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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养胎

作者:希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卫南熏这一觉睡得尤为沉她还做了个梦梦见了前世的场景。


    她坐靠在贵妃椅上怀中抱着个针线篓子在缝制一件小小的肚兜太医和她说她腹中怀的应该是个小皇子。


    身边的宫人都很高兴说这会是本朝的第一个皇孙她的身份地位会随着这个小皇孙水满船高将来等太子登基了定会给她封妃。


    可她却对这样的言论一笑置之她并不在意当不当皇妃她只想将孩子好好的生下来。


    她成天待在屋子里没事做就接连给孩子做小衣裳小袜子等待着他的出生。


    只是她等来的是身下满地的血水


    卫南熏被梦魇给吓醒猛地睁开了眼见屋内昏暗一时有些分不清这会是什么时辰。


    她该不会一觉睡到了下午吧?那也太荒诞了。


    卫南熏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摇床头的铃铛她平日歇息都不用婢子在床前侍奉尤其是成亲之后裴寂随时会想要更不能有人在旁边。


    便在床前系了铃铛需要人进屋伺候便摇一摇铃。


    可手指还没碰到细绳就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道:“渴了?”


    卫南熏愣了下才看清床榻边竟还坐着人。


    惊喜的道:“夫君你不是今日要去营里怎么还没走啊。”


    裴寂掀开了床前的幔帐又推开了窗牖外头的光亮才照进屋中让原本昏暗的居室亮堂了起来这会应是晌午时分了。


    他却没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搭在她的额头上确认她身上没那么烫了才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饿不饿。”


    他是不放心她才没回营里的。


    卫南熏眨巴着眼看见他忙前忙后还去端来了热茶给她润嗓子只觉他似乎浑身笼罩着光亮他怎么待她这么好呀。


    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她摇了摇头:“已经没有不舒服了我都说了只是前几日没有休息好累着了你太过小心了。”


    然后她的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腹部。


    又不是小孩子了身为一城之主的城主夫人居然被饿得咕咕叫这成体统么?


    “废话我早膳和午膳都睡过去了肯定饿呀……”


    她以前是绝不会这么与他说话的不说用不用敬语都已经敢蹬鼻子上脸了。


    裴寂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是好事她本可以在他面前做自己不必伪装。


    见她只穿着件单薄的寝衣,就坐在床上,半点不怕着凉。拧着眉,用被褥将她给裹上。


    “想吃什么?厨房煨着鸡汤,要不要先喝点暖暖肚子。”


    卫南熏在脑海里想了下飘着油的鸡汤,瞬间就觉得胃里翻涌,立即摇了摇头:“我不想喝鸡汤。”


    “那想吃什么,让厨子去做,很快就好。”


    这会是初冬,边关的冬天比京城来得更早,前几日就下过场初雪了。


    可她不知怎么的,嘴里感觉味很淡,很想吃点冰冰凉的东西,或者是辣的,还要很辣的那种:“我想吃烤羊排,放很多辣子的,还想配着酒酿,若是能有冰冰凉的就更好了。”


    裴寂越听越不对了,这都歪到哪里去了,立即让她打住。


    沉着脸拒绝道:“不行。”


    “为何不行啊,你不是说想吃什么都可以的。”


    裴寂凑到她面前,再次坚定地重复:“不行,要想吃,再等一年。”


    “一年?为何啊,就算是最近冷不能吃冰的东西,那天气转暖了,总可以了吧,哪有这么霸道的……”


    裴寂见她嘴巴一扁,嘟囔个没完,将掌心落在了她小腹的位置上,悠悠地道:“是他不让你吃。”


    卫南熏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低下头顺着他的手掌,视线跟着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什么意思,哪个他……


    她愣了足足有半刻钟,目光才从讶异迷茫到逐渐清晰,不敢置信地捧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你是说,我,我,我们有孩子了。”


    卫南熏说不期盼孩子那是假的,只是有了前世的阴影在,她总害怕自己没办法保护好孩子。


    恰好裴寂说不急,她也就自欺欺人地将这事抛到了脑后,总觉得还能再拖一拖。


    她突得想到了方才的梦,难道那个梦便是预示了她的身孕,她在梦醒前,隐隐约约听见有很奶的声音,唤她娘亲。


    原来不是梦,是她真的怀上了孩子,她再次有机会成为一个母亲。


    “怎么,我怎么不知道啊。”


    她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不像是怀了个宝宝,反而像是揣着个随时会爆的爆竹。


    迎着窗外的光,隐隐还能看见她脸上细细的绒毛,明明自己都还是个没多大的人,却要为他生儿育女了,别说她慌乱,就连他也头次觉得一件事能令他如此棘手的。


    裴寂可以肯定地说,他是不喜欢孩子的,他从没想过要会成为父亲,毕竟他的父亲很糟糕。


    还有皇帝和裴聿衍父子,闹到


    最后要弑父,生个孩子反而是多了个累赘。


    尤其是近来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几个皇子以及身后的党羽,闹得是不可开交。


    眼见这场夺嫡要牵扯到边关来了,她却怀上了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但他可以看出她的眼神,在知道这个消息时,是惊喜大过惊讶的。既是她喜欢,生出个与她差不多的小女孩,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那边卫南熏还在喃喃自语:“我什么都不知道,前几日还喝酒,还跳舞,你还……宝宝不会受到影响吧!”


    她拉着裴寂的手,满是担忧:“阿寂,现在可怎么办呀。”


    裴寂失笑地摇了摇头,在她鼻尖勾了下:“急什么,万事有我在,你现下最重要的——是吃东西。”-


    很快小厨房就端上来了各式各样的菜肴,从八宝鸭到燕窝粥,应有尽有。


    卫南熏前面还觉得腻得慌,这会真的见着了饭菜,又肚子咕咕叫起来,挑着合口味的吃了足足两碗饭。


    若不是裴寂怕她一下子吃太多,会撑坏了肚子,她还打算要吃第三碗呢。


    虽然他说了之前的事不影响,她还是找来游大夫,仔细地确认了一遍。


    又被游大夫指着鼻子教训了一番:“都是这么大的人了,癸水来不来也不知道,还敢喝酒。还有王爷你,半点不知节制。索性娘娘的身子一向被调养得很好,没出什么大问题,往后注意切莫碰酒水,生冷隔夜之物,便不会有问题了。”


    卫南熏乖乖听训,连带裴寂脸上的神色也有些绷不住。


    他这辈子都没挨过什么人的训,也就是这事他实在理亏,不然也不能站在这听这老头叭叭这么久。


    之后卫南熏便开始了漫长的养胎之旅,裴寂没办法一直待在城中,可又不放心她。


    即便将礼王妃以养病为由从京城接出来,由她老人家看着她,裴寂也仍是要亲自盯着她。


    尤其是听游大夫说前三个月最是不稳,她又害喜得厉害。


    他便每日花上两个时辰往返城内与军营,风雪无阻。


    直到年节将至,京中生变。


    皇帝自上次昏迷多日后,便落下了病根,总也睡不好,就算能睡着也都在做梦,梦见他的儿子将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每每惊醒,总是大汗淋漓。


    他试过了各种办法,点熏香喝药甚至跟着打拳,却都只能睡上一两个时辰。


    到后面他开始不停地宠爱美人,想要以此让自己更好入睡,这法子倒也有了点作用。


    从前年起最宠爱的那个妃子柳氏怀孕了他苍老的脸上久违地露出了些许喜色。


    身边的太监御医总说他身子无碍他都不信。可男人若非精固血足又如何能让女子有孕如今柳氏有了身孕不正证明他还老当益壮身子没有问题么。


    这些年上旨请他册立太子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可许是曾经的太子裴聿衍过于优秀再看贤妃生的二皇子以及慧嫔生的三皇子他是看了就生厌。


    不说长相比不过裴聿衍就是这学识也差得太多了。


    同样都是他的儿子为何会这么蠢明明也都十几岁了裴聿衍当初六岁就会了的文章他们到现在都还读得磕磕绊绊的。


    让他们到御书房看折子跟着听政老二瞧着摇头晃脑的一副都听懂了的样子没成想一问三不知害他在大臣面前出尽了洋相。


    老三就更离谱了居然在先生的课上睡着了!


    理由是前夜读书读得太晚


    再往下看老四老五要么是年岁太小要么是被生母养得畏手畏脚的每一个能担得起太子重担的人。


    而柳氏出身也不高父亲只是某个地方县的县丞但架不住她背后有人押宝她自己也会来事。


    去年夏日里装作被宫人推下了水栽赃给了贤妃醒来后抱着皇帝啼哭不止。


    甚至还以退为进说要皇帝降了她的位份她不想当什么贵人只想好好生下这个孩子能继续伺候皇帝就满足了。


    皇帝很是吃这一套哪受得了美人如此梨花带雨的。


    不止降贤妃为嫔还夺了她统领后宫之权。


    从那之后他对柳氏肚子里的孩子展露出了无比的宠爱和耐心几乎每日都要见柳氏好东西更是流水似的往她宫殿里送。


    还没诞下孩子就已经给她封了贵人并且答应她若此胎是个儿子便晋封她为纯妃。


    柳氏除了母贫子贵外还擅长笼络皇帝的心自己有了身孕不能伺候皇帝就挑了正值豆蔻的妙龄少女入宫。


    将皇帝迷得日日离不得后宫每日上朝的时间越来越短沉迷于酒色。


    他以为这样能彰显他身为男子的雄风却不知这是在不停地透支他的身体和精气神。


    今年春日里柳氏诞下了七皇子皇帝果真封她为贵妃。


    柳氏却拒绝了她说自己不配得此恩宠怕风头太盛会引来嫉妒她不在乎什么位份只想皇帝能一直保护她们母


    子。


    她刚出月子,美人妖娆丰盈,勾得皇帝的魂都没了。


    只觉她说得很有道理,别的妃嫔都有母家能庇护,可柳氏的父亲却只是县丞,她就算封了贵妃,孩子尚且年幼,将来待他百年以后,他们母子岂不是要被后宫这些人给欺负死。


    皇帝撑着乌青的黑眼圈和眼袋,爬起来拟了圣旨直接封了柳氏为贵妃,将她父亲提为了国公。


    此事一出,引来哗然大波,甚至已经宫内宫外都开始有传言,皇帝要立这襁褓中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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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子为太子。


    贤妃被降为了嫔,本就已经坐立难安了,看到皇帝如此宠爱那小妖精,更是急得满嘴都是水泡。


    若这么下去,那小**的儿子当上了皇帝,她与二皇子就处境可就堪忧了啊。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她找上了张禁初,可张禁初是个老滑头,他推说要养病紧闭大门谁也不见。


    只能转而找上了文相,自从上次裴聿衍逼宫的事后,文相就借此辞官,只是皇帝没有同意,还保留了他相爷的官职。


    他不愿与贤妃等人扯上关系,可此事关乎国家的未来兴衰,一个心术不正的妖妃,想魅惑皇帝立一个稚子为太子,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再者说了,在七皇子之前,后宫已经有五六年没诞下过子嗣了。


    如今皇帝的身子差成这样了,反而还生下了皇子,外面早有谣言,说这七皇子并非皇室血脉。


    文相端坐书房整夜未眠,隔日穿上官袍,不顾家中众人的阻挠上了朝堂。


    控诉皇帝宠幸妖妃,贬谪贤妃与二皇子等人,立嫡立长,既太子被废理应立二皇子为太子,皇帝若还要被这妖妃所蒙骗,那大燕的江山休矣。


    这一番话下来,殿内无一人敢说话,落针可闻。


    而皇帝则是被气得当庭晕了过去,待醒来就下旨抄了文家,男丁秋后问斩,女眷悉数收做官奴。


    文相同样刚直不阿,竟是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以死明志。


    但他的死,依旧没能让皇帝清醒,文家还是被抄了家。


    贤妃与二皇子以结党营私为由,被打入冷宫,二皇子则被贬为庶民。


    本来这些事,与裴寂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他们斗得再厉害,也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天高皇帝远的,他在这边城便是名副其实的王,此处的百姓只知肃王不知皇帝,甚至连相邻的其他小国,也只认肃王一人。


    他连现在的皇帝都不在意,又怎么会管接下去的是哪个侄子继位。


    可是,太后将贬为庶民的二皇子送往了边关,她老人家虽然看着这些事糟心,但也不会出手去干涉皇帝立谁为太子。


    她只是心疼孙子,不愿意再有死伤,便想把人送到裴寂底下留条性命。


    没想到的是,柳氏心狠手辣,生怕二皇子会得了裴寂的支持,杀回去争夺太子之位,竟是半道将二皇子给截杀了。


    对外说是路遇山匪,被贼人所杀。


    这下好了,明明在家里陪王妃养胎什么也没干的裴寂,被传说是勾结二皇子意图谋逆,又说是谋害了二皇子,意欲支持三皇子上位。


    他听到底下的各路手来的来报,竟是被气笑了。


    他裴寂若想谋逆,几年前伏诛裴聿衍的时候,便能直接宫变,还需要等到现在?


    皇帝也不知是信了这话,还是没有信,多次派了使臣过来,也没说别的,只说母后想念他了,让他进京过年节。


    明眼人一听便知道,这哪是想他了,分明就是想让他进京去送死,简直就是鸿门宴。


    裴寂直接将送旨的使臣赶出去,只说前线战事吃紧,没空过这劳什子的节。


    等卫南熏知道这件事时,自家夫君已经将朝中来的使臣赶走了五回了。


    她比裴寂想的要更多,他可以了无牵挂,不在意皇帝太后,可她父亲还在朝中挂了职,卫家那些女眷也都还在城中。


    完全不在意他们的死活是不可能的。


    当夜,丫鬟剪了烛心,帐子落下,卫南熏就侧着身子一点点挪到了裴寂的怀中。


    这会已经是初夏了,边关的夏日格外炎热,几乎连着好几个月没有下过雨了。


    外头炎热,卫南熏每日都被拘在屋里,就连冰山都不被允许正对着她,而裴寂日日陪她,也都忍着不用冰,每天都被热得要换好几身衣裳。


    她怀着孩子身上比旁人更热些,也不敢靠着裴寂,生怕把他给热着。


    可裴寂却不在乎,将她轻轻地搂进怀中,见她似乎有话要说:“怎么了?”


    “夫君,我这身孕是不是怀的不是时候。”


    裴寂便猜到,她是知道了最近的事,他之前是千叮万嘱,不许让她知道外头的风声,就是怕她会胡思乱想。


    闻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胡说,你何时怀上,都是最好的时候。”


    “外面的事不需你操心,你安心养胎便是。”


    卫南熏相信他说的,但她也有自己的判断:“那陛下若是继续派人来呢,您打算与他撕破脸?”


    裴寂的手指一下下地抚着她的长发:“阿越觉得呢。”


    他最近听了很多声音,有劝他息事宁人的,有劝他自证清白的,还有……


    他心中也有了主意,只是他想听听卫南熏的意见,是否与他一致。


    卫南熏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道:“夫君最近是不是受气了。”


    裴寂没吭声,她便懂了。


    “既是受了气,就打回来。”


    他裴寂从不受这窝囊气,也不替人背莫须有的罪名,若皇帝非要给他扣上污名,那他不如坐实。


    就像卫南熏说的。


    受了气,便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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