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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作者:且行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富士山脚下的温泉酒店,房间里带有私汤和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一睁眼,躺在床上便可以看到富士山全貌。


    但从于乔内心来说,她其实有点失望。


    她是在山城里长大的孩子,见惯了巍峨的高山,通过文艺作品想象的富士山也一定是神秘壮观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黑黑的一小座,若是没有想象加持,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雪顶冰淇淋。


    池晏舟的情绪也不高,到了日本之后,像有什么心事,于乔问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只说是她想多了。


    这种情绪尤其在到了忍野八海是特别严重。


    忍野八海其实只是一个小村庄,落座在富士山脚下,有山山留下来的雪水可以直接饮用,据说喝了可以长寿。


    就为这一点,于乔觉得一定要去看看。毕竟中国人,来都来了。


    池晏舟问,长寿有什么好的,人到老了病了,在床上瘫个三五年,为了续点命,浑身都插满管子,这不是苟且偷生吗。


    于乔自然不服,反驳他,难道就没有健健康康,一直长命百岁的吗?


    池晏舟轻蔑地笑了下,看向前方的富士山,说:“哪有那么多长命百岁,这个世界上每天意外频生,天灾人祸,谁也说不准。万一在我们短暂停留期间,富士山突然火山喷发了,那也必死无疑吧。”


    于乔见不得他这么悲观,踮起脚尖捏了捏他的脸,说:“呸呸呸,你怎么不想点好的!”


    池晏舟笑笑,眉毛往上一挑,问:“就这么怕死啊?昨晚在床上时还说爱我爱得要死,今天就不敢一起死了?”


    于乔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的画面。私汤水汽氤氲,雾蒙蒙一片,暖意裹挟两人周围。他与她在水中交I合,格外沉默。情迷意乱之际,于乔微微睁眼看他,一个个的吻落在他的眉心。


    她不知道原因,只觉得他心情不好,于是便哄着他说了好多情话。


    热腾腾的水汽熏得她发晕,粉色的霞光染上脸颊,沿着脖子晕下去,一片嫣然。


    池晏舟眸色更暗,托着她的腿弯走到房间里去,将她压在一面全身镜上。镜面一片模糊雾气,整个人像跌入了一片茫茫的白云中去。


    想到此处,于乔脸都红了,又自知说不过他,嗔怪地掐了一下他的腰侧后,就跑去池子边接水了。


    到底还是年轻女孩儿,精力充肺,对什么都兴致勃勃的。


    池晏舟去接了个电话,再转身时,她便献宝似的捧着个水杯,让他快快尝一口。


    她对长命百岁太执着了。


    但池晏舟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只得顺从地浅尝一口。


    从那次事故之后,他便再没来过日本。泉水还是那年的味道,冰凉沁脾,没有一丝清甜。


    然而第二天,发生一件事。


    富士山的六合目,路是由沙石铺就的,有些路段坡度不小。于乔兴致高,一个人冲在前面,而他落在后面闲闲得跟着。毕竟属于半山腰,攀登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临近七合目时,有几块巨大的石头,前方的于乔手脚并用。他刚想喊她注意安全,便突然刮起一阵大风。


    风卷起飞沙走石,瞬间迷了眼。


    前方传来一声尖叫,池晏舟心头一惊。


    只见于乔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猛地倾斜,就往山崖跌去。


    似曾相识的画面浮现眼前,池晏舟浑身发麻,痛意像闪点一样在身体中劈裂。他的心脏骤停,什么都听不见了。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已往前扑了过去,抓住了她的脚腕。


    在众人的帮助下,于乔有惊无险。


    但她仿佛做了错事一般,瞥见池晏舟沉得发黑的脸色,实在没敢说话。


    那天下山,他一路都没和她说话。


    他真的生气了,于乔第一次见到。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偷偷瞅他:“别生气了好不好?”


    池晏舟拿开她的手,语气冷漠:“我没生气。”但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显示着他心情实在不佳。


    于乔一头扎进他的怀中,环住他的腰,摇了摇他的手臂,撒娇道:“那你板着个脸干嘛,看着怪吓人。”


    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看着他,又可怜兮兮的。


    “你刚刚吓到我了。”池晏舟叹了口气,把头埋进她的肩胛,感觉整个人有点乏力。


    “哎呀,我又没事儿,而且我也不是故意摔的。”于乔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时不时地望他一眼,嘴角牵起一丝得意,“有人先前还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发生着天灾人祸,还嫌我怕死呢,这下又变了?”


    她笑得狡黠,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像林间一只活泼的小狐狸。


    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池晏舟眸光暗淡,这么多年,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没有谁能够长久停留。他一向觉得,生命如同一潭死水。


    而此刻,在异国他乡,他陡然觉得寂寞起来。这寂寞似乎是他身体里,唯一有生命活力的东西。新鲜的,强烈的,挑动他死去的神经。


    汽车飞驰,轰轰烈烈地往山下开。他紧握她的手,回了酒店。


    今夜的池晏舟是反常的。


    他捏住她的下巴,占有欲似乎要将她碾碎,多年埋藏心底的情绪从这个吻中宣泄而出。


    于乔几乎站不稳,感觉自己就像是深海里的鱼,脑子一阵阵发懵,祈求着他快点将氧气灌进来。


    她扭动身体,却被他更紧地抱住,只能任凭自己的呜咽声被他吞噬。


    趁着呼吸的空隙,于乔将他推开,却被他一把拽住,“啪”地一下打在臀上。


    “还不听话。”他单臂抱起她,把她推到房间里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上。


    脸是向着外面的。


    碧涧流红叶。


    眼前是一幅绝美的秋日画卷。一阵秋风过,秋叶坠入山间、湖上。


    层林尽染,只留富士一孤峰。


    于乔这才感受到这世界名山的古老诗意。


    她的脸颊和眼睑都被映红,眸光里更是染上了富士山流下来的雪水。


    “痛。”于乔说。


    池晏舟趴在她的身后,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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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过眼前的湖:“痛吗?于乔,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出事那儿,曾经有人死在我面前。你还能感受到痛。”


    于乔背对着,看不见他此刻凶狠的眼神。


    他突然加快了速度,抓着她的胳膊,将她的头掰过来,恶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口腔里顿时一股铁锈的味道,嗡的一声,于乔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像冲破了玻璃,跌到了窗外面去,一片赤目的红,滚烫的,热烈的,乱红飞满身。


    ……


    “你轻一点,真的好疼!”于乔瘫在床上,双腿直直地伸着。


    裙子被拉上去,露出淤青的膝盖。


    池晏舟一手握着她的脚踝固定,一手用掌心给她将淤青揉散。听她喊疼,冲着膝盖轻吹一口气。


    “你忍一忍,把里面的瘀血揉开了就好了,不然明天肯定会肿。”


    于乔愤愤不平地哼一声:“那能怪谁呀?我明天膝盖了真要是肿了,你就背我出去玩吧!”


    池晏舟好脾气地笑笑,说:“怪我,行了吧。背就背嘛,只要你好意思,我可无所谓。”


    气得于乔踢他一脚。


    “别乱动。”他轻轻打了下她的脚。


    “你还打我!”惹得于乔又胡乱踢他几下。


    从情/欲的深渊中爬出来的池晏舟又恢复了正常,偶尔逗她几下,也算是恢复了神志。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腿,夸张地叫屈,说自己简直窦娥转世,冤得要六月飞霜。


    见他这副鬼模样,于乔闷笑,抬起软绵绵的手,嗔怪地掐了他几下。池晏舟连连求饶。


    闹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他倒了药,用掌心的温度化开,再耐心地给她揉膝盖。


    于乔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只脚轻轻碰了碰他的身体,试探性地问道:“你刚刚说,以前是谁在这儿出事了?”


    放在她膝盖上的手顿住。


    “一个朋友。”池晏舟说。


    于乔歪着身体,低头去瞅他,问:“女朋友?”


    揉药的动作又继续,池晏舟抬眸看她,说:“很久以前的事了,都过去好多年了。”


    于乔却追问,要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一遍。


    池晏舟说:“没什么可讲的,人都死了,讲不讲的也不重要。”


    于乔不依,耍赖似的晃动双脚,说是膝盖痛死了,要听他讲话,转移注意力。


    池晏舟无奈,说:“那你就当故事听。”


    于乔点头。


    他去洗了手,挨着她坐在床上,想点一根烟,又忍住了。


    他说,是小时候学击剑认识的。于乔哇了一声,你竟然会这个。他笑了笑,学得不久,都是花架子。于乔说,难怪你那天不怕人家拿刀的,好家伙,原来是练过。池晏舟睖她一眼,怕的好吧,我也心虚。


    于乔问,回归正题,你竟然还有个青梅竹马。池晏舟说,屁,教练的女儿,击剑厉害得要死,天天打我,母夜叉一个。于乔捂嘴笑,玩笑道,欢喜冤家的经典开场。池晏舟拧她的脸,陈年旧醋你也吃。于乔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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