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竹久去意已决。
然而林美意恼羞成怒,追着她继续说:“你们的采姐都让易朗气走了!”
“一面之词。”卢竹久停下脚步,偏着头看着她,语气轻柔反而更显诡异。
“别说的好像我挑拨离间似的,”林美意见卢竹久转身,却不愿再跟上去,“我是真心为你考虑的啊。我……算了,拉拢你是曾叔的责任,再不济还有显幽哥哥,我不管了!……我真的不管了!”
卢竹久听见身后林美意顿了一下之后再度叫喊,她步伐乱了一下,但仍然没有回头。
去掉林美意的个人评判,卢竹久想起自己的确没见到李素采。
不过,她本就神神秘秘,在从灵泉宗出发之前,卢竹久就知道这一点。
易朗哪儿有林美意说得那么坏,他做事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卢竹久找到易朗时,他正在大鹏面前。
朱樱从麻袋里拿出来东西喂给大鹏。易朗在边上把大鹏背上的麻袋一个一个拿下来。
卢竹久距离他们尚远,只能看到朱樱又把麻袋重新放在大鹏的背上。
她一下子晃了神。
林美意对易朗的那些怨言响在耳边。
难道易朗真的搬了不该动的东西吗?
卢竹久忐忑地朝前走去。
原来是朱樱想着给灵泉宗的人带点礼物,东西太多,一次带不走。她拿不定主意,先带什么后带什么,也拿不准让易朗先走,还是朱樱她自己先行回去。
要带过去的东西,肯定是解药要紧。
朱樱想着自己带解药回去,别人病一好,立马觉得她为香膏而愧疚寻药,怎么想都不太好。
可是她后面再找补,拿春津的特产过去,别人也会觉得奇怪。
她犹豫不决,所以易朗帮她增减行李。
根本就没有矛盾嘛。
朱樱每次变主意,易朗都没有怨言,直接把麻袋拿下来,一次又一次。
易朗和朱樱见卢竹久过来,还给卢竹久塞了一包点心,朱樱特地托姐妹从地洞带来的。
很好吃。
可惜卢竹久当时没有尝过。
“拿回去吧,”朱樱按住卢竹久怀中的点心,“采姐想吃我还不舍得给呢。她听着灵泉维护者的音信,去南方了。又是靠内幕,她不配吃这些点心。”
卢竹久倒吸一口凉气:“听说地洞里的人,他们什么消息都互相知会一声……”
“是啊,李素采可不懂。”朱樱见大鹏叫了两声,“你们俩先走吧,我随后跟上。”
易朗请卢竹久找个位置坐下。大鹏上放了太多东西,卢竹久总觉得很不安,她抓住几个袋子生怕之后掉下去。
易朗一施法术,行李稳稳地锁在她的身边。
卢竹久松开双手,也松了口气。
“其实我……”卢竹久不敢抬头看易朗,“也没资格吃这些点心。”
“到灵泉宗再说。这些差点,干得很。”易朗见卢竹久目不转睛盯着点心,“饿了?”
“不是,不是。”卢竹久立马抬头,“在地洞里,我遇到麦秋,她和说……”
“内幕?”易朗笑了一下,“她困在春津地洞出不去,能知道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有几分道理。可我当时听了,曾青和藕娘都觉得很有用啊。”卢竹久鼓了一下腮帮子,抬眼看向易朗,“我们当时约好,来春津之后我不用我的衍生品,你也不用特别的消息,我们要公平竞争……”
“没事。”易朗风轻云淡,“你有了内幕消息,我为了苏家借调修为,也是同一起点。只不过春津这个怪地方,灵泉维护者那么多人,却没听到谁敢包下一块地方来……”
“他们现在能出来了,”卢竹久对此充满信心,“以后就会好了呀……倒是你当时在苏家大姐和二姐面前,帮我上交修为……”
“不用谢。举手之劳。”
听到易朗的话,卢竹久觉得果然是林美意想太多。
但她转念一想,荀家师门那些人那么奇怪,易朗为何当时把她推荐过去呢。
一阵风吹过,卢竹久缩成一团,借机往易朗身边凑。
维护行李在大鹏上不会掉落的法术结界,拦住了她。
要说易朗贴心又细心,他主动固定行李,要说他考虑周全无微不至,法术结界把行李和卢竹久圈在一起,唯独给易朗他自己留了个空地。
卢竹久方才见易朗把包袱堆在一起,还没有注意到这法术结界的特别。
易朗把自己围了起来,和其他的一切隔绝开来。
如此下意识的举动,好像一直藏着什么秘密。
卢竹久无意地叹了口气。
林美意说的话是真是假姑且不论,易朗倒是和她变得疏远了。
第一次和他乘坐大鹏,从卢家集前往灵泉宗时,他们还没有现在这样生疏冰冷的气氛。
“怎么了?”易朗轻轻地问,“有水的水囊,李素采拿走了。我这边都是空的。”
“马上就到了嘛,”卢竹久尴尬地笑着摇头,“我只是突然不明白,你为何推荐我去曾青那边。”
“在灵泉宗,是你自己说不能待下去了吧?”易朗没有多加思考,简单地回答卢竹久的提问,“正好认识他们,就推荐了。”
卢竹久觉得自己方才真的想多了。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问:“我和他们接触,他们说你坏话,抢朱樱师姐的解药,我不想同他们合作……”
“那……你自己考虑。”
“我听你的。”
“我的灵泉基金里,有元圆鼎生成出来的修为,会逐渐化为乌有……林美意说她可以帮忙处理这方面的风险……”卢竹久小心试探,“可是我,不信任她。”
“能处理膨胀修为的人可不多,”易朗冷静地分析道,“别错过。他们为了你加入,谁都肯得罪。我推荐你过去,也是因为这一点。”
“可是我……”卢竹久一时想不出恰当的措辞,“我若是离开灵泉宗……假如而已,我离不开……交易堂的他们……你怎么办?我也可以为了你,做很多事啊。”
谁都肯得罪,这样的话,卢竹久说不出来。
她连去得罪谁都想不出来。
易朗眉头一紧,但转瞬舒展开来:“要做什么?你想着公平竞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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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来之前的约定,这就够了。”
“真的吗?”卢竹久脱口而出,“我本来可以瞒着麦秋和我之间的事,我本可以装作不知道元圆鼎的事,我本可以……”
“卢雪藕当时听了,不开心了……你当时这么做,是为了我?”
面对易朗的质问,卢竹久藏不住的愧疚。
她当时根本没考虑到易朗的处境,她只是想顺便摆脱灵泉基金里有问题的修为。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我太着急了……我希望你快点脱离春津地洞,我也希望快点摆脱那些修为……我想重新开始,和过去割舍开来从头开始……因为我们要比收益,不是吗?”
易朗点点头。
他慢悠悠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林美意说我的坏话,我能猜出十之八九。我也想从新的起点开始,可是我……放下过去的情报,可以借修为的故人……需要契机。”
卢竹久和易朗想争抢同一个契机。
在一个容易被对方误解的时刻。
易朗望着卢竹久的眼睛,心情总算是轻松很多,他浅浅笑着。
卢竹久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以前咬着牙,苦苦地从灵泉的分红里抠出来修为,非要在卢家集的山里建一个假的灵泉坑。
她不爱解释,好不容易和易朗松口,也只是说为了报复卢家集的仇人。
可这次见她和散修相处的状态,她也没有恨这些人。
她当时是除掉了仇人吗?还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报复的正是孤立她的同门呢?
易朗看着卢竹久清澈的眼神,又觉得自己揣测的结论谬之千里。
她想和过去割舍,易朗也同样。
那么,何必在乎以前的仇恨呢?
那么,河边在乎以前苦求的呢?
易朗在来春津之前,从未怀疑过自己选择的道路。他有时候讨厌霍鹰误入歧途,他也看不上方翎执迷不悟,但在奔波的路上,易朗有所喘息的瞬间,他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
霍鹰只是想维持春津的灵气循环。易朗在灵泉宗也是相似的目的。
方翎只是想找到不见踪影的故人。易朗借着寻找灵泉的借口奔波往返,也是同样如此。
易朗和林美意之间的芥蒂,也是因为他忽然念起往事。
林美意和朱樱要去找告密者时,易朗的脑海突然浮现了一个形象。
大雨天,一个衣服脏兮兮的姑娘抢了他的伞。
他记得那个人耳朵上正滴着血,脖子上挂着铁链,上面血红一片。
若不是被这副模样吓到,易朗手中的东西哪里那么容易抢走。
若不是当年被麦秋破坏了他苦苦寻人的线索,他何必困在灵泉宗另寻他法。
麦秋见到易朗就急着逃跑。
然而,易朗从他这里学到如何稳定妖族灵识,当道谢一声才是。
可是当初麦秋为了谢罪,答应过易朗,为他任劳任怨,当牛做马。
这次在春津能借来修为,何尝不是靠麦秋当年的情谊。
只是麦秋怕他。
麦秋生怕他有一天,不再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