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只有眼泪的傻瓜(一)
从2005年到2017年,江留月见证了权志龙迷茫混乱的10代后半期与他辉煌灿烂的20代,在他身边度过了12年的光阴。
尽管两个人之间只有3岁的年龄差,却因为国籍与特殊的身份而造成了极大的地位差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留月总是‘仰望’着这个人,而权志龙也察觉到了这种‘仰望’。
于是他总是忍不住在江留月面前‘端着’自己,既要无所不能,又爱专横独裁,看着江留月因为他不合理的话与要求被使唤的团团转,是他青少年期就有的恶劣习惯。
当然了,凡事都有两面性,将自己摆在如此高的位置上,权志龙难免要在又是妹妹又是后辈又是恋人的她面前‘死装’一下,哪怕对方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他也总是不自觉的孔雀开屏或狮子抖鬃毛一样展示自己。
“……别这样。”
江留月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吐出了冰冷的字眼。
“怎么了,你哥不帅吗?”
权志龙强撑着,实则后槽牙紧咬,已经有了威胁的语气。
江留月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尽量委婉的说:“哥,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了。”
权志龙一下子炸毛了:“呀,你跟谁说话呢,你哥我可是——”
“伟大的、无所不能的GDxi,时代的宠儿、时尚的领军者,KPOP皇太子、国家的icon……我知道,哥,但,别这样。”
江留月用戴着护具的手捅咕了一下她哥:“这很奇怪。”
哪里奇怪!!!!
权志龙立刻怒瞪她,他这会儿不仅是全妆,甚至还吹了个发型,头发是蓬蓬的,香香的;眼线是勾的长长的,翘翘的,口红是涂得水水的,润润的,领口则拉得低低的,漏漏的,身上的香水味是呛呛的,冲冲的……
甚至身上这条紧身牛仔裤,屁股都兜得紧紧的,翘翘的。
可见他是十分用力的在‘勾引’了。
甚至出场的时候打招呼声音都有气泡了。
江留月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她可真是很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如此‘营业状态’的权志龙了,不仅不习惯,还生出了一些陌生的感觉。
虽然之前权志龙也全妆过,但那大多是日常妆,跟这种狐媚子打扮,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见江留月真的不买账,权志龙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榻榻米上,一身叮呤咣啷的比走廊的风铃还吵,他用脚踢了踢江留月的大腿:“呀,臭丫头,你怎么能对哥哥这种态度?”
江留月瞥了他一眼,低着头继续看着工作中的笔记本电脑,对于这种程度的‘骚扰’,她已经能平静的装作无事发生了。
她来到日本已经第三天了。
三天了,谁知道她这72小时是怎么过的哇!!
明明她哥也没有放出来那个Q弹可爱的触手,但她就是觉得自己被超级无敌大章鱼给缠上,连呼吸都不自在了。
所谓的促膝长谈和开诚布公一点用都没有,两位不愧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时期,江留月相信别说是2024年,就是2042年的权志龙来了,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试图把她扒拉到自己爪子底下。
两个人又变成了之前首尔的相处模式:互相争宠又挑拨离间,孔雀开屏又防着对方偷家成功,这独处不过三分钟,江留月就听见纸门被拉开的声音,然后是榻榻米因为承重而发出的细微的脚步声。
她的心思已经无法集中在工作,只好又抬头看向前方,权志龙发尾还带点湿意,松垮的套着浴袍走了过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另外一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要出去?”
“有个活动。”
权志龙抖了抖自己手指上珠光宝气的戒指和手链,状似随意道:“你想不想去透透气?”
“不了吧,这个太不方便了。”江留月抬了抬手腕:“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会有些奇怪,而且到时候肯定一群人过来打着关心病情的情况来攀谈……”
她顿了一下:“而且,我是能和您一起出席活动的身份吗?”
显然不是。
权志龙也心知肚明。
所以他最后也只能凑过来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就站起了身,眼神若有似无的在随意坐在蒲团上翻阅杂志的男人身上瞟了一眼,冷哼了一下。
察觉到目光里的不悦和敌意,权志龙翻动杂志的手指都没有停顿,倒是对面坐着的那小孩儿,看似一脸诚恳的笑意,实则耳朵都已经竖起来了,在对方离开之后,还抻着脖子听动静,最后实在按捺不住,起身跑到门口探身确认人已经走了之后。
急促的脚步声,凌乱的呼吸,猛然扑上来的沉甸甸的分量与热乎乎的身体,小孩活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馋鬼一样,扒着他的浴袍把自己往他怀里钻。
权志龙被整个人扑倒在榻榻米上,手搂着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一只手扶着她手腕的护具免得磕碰,一只手揪着她的头发把这小狗一样的人扯开了一些。
“哥哥,bobo,bobo嘛。”
小狗急得要命,鼻子里发出嘤嘤的委屈的哼唧。
“你……”
权志龙到底也不敢真的用力扯她头发,一个恍神小孩就迫不及待的扑到他怀里,热情的勾着他来了个火辣辣的舌吻。
亲完了她也变成软乎乎的了,窝在他的怀里一边喘气一边猛猛乱摸。
“现在就做?”
权志龙发出疑问。
这青天白日,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江留月向来脸皮薄,待会儿临门一脚给他踹开,他可真没地说理。
“不做不做,让我摸摸,我就摸摸。”
江留月也不是想做,她就是馋她哥的身子,想摸摸贴贴闻闻,天可怜见,她都多久没有被这样冷落过了,两只孔雀疯狂开屏,但她哪个都不敢伸手,只能强壮镇定拉开距离,实际上被她哥迷得意识早就不清醒了,这会儿跟个饿死鬼一样趴在她哥身上猛猛吸了五六分钟,给她哥亲得脖颈耳朵都红透了,才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屁股一撅翻身在榻榻米上滚了一圈,脑袋瓜放在她哥大腿上,像是一块猫饼一样摊开了。
权志龙不着急这会儿就开餐,看她脸颊红扑扑的躺在那撒娇也觉得心情愉悦,手指勾着她的下巴像是挠猫一样的挠。
江留月被挠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觉得又痒又舒服,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撒娇要权志龙给她挠背。
权志龙于是将宽大的手掌探入她的衣服,没有一点情色意味的,用略微粗糙的指尖与骨节分明的手指听从她的吩咐,挠挠这里,摸摸那里,她太瘦了,背上根本没什么肉,权志龙甚至能摸出她细细的脊骨的走向,从后腰到后脑勺,人体最密集的神经系统就藏在这薄薄的血肉下,他漫不经心的撩拨,像是在拨弄琴弦。
江留月忽然开始不自在起来,她哼哼唧唧的想躲开又舍不得这酥麻的舒适,只能羞赧的将脸埋在哥哥的大腿上。
权志龙刚泡了温泉,身上带着很淡的硫磺气味,没有香水的加持,却多了缭绕的水雾感,他的浴袍下只穿了内衣,这会儿为了让江留月躺得舒服点,他撑起了一条腿,浴袍从大腿滑落,露出了青黑色的腿环一般的刺青。
江留月脑袋一歪就看到了,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她窘迫到晕头晕脑的张嘴去咬她哥腿上的刺青,疼得权志龙嘶了一口气,扯着她的耳朵拽,微微用力,也不太像是阻止。
“哥哥,哥哥。”
江留月含糊的叫,眼睛水汪汪湿漉漉黑黝黝的,像是一只眼巴巴的幼犬。
她的头发都散乱下来了,遮得脸蛋甚至没有巴掌大,鼻尖和眼睛都微微发红,权志龙看着和她十八岁的时候,也没有区别。
第一次接吻时的僵硬,第一次触碰时微微的颤抖。
总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像是期盼他给出指导,告诉她一切疑问的解答的这双眼睛。
依恋又信赖,羞涩又渴求,懵懵懂懂的,最终毫无防备的被沼泽吞没。
春末夏初,庭院里樱花簌簌落下,在树下的池子里点出一圈圈的涟漪。
封闭式庭院的纸门没有关,江留月趴在哥哥的胳膊上看着樱花被风吹下来,她睡昏了头,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是黑透了,电脑早就黑屏了,手机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她分不清时间,于是歪着头从樱花树的缝隙里看月亮。
也许是周围只有庭院的角落里有微弱的仿烛光的照明,今夜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亮,银色的光辉洒下来,江留月抬起手,甚至能看到纸门上折射出的影子。
她懒洋洋的玩了一会儿手影就觉得无聊,索性打了个滚面向权志龙,这个人还在沉沉睡着,高挺的鼻梁让他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另外半张脸则是无害而温柔的。
她托着腮看着权志龙沉睡的脸,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戳他的脸颊,权志龙用手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捣乱,似乎还想睡。
江留月于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去蹭她哥的下巴,然后重重的把自己砸到权志龙的怀里,声音软软的撒娇:“妈妈,我饿了。”
她倒是定位精准,要吃要喝要伺候的时候就开始叫妈妈了。
权志龙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沙哑:“想吃什么?”
江留月忽然兴致勃勃:“几点了?”
“你还在忌口,塔伊,你知道的吧,你得快点好起来所以……吃点健康的东西吧。”
她这完全跳跃的思路,也就她哥听得懂了,权志龙捋了一把她的后背,拍了拍她的屁股:“吃寿喜锅好不好?”
江留月答应了,权志龙于是起身套衣服,他的身体在月光下也白晃晃的,江留月一点儿也不害臊的盯着看。
权志龙穿上了浴袍,走到一旁去拿手机,他的身体和刺青被浴袍盖住,只有行走的时候露出一点小腿肚的十字架与脚踝下的月亮。
订完了餐,权志龙跪坐在被褥上翻看手机,江留月蛄蛹过去,看着他在手机光下的脸庞。
接吻的时候稍微有点感觉,手机屏幕下看得更清楚,她哥的胡茬都长出来了。
这种细微的,能够让人感觉到时间变化的感觉,让她在这个时刻,感到恍惚。
在这个短暂的瞬间,她回到了还没有和权志龙分手的日子里。
从繁忙的行程里硬是挤出来约会的时间,他们也不能像是普通人一样去街上,去游乐场,去别的什么地方,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们就会在类似于温泉酒店的场合里消磨宝贵的时间。
日本对于韩国艺人来说是个好地方,这里的环境比那好多了,人和人拉开了距离,她和权志龙因此靠得更近了一点。
他们很多次像是这样,昏天黑地的做一场,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今夕何夕,点一份旅馆里的餐送到套房里的客厅吃,在等待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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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里两个人对着手机社交或上网冲浪,松垮垮的浴袍散乱的头发冒出来的胡茬第二天浮肿的脸长出来的痘痘对着镜子给对方擦遮瑕。
他们那时候的时间太短太短了。
越是到快要结束的时候,江留月也是害怕去看时间,天亮的时候害怕,天黑了也害怕,每一刻相爱的瞬间,她的心中都充满了对即将结束的巨大惶恐。
可此时此刻,那份惶恐却散去了。
江留月对这种情绪感到有些不习惯,她甚至试图去让自己努力回忆过去的记忆,试图重温那种情绪。
她却没有办法在这种负面情绪上集中精神,反而是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权志龙身上。
桌子上的寿喜锅咕嘟咕嘟的响,权志龙在用筷子打散无菌蛋,他手腕的骨头凸起,上面松垮垮挂着一条红绳和她的两条小皮筋。
热气腾腾的雾气里,江留月回过神来,于是又看着他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庞。
“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权志龙略有疑问的挑眉,将搅拌好的蛋液放到她的面前。
江留月说:“哥,待会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吃完了饭,权志龙陪她玩游戏,江留月的手腕并不方便,操作起来笨拙又迟缓,权志龙耐着性子陪她两局之后,肉眼可见怒火上涨,需要深呼吸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江留月厚着脸皮吹彩虹屁,结果这时候门哗得一声被推开了,她被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却又是一个权志龙走了进来。
江留月把手里的手柄交给他们,他们俩就开始用游戏较劲儿,她拖了个蒲团坐在旁边观战,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声线重叠如此之高,嘈嘈杂杂的像是旧电视里传来的不良信号,她靠在墙壁上看着这两个人,头顶的吊线灯在摇晃,他们两个人的影子交错又重叠,被拖得很长很长,最后融为一体。
江留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先看到的是背对着自己睡着的人。
条纹浴袍是温泉旅馆统一发的,熟悉的宽阔的后背,脖颈上露出的路西法纹身,对方的一条腿屈着,江留月看见小腿肚上的十字架。
她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后背,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之后,默默地贴了上去,在她哥的背上蹭了蹭。
天应该早就亮了,庭院的纸门还是没有拉上,风吹进来带着点青草的香气,头发被撩动的时候,江留月觉得有点痒痒的。
她的手脚暖暖的,胸口也暖暖的,心脏扑通扑通得跳的很快,她却没有觉得多兴奋,反而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温水里一样,眼皮重重的,整个人都懒懒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是几点钟?
江留月试图让打起精神来,她试图和自己的困意做斗争,眉头也跟着蹙起来。
然后她感觉到对方动了,翻了个身,面向她,摸了摸她的头发,一条手臂搭在了她的身上,并且轻轻地拍了拍她。
“再睡会吧,塔伊,还早呢。”
她听见她哥的声音,然后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人亲了一下,传来隐约钝痛的手腕也被人摸了摸,哥哥的声音轻柔而带着点沙哑:
“要多多的睡觉,好好的吃饭,才能好得快。”
“我们塔伊,不要生病,不要痛,快点好起来吧。”
她哥又把她当小孩子哄了。
江留月心想。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已经出道了,她都17岁了,明年她就成年了,她脑子聪明又有能力,看问题比很多人都厉害,韩国的这些装模作样的大人们,脑子还没有她一半好使呢。
她哥也是,真是个奇怪的韩国人,自己也没多大,为什么总是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摆谱呢,真是一点道理也不讲,脾气又坏得要命,动不动就威胁她,把她当成小猫小狗一样对待,真是讨厌死了。
‘我都已经20岁了!!我不是小孩!我不是什么刚出道的什么都不懂的人,你少管我行不行啊!’
‘烦死了权志龙,你真的那么闲吗?!’
‘讨厌你。’
‘不要你管!!我自己能处理好!’
‘讨厌你。’
‘你干嘛对我那么凶啊,你是哥哥就了不起吗,我都已经25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要你管。’
就是就是。
她能照顾好自己,她有钱,她生病了可以找医生,医生有药,权志龙有什么,有他那张花言巧语的嘴和烂得上天的脾气。
不光是生病,别的事儿也是,她能处理好自己的行程,能搞好自己的通告,她能照顾好自己的生活,她什么都做得到,离开了权志龙,她也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得好。
“……我都32岁了,哥……别把我当小孩哄啊……”
江留月迷迷糊糊的说。
“你就是82岁,也比哥小,也是小孩,也得听哥的,好了,闭眼,睡觉。”
权志龙拍着她的后背,心想这孩子眼睛都睁不开呢,在这嘟囔什么呢。
他又摸了摸江留月的手腕,去掉护具之后手腕还是有些明显的浮肿,挫伤造成的青紫瘀痕还没有褪
去,看起来十分可怖。
他心疼得不行,又忍不住亲亲她,却见怀里的人已经呼吸匀称的睡熟了。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擅长折磨我啊。”
权志龙很轻的叹了口气:
“塔伊,快点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