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觉得，今晚他已经够倒霉了，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再让他惊讶了。
可眼前这一幕，还是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
“松田！”芙宁娜朝他跑过来，肩上还扛着——另一个他。
“我……这是……”
“你的身体和灵魂分离了。”波音从半空中降下，落在他面前。
“黑田……也有两个？！”松田只能用尖叫来表达自己此刻的震撼。
“砰！”
话音未落，波音一拳挥出，直接把他打飞出去。松田整个人飞出数米，眼看就要摔出天台——
却在最后一刻，被胸前那条锁链猛地拉回来，重重砸回地面。
“冷静点。”波音依旧面无表情，“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
“松田，你现在处于濒死的边缘，身体和灵魂已经分离。”
“看到你胸前的锁链了吗？那叫因果之锁。它的一端连接着你的灵魂，另一端连接着你的肉身。只要链子不断，你的灵魂就能回到身体。”
“但你必须记住——绝不能让这条锁链断掉！”
“如果断了，你的灵魂就无法再回到身体里，那时你就会真正死去。”
松田怔怔看着自己胸前那条泛着光的锁链，脑子嗡嗡作响。
这时，芙宁娜扛着他的身体走了过来，放到他面前说道：“所以，你现在乖乖待在这里，保护好你的身体，别乱动。”
松田看着“另一个自己”仰躺在地，呼吸微弱，脸色苍白，一股前所未有的真实感陡然涌上心头。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他真的离“死亡”只差一步。
芙宁娜和波音默默交换了个眼神。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他情绪。
波音没说出口的是，像松田这种突然灵魂出窍的普通人，如果长时间被恐惧控制，情绪持续失控，那条因果之锁就可能被腐蚀……一旦彻底断裂，他的灵魂就有可能堕落为虚。
如果灵魂状态的松田长时间处于恐惧、惊惶这样的负面情绪中，那条锁会被侵蚀……一旦彻底断裂，他的灵魂就会堕落为虚。
不行！她得加快速度！
远处，虚发出一声低沉嘶吼。
波音眯起眼，神情愈发凝重——这个虚……不一样。
它没有像以往那样虚那样立刻发动攻击，哪怕看到了灵魂状态的松田阵平，也没有扑上来吞噬，而是停在远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松田和芙宁娜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团。
光团不断变形，最终化作人形。
“……爷爷？”松田瞪大眼睛，眼前赫然站着那熟悉的身影——是已经过世多年的爷爷。
“阵平！好久不见啊，你小子有没有长成个真正的男子汉！”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笑容，就连那吊儿郎当的表情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爷爷……”松田鼻头一酸，声音一下哽住了。
“松田！”波音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压迫，“这是幻觉！是虚制造出来的假象！”
“幻觉？！”芙宁娜也低呼出声。
她眼前的幻影，正是——波音。
波音身穿礼服，面带灿烂的笑容向她走来：“好久不见啦……辛苦你了！假扮神明的日子，是不是很辛苦？”
“啊啊啊啊！！”芙宁娜急忙阻止，忍不住尖叫出声。
——不要听，不可以听！
哪怕这里不是提瓦特，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真实身份，可她早将“我是水神”的想法融入骨髓，变成本能。
就像一个演员，为了一个角色活了太久，早已分不清哪一刻才是真实的自己。
她不敢看波音的反应，波音知道一定会很生气吧……会不会，不愿意和她做朋友了？
“松田！芙宁娜！”波音的声音带着强大的灵压，一字一句清晰传到二人耳中，“清醒点！这只虚会变成你们最亲近之人的模样，让你们放下警惕，再伺机攻击！”
那声音宛如利刃，劈开了心中的迷雾。
松田愣了一下，眼前的爷爷也随之微微模糊。
“幻觉……？”
“人死不能复生！不要被骗了！松田！”
波音继续释放灵压，地面泛起涟漪般的蓝光。
松田却仍怔怔地看着“爷爷”的身影，声音沙哑：“可是……我真的……还想再多看他一会儿。”
就算是幻觉也好……
“松田！”波音提高声音，“看看你的因果之锁！”
松田阵平看向自己的胸口，锁链的边缘已经出现腐蚀的迹象。
“如果你继续沉溺下去，锁链会彻底断裂，到那时——你会变成和那只虚一样的怪物，彻底失去自我！”
松田大脑“轰”的一声，冷汗瞬间布满全身，“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芙宁娜！”
随着波音的话音落下，义骸缓缓向后倒去。
“黑田！”
“没事的，松田，看好我们的身体。剩下的交给我。”
波音摆好架势，低声念道：“一刀流·流星斩·改。”
一道蓝色的斩击骤然闪现，斩击中蕴含的灵压在空气中激荡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
松田阵平甚至还未看清她的动作，便听见扑哧的撕裂声！
幻影波音的拦腰斩断被，鲜血喷洒夜空，尸体轰然倒下。
“你……”松田阵平一脸复杂地看着她：“虽然是幻影，但那也是你自己的幻影，亏你能下得去手……”
紧接着，波音脚下一踏，身形化作黑影，闪电般穿梭在敌群之间——
“噗嗤！噗嗤！噗嗤！”
无声无息间，几个幻影接连倒地——皆是一刀毙命！还剩最后一只。
不远处的虚眼中浮现出惊恐，它根本看不清波音的刀影，只能看见分身在一瞬间被撕裂！
“哇——”
恐惧支配着他的身体，他转身就想跑。
【它要跑了！】
站在义骸上的雨燕陡然展翅，化作一道光芒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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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它翅膀一挥，灵压的利刃破空飞射，直接砍断了虚的一条腿！
“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数条宛如大蛇般粗壮的锁链从波音的手中飞出，将虚紧紧缠绕起来。
“这下你就逃不掉了。”波音高高举起斩魄刀，下一刻，刀光一闪，鲜血绽放。
数十米外的高空，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注视着不远处的这场战斗。
“看来，又失败了……”他低声自语，看着被斩成两半的虚，语气里没有一丝意外。
“黑田波音……能将斩魄刀灵魂分离，还能召唤智慧生物……真是有趣的能力。”
“面对自己的幻影也能毫不犹豫地下手，那份狠绝……和那个人，果然完全不同。”他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就在这时——一道金黄色的雷吼炮骤然袭来！
那人身形一晃，转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波音皱紧眉头——气息断了。
【怎么样？打中了吗？】
【打空了，那人跑了。】
【要追吗？】
【不了，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已经追不上。况且，不能把松田一个人留在这里。】
【对，还有松田的问题。】
“赢了吗……”松田阵平喃喃自语。
自从黑田昏倒后，他就只能看到几缕蓝光飞舞，幻影们瞬间被劈成两截，之后地上便出现怪物的尸体。
“嗯，结束了。”波音走过来，蹲在他身边，右手汇聚出一道绿色的光。
“嘶——！”松田阵平胸口一痛。
“忍着点，你的因果之锁已经出现损伤。如果继续放着不管，可能会影响你的肉身状态。”
“谢谢……”松田轻声说着，如果今晚没有她在，自己和hagi恐怕早就……
“所以，木村他是……”
“应该是被虚的幻象诱惑，失足从天台跌落。”波音神色沉了下来，“正常情况下虚只会吞噬死去的灵魂，不会对活人下手，但刚刚那一只不同，它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活人，能用幻觉引诱活人自杀，以此获取灵魂。”
“刚刚那个怪物，是虚？”
“嗯，简单来说，是种恶灵。好了，治疗完成。”波音收回手，松田胸口的锁链已经恢复如初。
“太好了！”松田开心地叫道，但很快又变成愁眉苦脸的表情，“可问题是……我要怎么回到我身体里啊？”
“让你的身体坐起来，然后你站到它背后。”
松田照做，把自己支起来摆个坐姿：“这样？”
“嗯。”波音一掌按住他的头，“闭上眼。”
“等等你别——”
“砰！”
灵魂被硬生生地按了回去。
“呃……”松田缓缓睁开眼，立刻低头查看胸口——锁链已经消失。
“黑田！成功……”话还没说完，后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瞬间失去意识。
“扑通——”
身后的波音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