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噩梦
权志龙很讨厌压抑死板的环境,所以,他总是一会被一些活泼的、充满生命力的人或者什么吸引。
在灰扑扑的青少年时期,到璀璨夺目的青年期,他自己也一直都是站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浑身散发着华丽的光彩。
在这所有的,散发着光芒的世界里,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个小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
的身影所吸引。
畏畏缩缩的样子,穿着邋遢又灰暗,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带着生疏,不善表达也不愿意表达竖着浑身的尖刺。
像是在泥水坑里奄奄一息的流浪猫,是看着就知道会惹来一堆麻烦的,病殃殃的快要死掉的样子。
可是就是鬼使神差的捡起来了,明知道自己可能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就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莫名
的心软,然后,两个人之间产生了羁绊。
【没有我的话你早就死了。】
【要对哥哥有感激之心知道吗?】
这样的话,半开玩笑的说过,认真的说过,安慰这孩子的时候说过,安慰自己的时候,也说过。
有时候怨恨她没有良心,有时候生气她不懂事不听话,有时候觉得她麻烦,有时候又觉得她可怜。
更多的时候,权志龙只是将手放上去,感受她软软的头发丝,摸着她凉凉的耳垂,手指有时候掠过
她热乎乎的颈侧。
他以前从来不曾觉得,他们会分开。
直到兵役之前,他们之间最久的一次完全没有见面,也没有超过一周。
想见的时候就能见到,想打电话的时候凌晨也打过去,想看看她在干嘛,随便问一下就能知道行踪
然后直接跑过去抓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哪怕是吵架,是生气冷战,也总是能见到,冷若冰霜的脸,生气的样子,皱着的眉头,在玻璃、
窗户、练习室镜子上投下来的影子。
吵架了也会和好,冷战了也会和好,不和好也要找上门来接着吵架,想狠心分开,又在第二天醒来想着‘怎么能那么算了’的跑过去。
这样理所当然的,在他的身边生活了十二年的小孩变成了成熟的女性,稚嫩的脸庞变得美丽,娇小
的身材变得窈窕,身上暖呼呼的痱子粉味变成甜甜的水果香气之后又变成更为冷淡深邃的迷人冷
香。
以后呢?年轻漂亮的脸庞轮廓会越来越柔和,柔软乌黑的头发会出现白色,眼角出现皱纹,身上的
香气会变得更为稳定、令人心头涌出无限安宁。
江留月本要这样,在他身边度过人生,不是吗?
然后,命运忽然开始戏弄他,将这些已经成为他人生一部分的东西剥离出去,又在他面前碾的粉
碎。
权志龙一度认为,是命运弄人,是他们之间数不尽的误会和错误,这些错误和误会,总有被纠正的
时候,总有一天,他能将这一切拨回正确的轨道。
可现在,他第一次看到,命运完全失控的样子。
“……原谅?”
权志龙重复了一下:“你说,你原谅我?”
他觉得荒谬的捂住了脸,太多纷杂的念头,说不出口的委屈化为无力的怨恨,他哆嗦着想要控制自
己,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塔伊……你说你原谅我是吗?”
权志龙知道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涌到喉咙处的情绪让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带着哭腔,带着
不知道堆积了多少的委屈哽咽的说道:
“但是,我不原谅你。”
他又重复了一次,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壮胆一样的说道:
“我不原谅你,塔伊。”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耍我,这很好玩吗?你这样轻率的放弃自己的人生,让我怎么
办?只有你委屈吗?只有你受伤吗?我呢?塔伊?”
权志龙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痛得快要裂开了。
他的声音抖得很厉害:“我为什么要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你不要死,你算什么啊塔伊?”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权志龙从她出事之后一直强压的恐惧和愤怒在这一刻快要将他的理智给生吞活
剥。
他是怎么知道江留月出事的呢?
是新闻。
是他刷到了江留月出事的新闻。
救援队在营救的时候有人认出了江留月,救护车和记者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的医院。
暴雪成灾,距离医院两公里的地方都彻底堵死,权志龙将车停在路边选择跑步,他连外套都没来得
及拿,也不觉得冷的一路狂奔到了医院。
身上的雪花在医院暖气的作用下迅速融化,他从头到脚都是冷的,听完了医生的话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明明已经踩在地板上,他走到病床前的姿势还是深一脚浅一脚。
看到江留月的瞬间,他就不行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于是伸手给了自己脑袋一拳。
痛苦、眩晕、耳鸣、呕吐感一起涌上来,将他拖拽回血淋淋的现实。
激烈的情绪和受凉让权志龙发起了高烧,但他一直强撑着处理着所有的事情,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江留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又看到了泥水坑里的小猫,奄奄一息的倒在那,连肚皮都没有起伏的丢在他回家的路上。
本来是被他养的毛茸茸的,活泼可爱的,每天都会闯祸的,总是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经常用
凉凉的鼻尖,软软的嘴唇蹭着他的脸颊撒娇,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上,沉甸甸暖呼呼的依偎在他怀里
的人,忽然就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浑身是伤的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他失眠极为厉害,浑浑噩噩中,又觉得江留月躺的不是病床,是雪地。
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救到她?
他总疑心,救援队没有赶到,不然为什么,他总是梦见江留月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雪地里,慌乱又
害怕的四处张望,她脸上都是伤口,眼圈也是红红的,冻得通红的小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风吹起漫
天大雪,她害怕的蹲在地上,一下子和风雪融为一体。
权志龙从没完没了的噩梦中醒过来,又掉入金优步步紧逼的陷阱,好容易血淋淋的杀出血路,却是江留月一直没有苏醒的漫长等待。
他用完了自己能用的一切法子,最后只能乞求于神明。
走过漫长的梦游廊,他终于走到了头,来到这孩子身边。
可现在,这一切又像个噩梦了。
又或者,他一直没能从噩梦里走出来。
“不、不是的,等下。”
“……你真的是塔伊吗?”
权志龙烦躁焦虑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近乎崩溃的呢喃着:“你是塔伊吗?还是什么法术吗?会是
什么幻觉吗?”
他能感受到自己在痛苦,一种尖锐的疼痛一直在攻击他的太阳穴,心脏也是快要爆炸一样的,引发
他强烈呕吐欲的狂跳着。
“……你应该是什么幻觉吧。”
“塔伊怎么会这样做呢。”
权志龙彻底陷入了混乱,他结结巴巴的试图跟江留月讲道理:“你、你了解她吗?你真的认识她
吗?为什么要冒充她呢?”
“你……你知道那孩子胆子多小吗?她每次就只有闯祸的时候才会胆子大,其实都是装的,她胆子
特别小,又怕痛,又怕苦,就算是生病了打针吃药也很讨厌……她怎么会这样做呢,塔伊……如果
你是塔伊的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不对。”
权志龙像是陡然之间找到了什么证据,他想,是了,这一定是噩梦。
只要找到,这是噩梦的证据,就可以醒来了。
于是,他勉强镇定下来,认真的问道:“如果你是塔伊的话,那你来说好了,你决定怎么死,说来
听听。”
江留月被问住了。
因为她确实在严谨的决定好了自己的死亡,但确实没有什么特别能落地的方式。
她还真的思考了两三秒,然后迟疑的回答道:“吃、吃药?”
“错。”
权志龙猛然松一口气,急促的反驳道:“塔伊最讨厌吃药了,而且,吃药的话,会吐得到处都是,
很痛苦的。”
江留月犹豫了一下,换了个说法:“那、那烧炭好了?”
权志龙摇了摇头:“不会,不会的,这个也很痛,而且如果失败的话,会变成傻子或者植物人
的。”
他反驳了对方两次,情绪忽然变得高昂兴奋起来,很小声的急促的嘟囔道:“我就知道,这一定是
假的。”
江留月想要反驳他,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的词穷。
她的沉默,助长了权志龙的兴奋,他说话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但情绪却相当亢奋:“是吧,我就
说了,你是假的,塔伊不会这样做的,而且,她没有理由啊。”
权志龙停顿了一秒之后,挤出来一个笑容:“塔伊什么都做的很好,演戏也好唱歌也好,大家都很
爱她,而且,我们也和好了。”
权志龙重复道:“我们和好了,你知道吗?”
“那孩子在巴黎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她说有机会的话会回韩国聚一下,会给打电
话,也会给我发信息,也可以见面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你是金优搞得什么把戏吧。”
“是什么噩梦的化身或者什么梦游廊的把戏吗?”
“现在这里,不是现实,是梦境对吧。”
“你们失算了,搞错了,你们根本就不了解那孩子,那孩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权志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笃定的说道:
“我们约好,春天的时候,会见面的。”
“她不会食言的。”
江留月没有说话。
她倒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但看权志龙如此笃定,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对方了。
又或者,她确实没说过这样的话。
因为现在的权志龙,看起来,非常的不正常。
他坐得很直,或者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声音和情绪听起来都很亢奋,但是,他自己可能都没才察觉
到的是,他已经濒临破碎和崩溃的边缘。
“我见过很多次了。”
“我不会上当了。”
权志龙低声说道。
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是,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就像是,他的心已经知道的了答案一般,他疯狂的否认逃避着一切。
当江留月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他甚至激烈的往后躲了一下,在江留月抓住他手的时候,发出
破碎的呜咽。
“这不是梦啊,哥。”
“你不是很明白吗?”
互相触碰的肌肤。
温暖的体温。
潮乎乎的,像是雪水一样融化的眼泪。
权志龙又怔住了几秒,他无措的到处看,像是个不知道往哪里躲避的小孩。
他头好痛,快要裂开一样痛。
他再次被压到了城墙边,这一次,他没在城墙下看到他那张开裙摆,等待他降落的身影。
权志龙低声的呜咽起来:
“为什么不肯醒过来呢,塔伊。”
“冬天早就过去了。”
“我们的约定怎么办呢,塔伊。”
他在梦游廊里反复游荡,在这里遇见过很多江留月的“过去”。
他尝试询问和交流,试图将游荡的魂魄带回江留月的身体,但,他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这是我的噩梦吗,塔伊?”
江留月用手擦去权志龙的泪水,他精疲力尽的把脸埋在她的手心。
“醒过来的话,一切都能结束吗?”
“我要怎么醒过来呢,塔伊?”
“我没有办法接受,你让我怎么接受。”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破碎的呢喃逐渐变得嚎啕起来,漫长的没能见到她的时间,更为漫长的守在昏睡的她身边的时
间,期盼着春日来临,冬日过去的时间里,他恐惧的、破碎的、迷茫的灵魂始终飘飘荡荡。
脸颊、额头、颈侧都是伤口的江留月蹲在大雪里,看着他们之间的回忆。
总是下着大雪的梦游廊里,他们相遇无数次。
权志龙总是试图找到江留月迷失的灵魂,但他怎么都找不到,一次次被‘过去’驱逐的时候,伤痕
累累的江留月总是跟在他身边。
他看到她受伤的样子总是很害怕,于是总是拼命逃避。安慰自己下一次一定可以。
可是,一次一次又一次,梦游廊的时间没有尽头,权志龙也感到精疲力尽。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于是强撑着想要再去开启一个“房间”。
那个满身是伤的小孩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放弃吧,哥。”
江留月的脸颊明明就在他的手心,他却怎么都触碰不到。
江留月对着他笑了一下:
“你该让我回家了。”
权志龙始终沉默的看着她,假装不为所动。
其实,他一样非常痛苦。
他的痛苦在于,他其实能感觉到,对方很痛,一直强迫自己无视着对方的痛苦,对自己这样的残
忍,权志龙一样感到绝望。
可他就是不死心。
可他就是不甘心。
权志龙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精神恍惚的缓过神来,他无从分辨现实和梦境,只是瘫坐在那,江留月用手帕为他擦去眼泪。
权志龙看着江留月的侧脸,好一会儿,他才用疲惫的声音说道:
“真的很痛苦吗,塔伊?”
江留月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是吗。”
权志龙点了点头。
他低下头,又努力的,忍住泪水,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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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两下,然后转过身面对江留
月。
权志龙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银色的发丝,在他手里像是月光一样流淌。
就算是噩梦,也不算一无所获,他摸到了,曾经在梦里面,也想要摸到的她的柔软的头发。
“辛苦了,塔伊,这么痛苦也坚持了那么久。”
“那么怕痛,也坚持了那么久,我们塔伊,辛苦了。”
他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又再次簌簌落下。
他用柔软的,温柔的声音说道:
“我们塔伊,现在真的要回家了吗?”
他想笑一下,眼泪又滑入口中,又苦又涩:“你家在哪里呢,哥想你的话怎么办呢,能去看看你
吗?”
江留月想了想,这个问题,她倒是很早之前,就有答案。
“在绿色的草地上,有一座房子,我的家就在那,哥。”
“想我的话,要来看我哦。”
权志龙再次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伸出手抱住了江留月,他已经无从分辨,这里到底是哪里了。
是不是从头到尾,这里都是梦游廊呢?
是不是从头到尾,这只是他不肯醒来的,不断循环的噩梦呢?
“好奇怪啊,我一直在做梦,塔伊。”
“我总是梦见你,梦里面的你一直都很不开心,总是在流泪,说自己很冷,说自己很痛,说自己喘
不上气。”
“我一直一直梦见,快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真奇怪啊。”
“真奇怪啊,塔伊。”
“你就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为什么看不见你的眼泪,也听不见你的哭声,甚至察觉不到你的颤抖
呢?”
“……我当时在干什么?”
“……我当时都干了什么?”
啊。
我想起来了。
当时,我很幸福啊。
每天都能看到你,能触摸到你,能亲吻你,能拥抱你,你总是微笑着陪伴在我的身边。
所以我每天每天,都过得很幸福。
幸福到觉得,你也应该这样幸福才对。
我真是个傲慢的男人。
塔伊。
让你忍受着这样的人生,忍受着这样的折磨的我,你为什么还是能总是露出笑容,用双臂拥抱我
呢?
【志龙哥。】
【志龙哥。】
【志龙哥。】
塔伊。
【你真的爱过我吗?你真的知道爱吗?你太狠毒了,塔伊,你真的……真的对我有感情吗?】
【爱情对你来说,就是这样轻易被抛弃的东西吗?】
【我是那么容易被你抛弃的东西吗?】
不是的,塔伊。
我现在明白了。
你不是一下子就抛弃我的。
你是真的很冷很累很痛了很久,才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来向我告别的。
即使这样,我也让你忍着痛留在我身边,我太坏了。
“那,回家吧塔伊。”
权志龙摸着怀里人的头发,他不敢去看江留月的脸,怕下一秒自己又忍不住自己扭曲的情绪,哪怕
是留住破碎的灵魂,也要将人扣留在这只会让她觉得痛苦的人世间。
“要穿暖和的衣服,吃好吃的食物,睡舒服的床,要觉得幸福。”
“就这样和我告别——————”
啪嚓。
很轻微的一声响。
就连江留月也听到了,像是什么折断的声音。
本来拥抱着她的权志龙,忽然身体剧烈的抽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往后仰着倒下了。
“……哥?”
江留月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想要上去扶住对方,但下一秒,她就猛然后撤。
但,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已经闪电般攥着了她伸出来的手,力气之大,她的手掌立刻变得青白起来,用力到几乎要扭断
的程度。
但江留月顾不得痛,她被吓到了,因为眼前的权志龙,脸色青白,却呛咳出一口血来,他喘息着将
血吐掉,眼珠子因为充血而通红。
他费劲儿的喘息着,呼哧呼哧的好一会才勉强发出声音来:“休想——”
他恶狠狠地,用野兽一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江留月。
“塔伊,你休想————”
权志龙死攥着她的手,将她用力扯到怀里,柔软的身体,江留月发丝飘来蹭到脸颊的些许冰凉感,
她惶惑的眼睛,总算给了权志龙一些实感。
——他夺回了自己的身体。
权志龙剧烈的抽吸着,他并不知道那个陡然占据自己身体的东西是什么,也许是未来的自己……?总之,昏迷之后醒过来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但,好在,他依然能“看”和“听”。
什么乱七八糟的穿越?
不重要。
金优跟未来的自己有什么纠缠……?
不重要。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才不管那是不是未来的自己,他敏锐的感觉到,对方要替自己说‘分手’。
怎么可能。
想都别想。
总之,他先夺回了自己的身体,手段有些激烈,但好在是自己的身体,所以,除了喉咙还有些痛之
外,似乎没什么别的异常。
然后。
权志龙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珍宝,嘴里带着血腥味,但他并不在乎,他低下头,用染血的嘴唇吻江
留月的额头、鼻尖、脸颊,然后是嘴唇。
他一边亲吻她,一边感受她因为惊吓而微微发抖的身体,冰冷的指尖松开已经被攥得淤血的手腕,
爬上她的喉咙。
权志龙额头顶着江留月的额头,用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轻笑一声之后,用黏糊糊的声音说道:
“你怎么敢丢下我的,塔伊?”
“要死的话,就杀了我再死,知道吗?”
“要是没有杀了我的勇气,就别想别的了,我到死为止,都不可能松开你。”
江留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权志龙陡然之间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同了,她潜意识觉得不妙,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她的颤抖,却让权志龙心情甚好的轻笑了起来:
“别害怕,塔伊啊。”
“没人能伤害你,哥哥在这呢。”
他用长长的手臂将怀里受到惊吓的人包裹起来,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后退的,亲吻着她
的嘴唇:
甜甜的,凉凉的,软软的,带着点瑟缩,但,很鲜活。
他浮躁的愤怒的心稍微安分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黏糊糊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些无可奈何的安
抚和溺爱:
“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哦。”
“哥真的会惩罚你的。”
“别让我为了这个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