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跟过去看真是可惜了!”
宁绍贤在自家厨房里,边吃饭边唾沫横飞地给家里人讲自己去帮忙的情形:
“我冲在最前面,十来个小伙子跟在我身后往前冲!
我第一个开打,揪着那边的一个鳖孙狠狠地揍。
本来正打得起劲,赵鸿利他哥跑过来,让我跟他去搬东西,我还没打过瘾,不想去。
可他说我去过大城市,见识广,他们那些一辈子在镇上打转的人,没见过多少世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值钱,非要我跟着去给他们掌掌眼才行。
我只好把那被我打个半死的鳖孙往旁边一扔,带着人一起冲进赵鸿利他老婆娘家的房子里。
指点他们捡着值钱的就往车上搬。
你们是没见着,其他跟着去的人傻得很,竟然………”
“大哥!”宁绍明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的话。
来之前宁绍明听赵如月说过事情全过程。
跟他大哥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大哥吹牛真是不打草稿。
明明搬东西的人是悄摸从后门进的,他要是带头往前冲,赵鸿利他哥怎么可能特地去叫他。
事实上,他大哥没冲在前面,也没冲进冬兰娘家屋里搬东西。
只是在别人把东西搬出来的时候,站在拖拉机旁边帮忙搭了把手,把东西抬上拖拉机。
拖拉机启动后,他也爬上拖拉机,跟着一起提前溜回来了。
结果回来后,仗着家里人没跟着去看现场,估计也没注意到赵如月也跟着去了。
竟然把自己吹得那么劳苦功高。
不过,这种事难道真的值得用来吹嘘吗?
宁绍贤背对着门口,所以宁绍明进来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
听到他的声音,宁绍贤一顿,那激昂的讲述直接卡壳。
“你、你怎么来了?今天你店里没生意?”宁绍贤说到宁绍明家的店,语气里不免带着点酸味。
他回来那天,虽然不是包车回来,比宁绍明回来的时候晚了点,但也是上午到达镇上。
那个时候刚好遇上集日,又是上午这个时间段。
宁绍明店里正是客人很多都时候,宁绍贤也见到了,心里越发郁闷。
这也是他不想见宁绍明的原因之一。
“现在这个时间没什么人,我媳妇儿在店里看着就行,我听说你愿意从房间里出来了,特地来看看。”
宁绍明直接拽着他坐下,然后自己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厨房门口的位置,坐在椅子上堵住门口。
摆出一副今天要是问不出来他们在鹏城发生的事,他就不走了的架势。
宁绍明对宁绍贤早就知道自己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他已经没什么期待了。
宁达也默不作声地悄悄站到厨房通向后院的后门前,防止他从后门跑。
宁绍明其实真的不想管他大哥的事,但是他大哥跟大侄子的工作都是他介绍的。
他得知道,他大哥有没有在鹏城带回来什么随时会爆.炸连累到自家的雷。
另外,大哥虽然不行,但大侄子是个好的。
叫大侄子帮忙干点什么,他从来都是一叫就乐呵呵地去干,没有一句抱怨。
从鹏城回来的这些日子,大侄子知道他店里一般早上比较忙。
几乎每天早上都去帮忙,一帮就是一上午。
过了中午饭点客人来吃东西的第二个高峰期,才去做他自己的事。
可以说这个大侄子除了嘴馋,没什么缺点。
其实宁绍明和赵如月都觉得,嘴馋也不算什么缺点只是以前家里穷,谁吃得多了,其他人那一份就少了,才容易引起矛盾。
现在家里条件没那么难过,只要吃东西不暴食,不影响身体,嘴馋真不是什么缺点。
宁绍明挺想拉大侄子一把,可大哥是大侄子亲爹。
他身上要是埋着雷,那雷一炸开,第一个被连累到的就是妻子儿女。
更严重一点,还会波及到自己这个当兄弟的。
宁绍贤知道他这三弟平时不爱生气,可一强硬起来,他跟老二捏在一起也打不过。
别看老二是体育老师,长得也挺高大的,实际参加工作后,养出了一身肥膘,只是看起来彪悍。
仗着是老师,吓唬吓唬学生还行,来真格的八成连他都打不过。
老三可是连大铁锅也能抡起来颠勺,一上午都不怎么累的人。
看老三好像是真生气的样子,宁绍贤心里也打怵。
只能摆起脸色,先指责别人,他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我一个快四十岁的老菜帮子,有什么好看的!摆出这架势,我是犯罪了还是怎么的,要搞三堂会审啊?”
宁绍明不跟他掰扯这个,跟他掰扯容易陷入他的强盗逻辑里,根本掰扯不清楚。
他直截了当地说:“你必须得告诉我,你们在鹏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你那么着急忙慌地跑回来,连小春也带回来了。
你们可都是我介绍去的,你这样我怎么跟经理交代?
人家那么信任我,结果我介绍去的人一声不吭跑了。
跑的还是跟我关系最近的大哥和侄子!
经理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一问三不知,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人家,面子全丢光了。
你的面子值钱,我的面子就能随便糟蹋吗?”
其实经理根本没打电话来给他,毕竟黄文发还在酒店,要问也是问黄文发比较方便。
不过这不耽误他狐假虎威,拿经理当借口,反正他大哥又没有经理的电话号码。
就算有,他这么溜回来,也不一定敢找经理验证真伪。
宁绍贤听到宁绍明的话,又看着家里人全都向着他的架势,心里明白,自己这回不说不行了。
他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还能发生了什么事,我跟人做生意,把这几个月的工资,还有小春存在我这里的工资全赔进去了。
还拉了几个工友一起投钱,全陪了,人家叫我还钱,我还不上,只能跑回来,就这件事。
我觉得丢脸所以回来后不想见人,也不想跟人说。
我不如你,有贵人相助,干什么都能挣钱。
你现在听完了,满意了吗!”
宁绍明听完心里没什么波动,他总觉得这不是事情的全部。
但估摸着,他大哥隐瞒的应该只是其中的细节。
知道只是这种事,连累不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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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小家,宁绍明心里松了一口气。
倒是宁达和黄秀华听到宁绍贤欠了人家的钱,大惊失色:“你欠了人家多少钱!”
宁绍贤撇了撇嘴:“一万多。”
黄秀华觉得丢死人了,就像当初怕宁绍明的货卖不出去,被人找上门要债一样。
她也担心哪天宁绍贤的债主就找上门来,让她在十里八乡把老脸丢尽。
之前宁绍明还只是卖货,没真的欠人钱。
这回宁绍贤可是真真切切地欠了别人一万多块钱!
她焦急地问:“一万多到底是多少?一万零几块钱是一万多,一万九千将近两万也是一万多,你倒是说清楚啊!”
宁绍贤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她,也不敢跟屋里任何人对视。
他低头盯着地板,小声说了一句:“一万五千多。”
黄秀华很想晕过去,她跟宁达压箱底的养老钱和棺材本,全部加起来也才一万一千多。
当初分家的时候,她也是留了点心眼的。
拿出来分的钱根本不是所有的钱,她就赌几个儿子不会追根究底,非要查他们老两口到底有多少钱。
后来他们果然没深究,分家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她一想到自己的钱可能要给老大填坑,只觉得晴天霹雳。
同样觉得晴天霹雳的还有宁时春和王海燕。
“爸,你说你帮我存的钱全都赔光了?”
面对儿子,宁绍贤就没那么忌惮了,他摆起当爹的架子:“是,怎么的,我是你亲爹,生你养你到这么大,白养了吗?你还想让我赔钱?”
很显然,宁时春的钱算是打水漂了。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个大小伙子,直接被他爸的蛮不讲理和出尔反尔气哭:
“你你你……你简直不讲道理!你当初说过那是帮我存着,以后给我娶媳妇儿的钱!”
“毛都没长齐,娶什么媳妇儿,以后你再挣呗!”
宁绍贤很光棍,他就仗着自己是宁时春的亲爹,不把钱还给他,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要是宁时春敢对他动手,不管是为了什么而动手。
只要不是要人命的大事,宁绍贤出去外面说一说哭一哭,装装可怜。
也会有一些奉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一类道理的人觉得,宁时春无论如何都不该对自己亲爹动手,打亲爹就是不对。
但宁时春不好对他动手,不代表家里就没人能对他动手。
夫妻打架,只要不闹到离婚的地步,大部分人都是看热闹。
王海燕深知这一道理。
她嗷地一声就扑过去,左右开弓,冲着宁绍贤脸上猛甩了几个耳光。
边打边骂:“你个王八蛋!你敢骗我!你们当初给我打电话,明明说你们只是学徒,刚开始半年,每个月只能领五百块钱工资。
扣掉房租和杂七杂八的费用,只剩下五百,还要留三百五两个人当做一起花销和应急的钱。
每个月只给我寄回来一百五,两个王八蛋!你们爷俩联合起来瞒着我是吧!”
宁绍贤直接被打懵了,躲也躲不开,还手也还不了。
宁时春也被他妈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躲到了他三叔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