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琬音想了想说:“只要有工具就好办,不过普通的木梯太大太重了,有些难以携带,这样,顾公馆有软梯,今晚我带个长工拿上软梯,你简单收拾一下,咱们不知不觉将你带出孙家。”
孙黎菲又有些怯懦:“琬音,这样真的能行吗?我这样偷偷逃出家,算不算大逆不道?”
“我的大小姐啊,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考虑是不是大逆不道,那你母亲将你关起来又怎么说,她可是个慈爱的母亲?不要跟着长辈们的思路走,人都是逐利的,长辈们规训你是因为乖巧的女儿能让他们利益最大化!就比如拍电影这件事,你母亲到底是真的为你好,还是更在乎孙家的面子,你真的看不出来吗,当然,你也可以觉得我是别有用心,在挑拨你们的母女关系。”
孙黎菲可能是真的被方琬音的话触动了,她重新坚定道:“好,咱们今晚就逃走,就这么定了!”
放下听筒,方琬音也松了一口气,她开始瞪刚刚打扰她们说话的男人。
“顾廷璋,你真是的!我只是接个电话你又是亲又是摸的,菲菲那边都出事了,要是她被家里人发现了,你负的起这个责吗。”
方琬音的拳头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他顺势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等方琬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动弹不得,只能通过眼神来控诉。
“要和我离婚?嗯?”
方琬音摇头:“怎会呢,我那是跟菲菲话赶话而已,你对我这么好,我才舍不得跟你离婚呢!”
说罢,她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算是哄他。
这一招顾廷璋很是受用,他心中的那一点阴霾瞬间被驱散。
他将她抱紧,头蹭着她的肩膀,喃喃道:“琬音,别再对我说离婚的话了,你是我亲手滋养的玫瑰,你只能永远是我的。”
方琬音只一心想着怎么救出孙黎菲的事情。
“廷璋,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把软梯给我,再把阿贵借我用一下。”
阿贵是顾公馆最强壮能干的男工。
“就这些?我觉得你还缺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还缺什么啊?”
“缺我,确定不带我去?”
“你这尊大佛先在后方待命吧,我可不想大材小用,这样,我先去孙家救她,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你再出面。”
“你是要我压轴?也行,那就先让夫人大展身手一番。”
……
是夜,孙家如往常一样,洋房内灯火闪烁。
孙黎菲早早收拾好了东西,在房间内静静等待着。
她没怎么费事,反正也出不去,简单带了几件平时穿的衣服,用布包成包裹,轻巧便捷,易于逃跑。
大约在九点多的时候,方琬音带着阿贵鬼鬼祟祟出现在孙家高墙外。
这个墙角不引人注目,边上连个路灯都没有,离孙黎菲的房间也近,是个绝佳的位置。
“阿贵,你注意安全啊,速战速决。”
“放心吧夫人,我的身手您还不放心啊,全都包在我身上,一定将孙小姐平安弄出来。”
严格来说,如果顺利的话,方琬音是可以不来的,毕竟阿贵也不能同意叫她爬软梯,但她放心不下,毕竟救的是自己的朋友,而且如果不顺利的话,阿贵被孙家发现了,她总不能叫阿贵背这个锅,她总是要站出来的,阿贵只是听吩咐的。
阿贵说干就干,他将软梯往上一抛,他力气大,那软梯上的钩子直接钩住了墙,阿贵又拉了两下,确保稳固,然后开始爬。
软梯看着吓人,阿贵每爬一步,它就抖一抖,不过阿贵爬习惯了,速度飞快,三下两下就爬到了顶端,然后将软梯一点一点拉上去,再朝着墙里面放下去,接着往下爬,方琬音只能在最外面干着急。
房间内的孙黎菲也是坐立难安,她不知道方琬音那边是否一切顺利。
忽然,她听到了窗户外面有人再喊她,她快步走到床边,借着房间内微弱的灯光,看到了底下的阿贵。
“孙小姐,我是按我家夫人的命令来接你走的。”
孙黎菲回应他:“我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您往后退一些,我将软梯抛上去。”
孙黎菲听话往后退,然后她便看到了钩子勾住了她卧室的外窗户。
她瞧着那钩子的锋利,有些害怕。
外面的阿贵压低声音喊:“孙小姐,你人呢,咱们得快一些,否则容易被发现的。”
孙黎菲知道她再拖拉下去有可能连累阿贵,她逼自己拿出勇气,走到窗边。
她还从来没爬过软梯这种东西呢,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可是,她又不想继续被关在房间里,她唯有一博。
阿贵再道:“孙小姐,你别害怕,勇敢一点。”
如果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话,阿贵完全可以爬上去将孙黎菲背下来,那样要快很多。
孙黎菲将身子探出窗外,伸出一条腿,踩在软梯的一个木板上。
还好她为了方便逃跑,早早换了裤子。
她拽着两边的绳子,一步一步往下迈。
可惜,孙黎菲因为第一次爬,不够灵活,当她爬到一楼二楼中间的时候,踩空了,她由于恐惧双手也跟着松开,整个人即将掉下来。
还好只是一层楼的高度,加上阿贵及时在下面当人肉垫子,她没怎么受伤,不过,她的叫声惊动了孙家的人。
几个家丁闻声赶来,发现了孙黎菲和阿贵,其中一人大叫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别动我们小姐!”
几个人上前,将孙黎菲扶起来,而可怜的阿贵被架了起来,等候发落。
这一系列的声响不止惊动了孙家,墙外的方琬音自然也听到了,果然被发现了,她这个时候不能跑,否则阿贵一定会受皮肉之苦的。
她也不藏了,直接来到孙家的大门外,朝里面大喊:“喂!给我开一下门!那是我的人,是我叫他来的,你们不能动!”
……
就这样,方琬音被“请”进了孙家。
夜已深,可方家的灯火依旧亮着,方琬音站在一楼大厅“罚站”,孙黎菲则站在她旁边。
孙黎菲由于刚刚爬了软梯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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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灰扑扑的,如果不看她穿着的话,还以为是个丫鬟呢。
阿贵跪在一边,或将接受残酷的惩罚。
孙家的老爷和太太端坐于沙发上,二人皆面色凝重。
孙太太最先开口道:“方小姐,请问我们孙家和你有仇吗?大晚上的,你竟然叫一个野男人来,妄图拐走我女儿!”
看到方琬音孙母就一肚子气,贺均麟逃婚的事依旧历历在目,无论贺均麟是否因为方琬音选择逃婚,在孙母这里,方琬音都是罪魁祸首,她是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
孙黎菲抢在前面说:“妈,你别怪琬音,是我叫她来救我的,谁让你非要限制我的自由。”
“你给我闭嘴!大晚上的和一个野男人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孙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旁边一直沉默是金的孙老爷终于是开口了,但他的话不是对方琬音说的,而是对最不起眼的阿贵说:“你竟然敢染指我女儿的清白,拖下去,打断他一条腿。”
孙老爷是个人精,碍于方琬音的身份,他叫孙太太去与方琬音辩驳,妻子当恶人,他则解决掉一个下人。
阿贵瞬间两腿发软,直接哭出来。
方琬音道:“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动私刑!阿贵他是无辜的,他只是奉命行事,你们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孙太太又道:“方小姐,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孙家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好歹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大家小姐,怎的如此不知捡点,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后不要再跟菲菲往来了,我女儿没你这样的朋友。”
“孙太太,你说我不知捡点也好,谓我伤风败俗也罢,但只一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就不能动我的人,阿贵他要是缺一条胳膊少一条腿,我绝不跟你们孙家善罢甘休!”
她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可怜的底层人,即便往后跟孙黎菲再也做不成朋友,她也不后悔。
“方小姐,我告诉你,就凭你今日的行径,教唆野男人意图拐跑我女儿,我是可以上告巡捕房,将你抓进监牢里去的!”
“我看谁敢!”
外面一道冷冽的声音想起,大厅里的每个人瞬间噤若寒蝉。
同时,孙家的管事颤巍巍跑进来:“老爷,太太,顾少帅我实在拦不住啊。”
他说完,顾廷璋迈着步伐走进来,方琬音觉得此时的他比以往的任何一瞬都要高大挺拔。
顾廷璋径直走到方琬音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然后对上孙父孙母的目光。
孙老爷见顾廷璋半路杀出来,也不坐了,直接站起来,孙太太自然跟自己丈夫一起。
孙老爷寒暄道:“顾少帅大驾光临,孙某有失远迎。”
“别,孙泽成,我可当不起,我还怕你们二老会治我一个私闯民宅之罪呢。”
孙泽成尴尬笑笑:“顾少帅说笑了,我们刚刚也是跟令夫人开玩笑的。”
“孙老爷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开玩笑,有些玩笑可不好玩,刚刚是谁说的,要状告巡捕房,要将我妻子抓到监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