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华对镜捏着自己腰间的软肉,很好,马甲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养伤二十天,把自己养胖了,脸圆润了些许,微微低头还能看出点双下巴。她叹了口气,看来得把晨练提上日程了。
正想着,春晓来报:“郡主,顺天府来人了。”
“走,去瞧瞧。”
叶倾华没想到那两人当真去顺天府把自己告了。也好,闹得越大,才越好引出那背后之人。
三日前傍晚,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十三四岁得少年跪在仁恩侯府门前,声称少年是仁恩侯叶修云遗落在外的孩子叶世华。
中年男子叶倾华认识,那是曾经和叶家断亲决裂的叶倾华的亲舅舅金洪,倒是比记忆中臃肿了许多。少年叶倾华却是没见过,但长得与她有七分相似。
那天,两人被仁恩侯府之人赶了出去。之后便每日都来,少年说是不贪慕叶家的爵位和财产,只想认祖归宗,感情真挚,声泪涕下,感人肺腑。
少年因与叶倾华长得实在太像,不少人都相信他是世叶侯遗落在外的孩子,而叶倾华不愿认其是不想让出叶家的一切。
一时间,流言四起,甚嚣尘上,沸沸扬扬。
昨日傍晚,少年见叶倾华态度强硬,坚决不承认他是叶家人,含泪放下狠话:“姐姐,那小弟只能去请顺天府府尹大人做主了?”
叶倾华毫不在意,只说了一句“请便”便命人关上了大门。
“哇,来得可真齐。”
叶倾华一进顺天府的大门久看好了好多人,门外站满了百姓和各小报的记者,门内是各大派系的权贵。
太子携太子妃亲自到场监督,场下还有九皇子,四皇子,晋王世子,荣国府世子及其子林玏,杜远昇与林璐,安无恙,云舒,谢家兄妹,孙家兄妹,赵英如,李幼珺等等,这些人有些是真的关心她,而有些是想来看她笑话的。
余光扫过,牛将军怎么也在?她与这位将军向来无甚交情,有可能是来看热闹的吧。
堂内满满当当坐满了人,府尹大人在主审位上坐立不安。
叶倾华径直走到太子和太子妃跟前行礼。听到她叫太子殿下三哥,原本真的只想认祖归宗的叶世华眼睛骤然亮起,心脏狂跳不止,待自己回到了叶家,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太子殿下,既然郡主也到了,那是不是可以?”府尹大人小心请示。
“开始吧。”
府尹惊堂木一拍,审案开始。
“堂下原告何人?哪里人氏?年岁几许?所告何事?速速说来。”
叶世华跪在地上,痛心疾首说道:“禀府尹大人,小生叶世华,杭州府人,年十四,状告我的姐姐叶倾华,也就是明珠郡主,恶意阻止我认祖归宗。”
“你是说你是叶侯之子?可有证据?”
“有,人证物证具在。”叶世华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这是我爹留给我娘的,上面还有爹的名讳,请大人过目。”
衙役将玉佩呈上,府尹仔细瞧了一番,玉世上好的羊脂玉,背面还刻了一句情诗,落款“叶十安”。
府尹大人将玉佩递给叶倾华,“不知郡主可认得这玉佩?”
叶倾华接过,一眼便看出这真世她爹的,顺势收进袖里,“认得,爹爹送娘亲的,后来被偷了。”
“姐姐连爹留给我的玉佩也要抢走吗?”
叶倾华长得本就好看,与她相似的叶世华自然也差不到哪去。此时他双目含泪,楚楚可怜,倒显得叶倾华像个恶霸。
“明珠郡主这是想销毁证据吗?”荣国公世子冷冷开口。
“明珠郡主太过分了,连遗物都抢......”
“谁说不是呢?就二人这长相,说没有血缘关系我都不信......”
“叶家富可敌国,郡主这是舍不得吧......”
堂下议论声起,闻言一些人皱起眉头,一些人勾起嘴角。
“肃静,肃静!”府尹的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堂下终于安静下来。
叶倾华可不惯着荣国府的人,直接怼了回去:“哟,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顺天府吧,林世子什么时候当了府尹了?”
荣国公世子刚想回嘴,却见太子幽幽地撇了他一眼,又把话收了回去。
“郡主怎么证明这枚玉佩是令堂的?”府尹问道。
叶倾华再次将玉佩拿出,“第一,我爹为什么把这句‘心湖潋滟千波起,柔柳扶风万缕痴’刻在此,因为暗含我娘的名字,娘亲闺名‘心柔’。”
她指着玉佩的一角,“第二,这里有个缺口,我摔的,因着这个我挨了一顿胖揍,印象深刻。”
旁听席传来安无恙的闷笑,夜明珠小时候这般顽皮的吗?
叶倾华瞪了他一眼,那次拜访后两人关系熟悉很多。
“至于这没玉佩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看向金洪,笑道:“那就要问问我这位好舅舅了。”
金洪突然被点名,下意思反驳道:“叶倾华你休要胡说,我怎么会偷你家的东西。”
叶倾华似笑非笑道:“我什么也没说,舅舅那么激动做什么?”
“你......”
“肃静!”府尹问叶世华,“你说还有人证,人证在何处?”
“正是舅舅金洪。”叶世华答道。
“回大人,小民能作证,十五年前,小民与姐夫叶修云一同在杭州游玩,没想到他见世华这孩子的娘亲貌美,竟然......”
“啧,”安无恙讥笑,“一个小偷的话能信?!”
叶倾华暗暗朝他竖起拇指,他笑得更得意了,把堂内堂外的众人迷得睁不开眼。
“既如此,那只能滴血验亲了。”府尹说道,“来人,准备水和碗。”
“且慢。”叶倾华出言阻止,滴血认亲这种不靠谱得东西可操作性太大。
“怎么,明珠郡主怕了?”这次开口的是林璐。
叶倾华懒得搭理她,对府尹道:“府尹大人,验血之前可否让本郡主先问几句话?”
府尹看向太子,见太子点头后答道:“可。”
叶倾华轻揉了下腰,站久了腰有些酸。安无恙见状把自己的凳子抬了上来放在她身后,“坐好。”
见有人想说些什么,安无恙目光扫过全场,冷冷说道:“郡主于国有功,这会还在养伤,让她坐着,有问题吗?”
想说话之人都闭上了嘴,这位疯起来可谁都敢打。
“多谢。”叶倾华也不推迟,直接坐下。
云舒的手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安无恙注意到了她的不适,他又何尝没有注意到,只是他们的关系只能在暗处,他正想法子呢,安无恙已经出头了。说实话,他嫉妒,嫉妒安无恙的光明正大。
叶倾华:“你叫叶世华?”
“是。”
“知道名字的含义吗?”
“知道,父亲希望我们姐弟有倾世才华。”
叶倾华嗤笑,继续问道:“你娘叫什么?爹爱护你娘吗?”
“我娘姓蓝,爹自然是爱护娘亲的。娘眼睛看不见,便抹平了家里的台阶。”
“你娘是盲女?那欺负你娘之人确实挺畜生的。”
叶世华急道:“姐姐不可这般说父亲,爹是好人。”
“你见过爹吗?”
“没见过,但我知道爹是爱我的,他会让舅舅给我送钱财还有书来,嘱咐我好好念书。”说着,叶世华向前跪行几步,“姐姐,我真的没想过和你抢什么,求姐姐认回我。”
叶倾华笑笑,“先不急,会背叶家族谱吗?”
“会,列祖叶景,天祖叶无双,高祖叶不悔,曾祖叶思齐,祖父叶问丰,父亲叶修云。”
“知道这些名字都是什么意思吗?”
叶世华:“父亲的名字取至‘修身若云’,祖父名字取至‘问取丰身’,曾祖取至‘见贤思齐’......”
叶倾华打断他,“解释得不错,可惜理解错了。你有关注过叶家祖先伴侣得名字吗?”
见他一脸茫然,便知他不曾关注过。
叶倾华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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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背上,看向众人,“大家今日到这,想来是对我叶家之事感兴趣,今日我便说上一说吧。”
“列祖叶景,其名取至列祖母叶锦,二人年幼被拐,因迷药丧失记忆,列祖母依稀记得自己名叶锦,列祖便改了一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二人用朝廷的补偿金开始从最小的生意开始创业,逐步有了叶家第一个小作坊。因感激国家,感激朝廷,立了第一条叶家家规:忠君爱国。”
“列祖夫妻有一女无双,名字取至夫妻感情天下无双。无双天祖十八成亲,后发现所嫁非良人,其人家中已有妻妾,毅然带子和离。改其子名为不悔,不悔爱过,不会决裂。和离当年立下叶家第二条家规:凡叶氏子弟,男不纳小,女不为妾,违者净身出户。”
说到这,叶倾华看向叶世华:“所以,如果你真是爹的孩子,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和爹一起逐出叶家。”
现场一片哗然,这叶家怎地这般奇葩。
“肃静!肃静!”
叶倾华也不管他人的反应,接着说道:“高祖不悔,妻齐笑,育一子,名思齐,取至叶不悔思念齐笑。曾祖叶思齐,妻丰宁,育一子,名问丰,原是吻丰,曾祖母觉着不太雅,改为问丰。祖父叶问丰,妻云裳,育一子,名修云,取至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父亲叶修云,妻华心柔,育一女,名倾华,取至叶修云倾慕华心柔。叶家一般只有一个孩子,不是说生不了,而是心疼妻子。”
现场的女子一下羡慕起了叶家的女眷,都恨叶倾华为何不是男子,她若是男子她们必要挣上一挣。
叶倾华再次看向叶世华,“若你真是爹的孩子,爹还爱护你娘亲,那你应该叫叶慕蓝。若爹是为了香火,那你该叫叶慕华。”
叶世华不可置信,叶家怎么和世俗不一样。
荣国公世子站起说道:“那郡主如何解释他与你如此相似?”
叶倾华不急不慢,“林世子着什么急。你们是不是觉着我长得既不像爹也不像娘,定然是像家中长辈,而他与我相似,必然是叶家人。”
她说着嘲讽笑笑,“你们就没想过我长得也不像叶家人吗?我像外祖母,你们告诉我,我爹怎么和其他女子生出一个长得像我外祖母的孩子来的。”
叶世华茫然问道:“那我是谁?”
“你是谁?”叶倾华看向金洪,“那得问舅舅了?”
“我怎么知道。”金洪心虚低头。
“舅舅当真不知吗?那我给你解释解释。”叶倾华懒懒说道,“江南有一名震四方的绣娘,擅长双面绣,家资颇丰。二十嫁与秀才金立为妻,次年育一女,名金柔。以嫁妆供金立中举,并为其开了书院。中举次年生一子,名金洪,并于当年发现金立与其表妹斯通,有一女。遂和离,因其表妹身伤不能生育,金立留下了金洪,绣娘带女离开,为女更名华心柔。”
“所以?”少年摇摇欲坠。
“所以,你确实是我弟弟,不过不是亲弟,而是表弟。你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场认亲就这样以闹剧的形式结束。众人离开时表情不一,有人恶狠狠的瞪她,她报之讽笑;有人热情与她庆贺,她报之甜笑。
只是在离开之时叶倾华余光瞟见牛将军一直在看赵英如的背影,眼神有哀伤有不舍。
东宫,太子妃痴痴地看着窗外的百合花,脑海里回想起太子曾对她说想与她成为叶家那样的夫妻。她一直不明白,叶家那样的是什么样?今日她终于知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死生不弃。
泪水慢慢蓄满双眼,太子妃将脸埋入帕中,感动与后悔同时充斥在心间,她蒋诗源何德何能,得储君珍爱。
“娘娘,这是今日的汤。”从娘家带来贴身侍女勿忘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放桌子上吧,一会我会让太子喝的。”
“是,奴婢告退。”
太子妃将汤缓缓浇入兰草之中,面露一抹讥笑,‘勿忘’?这名字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使命。可是祖父,家族使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我的三郎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