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线不是勒……”
张玉林刚准备提风筝线的“典故”,手臂被林悦碰了一下,他咽下想说的话,心领神会地闭口不言语了。
“我也不知道线是哪来的,不是我带回来的。”程小翠淡淡地回复母亲。
“你这孩子,从你随身带布袋里翻到的,不是你的是谁的,竟浪费钱,买没用的东西。”
程小翠娘唠叨着,可程小翠把被子拉过头顶,无声地对抗着,一句话都不想听。
林悦跟随程小翠娘一同出来,找机会和她闲聊了两句,“小翠最近一直这个状态吗?”
“这孩子可让人操心啊!”程小翠娘叹口气,无奈地说,“至从和张墨吹了,她的情绪就没好过,总是喜怒无常,动不动发无名火。我就搞不懂了,张墨那小子哪点好?我家闺女就是太傻了,让那小子给骗得五迷三道的。”
“您不喜欢张墨?”
“不喜欢,他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也不知谁给的勇气狂?他俩分开后,我看闺女太难受,还去找过那小子,可他却不知好歹,死活都不肯再复合。”
“他和小翠分手后,您还去找过张墨?”
程小翠娘提到这件事就一把火,为了女儿,她和丈夫连老脸都不要了,可张墨却还得意上了。
“找过,我和翠儿他爹就一个闺女,她整天闷闷不乐,我们看着心疼啊。反正家里有地方住,我和她爹也想开了,大不了就让张墨倒插门呗,谁知道他还不乐意了。他说和翠儿分开,是两人合不来,不能在继续在一起了。要我说啊,男的就没一个好东西,翻脸比翻书都快。当初找上门,让我们把闺女嫁给他,笃定发誓会疼她照顾她一辈子。这还没过半年,说变卦就变卦,真不是个东西。”
程小翠娘越说越是激动,脸都涨成猪肝色。
林悦咬咬嘴唇,又问,“这件事,小翠她知道吗?”
“可不能让她知道,若是让她知道张墨不要她了,还不得疯了。张墨那个小畜生不心疼,我们可宝贝着呐,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的。张墨死了正好,我闺女也死心了。”
林悦把“程小翠要是知道了,她被抛弃了。”这句话压在肚子里,没说出来。
来找程小翠之前,设想的是张墨因为家境不好,被程小翠抛弃了。
没想到却是峰回路转,完全颠倒了。
林悦向张玉林了解过小翠的情况,可张玉林与她并不熟悉,只知道程小翠是个泼辣姑娘,又是直肠子,敢说敢做,不是把话憋在心里独自消化的性格。
外向性格的姑娘,会不明不白地忍受被分手,不索要一个理由吗?
如果张墨对程小翠父母说过的话,再原封不动地告诉程小翠。
这个姑娘会怎么想,错付了真心,她会甘心接受吗?
年轻人的世界,情爱大过天,若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会不会由爱生恨?
更巧合的事,居然在程小翠的家中出现了风筝线,杀掉张墨的凶器。
林悦没有证据定程小翠的罪,但也没有借口来证明她是无辜的。
走之前,林悦向程小翠娘要了一板风筝线,没有鉴证科的帮忙,调查线索很困难,但有对比总比没有要强。
桃源村能有几家卖风筝的?拿着它,一家家去问,总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林悦和张玉林回来时,郝大勇和郑有财也赶了回来,他们四个兵分两路,两组人各调查各的。
各自取证后,四人在办公室里开了第一次的碰头会。
郝大勇和郑有财走访了一天,调查了杜家旺等人的不在场证据。
杜家旺的几个牌友,全部都能证明,张墨出事那晚,杜家旺正和他们一起打牌,打了一通宵,中途没有人离开。
而杜家兴也有人证明,案发时他正在朋友家喝酒,喝了大半宿。醉酒后,喝酒的几个人都留宿在朋友家。
杜家旺的大哥杜家成,那晚也在帮朋友搬运木料,收工后留宿在朋友处住了一宿,没有作案的时机。
张墨遇害的当晚,与他争房子的杜家三兄弟,都有各自的不在场证明。
“太巧合了,像是故意安排的。”报告完今日的调查结果,郝大勇说出了他的疑虑。
有疑惑的不止是郝大勇一个,真像是被安排好的剧本,演员,台词,布景,不多不少正合适。
“我和小林队长打探到的消息更离谱。”张玉林也不示弱,“据他女朋友讲,张墨早就表明过态度,老杜头的房子他不要。”
“不要房子,张墨和他三个舅舅也没矛盾了。那杜家旺为什么还要磨刀想杀人呢?我和郑哥今天也去了杜家旺的大哥家,他提起张墨,情绪可比他弟弟还要激动,咬牙切齿得恨不得把张墨给劈了。”
郝大勇觉得逻辑不通,杜家三个兄弟不可能都说谎。他自信自己的判断,程小翠在给张墨找台阶下,才故意这么说的。
张墨的死,就是因为争产造成的。
讨论会上,郝大勇想法多多,滔滔不绝,出尽风头。
张玉林又公布了新消息,打击郝大勇的得意,“我们在程小翠家发现了风筝线,这怎么解释?”
林悦拿出风筝线,四个人分别和勒死张墨的凶器做对比。
从风筝线的粗细,颜色,纹理观察过后的结果,程小翠家里的和勒死张墨的风筝线是一样的。
“真是一坎接着一砍啊!”郝大勇沮丧地杵着下巴,“以前怀疑是争产,现在还搞出个感情纠纷。一个嫌疑人都够麻烦了,现在一下子整出来四个,这案子可怎么查啊?”
“程小翠毕竟是个姑娘,张墨死的时候,脖子差点没给勒断了,她能有那么大力气吗?”郑有财觉得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并不大。
“她在花圃当力工,天天抬重物,那胳膊粗壮的,你和她掰腕子都不见得能赢。”张玉林推翻了郑有财的假设。
在程小翠家,张玉林也偷着观察过她的手臂,她的力气不见得到比男人小。
张墨体形偏瘦弱,个子也不高,胳膊比筷子粗不了多少。
程小翠的身体情况,想勒死张墨,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林队长,你为什么不把程小翠带回来审问?”
张玉林搞不懂林悦,换成是他,一定是先把人带回来,问清楚风筝线怎么来的再说。
“风筝线本是寻常物,家家都有可能出现。程小翠若是狡辩,我们还不是无话可说。”
林悦并不想过早地打草惊蛇,她也怀疑程小翠,但证据不足抓人,提前扣押,就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小林队长,下一步该怎么做?你拿个主意吧,我们是没辙了。”郑有财摊摊手,把责任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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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林悦。
老刘见识过林悦查案的本事,但他们三个可是第一次和林悦合作,是骡子是马必须得出来溜溜才知道。
迫于生活的压力,郑有财暂时是听从了女领导的命令,但心里总归是不服气的。
郝大勇就是个傻蛋,还真发愁嫌疑人太多,不好调查。
郑有财还巴不得越乱越好呐,搞个三个月半年的,查不出凶手。
这不就正说明,林悦和以前的老刘一样,是个没本事的大队长,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待下去。
多名有作案动机的嫌疑人,判断不出证人说的是真是假,案子目前乱成一锅粥。
郑有财就不信了,林悦还能计划出来个花来。
林悦没说话,在纸上安安静静地写写画画。
郝大勇和张玉林伸长脖子等待着领导下一步的安排。郑有财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指敲着桌子等着看林悦的笑话。
林悦规划好,敲了敲手中的纸,给大家分配任务。
“我们人少,明天要分开行动。郑哥你去卖风筝的地方问问最近谁买过风筝线;大勇你去杜家旺家再问几遍我们之前问过的问题,记得要反复问,必须问到杜家旺烦躁,还要做好记录,回来和上一次的笔录仔细对比,看有没有不一样的;玉林你去花圃问问其他人,程小翠最近的情绪怎么样?我去找杜忠了解一下情况,他和张墨走得近,没准能知道什么。现在大家赶紧回家休息,明天继续加油。”
“是!”
林悦把明天该做的事,有条不紊地安排完了。
没看到她的慌张,不知所措的露怯,郑有财还有点小失望。
踏着月光,林悦回家了,家人早早就睡觉了。
王正良依旧没睡,给林悦留着灯,还有熬好的小米粥宵夜,温度适合的洗脚水。
林悦劝过王正良不需要费心为她做任何事,可王正良每次只是憨笑着,下一次还是如此。
怕辜负对方,林悦和王正良开诚布公地谈了好几次,她是怎么来这儿的,为什么性格会有转变,也明确表示过,她不是以前的林悦了。
可王正良却一句话都不信,他固执地认为林悦只是迷了心智,失去了记忆,照旧把她当爱妻照顾着。
现在,林悦也懒得解释了,顺其自然吧,也许有一天,王正良烦了倦了,就会放弃了。
林悦边泡脚边喝着小米粥,一天的疲惫,真的缓解了不少。
案发现场捡回来的干花,也摆在桌子上,翻过来调过去地反复看。
王正良见林悦看得入神,问她,“小悦,你喜欢碎花瓣?”
“花瓣是在张墨的尸体旁边捡的。”
王正良胃里一阵发酸,他没吃东西,听到尸体旁的东西都忍不住胃不舒服,难为林悦还能把小米粥吃得这么香。
王正良脑海中浮现出张墨年轻的脸,感叹,“真不敢想啊,好好的小伙子说没就没了。我还记得他是挺喜欢捡碎花瓣的。”
林悦正把碗底的小米粥扒拉到嘴里去,听到王正良无心的一句话,小米粒都激动得立正不走了,堵在林悦的嗓子,咽不下去了。
瞬间,林悦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不住地咳嗽。
趁着咳嗽暂时停下,林悦拉住王正良,几乎是从鼻腔中,发出的声音,“你,你刚才,说,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