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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闯入

作者:受雪流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成化虏派出几百王府禁卫找了五个昼夜,把东城门到别院一带的山林、村庄翻了个遍,除了听十几家村民抱怨说丢了衣裳之外一无所获,山路上的马蹄印在第一夜就被踏的乱糟糟,根本无法辨认他们的去向。


    成化虏在王府中坐卧不安,一杯接一杯灌着菊花茶也无法缓解心里的急躁。姚华音被困在城中,他与韶阳的结盟已经彻底撕毁,万一被她逃出城,召集韶阳军带兵来攻,后果不堪设想。


    扣押韶阳城主这样大的事,成化虏本不想引人注目,可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姚华音和行云两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不在东边的山里,便只可能进了城中街市,仅靠王府禁卫去找远远做不到,必须要动用军中的力量,到时候难免人尽皆知了。


    已经是第六日,再拖延下去后患无穷,成化虏只得派人去城东大营找徐竭过来,令他亲自带兵搜查姚华音的下落。


    这几日王府禁卫在城东的动静不小,徐竭知道他们搜山寻找姚华音的事,心里百般疑惑,只是禁卫奉命办差,他不便多问,此时听了成化虏的吩咐,惊愕之余立马拱手,苦口婆心道:


    “王叔,当初说好联合姚城主一起攻打南陵,如今南陵眼看就要攻下,怎可在这个时候害了盟友?传扬出去,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王叔?”


    成化虏叹息着起身:“徐上将军不知内情,姚城主于寿雍有杀子之仇,再与她结盟就是与盛国为敌,孰强孰弱摆在眼前,这样做实非本王所愿。”


    “王叔要把姚城主交给盛王?”徐竭皱着眉反问,他的确不知道是姚华音设计害了寿谦,只当是成然下的手,但成化虏的说辞实在让他难以信服。


    “恕末将直言,王叔与韶阳结盟在先,既然是盟军就该合力抗敌,再说寿世子的死让盛王对南陵王恨之入骨,南陵军心散乱,平山和韶阳才能这么快攻下,事成之后就畏惧盛国出卖盟友,王叔这么做岂不让人寒心?”


    “出卖”两个字一出口,徐竭也知道过分了,从追随成化虏起,他们君臣之间还从没起过争执。


    成化虏的脸色明显一变,垂着眼,沉默良久才道:“上将军说的本王又何尝不知?盛王之怒不是眼下的平山能承受的,为了百姓,本王别无选择,出卖盟友的恶名是本王该承担的。”


    徐竭跟着嗨叹一声,心里虽然难以接受这么不地道的做法,但多少能理解成化虏的难处。


    成化虏趁热打铁,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暂且不宜外传,只说是搜查乱党,等找到姚城主之后,你我再做商议,如何?”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徐竭再没拒绝的道理,拱手退出王府,回军中召集部将搜查。


    和行云预料的一样,成化虏只下令张贴搜捕他的告示,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的画像,没有提及姚华音一个字。


    已经被困在城中五天了,韶阳就快要派人来接,晚膳时客栈里人流最密集,行云让姚华音留在房里歇息,自己下楼点了壶酒,就着醋泡花生小酌,细听周围客人的对话。


    “王爷要抓的那个道士是何来头?”


    “道士?”


    “你不知道?满大街都是他的画像,穿的是身道袍!”


    “那倒没留意,不过长的还挺好看的,这样的人应该不难找才是。”


    “可不嘛!都开始悬赏了,抓住交给官府给三百两银子呢!”


    三百两银子,够付了这几日的房钱,再还清欠一斗兄的债了,行云喝着需要姚华音付钱的酒,一时跑了心神。


    外面天色渐暗,轰隆隆的雷声过后,豆大的雨点啪嗒嗒落下,在客栈门口的街上溅起一片水花。这场雨看着不小,用过饭的客人急匆匆往外走,店里的伙计忙着关窗,一时嘈杂的听不分明。


    小二过来给各桌点灯,见了行云赔笑:“您总是一个人下来用饭,夫人呢?”


    行云喜欢夫人这个称呼,笑了笑,随意道:“她懒得下来,一会儿我带上去给她吃。”


    邻桌的几人见雨势大,干脆不走了,坐下继续道:


    ”那个道士到底犯了什么事?听说徐上将军要亲自出面抓他?”


    徐竭?行云惊了一瞬,侧着耳朵听有人道:


    “徐上将军不是打南陵去了吗?咋会回来抓什么道士?”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有个亲戚在王府当差,说那道士原本是韶阳城主的旧相好,王爷见他有些本事才留在身边,想是旧情复燃,背叛了王爷。徐上将军几日前就回来了,应该就为了这事回来的!”


    “还是您老消息灵通,那南陵不打了?”


    “打啊,有个姓赵的还在南边,那人我亲戚见过,说脖子上老长一道疤,看着吓人。”


    行云含着一口酒还没咽下,心说看来赵冲叔这几日不会回来了,要离开平山,只能等韶阳派人来了再说。


    早起时他听人说东城门已经关了,除非有王府的手令,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城。那夜在破庙分开后也不知道卓一斗出城了没有,要是还没出城,今晚倒是可以找他想想办法。


    行云垂眼看着杯中的自己的倒影,默念几句心决,杯中的人影完全变了样,宽额薄唇,脸颊瘦长,除了还像是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与他本人没有半分相像,和送寿谦去南都时的面容也大不相同。


    周围的人见了他伪装后的模样,不可能把他与道士行云联系在一起,行云勾起唇角冷笑,成化虏大概是忘了他会术法,到处贴他的画像悬赏抓他,果真是病急乱投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如瓢泼一般,门口的街上黑的不见人影,有的客人等不及,顶着雨往外跑,小二举着伞追出去送了一段路,没一会儿功夫跳进门来嚷嚷,“军爷来了!说是要挨家挨户的搜!”


    邻桌的几人吃惊不小,一起喊道:“啥?要挨家挨户搜?”


    掌柜的急着从柜面后饶出来,听小二道:“可不是,街上的人说是徐上将军亲自带人来的,就要进咱们客栈了!”


    行云眸色一暗,细听门外雨声中混着齐整的脚步声,撂下酒杯直奔楼上。


    “姐姐!”行云压低嗓音,心急地敲门。


    客房外间水雾氤氲,一对双头烛灯悠悠亮着,姚华音正闭目泡在浴桶里,听出他语气不对忽地睁眼,抓起铁鞭朝门栓抽过去,啪的一声,门栓向一旁划开,行云当即推门进来。


    姚华音扶着桶边坐正,朝门口看过来,一头半湿的乌发垂在浴桶外,面颊被水汽蒸的微红,双肩露出水面,身前没有浴巾遮挡,行云顾不得那么多,拿起矮几上的里衣长裙等着她起身。


    “姐姐,徐竭亲自带人来搜,就快要进客栈了,他见过你,一定会认出来的,我们得赶紧找地方躲躲!”


    话音刚落,脚步声震的楼梯噗通通响,两人同时望向房门,已经有人上楼来了。姚华音接了里衣从水中站起,行云向一旁侧开脸,伸手扶她从浴桶里迈步出来。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房门被叩的山响,“开门开门!”


    姚华音甩开墨绿色的里衣长裙裹在身上,抓起铁鞭道:“来不及了,跳窗去屋顶。”


    行云嗯了声,拉着她冲进里间,与此同时咣当一声巨响,房门被从外撞开,杂乱的脚步声在外间停了须臾,直朝着里间而来。


    十万火急,赶不及跳窗出去,姚华音抱紧行云扑在床上,一把扯开他前襟,回手拽下床幔遮挡,铁鞭紧紧攥在手中。


    她衣带还没系好,身前春光半露,眼看外间的人就要闯进来,行云陡然夺过铁鞭塞入枕下,裸着上身压在她身上,抱紧她,低头吻上去。


    “出来!”两边床幔被挑开,周围一亮,寒凉的水汽随之扑过来。


    行云怒着扭头向外看,手臂遮住姚华音的半张脸,另一只手伸在枕下,死死攥着铁鞭。


    几个兵士登时尴尬地向两侧退开,徐竭瞟一眼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被雨水浸湿的老脸腾的红了,职责所在又不得不查,借着灯笼的光亮细看一眼床上的男人,瘦长脸,薄嘴唇,一副不能再普通的长相,与行云边儿都不沾,身下的女人更不可能是堂堂韶阳城主。


    床上的被子堆叠在角落,没有藏人的迹象,兵士们翻过墙边的柜子,空空如也,徐竭心急火燎地下令,“走。”


    众兵士跟着徐竭退出去,房门咣当一声,还好有惊无险。


    行云满身是汗,浸湿了姚华音的裸身,心跳的几乎没有间隙。


    “姐姐,对不起。”


    行云轻喘着,呼出的气息烫如火焰,放下铁鞭,小臂撑起上半身从姚华音身上挪开,拽过被子给她盖上,余光难以避开她身前的洁白。


    危及关头,他知道姚华音不会因为他方才的逾举而生气,只是第一次与她这样,心里慌乱又羞赧。


    姚华音侧过脸看他,全身发着热,如果是旁人,事急从权,她或许不会介意,但免不了觉得恶心,只有他不同,他胸前的轮廓好像还印在她身上,撩拨着她体内的一团火,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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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势危及,她今晚一定会将最后一层关系挑破,不再放过他。


    外面风雨交加,冲刷在窗上哗哗响,房里凉飕飕的。


    行云笼紧衣裳,去外间取来外衣给姚华音穿上,姚华音放下心中绮念,突然一惊,悄声道:“王府禁卫的马可有印记?”


    银甲禁卫丢了两匹马,徐竭一定会派人到处搜寻,这么大的事忽略了,等于摆明了告诉成化虏他们就住在这间客栈里。


    行云忙道:“有,但不明显,王府之外的人看不出来。姐姐放心,我早就把马鞍换掉了,徐竭他们不会发现的。”


    “还好”,姚华音松了气,边穿衣边问:“你方才在楼下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行云警惕地回头看一眼:“赵冲叔还没回来,城东门锁了,要有王府的手令才能出去,不知道一斗兄出城了没,我想去找他想想办法。”


    姚华音想了想,觉得不妥,“你是他引荐给成化虏的,就算他没出城,此时也可能被王府禁卫紧盯着,贸然去找他太危险了。”


    门外又有动静,行云摸起被子底下的刻刀出去,见是客栈的伙计拎着钉锤来修房门,边向他致歉边解释方才突如其来的状况。


    说徐竭奉命寻人,时间紧迫,尤其是客栈这种人流混杂的地方,片刻耽误不得,撞坏了客栈好几间房门,离开前留下些银子给掌柜作为补偿,急火火地往下一家去了。


    行云点头,等伙计走后闩好房门,姚华音已经穿好衣裳从里间出来。


    行云迎过去,“姐姐,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换个安全的地方。”


    方才徐竭没认出他来,所以没有怀疑姚华音的身份,难保徐竭什么时候想起这件事。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姚华音坐在榻边沉吟片刻,掀眼道:“徐竭还有半座城没搜,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的,雨夜路滑,这个时候出去更引人注目,等天亮后我们再想办法回城东别院去。若是今晚还没有侍卫回去联络接我回城的事,明日韶阳一定会派人过来,我们在东城门附近等着,到时候更容易出城。”


    一夜之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行云心悬着,外面的雨势又实在不便离开,过来姚华音身边道:“姐姐睡吧,我去屋顶守着,万一看见徐竭的人去而复返,我们马上离开这儿。”


    他这会儿出去是打算守一夜了,姚华音心里不忍,“这么大的雨你要出去?”


    行云故作轻松,“方才本来说要我们两个人去屋顶的,子钦一个人去已经算幸运了,一只落汤鸡总好过两只。”


    姚华音被他逗笑,想不出理由阻拦他,只得由着他去了。


    夜里风雨交加,大雨没有节律地拍打着窗子,忽轻忽重。


    姚华音合衣倚在床柱上,心里惦念着行云,时刻留意着屋顶的动静,除了雨声,什么都听不见。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边放亮才停歇,行云一直没回来过,姚华音正要起身出去看看,一股凉风涌入,他从窗子跳进来,衣裳还在滴水,湿哒哒滴粘在身上。


    夜雨最能让人安眠,往常半夜下雨,姚华音总能一觉睡到天亮,行云脱下湿透的外衣,过来道:“睡的还好吗?”


    客栈有三层,周围不乏与这里等高的建筑,在屋顶别说撑伞挡雨,就算老老实实蹲着都可能被人徐竭的人瞧见,只能趴着一动不动,这样的天气,熬上一夜的滋味可想而知。


    姚华音冷着脸不说话,质疑他怎么会以为她睡的着,是仍然不懂她对他的感情,还是别的什么。


    天色还早,她站在背光的地方,行云看不清她的表情,凑近了叫她,“姐姐?”


    姚华音就势拽住他的衣领,“想吃落汤鸡,睡不着。”说罢翘脚吻了上去。


    他的唇很凉,像夏日里放在冰水里镇过的野果,身上的雨水顷刻间沾湿她的衫裙,却依然难以熄灭她身上躁动的火苗,行云迟疑了一会儿,跟着抱紧他,这几日压抑的情绪随着对她的浓情一起宣泄出来,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姐姐,华音……”


    他边吻边喃喃地唤她,眼眶里泪意漫开。


    他每次动情地亲吻他,都感觉心里酸涩的难受,青梅竹马,从小定下的婚约,这一刻的甜蜜早就该到来,却经历了诸多血泪波折,让他唏嘘不已,也更为珍惜。


    姚华音挣扎着回神,在他唇舌间咬了一下,行云疼的向后一缩,睁眼抿着嘴笑,眼底的清泉仿佛融了蜜糖,面颊一直到耳垂,红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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