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的坐标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黑川优抿了一口手里的热茶，然后将茶杯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
“怎么样，这可是极为名贵的红茶，一般家伙都是喝不到的。”
身旁是玉壶有些聒噪的声音，黑川优斜着看了一起床就来到自己房间的人一眼没有说话。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属于鬼的狂欢要开始了。
玉壶这家伙虽然骄傲自大，但是想法确实意外的单纯。不过是数天的时间，就将黑川优当做了自己人一般。
[毕竟最后无一郎的一句“壶不对称”就彻底击碎了他的心里防线，]
0424在脑海里附和道，不过他的用语就要直白多了，[简直像一个蠢货一样。]
“藤堂，”黑川优还是没有回答玉壶，只是侧脸看向身旁的人儿。
“我要吃你做的咖喱。”
“好的，黑川大人。”
站在身侧的藤堂知微微屈膝应下，然后又朝着旁边坐着的玉壶行了行礼。
就像是她曾经经常在极乐教经常做的那样。
虽然私下黑川优已经让藤堂改口了，但是明面上，藤堂知看起来就和月窯堂的人类经营者一样，不过是帮鬼做事的人而已。
人与鬼之间当然没什么合作的关系，只是“主仆”而已。
“咖喱？”
被黑川优无视了的玉壶也不恼，他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本大爷也要一份。”
“是，玉壶大人。”
一开始黑川优不理他，玉壶还会激动地吵吵。结果玉壶发现他越吵吵，黑川优越是不理人。
真要有一次将人惹烦了，自己还被揍一顿，至此之后，玉壶遇到这种情况就悻悻地闭嘴了。
“为什么要吃人类的食物？”
他冲着黑川优问到，男人脸上的表情皱在了一起，就像是自己已经吃到了一般，“那些食物不一点味道都没有。”
“我喜欢。”
听到黑川优果断简洁的回答，玉壶虽然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是还是耸了耸肩膀，“好吧。”
“说起来……”玉壶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最近可是新到了一批''好料子''。”
本来还打算一直不理人的黑川优终究还是出声了，“……什么料子？”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当然是用来完成我艺术壶的料子！”
玉壶大笑了起来，整个鬼周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他“唰”地一下恢复了原型，身体两侧的数个小短手同时被他利用了起来，在那里扳着手指。
“16岁之下的孩子都有八个，16岁之上的有四个。”玉壶盯着黑川优的瞳孔里满是兴奋，口腔里还在不停地往外分泌着液体。
但是更令人兴奋的不是因为能吃到美味，而是因为他的艺术！
“我这次一定能做出让你大为震惊的作品的，你就等着瞧好了吧！”
玉壶一遍说着还一边咽着口水，兴奋到都没注意到黑川优脸上一瞬间的僵硬。
“叫什么我想想，如果全是孩子的话，作品就叫天真的呐喊怎么样。”
提起他的艺术，玉壶像是入了迷一样，在一旁一直喃喃自语，“……得加快速度了，赶在大人到之前做出来怎么样……还是说大人会更喜欢用打人来制作呢……”
黑川优沉默地闭上了眼睛，将肺里的气慢慢吐出。
但是玉壶的声音还一直源源不断地灌进耳朵里，简直是比夏天的苍蝇还要烦人。
忍耐值已经到了临界点，女人终于是忍不住了，瞬间睁开眼睛打算爆发，但是身体却突然为之一顿。
女人张开的嘴巴僵在空中，然后缓缓地闭上。
刚刚烦躁的头脑像是被人泼了一道冷水一样瞬间清醒了过来，黑川优冲着童磨平静地开口。
“……大人来了。”
无惨已经进入了她的感知范围了，黑川优当然不能再装看不见了。
[0424，记忆已经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没问题，优……]0424的话说了一半又停下了。
[怎么了？]
[小心点。如果有不对全力逃跑就行，算上积分的话，应该没问题的。以后总会找到其他方式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
仿佛能听见时间在滴答滴答走的声音。
一秒，两秒……
[喂！你好歹说点啥吧——优！]0424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地开口了，
本来还有些沉重的气氛因为他的一嗓子彻底变了。
黑川优控制不住地轻笑出声，[放心吧0424，我会尽力而为的。]
短短的几息之间，刚刚因为黑川优的话一脸疑惑地玉壶也脸色一变。
他放在林间的壶也感受到大人的气息了。
玉壶的两个错位的小眼睛震惊地看着站在原地好像是在发呆的黑川优，心中满是惊叹，没想到黑川优的感知范围竟然如此，之大。
“走吧。”
还没震惊完，黑川优的一只手就已经搭上了玉壶的肩膀，力气大到有些让他吃痛，像是要将他的整个胳膊都捏碎一样。
“痛痛痛——你快松手啊！！！”
将自己从黑川优手里将肩膀解救了出来，玉壶使劲抖了抖，就发现黑川优微笑着又拉上了自己的另一只胳膊，然后猛然朝着窗户跳了下去。
“等等，我有壶，我可以自己移动！！！”
玉壶满脸的抗拒，倒不是害怕，只是单纯讨厌这样被人拉着走。
“你的意思是你要先比我先到大人吗？”
放在玉壶肩膀上的手是放开了，但是耳边却传来了黑川优有些阴恻恻地声音。
玉壶一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只能一边跟着黑川优在屋顶上跳跃着，一边伸出自己的小短手摸了摸头。
“啊哈哈，怎么会呢——”
……
今天的天气不错。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幕上面，被周围的点点星光簇拥着。
月光照亮了整个夜晚。
无惨喜欢这样天上有光亮的夜晚，而不是被乌云遮挡的漆黑黑一片。
他停下了步伐透过林中的间隙欣赏着天空，嘴角保持着微微勾的弧度。
两道身影“唰”地闪到了他的面前。
还没等刚刚站稳的玉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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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身边一同前来的女人就瞬间单膝跪下了。
黑川优的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激动，“大人好。”
玉壶站在原地的眨了眨眼睛，暗叫不好。
本身就不知道大人会不会觉得他实力不行而对自己失望，问好竟然让这女人抢了先？！
他也忙跟着单膝跪下。
“大人，抱歉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故意弄丢上弦伍之位的，请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向大人证明我的实力。”
两人都跪在离无惨大概有几米的位置，穿着西装的男人没说话，而是轻轻地走上前。
明明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很轻，跟风刮过树发出的“莎莎”差不多大小。
但是这声音在黑川优的耳朵里却像是沉重的鼓点一样。
她刚刚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无惨长什么样子，就一股脑地单膝跪了下来。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无惨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黑得蹭亮的皮鞋最后出现在了黑川优的视野里面，然后停下。
“你叫什么名字。”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一旁的玉壶，无惨盯着黑川优的后脑勺明知故问道。
“我叫黑川优，大人您可以叫我黑川。”
“抬起头来。”无惨继续命令着。
在看到黑川优的那张脸的时候，他的眼底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丝满意。
虽然之前在玉壶的记忆里已经看到过了，但是近看果然还是很惊艳。
无惨伸手抬起黑川优的下巴转动了看了一圈，一直就没有放下来过的嘴角逐渐扩大了弧度
他没有发话，黑川优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任何男人捏着自己的脸看来看去。
“确实是一张可以和堕姬比试比试的脸。”
可惜花街已经有堕姬呆着了，不然也是能挣钱的料子。
注意到黑川优的眼神有些飘忽，无惨有些奇怪地挑了挑眉，放开了捏着她的脸的手。
果不其然，一放开黑川优就马上将头低了回去，没敢再往上看一眼。
从无惨的视角可以将女人已经微微泛红的耳根子看的一清二楚，他刚刚因为疑惑女人行为皱的眉毛又瞬间舒展开来了。
“抬起头看着我。”
女人顺从地又将头抬了起来，无惨明显能从她那绿色的大眼睛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慌张。
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好像有些紧张啊，黑川。”无惨当然知道该怎么对付女人，就连那个脑筋很差的堕姬他都能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很欣赏你，明明体内我的血少的如此可怜，却还是爬到了上弦伍的位置。怪不得童磨给我说他很看好你，他可是对你很是期待啊。”
属于鬼的手放在了黑川优的头上，差点让女人没有控制住表情。
但生性多疑的无惨还是抓住了她一瞬间的不对，眼里刚刚产生的怀疑却被黑川优的下一句话马上打消了。
“……大人，我不需要童磨的期待。”
“嗯？”无惨有些意外地出声，眼里闪过了一瞬的惊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继续开口。
“你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