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Monster
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的呢?
一开始,只是出于保护的想法。
年幼、单纯,甚至语言不通的漂亮孩子贸然闯入了阴沉沉的半地下练习室,用懵懂天真的眼神注视着每个人,理所当然会变成那
些隐藏在暗处鬣狗的目标。
一开始只是于心不忍,又或者是正义使然。
尽管权志龙不认为年少时期的自己,有多少浩然正气。
他十二三岁就开始混迹地下,人性在这里互相撕咬,向着利益攀爬,出道是唯一的气孔,所有人的都像是热带鱼缸里的鱼一样铆
足劲向上游去。
有漂亮艳丽的孔雀鱼,有被撕咬到遍体鳞伤的蝴蝶鱼,有带着毒的鳗鱼,也有因为速度过快所以只能在鱼缸里处处碰壁的剑鱼。
有些鱼是被抓的,有些鱼是自己爬上餐桌的。
可能是犯罪,也可能是伤害,也可能是交易。
权志龙无法辨别,他也不过是个自身难保的少年,于是只能闭紧双眼耳朵,独自趟过泥泞的,想要把人拖拽下去的沼泽。
十七八岁的时候,权志龙有时候也会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引来了这么一个大麻烦,但他放不下尊严和面子,在所
有人都将大麻烦视为他的所有物和责任的时候,只能咬着牙扛了下来。
他对江留月的态度忽冷忽热,有时候很好,有时候恶劣的缘故,大抵也是如此。
也许是所有人都将他视为责任人,因此江留月那些懵懵懂懂闯下的祸,说错的话,悉数成为权志龙承受的斥责甚至惩罚。
有时候也心生厌恶,有时候也压制不住脾气对着她咆哮,吓得尚且年幼的江留月噙着泪瑟瑟发抖,但更多的时候,权志龙是无可
奈何的。
就像是忽然在路边捡了一只病恹恹的小猫,明知自己可能承担不起医药费,明知可能是甩不掉的麻烦,也可能会被狠狠挠伤,但
就是狠不下心将她重新丢回路边。
付出的无穷尽的金钱、心血,小猫逐渐痊愈,变得美丽而蓬松的时候,它已经不再是一只可以被随意对待的小猫了。
自己付出心血养出来的宝贝,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人的觊觎和践踏?
不知不觉中,权志龙就成了江留月的保护者,理所当然的将她划为自己的阵营,辛辛苦苦的养育着。
【这孩子是属于我的。】
单纯的,没有任何欲望的,无关男女之情的占有欲,在这一刻为两个人的关系定论。
然后,她越来越美丽,越来越耀眼,权志龙的心也越来越焦灼。
他害怕自己照顾不好,更舍不得让给任何人。
如果连他都照顾不好,还有谁能照顾好江留月呢?
没有了。
权志龙非常笃定。
如果说别人是有被害妄想症的话,权志龙就是有了“塔伊被害妄想症”,害怕她受伤,害怕她遇到危险,害怕她挨饿受冻,也害
怕她生病,不知不觉中,权志龙的注意力和精力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精心培育的花朵,细心养护的小猫,在他的怀抱里躲避风雨的蝴蝶。
他注视着江留月的时候,也在注视着那个将全部身家和心血押注在这孩子身上的自己。
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好。
所以,一些特殊的行为,也是没有办法的。
“只是关心、保护罢了。”
“我做错什么了。”
这样理直气壮的说话,必然就会理所当然的挨打。
杨贤硕自从权志龙出道之后,就几乎没有动手打过他了,这次是真的没忍住,一脚踢了上去。
“你没错?你现在是真的精神脑子都不正常吗?”
杨贤硕气的呼哧带喘,安室长赶紧扶着他,生怕这位脆弱的社长一下子厥过去。
即便是大男子主义如杨贤硕,也说不出这种在自己的女友身边布控的行为是正常的。
他是知道权志龙压力大,精神紧绷,可能作为艺术家的存在还有一些敏感,但这种程度显然已经超过了合理的界限。
“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
杨贤硕真心不想当什么恋爱教练,但也不想看着权志龙和江留月真的走向分崩离析的结局。
虽然他总是对江留月挑三拣四阴阳怪气,这丫头最近也疯得离谱,可杨贤硕那不断增长的银行卡余额告诉他,这不仅是个大财
神,还是另一个大财神的精神□□剂,万万是不能溜出他的手掌心的。
本来只是想教训两句权志龙让他收敛一下,眼下一看权志龙这死不悔改的样子,杨贤硕都觉得良心痛,可能是因为这两年得了女
儿的缘故,语气中多少带了一些老父亲的语气:“你跑过来跟我说要跟那丫头交往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跟我说过什么。”
那是2008年的年末,初冬的时候,权志龙穿着一件薄毛衣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冻得说话的时候一直咳嗽。
杨贤硕让他进去再说,权志龙却沉默了很久没说话。
最后是杨贤硕不耐烦了,让他不说就滚,权志龙才抬起头,说:
“我要和Alice交往,所以来跟您说一下,希望您可以允许。”
哦,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原来是谈恋爱啊。
等等。
谁?
杨贤硕震惊,杨贤硕愤怒,杨贤硕破口大骂,杨贤硕大打出手。
哦不对,是单方面动手。
社内恋爱这种东西,杨贤硕自己也很心虚的不能拿出来禁止(杨贤硕的妻子是他公司女团成员),但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高血
压上涌的给权志龙一顿好打。
先打,再骂,后罚跪。
一套流程走下来,权志龙也没有松口。
杨贤硕对他破口大骂,问他是不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厉害了,是不是以为公司不能把他给赶出去。
权志龙一概不认,挨骂挨打都是老实受着,却怎么都不肯后退一步。
杨贤硕血压几乎爆表,抖着手抽了好几根烟,最终在拉扯和博弈中选择了妥协。
权志龙做出了很多利益上的让步,求到了和江留月的社内公开,双方也因此做出了约法三章,
比如不能在外面做出情侣之间的亲密举止,如果被拍到就要自己掏钱买新闻,还有绝对不能在江留月成年之前做过分行为等等。
只是从那之后到如今已经六年,这两个人整天整的鸡飞狗跳,杨贤硕早就眼不见为净了,曾经的约定那更是十条有九条被废弃,
如果不是今天闹这一出,杨贤硕自己都想不起来。
“我知道。”
权志龙咬着嘴唇,表情生硬。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浑身都不得劲。
可惜了,今日的权志龙已不是当年孤立无援的少年,而是独当一面的台柱,莫说是挨打罚跪,刚才那踹了两脚后,安室长还要忙
不迭的给揉一揉,再拉个椅子给权志龙坐下,千万别伤了太子爷的金贵身子。
面对这样一个已经搞不动也盘不圆的刺头,杨贤硕真的烦透了,索性大手一挥送客。
“你自己去跟Alice说吧。”
“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不需要她的原谅。”
杨贤硕指着权志龙的鼻子说道:“你一定得这样说,我要看看你会不会被抽巴掌。”
这么一想,杨贤硕竟然感到了一种微妙的期待和爽感。
“你小子,一定会被抽巴掌的。”
“记得选个好点的粉底液,别被记者拍到你带着巴掌印。”
权志龙拍了拍自己被踹疼的腿,沉默的站起来鞠了一躬离开了办公室。
他的心里并没有表现得那么的踏实,反而有一种烦闷又空虚的慌乱与无措。
来之前已经做好了面对江留月的准备,结果推开门之后办公室里只有社长和安室长,挨完骂之后又发现,事情比想得还要糟糕,
李顺英那个蠢货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基本都说完了。
权志龙额头一阵抽痛。
李顺英这张牌,好与烂都在于,他是个看着就没什么实际也同样没什么城府的人。
只需要一些好处就能为自己卖命,但也没胆量真的做出什么坏事,相反,李顺英脾气温和,做事仔细,也没什么真的坏心眼,为
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是因为李顺英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才去做的。
他只是委托对方帮忙留心江留月的身体状况,饮食情况以及所有行程的安排、内容,再排掉一些安全隐患罢了。
只是比一般的经纪人的工作做得更加的仔细罢了。
他应该被夸奖而不是被打。
“……”
如果这样解释的话,真的会被抽耳光吧。
权志龙吐了口气,推开了户外花园的玻璃门。
他一眼就看到了江留月,那孩子身上套着他在日本买的宽大卫衣,戴着他的棒球帽,正蜷缩在环形椅中,双手拢在怀里,头靠在
膝盖上,听到门的声音之后,她立刻循声看了过来。
“……”
真像个听到铃铛响的小猫啊。
权志龙莫名的想。
刚才烦闷、焦虑、心虚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只是忽然感到手痒,想要将这只小猫从头到尾都揉一遍。
小猫没有在看到他的时候就跑过来,权志龙又找到了一点儿犯错的实感。
他又开始心虚起来,步伐都慢了一些,简直像个赖皮鬼一样磨磨唧唧的往江留月身边走。
不等江留月说话,他便恶人先告状:
“社长已经打了我了。”
他咳嗽了两声:“狠狠地打了,还踢了我。”
见江留月没有反应,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做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如此从善如流的道歉,看似理直气壮,其实慌得不行。
因为江留月一直没什么反应。
权志龙又走近了一些,江留月今天卫衣帽子叠棒球帽子,遮住了大半张小脸,他有些急躁的想看到她的表情。
看清了,江留月应该是很生气的,因为看起来没什么表情,抬着头看着他,小嘴巴抿得紧紧的,嘴巴的弧度向下撇的很厉害,脸
蛋微微泛红……
是哭过了吗?
权志龙心里忽然揪了一下。
迟来的后悔在这个时候忽然翻涌出来,让他不自觉的抬起手去摩挲江留月的脸颊。
“对不起,塔伊,哭了吗?”
“别哭,对不起,是我太过火了,baby呀,是哥哥太过火了。”
他宽大的手掌轻松的就能包住江留月的小脸,大拇指蹭过了被帽檐盖住的眼角,有些烫,也有些湿润。
果然是哭过了。
权志龙想亲亲她,但这帽子太碍事了,他于是伸出手摘掉了江留月的棒球帽。
“别……”
江留月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棒球帽连带着卫衣帽子都被摘下,银白色的卷发如同月下的海浪一般翻涌披散开来。
权志龙也怔住了。
银白色的发丝带着染发后精油熟悉的味道,眼前的人却看起来因为过度的视觉冲击而有些陌生。
他被捧在手心里的小猫。
他脆弱、美丽、轻盈的蝴蝶。
他的阿芙洛狄忒。
令人着迷,也令人着魔的圆月。
“你染头发了。”
权志龙轻声说道。
他撩起江留月一缕头发,因为一直藏在帽子里,头发也温热温热的,但片刻之间,就失去了温度,凉凉的从手里滑落。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和凌乱,褐色的瞳孔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江留月在发生改变。
他不知道这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只知道,这孩子在逐渐变成令他感到陌生的样子,渐渐地脱离了他的控制,变得更加的自由、轻盈,仿佛随时就要飘散一般。
说不上是生气,也没有道理生气,银色的头发很适合她,她看起来更为洁白、轻盈、圣洁,比他记忆中的每一个样子都看起来更
美。
“……”
大约是被他这突然的话打乱思绪了,江留月没有讲话,但她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带着点疑惑的看着他。
大概不懂为什么权志龙的重点忽然跑偏。
权志龙将这个话题很快掠过:“很漂亮,很适合你,我会找几件适合你的珠宝作为礼物的。”
在这光洁的额头上放上一枚红宝石吊坠,在她的脖子上套上珍珠套链,在手指上戴上闪闪发光的钻石。
权志龙几乎是瞬间就冒出无数个想法要为江留月置办这样或那样的珠宝和衣服。
“……哥。”
江留月用带着警告的语气抓住了权志龙抚摸她脸颊的手。
在金优走后,她一度沉湎在过去的记忆里,以至于心思恍惚失去了质问权志龙的先机,搞得现在都不适合大吵大闹大演一波,但
这不代表她会允许权志龙像是个变态一样在这里一直摸她的脸和头发!!
“对不起,我只是特别想摸摸你。”
权志龙的大拇指掠过江留月的嘴角。
他的眼神过于直白,以至于江留月愤怒的踢了他一下。
“呀!!”
权志龙受了这一下,然后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只是亲了一下嘴角。
江留月彻底恼了,她用力的去推权志龙,想要把对方推开,权志龙顺势推开,两只手扣住她的手,淡褐色的瞳孔充满攻击性的凝
视着她。
在她愤怒的表情里,权志龙微微一笑。
江留月本来因为过去的记忆而对权志龙产生的那种愧疚已经一扫而空,怒火无须大小演直接从胸口窜上来,几乎立刻就抬手要给
这个登徒子一个耳光。
权志龙却紧攥着她的手,然后,慢条斯理的在她面前跪下了。
他看起来那么从容闲适,甚至透出几分游刃有余来。
江留月大受震撼:“……”
她惊骇的要抽回自己的手,权志龙却紧紧地攥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褐色的眼睛盯着她,眼神热烈直白,毫无歉疚,反倒
是像要把她吞掉一样。
江留月被这侵略性极强的荷尔蒙冲得头昏脑涨,也要被眼前人的厚颜无耻给惊呆,她脸蛋都红了,不知道是先抽回自己的手好,
还是先把权志龙从地上拽起来好。
神啊,这可是在公司的户外花园,万一有人这个时候过来,她以后都不会想来公司了!!
“原谅我吧,塔伊啊。”
权志龙却丝毫没有可能被抓到看到的自觉,用毫无愧疚的语气抓着她的手在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恳切的说道:
“你知道哥哥对你的心的,对不对?”
……混蛋。
这就是个混蛋!!!!!
江留月气得眼睛里腾出水雾,手腕却被权志龙紧紧攥着动弹不得,她太气了,太羞耻了,被拽的动弹不得,她就抬起脚往权志龙
身上踢。
这一下没留力气,权志龙硬生生挨了一下,却只是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痛楚的表情,但没松手,只是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第
二下江留月就怎么都踹不下去了。
她要被自己的窝囊和对方的无耻给气疯了,脸颊通红,嘴唇都颤抖了起来,权志龙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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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再次落在那张小巧的红润的嘴唇上,然
后微妙的垂下睫毛。
江留月很明显察觉到这过于直白的目光。
“你、你、你……”
江留月声音都在发抖:“你不许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听起来快要哭了。
权志龙反而忍不住笑了,觉得她可爱得要命。
“你在想什么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小孩。”
“你才在想什么……”江留月的声音真的带哭腔了:“哥你到底在干嘛啊,你、你总是做这种过分的事情……”
权志龙的心口涌出细密的怜爱,知道自己把人给逼急了,他于是稍微后退一些,给江留月喘息的空间,眼睛最后扫了一下她的嘴
角,乖乖低下头作赔罪样。
江留月总算找补回来,忙不迭的开始骂他,骂的无非就是那些李顺英招供的东西,权志龙左耳进右耳出,嘴里嗯嗯的,其实,他
的胸口里早装满了扇动翅膀的蝴蝶,痒痒的,酥酥的,喉咙里也是,似乎有什么,要涌出来一样的,根本没在听了。
怜爱的,渴望的,炙热的,混乱的,复杂的情感。
塔伊会知道他的想法吗?
她会知道,自己看的是她的嘴角吗?
曾经因为催吐而撕裂的嘴角,现在已经痊愈了,看不出什么痕迹,就像是他的塔伊不会知道,那裂口也存在于他的心上一样。
那个裂口还没有痊愈。
塔伊会知道他会在她熟睡之后为她涂抹护肤霜吗?
大概是知道的,但她不会知道,他有多认真仔细,所以能发现她那不正常的受伤的嘴角。
不正常的消瘦,垃圾桶里的食物,含糊其辞的视频电话里总是消失的用餐时间,总是不自觉抚着喉咙的动作。
权志龙发现这一切指向催吐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宝贝病了,需要去看医生,疏忽的愧疚和自责让他焦虑不安,看着睡着
的江留月,他手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好。
会不会痛?
到底怎么做,她才会不痛?
【志龙xi的爱人,是个戒备心非常重,疑心也非常重的人,同时,还有强烈的自尊心和自毁倾向,看来志龙xi要特别小心照顾才
行。】
【万一发现了对方在做不好的事情,比如说伤害自己的话,千万不要当面拆穿,对方很可能会因为羞愧而产生更加过激的行为。
用引导的方式,慢慢的让她自己往好的方向去走,这需要耐心,还需要很多精力和时间,志龙xi可以吗?】
【当然了。】
权志龙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只要是关于这孩子,我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权志龙有意无意带回来的心理书籍,推送给江留月的各种有趣但具有引导性的科普视频,托模特前辈一起用餐的时候谈到的催吐
导致健康事业全部垮掉的案例,只要一起吃饭就一定会先考虑点粥这种好消化的软食……
好像有用,又好像没有用。
权志龙的心一直在被反复折磨,只有一双眼睛,也只有一副耳朵和一双手,好像怎么都做不好的时候,就应该有很多双手,很多
副耳朵和很多双眼睛不是吗?
一双手、一双眼睛,和一副耳朵,是人的话。
据说,六双手、三双眼睛、三副耳朵,是神明的样子。
那么,很多双手,很多双眼睛,很多副耳朵呢?
我变成了什么呢?
塔伊。
我的,明亮的,柔软的,美丽的,月亮。
你在照着我的时候。
能看清楚,我的样子吗?
“权志龙,你是疯了吗?!”
江留月终于发现了对方的心不在焉,她气急败坏:“你根本没在听啊!!你这坏人怎么回事啊!”
权志龙被她可爱到了。
自己都说他是坏人,坏人就是这样啊。
他于是理直气壮起来:“在听啊,我们塔伊骂的哥都在听呢,我,我腿都要跪断了。”
权志龙拍了拍自己的腿上被杨贤硕踢到的脚印:
“很痛的。”
江留月被他的无耻惊呆了:“哪有你这样耍赖的,我都还没有骂你,你干嘛要这样!!赶紧给我起来,你这个疯子!”
“说你原谅我了。”
权志龙从善如流的跪着,满脸都写着无赖,褐色的瞳孔注视着他的可爱的心软的漂亮小孩。
他知道,江留月已经在心疼了,所以在各种想法子让他赶紧起来。
“不然的话,我不起来了。”
这不就是耍赖吗?!!
江留月简直要气晕了,和之前让李顺英恶意拦截通告再欺骗自己相比,这次的权志龙被抓住的似乎真的只有过度的关注、保护和
过火的占有欲。
现在看来,这位哥认识不到错误,也不打算改,甚至赖皮到仗着她还要脸,直接在公司的公共空间跪下了。
这要是让人看到,江留月真是没脸见人了。
权志龙拿捏她可真是拿捏的死死地。
“要再抽两下吗?”
权志龙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声音黏糊糊的:“要轻轻地哦,打坏了的话,哥就没办法用这张脸给你挣钱了。”
不要脸!!!!!!
江留月猛然抽出自己的手:“滚滚滚,滚回去,我不要在这里丢人,我要回家!!!”
权志龙跪着,岿然不动。
他脸上是得意、狡黠和志在必得的笑容:
“我不起来,你还没原谅我呢。”
江留月气的抓起自己的帽子抽他,声音都发抖:“你、你是什么啊权志龙,你这个疯子……”
权志龙顺势抓住了身体前倾的她,然后将人一把搂在怀里。
他看着瘦削,其实力气大的吓人,长胳膊一搂,江留月就像是被揪住脖颈的小兔崽一样只能扑腾,根本哪里就去不了了。
江留月已经生气到失去理智,开始骂骂咧咧,西八狗崽的混着中文,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权志龙从善如流,只觉得如听仙乐耳暂明,他怀里搂着江留月,借着明亮的光,看得很清楚。
江留月嘴角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看不出来了。
怀里的人也稍微重了一些,不再轻飘飘到让他焦虑了。
能做到这些。
都是因为他有很多双眼睛,很多副耳朵和很多双手。
做得好啊权志龙。
早就说了,他应该被夸奖,不是吗?
说他这个样子很吓人吗?
怪物吗?
不,不是的。
只是个可怜的男人罢了。
“回家吧。”
“回家之后,我会好好认错的。”
权志龙为怀里的人重新梳理好她的头发,他手很巧,两三下编出一个漂亮的盘发,然后小心的将头发收入卫衣帽子里。
银白色的头发缠绕在手指上的感觉,有些像是月光流淌在手心那样。
江留月无力挣扎,她气呼呼的,脸颊都鼓起来了,这种生气是气不久的,哄一下就好了。
权志龙莫名心情很好,于是笑了。
不是可怜的男人。
是幸福的男人。
我很幸福。
塔伊,当月亮照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知道你能看到我的样子。
没关系,宝贝,不要害怕。
哥不会吓到你的。
——————
你想看到什么样子。
我就是什么样子。
【你就是令我疯狂的圆月
I love you baby I’m not a mon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