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R·O·D(上)
江留月是被吓醒的。
她很久没有做梦了,就算做噩梦,也很少被吓成这样。
“……这算什么啊。”
她捂着脸发出绝望的哀鸣,实在也是睡不着了,于是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
衣,推开纸门,走向外面的庭院。
这里是东京郊区的一家温泉会馆,艾回的高层在家族con东京场开始之前招待艺人们在这里稍作休
整。
江留月分到了一间位置很好的独立房间,庭院里还有冒着热气的私汤,旁边是一片竹林和枯庭院,
些许夜风吹过,竹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此时天空将明未明,晨雾弥漫中,江留月的心也逐渐沉静了下来,她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在延伸
出去的走廊盘腿而坐,听着枯庭院里的醒竹(又叫竹水鸟,采用竹子的切面来承接水流,水满之后
自然下沉敲打岩石并将水倒空的一种计时器)发出哒哒的声响。
想到自己刚做的梦,江留月只觉得刚冷却的大脑又开始沸腾了。
怎么会梦到如此奇怪的东西……
她绝望的捂着自己的脸,耳朵和脖颈都是通红一片,喉咙也觉得十分焦渴。
这会儿就连夜风也无法让她感觉到凉快了,江留月急需什么来降温,她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片刻,最
终决定出去到休息区拿一些冰饮来喝。
温泉会馆注重隐私,客人进入房间之后所有的服务人员非召唤不得打扰,因此走廊里一路走过来,
都是空空荡荡。
江留月走到休息区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冰麦茶,深吸一口气之后抬头一饮而尽,然后才松了口气,觉
得燥热的火气从头顶开始往下降。
“……你还不睡?”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江留月一整个僵住。
她简直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了,不然怎么还能听见权志龙的声音?
“塔伊?”
得不到回答,权志龙朝她走来,他的房间就在江留月的隔壁,因为航班的缘故,他比江留月要晚一
些才到东京,江留月的房间里灯已经熄灭了,他便以为这孩子睡了,可才收拾完,就听到走廊传来
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里的会馆是一走廊四个房间,左侧两个,右侧两个,然后需要穿过很长的回字形走廊才到公共休
息区,这时候能听到脚步声,那必然只能是住在他隔壁的江留月了。
江留月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她看见了权志龙,他大约是才泡了汤,头发还是湿润的,穿着件简单的
白T恤,外面套着会馆发的条纹浴袍,素颜朝天,脸色略有倦色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怎么的,眼珠子就是不听使唤的顺着权志龙湿润的发尾看向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然后是被
水润湿而变得透明的T恤,她脑子嗡嗡的,不受控制的想到不可言说的梦境里乱七八糟的画面。
江留月简直要晕过去了,刚降下的温度再次回升,她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眼神躲闪的不敢再看。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别感冒了哦。”
权志龙单纯只是出于关心的伸出了手想摸一下她额头的的温度,没料到江留月反应极大地猛然倒退
一步,还差点滑倒。
“……”
江留月脑子乱七八糟,刚喝下去的冰麦茶没有一点作用,她活像是个被抓到现场的小偷一样慌不择
路的想要赶紧跑,于是闷着头急匆匆的绕过权志龙,企图立刻逃回自己的房间。
权志龙被她搞蒙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她,江留月反应极快的后撤一步,圆滚滚的眼珠子里
充满慌乱,睫毛飞速的抖动着:“你、你不要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后退一边转动身体试图绕开权志龙跑到走廊上去,但她这样哪里可能被权志龙放过。
权志龙的手掌温度极高,碰到她手腕的时候江留月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她拼命试图抽走自己的手,但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尤其是权志龙凑过来的时候,江留月已经手软脚软了。
眼前的场景和荒谬的梦境重合度太高,江留月脑子都要烧糊了,权志龙低下头的时候,湿润的发丝
贴到了她的脸颊,冰凉的水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她被冰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想要抬头避
开。
权志龙不知道江留月怎么了,他有点着急的单手抓住她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撩开她垂下的发丝,想
仔细看一下她怎么了,江留月这一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呼吸近在咫尺。
这下权志龙也顿住了,他盯着被他一只手控在怀里的人,江留月满脸红晕,眼睛里含着水汽,长长
的睫毛急促的上下扑闪,明明没有触碰到他,却让他心头痒得难受。
“……你跑什么?”
权志龙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
“志龙哥……唔。”
江留月才张开嘴喊了一声,就被权志龙低头用嘴堵住了接下来的话,然后整个人像是被要吞下肚子
一样的被压制住了。
明明才分开一天多的时间,明明分开的时候说好了要以工作为主,冷静的处理好彼此的关系,明明
痛下决心,只要她不喜欢,就一定保持距离……
理智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完全烟消云散,他出于本能的渴望着眼前的人。
江留月两只手腕都被权志龙一只手控制着,她抽也抽不出,整个人被压过来的男人逼得后退了两
步,权志龙抬脚上前,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不准她离开,她脑子里还充斥着梦境里不可言说的
画面,以至于这滚烫的唇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的手逐渐软化,鼻子里发出撒娇一样黏糊糊的声音,权志龙松开了她的手腕,她颤抖着摸上权志
龙结实的胸口,然后勾住了权志龙的脖子。
凌晨微冷的空气已经彻底热起来了,权志龙呼吸都变得急促,手不由自主的探入她的浴袍,江留月
打了个哆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
权志龙不说话,只是用浸染了欲望的琥珀色瞳孔盯着她,喉结随着他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滑动。
他冷白色的脖颈和胸口都已经通红,整个人散发着色气的气息。
“别、别这样……”
江留月被他盯得腿软,声音都有些哆嗦了:“停一下,停一下。”
权志龙努力调匀气息,压住情绪,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去房间,好不好?”
“不、不行,不行。”江留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两只手分别抓着权志龙两只手腕,倒
说不上是推拒,更像是不知所措。
“嗯?”
权志龙发出鼻音,低下头蹭她的脸颊,嘴唇啄吻着他能碰到的一切,声音近乎诱哄:“怎么不行,
塔伊,让哥哥亲亲好不好?”
江留月被逼得用手去捂住他的嘴,权志龙于是就着她的手掌亲她的手指,将人逼到靠住了茶水柜,
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从她的虎口处盯着她。
“不、不行……”
江留月的声音彻底哆嗦起来了,她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接吻和亲密给搞懵了,以至于语言系统也完
全不听使唤的吐出了不该说的话: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哪个志龙哥……”
权志龙挑了一下眉,本来倾身压迫着怀里的小孩的他直起了身子,江留月的手无力的垂下,随着压
迫感的消失,她才开始急促的呼吸。
权志龙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人,舌头慢慢的顶过自己的右腮,一种早就存在,但一直被他尽量忽略的不爽和嫉妒,在这一刻忽然窜出来,攫取了他的心脏。
他微微勾唇,伸出手抬起江留月的下巴,轻笑着凑过去亲她,是很轻柔的吻,又甜又软又轻盈,像
是棉花糖一样哄得怀里的人放松了警惕。
“所以呢。”
权志龙的手指轻轻的拢住江留月的头发,微微缠绕在手指上,指腹揉着她的头皮,很轻柔的慢慢的
往下,最后占有欲十足的扣住了她的后脖颈。
“宝贝……告诉我,哪个哥哥才可以这样对你?嗯?”
他说话的时候,轻吻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江留月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比起过激的情事,她其实一直都更喜欢她哥这样温柔的爱抚,因此根本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权志龙退开想要听她回答
的时候,她有点依恋的蹭上去想要亲亲权志龙的嘴唇。
然后,权志龙用虎口掐住她的下巴,那张小巧秀气的嘴唇上明明还带着唾液的水光,却硬是阻止了
江留月求吻的撒娇。
“你这孩子,完全精神混乱啊。”
权志龙被气笑了:“怎么回事啊,塔伊,你这小孩,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嘛吗?”
他用大拇指拨弄着江留月的脸颊肉,然后微微用力,下巴上的酸痛让江留月意识清醒了一些,她圆
滚滚的眼珠子带着慌乱和迷茫看着权志龙。
权志龙看起来心情一点都不好,甚至糟透了。
“塔伊。”
他虽然在笑,但是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该不会连我是谁,都分不出来
吧?”
江留月愣住,然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我是谁?”
江留月整个人都被问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真切的陷入了一瞬间的茫然。
是啊,他是谁?
他是哪个权志龙?
刚开始,江留月觉得自己是能分辨的,未来的那个权志龙气质更为柔和,看着她的时候,嘴角总是
不自觉带着笑意,如果心情不好,会先下意识的挑眉,然后垂下眼睛自己调整情绪,2014年的权志
龙性格更为张扬,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冷脸,会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眼前这个,似乎更符合
2014年的权志龙,但是,他亲吻她的时候,压低声音说话的口吻,掐她下巴,用大拇指按她的腮帮
子的小癖好,又更像是2016年开始她和权志龙争吵频繁互相折磨的时候改变过的习惯。
自从李顺英那件事情爆发之后,江留月和权志龙几乎没有办法好好生活,争吵和互相伤害成为两个
人的日常,但,他们一边疯狂的争吵,刺痛对方,一边在这种压抑的相处方式里找到另一种互相争
夺控制权的行为。
江留月和权志龙的关系在这个时期已经恶化得无法好好沟通了,她其实知道自己
在无理取闹,但她就是不痛快权志龙总是一副审判者的姿态说她这里做得不对那里不好,挑剔她身
边新来的工作人员。
偏偏权志龙在歌手事业这块已经做到巅峰,他很多提议虽然说得难听,但又是正确的,江留月这方
面犟不过她哥,就在情侣之间的日常里折磨他。
权志龙被她搞得身心俱疲,但每次江留月以为权志龙会说分手的时候,他都只是抿着嘴自己调整呼
吸,就像是假装她什么也没说什么没做一样。
他越是这样,江留月越是要跳起来找茬,她不信权志龙会一直忍着她,凭什么权志龙那么能忍啊!
权志龙以前最不喜欢听她说的话就是‘不喜欢、讨厌、不和你好了’,她就专挑权志龙心情好的时
候说这种话。
江留月在2016年末忽然长了两颗智齿,智齿的位置很不好,不好拔除,因此经常红肿,这次更是肿得她饭都不想吃。权志龙在给她发炎的智齿贴一种消炎膜片,弄完了药又眉头微蹙的心疼她受罪,问她要不要吃什么,她非要嘴贱说一句‘弄得我好痛,讨厌死你了。’。
权志龙手顿了一下,他抿了一下嘴唇,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怎么讨厌我啊,坏小孩。”
江留月把头一晃躲开了她哥的手。
她很生气。
权志龙又想往她的团队里塞人不说,还在她录制节目的现场等她下班,本来她还想和一起录制的人
聊会儿天,可人家看到权志龙来了,都夹着尾巴跑了。
江留月快要烦死了,可权志龙瘦得都快成一片纸了,她当下实在是骂不出来,见到她结束了,权志
龙又来关心她是否因为智齿发炎而发热,她那一口气就憋到了现在才发出来。
“别碰我。”
江留月烦躁的说道。
明明分手闹了好几次,她甚至都不能不和权志龙一起住,只要她去自己的私人公寓,权志龙就敢在
停车场睡觉等她。
江留月论不要脸搞不过他,但是她知道怎么让权志龙心态崩掉。
果然,这句话一出,权志龙强装的平静就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看着江留月那不服气中带着抗拒的眼
神,一股邪火和委屈、愤怒混杂在一起,像是一条毒蛇猛然咬住了他的心脏。
他面无表情的抽出手指擦掉她的口水,用淡色的瞳孔死盯着她。
“你非要这样刺痛我吗,塔伊?”
权志龙近乎冷静的问道。
“我们就不能好好的,不要吵架的相处吗?”
江留月嘴不饶人:
“那哥你去见能好好相处,不吵架的人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见我呢?”
权志龙喘着粗气压制自己,但好几下都没压住,他终于忍无可忍,抓住江留月躲开的脚腕子把人一
把拽到自己身旁,然后用自己的膝盖压住她的脚腕,伸出手掐住了江留月的下巴,然后大拇指狠狠
地摁住了她的腮帮子,那下面正巧就是她发炎的两颗智齿。
江留月痛得叫都叫不出来,口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流到她哥掐着她下巴的虎口上,权志龙面无表
情的掐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那双幽暗的琥珀色双眼。
“很痛吧,塔伊?”
权志龙任凭江留月伸手抓他的手腕试图推开他,他的手掌纹丝不动,江留月抬腿要踢他,他变大拇
指微微用力,看着她痛得缩成一团。
“你说这种话的时候,哥哥比你痛得多了,这种痛苦,你现在能感觉到吗?”
“你一定要说这种让我伤心的话吗?”
权志龙当时瘦得吓人,整个人都是一种病态的冷白与瘦削,他说起话来,声音也有些虚无缥缈的,
可就是透着一股让人遍体生寒的偏执。
那捏着她下巴的手,也像是钳子一样怎么都不松开。
江留月真的被弄疼了,她两只手抓着权志龙的手腕,不顾自己的智齿痛得发麻,抬腿就给她哥大腿
上狠狠来了一脚,踢得权志龙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踢完了江留月才意识到那一腿确实很重,顿时就后悔了,身体都因此僵住了,权志龙松开她的下巴,断断续续的抽吸着,江
留月爬起来骂他活该,然后捂着自己的腮帮子也跟着抽吸,权志龙伸手拽她脚腕子,江留月疯狂的
踢他,权志龙就抓着她的脚腕把她拖到身下,单手抽下了自己的皮带。
“你敢!!权志龙你这个狗……呜啊!!!”
江留月疼的呜呜咽咽的。
权志龙的大拇指摁着她的智齿,整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皮笑肉不笑:
“哥什么时候教你说脏话了,塔伊?”
江留月破口大骂,中文夹杂韩语英语,但凡能扫射到她哥的都一概扫射。
她在权志龙跟前装了10年的乖宝宝,自两个人开始吵架闹分手之后早就不演了,两个人还时不时上
演全武行,家里的东西也没少砸,权志龙不心疼,倒是江留月觉得浪费,最后改为扔抱枕玩偶,杀
伤力直线下降。
江留月的怨气攒了太久,一旦有了缺口根本堵不住,砸不了东西,她就直接动手。
权志龙舍不得动她,她不一样,咬人抽耳光抓他掐他,有一阵子权志龙天天穿长袖,就是为了遮那
些伤痕。
权志龙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但他有的是见不得人的法子治她,江留月叫得越厉害,骂的越脏,
最后就会哭得越狠,经常意识混乱的哭叫着求饶,说哥哥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哥哥我错了。
这都不是权志龙爱听的,他把意识混乱到被碰一下就开始发抖的人捞起来捏着她的下巴问她话。
“塔伊,我们不会分手对不对。”
“塔伊,你爱我对不对?”
江留月喘着气不说话,权志龙摸她的嘴唇,她就恶狠狠咬上来,用通红的眼睛瞪着他,她的长发披
散,散在凌乱的床铺和她雪白的身体上,像是绳索,又像是困住蝴蝶的蛛网。
权志龙看着这样的她,觉得陌生,又觉得她美得惊人,他可悲的破碎的心脏,依然为这种目眩神迷
的诱惑而疯狂心动。
权志龙很痛苦,但这种痛苦,他甚至都描述不出来。
一种有什么即将崩塌,即将消失,即将永远离他而去的预感,让他失去了对一切的控制权。
他死死地抓着江留月,他想要一万次,十万次,百万次确认,她依然在他的怀中。
可每一次确认,都不过像是感受到攥紧拳头的手中沙子在不断流失的瞬间。
权志龙越是恐惧越是想要确认,越是确认,便越是恐惧。
他快要疯了。
“……塔伊。”
权志龙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哽咽的声音说道:
“你能不能杀了我?”
江留月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她看着权志龙,不理解这个王八蛋怎么好意思在这里装受害者,她攒了点力气爬起来,两只手都掐住他的脖子用力。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杀了他算了。
这样的话。
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得牢不可破,不是吗?
江留月的手越收越紧,她死盯着权志龙,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空气变得稀薄,权志龙的脖子和脸庞都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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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江留月,嘴角甚至若有似无
的带着笑意。
江留月猛然松了手,表情变得惊惶,然后她似乎回过了神,恼羞成怒的骂他神经病疯子,她怎么骂,权志龙都在笑。
江留月被他的笑激怒了,她抬起手啪的甩了他一个耳光,打完之后,整个人就脱力的瘫软在乱七八
糟的床铺上。
她很想哭,也觉得害怕。
江留月的手还在发抖,权志龙的手覆盖上她的手,将那只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低头亲吻她红肿的
手心,然后将她拉到怀里面,他低下头吻她的时候,江留月沉默的闭上了眼,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好端端的情事变成一场灾难,江留月最后哭得声音都要出不来了,权志龙说她是不听话的小狗,说
她是没良心的小狗,(注:韩国那边长辈会将最喜欢的小孩子称呼为小狗,非羞辱称呼)说着说着
他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钻到她的怀里,声音带着哽咽的说道:
“塔伊,不要抛弃我。”
“你不要这样对我。”
江留月一直没有回答,权志龙越发恐慌的索求着她,近乎哀求的问她:
“塔伊,你爱不爱我。”
江留月混乱的摇头又点头,她太累了,完全没有办法去想这些,权志龙得不到答案,整个人都要垮
掉一样,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只能强压住自己的哽咽。
待到两个人泡在温暖的热水里,权志龙为江留月清洗掉头上的泡沫的时候,他还在固执的嘟囔着,那些翻来覆去的话,都在说,他把江留月养大,怎么都是哥哥,为什么养了个不听话的没良心的小狗,她太不听话了,家虎和朱莉都要比她聪明听话一百倍……
他其实没指望江留月听见去,他只是憋不住要说点什么。
江留月本来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他洗完了泡沫拿下花洒给她冲掉额头一点残留的时候,江留月忽然搂着他的脖子说:
“哥哥,小狗爱哥哥。”
花洒的水洒在江留月的脸上。
她纯黑色的瞳孔看起来波光粼粼。
权志龙分不清她的真话和谎言。
也分不清她脸上淌下去的到底是眼泪还是热水。
可能那时候他们似乎都对可能来临的离别有了预感。
因此在最后的时间里,他们在憎恶彼此的时候又无底线的被对方吸引,两个人的精神都敏感到了极
点,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点燃两个人之间的导火索。
江留月在中国的合约推动受到阻止,YG不放人,当然,也是权志龙不放人,他马上要开始个人世
巡,大家都希望他们赶紧和好,希望江留月不要离开韩国,江留月很烦,她讨厌所有阻止她离开的
人,她讨厌所有人都站在权志龙那边。
他们两个人的争吵在升级,情人之间柔情蜜意的事情也变成了一种互不相让的战争,权志龙掐着她
的腮帮子,她咬破了权志龙的手指和肩膀,权志龙和她的对话越来越难以心平气和,他说了很多伤
人的话,用各种法子试图让她屈服。
江留月没有,她和权志龙吵起架来互不相让,常气得她哥要背过气去,可是权志龙真的受伤了她又
很害怕,她守在她哥身边呜呜的哭,权志龙抹去她的眼泪,她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江留月不知道为什么她哥那么爱她却不能理解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那么痛苦,却还是总能感觉到被爱。
为什么明明应该下定决心赶紧离开,她依然在权志龙抚摸她的头发,把她抱在怀里,将下巴放在她
的肩膀,抚摸着她的耳垂,握着她的手的时候感到强烈的爱意和幸福感。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权志龙也那么痛苦,却依然要死死地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当掐着腮帮子的那个动作成为一种习惯,她不再发炎的智齿早就不在疼痛,她也总能意识到,他们
早就从舍不得对方受到一点伤害,变成死掐着对方的命脉不肯松手的关系。
到底是太爱了,还是不想输,不甘心?
江留月到现在都不懂。
她看着眼前的权志龙,发现,她似乎一直都不懂她哥的心情。
权志龙的大拇指还放在她的脸颊上,微微的用力。
他的眼睛死盯着她,等她的一个答案。
此时她的智齿还没有长出来折磨她,权志龙的手指没有带来任何痛楚,他捏着她脸颊的动作,甚至
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不要哭,志龙哥。”
江留月却不由自主的抚摸上那张秀气的脸庞,尽管,权志龙的眼睛里并没有流出泪水,但她就是莫
名的开始感到心痛。
“不要难过。”
她摸了摸他的脸:“我在这里。”
权志龙猛然闭了一下眼睛。
他复又睁开,手松开了她的脸颊,倾身吻了江留月。
江留月顺从的张开嘴唇,她甚至伸手摸了摸权志龙的后背作为安抚。
在这段情感中备受折磨的人,从来不是只有她。
她明明也知道这件事情的。
“哥哥。”
江留月披着权志龙的浴袍坐在榻榻米上,权志龙靠着平桌从自己的外套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
燃,没有回答,而是张开了一边手臂。
江留月爬过来被他的手臂揽住,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红色的火星在缓慢的燃烧。
回中国之后,江留月经常失眠,失眠的夜晚,她极度烦躁,整个人状态差到极致,后来她发现坐在
保姆车上可以睡着,用这个方式勉强熬过了一阵子,可一旦开始工作,这个方法就变得尴尬起来。
直到有一天,江留月意外的从自己的一件外套里发现了权志龙抽剩下的半包烟。
她不太会抽,咳嗽了半天,嘴里都是苦苦的味道。
抽烟对她似乎也没什么用,但,那天她穿着抽烟的毛衣有用。
染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的毛衣被她盖在身上,她这次很快就睡着了,这个方法就被她一直延续,直
到……
直到什么?
江留月卡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是什么取代了香烟,让她能睡好觉了……?
“啊,天亮了诶。”
阳光透过纸门照进来,江留月光溜溜的小腿和脚被照的如同暖玉一般,她动着自己的脚趾头,靠在
权志龙怀里自娱自乐了一会儿。
权志龙抽着烟,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他看着江留月披着浴袍在那里看脚趾在墙壁上的投影,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年轻而美丽,新染的粉蓝色头发散在她的肩膀上,让她透着一股不似真人的梦幻感。
他想问的话在嘴里翻滚了几次,都咽了回去。
‘塔伊,你愿意跟哥回到2024年去吗?’
“我不愿意。”
权志龙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哥哥?”
江留月回过头看他。
权志龙笑了一下,勾勾手指,江留月撇了撇嘴,不但没动,反而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看着可真神气啊。
臭丫头。
权志龙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烟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按灭,然后半跪着贴进江留月的身体。
“乖小狗。”
江留月笑嘻嘻的捧着权志龙的脸。
权志龙恶作剧的将嘴里最后一口烟雾吐在她脸上,江留月猛然被呛到,她气得掐他,吭吭的咳了两
下。
好可爱。
忍不住这样想着,权志龙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健康的,活泼的,充满生气的,漂亮又可爱的他的珍宝。
他在这一刻,忽然就释然了。
深吸一口气之后,权志龙翻了个身,躺在了江留月的膝盖上,江留月的手指抚摸着他的眉眼,和室
里透着薄薄的日光,她的表情看起来恬静又温柔。
“塔伊。”
权志龙忽然道:“这次家族con,和哥哥一起合作一个舞台吧。”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我有一首歌,非常非常的适合你。”
“什么歌?”
江留月倒有几分兴趣。
“《我的梦》。”
“啊?我问你是什么歌,哥哥,没问你做什么梦!”江留月以为他还在拿刚才逼问出来的那个荒谬
梦境调侃她,耳朵都红了,伸手打了权志龙一下。
权志龙攥住她打过来的小手,嘴唇微微扬起:“怎么了,有人的梦见不得人吗?小色女?”
“啊————讨厌!!讨厌讨厌!!不许说!!”
江留月立刻炸毛的捂住了他的嘴。
她离他好近啊。
垂下来的粉蓝色的头发,也是从没见她染过的颜色。
漂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他亲吻过无数次的嘴唇。
她小小的手。
这就是他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