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并未耽搁,在得太后恩准后,便去司药房请了林御医,快速赶回家中。
林御医到的时候,萧重渊尚在昏睡。
他没有什么繁文缛节,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声后,便开始替萧重渊把脉。
随着时间流逝,林御医的眉头越皱越深。
最后,他松开萧重渊的手腕,问:“大将军,敢问是谁给风军师施的针?”
白明微先回答林御医的问题:“北疆的一位大夫。”
林御医直摇头:“这种施针方法实在刁钻歹毒,完全断了其他大夫的路,在杏林之中备受鄙夷,正经的大夫根本不会去练习。”
白明微虚心求教:“御医,这话怎么说?”
林御医解释:“岐黄之术,并非皆为正道,有些歪门邪道的医者不想着提高医术,净想着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
“就比如说先前替风军师施针的这位大夫,他从一开始就练习一种极为刁钻的施针方法,倘若不了解这一方法的大夫,根本不能替让他施过针的患者施针。”
“有些大夫为了赚取钱财,便用这种方法给患者医治,倘若患者再次患病,也只能找他,到时候收银几何还不是他说的算?”
“患者为了救命,也只能选择散尽家财,只为求得一线生机。所以这种行为,也是正道医者最不齿的。”
白明微没有接话,只是问:“大夫,眼下这种情况,您能给出怎样的治疗方案呢?”
林御医深深地看了白明微一眼,顺势结束了方才的话题,把话题引到萧重渊身上。
他叹了口气,话语也显得很沉重:
“除非老夫能知道施针方式,否则老夫也不能贸然为风军师治疗,因为一旦处理不好,轻则永久残废,重则性命不保。”
说到这里,林御医又问:“风军师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怎的伤得这么重?”
白明微放慢语速,字里行间似乎裹了担忧:“早年他受伤时,没有条件医治,伤得重且耽搁久了,便成了顽疾。”
“去年在江北他又不幸感染疫病,生死边缘挣扎回来,一直都没有休养好。”
“前段时间他旧疾复发,情急之下也只能让那位大夫替他施针,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白明微知晓,林御医必定要去向太后复命的。
一番真假参半的说辞,既把萧重渊的病历大致阐述出来,也给了林御医一个解释,让林御医回去能够有个交代。
林御医露出为难的神色:“老夫现在也不好妄作论断,还需要仔细斟酌,才能为风军师作出治疗方案。”
“不过也请大将军放心,老夫先给风军师用一些药,至少让他能减轻痛苦,保持清醒。”
“至于后续的,老夫还是建议把先前替风军师施针的大夫请来,继续为风军师下针,亦或是问出施针方法,交给大夫才行。”
白明微抱拳行礼:“多谢林御医。”
“大将军客气了,虽然是太后的吩咐,然而老夫也会尽心尽力。”林御医回了个礼,随即便拿出方子开始撰写药方。
白明微耐心地等着,直到林御医把方子递到她的手中:
“大将军,这其中有几味药比较稀有,不知府上库存有没有,倘若没有的话,就去济药堂看看,兴许那里能买到。”
“太后那里离不开人,老夫先回去了,明日老夫会继续上门,来检验药效,然后再看看方子是否需要调整。”
白明微收好药方,亲自把林御医送出去:“我送大夫出门。”
林御医连忙开口:“大将军留步,有小厮带路即可。”
两人又寒暄几句,才终于把林御医给送了出去。
在林御医走后,白明微把药方交给刚刚浮现出身形的零:“你看看,倘若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尽快备药。”
零把药方仔细看了一眼,随即回应:
“姑娘,这方子与主子先前的药方大同小异,只是添加了几味药,想必这几味药就是林御医提到的稀有药材,属下也拿不准这药方是否安全。”
白明微给出肯定的答案:“太后派来的人,不会有歪心思,所以这药方基本不会有问题,只是不确定是否适合你主子。”
零点头:“姑娘心有成算,属下便放心了。属下这就去配药,尽快把药煎出来给主子服下,且看看药效如何,倘若能够稳定主子的情况,那再好不过了。”
白明微颔首:“嗯,去办吧。”
……
另一边。
林御医果真回到太后跟前复命。
太后没有多说,只是提了一个问题:“可看出这风军师是个什么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