再说,难道他敢反抗隔壁那位不成。
“你这活我干不了,税法和我这个可不一样。”他朝后挥挥手,车马开始卸货,又转身溜达进商会中,打算先给自己找片安静的地方。
他可得好好养病,身体不好呢!
墨八盯着周围车马卸货,眯了下眼:“哎!元青回来没?这次走了许久呢。”
墨七细算了一下:“确实,没回来呢,前日我去她家帮她浇水,没瞧见。”
墨八瞧了瞧周围,把他拉到一旁小巷中:“来信了,三封呢!信在我手里,我这交不出去心里慌,市集又没什么事,要不我去找她吧?”
眼中蠢蠢欲动,他还没去过牧野呢!他只去过云州、路过沧州,在胥州待过一阵,但胥州不热闹,都是山,望不到头似的。
墨七不高兴地说:“你别想,我估计她应该也快回了,你要实在闲着无事,来帮我修税法。”他还想出去呢!
墨八悻悻:“那算了,我去七珞商会里寻个好地方,啊不,现在该叫七珞互助会了。你去修你的鬼税法吧,小心修得不好白露扒着你门口朝你要钱。”
墨七气得推他,墨八还手,二人就在角落里互相扒拉着。
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不同的是墨七涨红脸推,墨八却很闲适,逗自己兄弟真好玩,嘿嘿。
突然一个长长的影子挡住外面的灯火,斜着笼罩住他俩。
二人赶紧放手抬头警惕望去,惊喜地异口同声:“元青!”
赵元青笑着扬声:“嘿嘿,七哥,需不需要帮忙?”
墨七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事,和文景聊天呢!你何时回来的?”
“一个时辰前。”赵元青也走进小巷。
“对了,事情解决了,帮我和墨卿说一声啊,我在城门口遇见白露,已经同她说过了。”
墨八脑子转了一圈凤眼睁的老大怒瞪她:“不带我?是不是你后来又去云碧谷了?没带我?”
墨七笑得十分开心,赵元青瞧他悄悄比出大拇指,又怕墨八发现,很快缩回去。
她一愣,赶紧苦下脸:“别提了,此行十分凶险,我都差点性命不保,文景,晚上一块吃饭吧!听我细细道来!”
墨七别过头捂嘴笑,来了,赵元青式的经典胡说八道。
墨八也没憋住,强压的嘴角抽动,有时候他也纳闷了,你说赵元青真诚吧,是挺真诚的,但赵元青一说谎,就又明显又好笑。
墨七赶紧劝和,他是真想听。
“对啊对啊,文景,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去芸娴客栈,我们三人好久没聚了!”
他又对赵元青说:“我也有事同你说呢,以后咱俩近了,商会要搬去城北了。”
“哦对了,他是离你近,我现在换成市集和原来商会这两边跑。”墨八赶紧提醒。
“你再找我估计不像以前了,有事来商会这让人传信。”
“还有,元青,出点血,送我们点乔迁礼,我瞧你家那个躺椅不错,送我吧。”墨八厚脸皮讨要。
“拿去便是,这又不值什么钱,你俩一人一个,我找店家自己定的,独门工艺。”赵元青笑说。
然后话锋一转:“对了,找你们二人正经事,岐黄门打算在江州开济生堂,沈机来了,现在商户是归谁管?”
以往这些事情是归商会的,现在有些乱套,城门口倒是挂着公告,但毕竟岐黄门有些特殊。
“拆开了,常驻人口登记去找白露她们,原来监察院那边,其他的租地,纳税等等归我。沈机来了吗?”墨七问她。
“在客栈呢,晚上约了他,一起吧?”巷子狭窄,赵元青先转身往外走,墨七墨八跟上。
出来后赵元青招招手,韩沅慢吞吞走到她旁边,美丽的圆眼眨巴眨巴。
“这位是墨七和墨八,你叫七哥和文景哥。”她又指着韩沅:“碧落教的蛇仙,他半年内不能出江州,帮我看着些。文景,我想租个仓库用来放一些蛇。”
“大概多少条?”赵元青看向韩沅。
韩沅不爱同男子说话,凑近她小声说:“成对的,大概两百多。”
墨八来回眼神在她俩身上来回转了一圈,一口答应:“行,明日白天来找我,朱泉集。”
赵元青点点头:“你要跟我们一起吗?不跟我一起,我从街边给你买点,然后你带回去吃。”
“不。”韩沅对这些没兴趣。
“那我先给他送回去,他有些怕生,沈机在福云来客栈,你们先去,我随后到。”
赵元青朝他们打个招呼,打算带着韩沅离开。
“哎!等等。”墨八喊住她,把她拉到一旁。
“元青,你是不是有些太累了?晚上实在不行算了,我和七哥去就是,你要是怕沈机不自在,实在不行,我待会去一趟那边,和他先聊聊,晚上再和七哥说一下,无非就是那些事,明日再谈也一样的。”他刚刚看赵元青神情有些倦。
“还有,阁主给你寄了三封信,全在我那,明日我拿给你,你在我那写好回信给我,我寄过去。”
她垂眸想了一下:“信在你家吗?”
墨八大惊小怪:“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把他的信放外边,那都是锁十八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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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赵元青忍俊不禁:“行,这样,我先把他送回去,然后去你们家找你拿信,咱们晚些,找点夜宵吃吃,吹吹牛,如何?我去和沈机说一声,让他一个时辰后直接来这边找咱们。”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多谢!”用手拍了拍墨八的肩。
墨八立刻感受到赵元青的谢意,泰山压肩头上的谢意,谢得他肩膀矮了半截。
“嘶——”他吸口凉气。
“那直接让沈机来我们这吃吧,咱们两家离得不远,我院子里支个炉子,外面买些餐食,宵夜没什么正经馆子,不太方便。”
说完他忍不住嘱咐:“元、元青,你这谢意可别对阁主使啊,我怕他那小身子骨承受不住你厚重的谢意。”
她这回笑得轻松些:“行,你这嘴,走了走了。忙完没?一块?”他们能顺路一段。
——
去和沈机说完,几人一起往城北走去,韩沅因为有别人在,默默走在最里边沿墙角走,听前面那三人吹牛。
三人心情都很好,墨七平时话是不多的,此时像有了些醉意似的,脸颊红着,大声嚷着要先去赵元青家搬椅子,又恨恨抱怨换地方的事情。
墨八也气啊,他现在除了市集还得去帮互助会,二人高声比谁的活计更繁重,说得口干舌燥也不停,赵元青吹得尤其厉害,已经开始说到一剑斩三雄什么的。
韩沅想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三雄之一,性别对得上,可他就走在她身边呢。
淅川似乎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总是熙攘的,有小贩出来卖饮子,赵元青豪爽掏钱给四人一人买了一杯酸梅饮,又开始吹牛,怪模怪样地学沧州文人点评,说葫芦装的饮子喝着不如竹子做的,缺少了几分风雅,几分意趣。
气得小贩大骂:“赵元青!别以为咱们两家离得近我就放过你!改日定朝你家泼几桶泔水。快滚!少耽误我赚钱!”
转过头又朝其他客人扬起笑脸解释邻居闹着玩的,客人们也不在意,笑得十分开心,买饮子还有热闹看,嘿!
其中也有头一回来淅川的,看着价格暗暗咋舌。
赵元青嘻嘻一笑,赶紧带着他们溜走,韩沅都怕得快跑了两步。
墨七笑得手都捂不住,得拿袖子挡上脸才行,他如今管江州的税,还是得要些脸面的。
“元青,我听说他家管孩子可严了,不给什么零用的,这孩子若是今日赚不到钱,明日定朝你泼泔水!”
淅川商业氛围浓厚,许多当地孩子都从小接受熏陶,七珞阁那边趴活的是小一些的孩子,还没上学就能出来学人赚钱,大些的,白日上课,晚上就被父母扔出来卖些饮子和吃食,他们没有固定摊位,都是自己或家中仆役做好之后,带个小兀子,一个里面包着些冰和废旧棉被的大木桶,桶盖半掩着,上面放着蜡烛和各类颜色的灯罩,旁边摆着饮子,出来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今年甚至还有父母攀比孩子赚钱的风气。
读书也好,习字也罢,都是为了早早继承家业。
买东西,同客人打交道,见识人性,也是这些孩子课业中的一部分。
赵元青不在意挥挥手:“没事,走之前他还和我在街边踢毽子呢。我俩好着呢,踢完毽子他都恨不得拜我当老大。”
韩沅默默不语喝了一口,他不喜欢人多,淅川有些吵,但饮子倒是不错,甜。
墨八感慨:“我有时候晚上放值回家,走在街边,真觉得那家伙是个伟大的家伙。”
然后突然坚定:“所以我愿意为他肝脑涂地!”
然后突然警惕:“别和他说啊,我已经肝脑涂地了,可不能再加活了。”
赵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