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提斯略过一众小棚子，将目光投向最前方最前方那个看起来就特别耀眼的高台。那里排了好几队，乌泱泱挤着一群人。
“啊。”克里兹倒是很眼熟，他看了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什么了，“皇家亲卫招聘。”
军雌看他一眼，“就是你在参军之前的那个工作？什么骁龙什么。”
“皇家骁龙亲卫。”克里兹纠正他的错误概念，“这和亲卫是两个概念，皇家亲卫分配去保护皇室，骁龙亲卫负责贴身保护皇帝。后者可不是应聘的，是要在一般亲卫里提拔。”
他们正说着，就看到招聘处的中年人眼前一亮，冲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克里兹认得那中年人，歪歪脑袋，走过去。
“叔，好久不见，怎么啦？”
“来，给你们这帮一问三不知的新兵看看什么叫标准。”中年人拍了拍克里兹的肩膀，“梅认得吧，你们学长，之前也在皇家亲卫干过，后来提到骁龙亲卫去了。”
“和他一样标准，你们这一届我全收都行。”
克里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嗯，皱皱巴巴的白衬衣随便塞在黑色西装裤里，还露了半个角，领带没有，脚下踩着一双不伦不类的运动鞋，西装外套……还在教室。
赛提斯没忍住，嘴角上扬0.1个像素点。
看着应聘学生们流露出诧异的目光，再看看另一边看着自己不伦不类的服饰沉默不语的克里兹，中年人也明白好像说错话了。
“和他当年一样的标准。”
中年人默默找补。
……
“请你的。”
看着放到自己托盘里的青菜，赛提斯满脸问号，他一时间打不定克里兹又在发什么疯。
“无碘盐炒青菜，对你这种甲亢患者来说是非常值得一吃的菜肴，这叫饮食调理。”
“我没有甲亢。”
“朋友，你是说你没得甲亢，然后从公园开始一路时不时傻笑到饭点？”克里兹皮笑肉不笑，“你别是精神分裂了。”
这攻击力更是低的没边。
赛提斯都懒得理会他，夹了一筷子排骨，伴着裹了酱汁的米饭一起下肚。和克里兹在一起待的越久，就越觉得这家伙骂虫其实没有半点攻击力，脏话都很少有。
他甚至只会毒舌，不太会阴阳怪气。
真是在这方面吃了教养太好的亏。
等这家伙嘴巴叨叨叨差不多了，赛提斯才放下筷子，“运动会报名了吗，最近看你挺忙的，别事情没解决还忙昏头忘了。”
“早报了。”克里兹瞥他一眼，“就一个1vs1近战，最后肯定是咱俩打。”
“你这家伙……”
“没关系朋友，知道你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所以大家伙都会给你放水的，保证你能进决赛。”
赛提斯拿筷子的手开始用劲。
他收回前言，这家伙还是这么让虫恼火。
“你想好再回答。”赛提斯忍着怒气道。
“哦，你在担心我进不了决赛？我的体术那确实一般，不过不用担心。”克里兹眉眼弯弯，“精神力虽好，但我要是没点真本事，早在你们主星就该被你摁在地上打了。”
金发雌虫盯着那张模糊不清的脸看了一会儿，把自己的菜扒干净，端着餐具离开。
他累了，心累。
见他离开，克里兹也三两口把自己的饭菜吃干净，把餐具交给回收机器人。黑发青年转身，借着眼角余光扫视了一圈食堂。
有人低下了头。
做了亏心事，就会害怕鬼敲门。
帝国人对虫族的印象，必须扭过来。
克里兹看了眼校圈上的置顶，「虫族杀人犯」的贴子里又多出几条消息，整个评论区戾气冲天。他刷了刷最新的楼层，发现有人在带他和赛提斯的节奏。
第一军校的校圈有好几个，但只有这个明面上没有学校监督，所以吐槽也好代课收志愿表也罢，各种不能让学校和代课老师看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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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都有，还有一大堆外来账号。
他点开那个带节奏的ID看了看，最近收过书找过体测代跑，确实是个在校学生。
还是饭吃太饱了，处分吃太少了。
克里兹再刷新，那层楼已经不见了。
他看向突然弹出的光脑来电，接通，“叔。”
“柯克兰那边有异常吗？”接手这件事的李小浪问道。
“好像有点发觉，我装傻糊弄过去了。那家伙不是傻子，有些事我不说他其实也知道。”
“辛苦你们了，但还不到收网的时候。”
“没事，这方面我听您的安排。”克里兹眺望远方的天空，隐约能看到黑漆漆的一团，他想起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有雨，“最后，我猜风不是冲着他来的吧，他只是被卷进去了。”
作为一个能将戴维.阿什兰送上断头台的最容易接触到的突破口，赛提斯.柯克兰被卷进去了。幕后黑手顺带着还能黑一把帝国，玩一手离间，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李小浪倒是被他这番话惊了一下。
“长大了，小克。”他既感慨又唏嘘，“你最终还是长大了，辛苦了，辛苦了。”
“其实还好，一旦有个参照物对比就觉得这都不算什么了。”克里兹唔了一声，“和他一比我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的‘朋友’？”
“是啊。”黑发青年挑眉，红眸里溢出笑意，“简直就是在风暴中心打转呢。”
掉进坑里爬出来，然后无缝衔接掉进另一个坑里，政治博弈倒霉蛋中的天选倒霉蛋。这不，都被逼得开始长心眼子了。
李小浪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小克啊。”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考虑谈个恋爱？”
“……叔，我才86啊。”
“没有喜欢的？男生女生都行。”
克里兹嘴角抽抽，“叔。”
“嗯？”
“您真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