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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作者:筱月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连同柳青志身后跟着的家仆,都齐刷刷跪下。


    客栈掌柜那副摆高踩低的嘴脸当即僵硬,一时间愣在原地。


    柳青志微微侧眸,瞪了眼一旁的掌柜。


    方才还拿眼皮看人的老板,瞬间跪下,头垂得很低,眼珠子虽四处乱转,却不敢再说什么。


    处处透露着精明胆小,鼠头鼠脑。


    客栈已经关门闭店。


    桑晚略显僵硬,抬头便是眼前跪了一地的人,虽都低着头,却也如坐针毡。


    帝王像没看见似的,只对桑晚关心道:“把粥喝完,该凉了。”


    她跟在萧衍之身旁有些日子,虽见多了这样的场景,但此刻,哪还有用膳的心情。


    勉强应道:“我吃好了。”


    店内安静极了,萧衍之气场很强,呼吸或重或轻,都好似能让地上跪着的柳青志,跟着紧张。


    帝王拿起桑晚面前的汤勺搅了搅,温声说道:“听话。”


    只两个字,便让那些个跪着的人都偷偷打量。


    桑晚神色疲倦,昨夜虽合了眼,却没怎么入睡,精神不佳。


    她生怕萧衍之再说出什么让她羞赧的话来,只得乖乖听话。


    在帝王的轻哄声中接过汤勺,低头小口喝着。


    柳青志几乎屏住呼吸,静悄悄的。


    想抬头看一眼帝王身旁那女孩的模样,被柯沭凌厉的扫视吓得忙将头低下。


    他今日此行,面子功夫做的极好,也想多留意些细节,好给太后传话。


    可满屋除了那个姑娘,怕也没有旁的新鲜事了,尤其不懂帝王为何要刻意来一趟江州。


    一行人就这样跪着,安静等桑晚用膳。


    萧衍之还不时地往那粥碗中添些小菜,眼神宠溺。


    此番举措,足以让人惊讶。


    桑晚瞥见安顺从后厨又端出什么,小幅度摇头:“吃不下了……”


    萧衍之:“江州甜糕十分软糯,阿晚不用些可惜了。”


    桑晚蔫吧的神色难得精神了些,侧头看向安顺手中托盘,的确秀色可餐,很有地方特色。


    她心底动摇,可才说过吃不下。


    帝王轻笑,替她找好借口:“一会还要赶路,多吃些不妨事。”


    桑晚点头接过,眼尾好似染上笑意,“您不用些吗?”


    萧衍之看着很容易就满足了的小姑娘,眼底的心疼一闪而过,“那便陪阿晚用点。”


    出于礼貌,桑晚将手中拿起的甜糕递去。


    帝王恍惚间,又想起五年前,桑晚也是这般,把她视作珍宝的糕点递到自己唇边。


    那时她稚嫩的声音说:吃点甜的,就不疼了。


    ——可鞭子打在身上,又怎会不疼呢。


    萧衍之半凑过去,低头用唇齿夹走,湿濡的触感在桑晚指尖一扫而过。


    “好吃。”


    桑晚脸颊腾的就红了,低头兀自吃着,不再言语。


    帝王唇角微勾,略带笑意的脸上,眼底却满是寒意,“柳青志。”


    柳青志忙磕了个头:“是。”


    “你那柳府的管带——”


    萧衍之话语停顿,柳青志十分灵光,回道:“府中奴才不懂事,劳二爷亲自处理,是他的福气。”


    “呵!”萧衍之笑容渗人,轻飘飘地说:“这么大的福气,柳少主要不也沾沾?”


    柳青志面容一僵,磕下去的头没敢抬起:“二爷,小人恐无福消受,柳管带得罪了您身边的姑娘,是他罪有应得。”


    “方才不还说是福气?”


    萧衍之从始至终都没看柳青志一眼,端的一副漫不经心,视线总往桑晚那边扫去。


    “是、是我说错话了,那般卑劣之人,劳二爷处理,应是脏了您的手才对!”


    柳青志声线不稳,在江州作威作福惯了,虽和太后沾亲带故,但还是头一次面圣,到底不如柳家家主有底气,惶恐不安。


    但事情起因的那些衣裳是自家女儿的。


    柳家现任家主让他这个少主出面,一是冤有头债有主,二来,也是想考验锻炼他。


    柳青志心知肚明,但想起柳茂昨夜惨死的模样,还是惶恐不安。


    “昨日姑娘选中的衣裳我都带来了,给您赔罪,家中小女娇蛮任性了些,若知是姑娘相中,定会奉上相赠。”


    桑晚咬下的甜糕还在嘴里,不好开口讲话,下意识看了眼帝王。


    萧衍之抬手拭去她唇角的糕屑,动作自然,嘴里却说着:“拿去烧了吧。”


    桑晚微微错愕。


    安顺便将小厮带来的衣裳拿去院中,丢了火折子进去。


    云锦昂贵,却也易燃,火光将院子照的忽明忽暗,安顺则关上了后院的门,免得烟气进来熏到主子。


    只有死人的衣物,才会烧了去……


    柳青志张了张唇,终究没敢说出半个不字,磕头谢罪。


    萧衍之收回手,冲他冷声道:“抬起头来。”


    柳青志缓缓跪直身子,守着规矩不敢直视帝王,眼帘低垂。


    “是有几分神似。”萧衍之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柯沭,掌嘴。”


    柯沭:“是!”


    柳青志不明所以,刚猜到帝王口中的神似,大抵是指他和宫里的太后有几分相像,便眼前一黑,紧接着被打蒙了头。


    剧痛在脸颊蔓延,一下下的,不见萧衍之喊停。


    柯沭是习武之人,下手自然不会轻,不肖几下,柳青志唇角便溢出鲜血,求饶声也被打的四分五裂。


    跪在一旁的掌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恨自己不能从这消失。


    那可是柳家的少主,未来柳氏的继承人,当着这么多仆人的面,说打就打,柳青志却只能生生受着。


    甚至跪着不敢起身。


    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客栈,桑晚视线被柯沭尽数遮挡,看不见柳青志的模样,余光只看到柯沭不断扬起的手。


    约莫十几下后,萧衍之语气随意,喊了声“停”。


    柯沭侧身,站回帝王身后。


    柳青志的脸已经高肿起来,两个唇角皆流了血,样子狼狈不堪。


    萧衍之瞥了他一眼,“可有怨言?”


    柳青志张嘴便是血腥气,不知被打掉了哪颗牙,混着血沫子侧头吐在地上,连话都说不清。


    含混道:“是小人说错了话,不敢有怨。”


    安顺从后院回来,衣裳也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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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看到这场面毫无波澜,只替下柯沭的位置,让他去洗沾了血污的手。


    桑晚却是阵阵反胃。


    她见过周皇后被刺死那日的血,染红了大片白布,本以为不会有过多反应。


    可柳青志的模样,加之吐出去的血水,实在倒人胃口。


    萧衍之见状蹙眉,“别在这碍眼了,昨日之事,到此为止。”


    柳青志磕头谢恩,起身后有小厮拿出绢布想替他遮遮,身后传来帝王幽寒的声音:“就这样回去,还是说,你想躺着回去?”


    柳青志忙转身作揖:“小人不敢!”


    闹了这样一出,桑晚手中的甜糕终究没能吃完。


    萧衍之毫不介意,握着桑晚的细腕,便将她手中最后那一小块甜糕送入自己口中。


    桑晚急道:“那是我用剩下的——”


    帝王轻笑:“更甜了。”


    桑晚虽急,却也无可奈何,红艳艳的耳垂甚是可爱。


    侍候桑晚这些时日,锦书原以为自己对帝王多大的宠溺,都能做到不那么惊讶了。


    但方才这一幕,还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晋国天子,也会有这样平易近人的时候……


    客栈掌柜一改从前,点头哈腰送走他们几人,胆战心惊的模样,就差跪下来送行。


    还是来时的马车,安顺和柯沭在外驾车,除了萧衍之和桑晚,锦书也一同坐在里面,谨慎细微。


    车驾不算宽大,她和帝王坐在一边,锦书坐在另一边的角落。


    不多时,桑晚便昏昏欲睡,靠着门板频频打瞌睡。


    萧衍之并不提醒,一炷香都不到的功夫,桑晚便撑不住脑袋,靠着帝王肩头睡着了。


    帝王轻声发问:“她昨夜睡得不安稳?”


    “回陛下,姑娘昨夜好似未曾入眠。”锦书回道。


    待桑晚睡熟了些,萧衍之才伸手将女孩圈进怀里,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两个多时辰的路途,帝王愣是一动没动,进了滨州城,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车驾直直进了滨州府衙,和銮驾汇合,萧衍之将桑晚抱下马车,她才意识朦胧地转醒。


    “陛下?”


    萧衍之忍笑调侃:“睡这么熟,朕把你发卖了,你都不知。”


    两人挨得过于相近,桑晚这才发觉已经到了地方,还被萧衍之腾空抱着。


    红着脸解释:“陛下身上的龙涎香,我闻习惯了,睡得安稳……”


    之前在南国皇宫,日日都能闻见,桑晚也没想到今日竟能睡这么沉。


    萧衍之:“阿晚是在怪朕,昨夜没有陪你安寝?”


    桑晚眼神微缩,小声辩驳道:“才不是……”


    帝王笑着将人放下,见她害羞便不好再打趣。


    寝殿里身形和他差不多的人,还穿着御用卦袍,和元德清一并跪在门槛边上迎驾。


    昨日便是那侍卫,坐在銮驾里以假乱真,进了滨州城的。


    元德清:“陛下,滨州官员昨日和今晨皆候着见驾,奴才以您龙体欠安挡在院外了,您看……”


    萧衍之拉着桑晚往里走,像是早有打算:“吩咐下去,晚膳朕与滨州官员同膳同饮,明晨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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