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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孩子

作者:若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人点了胡麻饼,点了两碗三鲜面。


    蒋时雨挑着眉,问道:“无名,什么机会?”


    无名是白承约的字。


    “扳倒秦公府,还有张依。”白承约拿了个胡麻饼,咬了一口。


    “那我就听不懂了。”蒋时雨饶有兴趣,“传单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化之兄,你怎么这么直白?”白承约压低声音,“宇文泰如此行径,已经有人不满了。”


    宇文泰自从封为秦公,在大周的朝臣眼里,他对宝运皇帝的行为指手画脚,明目张胆地干预朝政。每日,朝臣战战兢兢地上朝,生怕做了什么事情,下了朝就让校事府或御史台的人拖走了。今日相见,明日就不一定相见。朝臣每日都可以看见,坐在自己旁边的,陌生同僚。


    秘密校事,既是听话的狗,也是嗜血的狼。


    周围人声鼎沸,没人留意他们。


    “张依的真实身份是卫昕。”白承约眼神流转,“我认得她。她的确是卫炎的亲生女儿。”


    “这事说得好生玄乎。”蒋时雨吃着面条,“张年怎么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代替好友的女儿,去北朔那种苦寒之地?”


    “没有这个恩情,怎么会有后来的荣华富贵呢?”白承约说,“我看,是时候要揭开她的真面目了。”


    “你打算怎么做?”蒋时雨问。


    “蒋兄,我以为你不参加。这种事弄不好,可能是要杀头的。”白承约吓唬他。


    “嘿。”蒋时雨气定神闲,“一人传虚,万人传实。[1]如今到了这个当口,我们总得试一试!”


    “好。”白承约拍着他的肩膀,“今晚戍时,豆蔻居不见不散。”


    “行。”蒋时雨与他碰着酒杯。


    戍时,豆蔻居。


    蒋时雨穿着铜绿色广绫直缀,戴着青玉冠,手拿着月华扇,附庸风雅。


    “蒋兄,你还真是守时。”白承约说。


    姑娘们看见他们仪表堂堂,于是簇拥而来。


    她们穿着浅色窄袖交织绫长裙,披着一条披帛,眼神算得上柔情似水。


    白承约熟练地搂了一个女子。


    蒋时雨毫无表示,拒绝几位姑娘,拿着月华扇。


    “化之,选一个,助助兴子嘛。”白承约说完,忍不住吻着女子。


    蒋时雨心中厌恶,但是有时为了应酬,也只能如此了。他看见那几位姑娘,其中一个不爱说话,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他走到这位女子旁边,说:“你愿意陪我吗?”


    女子并不说话,只是点头。


    “谱画一个哑巴,还真是得蒋公子青睐。”一个姑娘挤眉弄眼。


    谱画微微低头,周围的目光太过刺眼。


    “谱画姑娘,你随我来。”蒋时雨不理会杂音,邀请谱画相陪。


    几人上了二楼,来到五号房。


    鸨母与小厮给他们上茶水,张罗着菜肴。


    鸨母来到谱画旁边,说:“今日你走运,蒋公子看上你。你给我好好陪着蒋公子。不要再寻死觅活的,仔细你皮肉!”


    蒋时雨看着谱画,不由得怜惜起来。


    好个坚贞烈性的女子!


    不一会儿,菜肴上得差不多,小厮退下了。几人喝着酒,聊着天。


    “化之兄,潘大节度使与我父亲通了气!”白承约进入正题,“现在校事府与御史台都是宇文泰和卫昕的人。传单现在人人都在看,秦公府却丝毫没有表示,我打算下一剂猛药。”


    “什么猛药?”蒋时雨喝着酒。


    “给卫昕制造假户籍的人。”白承约正色说道,“他的名字叫作元苍,本来是张依的情人,潜伏在北朔。最近,潘顺捉到了这个人。”


    张宅,书房。


    芸香跑进书房,上气不接下气,说:“主子,黑伯说云苍在两日前,让潘顺捉到了!”


    宇文泰看向卫昕,卫昕眼神下垂,沉默不语。


    “他招了供?”蒋时雨问道。


    “云苍狡猾得很。”白承约说,“潘顺是个混蛋。这云苍让他弄得双目失明,且瘸了一条腿。”


    “押回金城了?”蒋时雨饶有兴趣。


    “这个我不想说。”白承约卖了个关子,“化之兄,我向你说了许多,现在你想加入吗?”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蒋时雨立马反应。


    “化之兄是从六品的起居舍人。”白承约说,“若是化之兄愿意弹劾张依,加上梁岩这个大理寺卿,这样我们的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起居舍人是门下省起居郎记事,掌记录皇帝日常行动与国家大事。


    “这个职位的确是有些关联。”蒋时雨点点头,“令尊大人什么时候来到金城?”


    “你还没说答应不答应?”白承约乘势说道。


    “总得让我考虑一二。”蒋时雨眼神明亮,“按道理,这种事情轮不上我。你们白家在幕后,让我们蒋家身先士卒!既然你要我做事,难道临危应变的机会都不给吗?”


    “好好好。”白承约应声道,“你说得好像我逼你去死。行吧,这样你考虑一二吧。怎么样?”


    “再好不过了。”蒋时雨与他碰了杯。


    “云舒。”宇文泰在书房中踱来踱去,“这元苍供出多少,我们也不知道。要不要我与卢雨说说......”


    “不必。”卫昕拨弄毛笔,“这潘顺不会亲自来金城,为了件晦暗不定的事情,实在没必要!关节还是在白家父子那。”


    “你想利用惠献太子?”宇文泰戏谑道。


    “蒋时雨这个人怎么样?”卫昕眼神温柔。


    “化之兄,今晚你就留在这吧。”白承约将蒋时雨摁在位置上,“谱画,你是叫谱画吗?”


    谱画反应过来,点点头,然后行了礼。


    “这个蠢笨样!”白承约搂着女子,“你今晚就在这,好好服侍蒋公子,知道吗?”


    谱画乖巧地点头。


    白承约看向蒋时雨,说:“化之兄,我已经付了银子。今晚,你就好好玩玩!”


    “我送送你?”蒋时雨起了身。


    “不用。”白承约摆摆手。


    房间就剩下蒋时雨与谱画。


    “谱画姑娘。”蒋时雨温柔说道,“我再坐一会,就会离开的,我不会对你有什么不轨行径。”


    谱画不会说话,她沾了点水,在桌布上写了两个字。


    留下。


    “我没这意思。”蒋时雨摆摆手。


    谱画写道:你不留下,崔妈妈会打我的。


    “这样啊。”蒋时雨用手捂着脸,“好吧,我就在这住一晚。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我就睡在矮榻上,你睡床。”


    谱画神色如常,转入内室。


    “蒋时雨在中书省,录天子之言,准确无误。”宇文泰看向他,“蒋家是寒门。而白承约以前是窦家的狗,现在潘顺看上他们白家。若是出了事,蒋家死了也就死了,史书只有寥寥数笔。”


    “这元苍就算招了点什么?”卫昕说,“哪怕白家父子将卫家人都搜罗一遍,也无妨。”


    “玩这么大!”宇文泰感叹道。


    “他是废太子的孩子。”卫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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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理由充分吗?”


    “这消息能传给谁?”宇文泰说,“你选一个?”


    “太后。”卫昕笑容癫狂,“你我都知道。她的能力,只可以够得着死人了!”


    宇文泰温柔地笑。


    这只狡猾的小狐狸!


    几日后。


    秘书省。


    白承约领了两个差事,既是秘书省的校书郎,又是金城永达县学堂的教书先生。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盘算着,要是按照潘顺以及他父亲的意思,成功将卫昕拉下马,那就三喜临门。


    亥时。


    他方才泡在豆蔻居温柔乡里,有点忘乎所以。路边较暗,灯火已经熄灭。


    白承约喝着酒,东倒西歪。他面前忽然窜出个人影来!


    啊——


    白承约摔倒在地,看见这个无法定义,不知是人还是鬼。他满眼惊恐,挪动身子,坐着退后几步。


    此人穿着短布罩衫,露出一张脸,行礼如仪:“见过少爷。”


    “谁啊?”白承约握着双手,惊魂未定,“你是人是鬼?”


    “少爷,我是府里的阿忠。”阿忠说道。


    阿忠五十岁上下,满面风霜,他看向白承约的时候,眼神带着些慈爱。


    “忠叔。”白承约呼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是父亲来了吗?”


    “是。”阿忠扶着白承羽起来,点点头。


    “那我去找父亲。”白承约说。


    阿忠拦住他,左右踌躇,说:“少爷,我有话与你说。”


    白承约见他神色有异,问道:“忠叔,你有什么事情吗?”


    “少爷。”阿忠咬咬牙,“少爷,你要注意安全。”


    “怎么?出什么事情了?”白承约继续问道。


    阿忠又适当地闭上嘴。


    “算了。”阿忠微微低头,“也许是我听错了。”


    “你到底听到什么?”白承约看向他,面露疑惑。


    “少爷。”阿忠犹如挣脱困笼的鸟,“老爷,他要杀你。”


    轰隆——轰隆——


    电掣雷轰,黑云载雨。


    为什么?


    白承约呢喃,没有发出声音。


    他愣了半晌,阿忠见他没反应,急忙将他拉入附近一所破庙。


    破庙有些动物的痕迹,但是白承约已经不留意。


    他失魂落魄,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杀他?


    “少爷。”阿忠拉着他坐在破庙的茅草堆,听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少爷,您的父亲不是白叙诗,是惠献太子!”


    “你胡说!”白承约将阿忠推倒在茅草堆,自顾自站起来。


    自他懂事起,白家的下人总是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不是白家夫人的亲生孩子。


    因此,母亲不疼他,父亲不太搭理他。乳母总是趁着白家人不在的时候,喂了些煮的半熟的米糊混着玉米,差点没把白承约噎死!


    怎么会,怎么会呢?


    难不成乳母是受了父亲母亲的点拨?


    他好不容易长大成人,为什么要落到这样的田地呢?


    “少爷,你的父亲是惠献太子,就是废太子刘冲!”阿忠娓娓道来,“你的母亲是浮香榭的清倌人,叫作相宜。”


    白承约思绪飘散,怪不得白家夫人背地里,说他是个杂种!说白叙诗给别人养儿子!


    他是惠献太子的孩子,不是什么杂种!


    “我父亲是谁害死的?”白承约扯着阿忠的衣领,目眦欲裂。


    噼噼啪啪,雨水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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