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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着魔

作者:只昔遥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在他怀里一时间哭笑不得,难道他心底便是真正这般想她的吗?


    窦言洵本就高大,如今将下颔抵在她的秀发上,只觉得一切都恍若梦中光景。怀中的人是真实的吗,还是一切都不过是他这些时日来无穷无尽的梦境中又一个幻想罢了。


    他一时竟分不清楚。亦或是,他根本便不敢分清。


    念及此,他心底蓦地收紧,再一瞬,已将怀中清瘦娇小的女子拦腰抱起,径直向桌边走去。


    林栩来不及低呼,便觉得天旋地转,而仓促间,她已复被他放下,却是躺在自己那张临窗每日抄写佛经的书桌前,更是被他密不透风地压在身下。冰冷的书桌紧贴着她瘦削的后背,令她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事已至此,她又如何读不懂面前居高临下的男子眼底逐渐升腾的火焰。自方才起还未退烧的双颊愈发变得滚烫起来,只能低低地无力哀求:


    “窦言洵……不要……”


    不要在这里……


    窦言洵却似着了魔一般,脸上浮现出几分执拗,已是不管不顾的神色。他松开一直紧攥着她的右手,反而伸向她纤细的脖颈。只轻轻使力,落在她下颔的手指便迫使她抬起头来,再不能躲闪他的注目。


    “不是想我了吗,证明给我看。”


    林栩咬紧下唇,一时间眼里却渐渐蓄满了泪花。


    她确是想他了。


    这些时日,二人分开地猝不及防,上次匆匆一面,她又失手伤了他,害他血流如注。她自然亦是痛苦的,这些时日她独自面对一切,历经种种艰辛,如何能不忆起从前和他的温存?


    可两人本就站在敌对面上,如今更是亟需报仇,倘若她此时再进一步,或许日后便会伤他更深……


    她张了张唇,却只有破碎的低咽。


    见她面色惨白而迟疑,窦言洵眼底那股浓郁的雾气又聚集起来,他不由分说,便近乎蛮横的将她双腿分开,将她整个人向自己拉得更近。


    她是他的,一直如此。本就如此。


    沐京成千上万条大街小巷,他一一亲自搜寻过,没有一处寻得到她。他本来已经差点要放弃了。


    可还好,他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就算她千方百计的想逃,想要离开,想要躲着他再不相见,可只要他想,她一定会留在他的身边。


    无论是何种方式。


    未给她喘息的机会,他霸道炙热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她的衣领在挣扎中散开,露出白瓷般的雪肤。


    这些时日来,那些积攒已久的怒气终究还是汹涌而出,他已是再也抑制不住,一手将她挣扎不已的双手牢牢钳住,另一只手则箍在她的腰间,在他朝思暮想已久的身体上,或上或下游旋。


    身下的书桌也渐渐开始承受不住而抖动起来,伴着散落一地的书卷,账册,佛经,以及泼散在地的墨痕,林栩任由自己的泪水肆虐,近乎放弃一般闭上了眼睛。


    他说得对。


    她那日的确没有撒谎,她确实十分想念他,甚至……真的很想知道他的近况。


    甚至这三年来,她的身体对他的一切已是十分熟悉,那样冷冽清淡的香气,只是一闻,便让她近乎沉溺。甚至有些病态的令人安心。她想她一定是病了——


    这一刻,她不愿再去想那些复杂纷扰的过往。仇敌又如何,满是算计和心机又如何,他分明还爱着她,她亦忘不了他,便够了。


    不过须臾,他便已她颈肩处留下一个又一个齿痕,或轻或重,或缠绵或肆虐,皆是出自于他的杰作。


    而殿内的香炉不知何时却燃尽了,渐渐泛起冷意。


    他看着身下人裸露的肩颈渐渐因为寒冷而颤栗,眼底那些炙热迟疑几分,他轻叹口气,无可奈何地停下动作,将那娇小的身影抱起来,牢牢地贴着自己的胸膛。


    “冷吗。”


    林栩许久未曾和他这般赤/裸相见,一时已是羞红了脸,只得害羞地紧闭着双眼,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窦言洵反而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两人做了近三年的夫妻,连孩子都快半岁了,她却依旧如此。


    他近乎宠溺的吻了吻她轻轻颤抖的睫毛,柔软的唇又落在她滚烫的耳畔,而下一瞬,院子中却突然响起竹苓的声音。


    “……二爷,夫人……奴婢不愿叨扰,但是忽然有客人来……是上回那个穷试子……如何都要见您,奴婢实在是没辙了……”


    窦言洵的身子顿了顿,抬眉看向怀中缓缓睁开眼睛的林栩。


    林栩很清楚地感受到窦言洵周身散发出的凛凛杀意。


    "……我当夫人幽居在此,一直都过着无人知晓的清净日子呢。"


    她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的向他怀中躲地更深了一些。


    .


    而待两人终于穿戴整齐,一起赶到前厅时,林栩还是不明白当日自己究竟为何要大发善心的接济这个许砚青。


    多日不见,只见这个口味刁钻的举子仍旧一身清贫,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长衫,头发以同色布条半扎着,双手却各拿着一些农家特产。


    绒薇上次便被这个许砚青折磨的不浅,此刻也是欲哭无泪道,“夫人,这人提着这些东西并非是前来谢恩的,他竟然如此荒谬,想要咱们厨房给他将这些山货做出一桌好菜来!”


    林栩尚一头雾水,窦言洵却上前半步,将林栩护在自己身后。


    他皱了皱眉毛看着许砚青,亦是不明就里,“你既是举子,眼看春闱将近,你不去刻苦温书,上门打扰别人是何缘故?”


    许砚青见窦言洵周身清贵,知道其非富即贵,此刻也毫不拘谨,只是行了拱手礼:


    “回大人,学生只是突然得了好物,更是对昔年家乡滋味难以忘怀,便斗胆请求借贵地厨房一用。”


    绕是窦言洵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如此性情古怪之人。他上下打量了许砚青几眼,却也觉得这般清贫的学生是决计入不了栩栩的眼的,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希望再在这里看到陌生的男子。


    “这几张银票足够应付你到考试结束,乃至来年开春了。即刻拿了东西走人,你就住在附近?一道拿这钱去换个干净敞亮的地方去住吧。”


    许砚青不出意外的再度拱手回拒:


    “学生清贫,却不爱身外之物。唯独贪恋几道旧时菜肴罢了,上回在这里承蒙夫人恩赐,才能尝到如此滋味,学生实在感念。若是惹得二位为难,便是学生叨扰了。”


    言罢,他便转身欲走。林栩看着方才随着许砚青拱手时自他手中掉落的几根野鸡毛,几块山菌,半晌,终于还是探寻的看了眼窦言洵,“他所求不过是几道可口饭菜罢了,不如吩咐厨房李娘去做便是,便算是我们日行一善了。”


    而见林栩自和离后难得如此眼神柔软的看着自己,窦言洵心底微动,便也点了点头。


    栩栩便是如此心善,才会招惹这般多奇怪的人,无妨,以后都有他护在她们母女身边便好。


    李娘得了吩咐,向来手脚麻利的她便用许砚青带来的食材,又添了些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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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的材料,很快便做出了五菜一汤。


    柴火慢炖野山鸡,笋干煸腊肉,十分新鲜的苦苣炒鸡蛋,酱炖老豆腐,南瓜酥饼,还有各色山菌添了猪油慢炖的山味汤。


    林栩一整日未见眠雪,如今才有时间好好将她抱在怀里,忍不住亲了又亲。


    待她再来到前厅时,却见果然不出所料,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许砚青又如上回一般,将满桌子的饭菜一扫而光。酒足饭饱,他已是满脸慵懒和舒爽。


    而窦言洵却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抿着一小杯厨房仅有的清酿。


    许砚青盛情邀请了窦言洵几次,实在过意不去自己吃了独食,将嘴擦拭干净后便歉疚一笑,“大人,可以借笔墨一用吗?”


    竹苓和绒薇一直看着许砚青,早已对他这般行径见怪不怪,又见窦言洵点头示意,很快便捧来了笔墨。


    却见许砚青眼神一凛,整个人竟是格外的严肃,好似活脱脱变了个人一般。


    只见他单手背于身后,伏案而书,而短短不过几息工夫,纸上黑白字影已见,竟是奇峭雄健之势,仿佛疏林寒松,石上清泉,一笔一划,皆自有山水气。


    便是坐在对侧的窦言洵,也在看清那人写下的诗句后,缓缓眯起了双眼。


    野菌生幽壑,柴门启晚烟。


    一箪如至味,肯作庖厨眠?


    ……一箪胜百味,一诗抵万言。而能随意便写下如斯绝句之人,却绝非普通的应试举子。


    林栩抱着眠雪站在不远处,不过匆匆读过那遒劲有力的笔迹,心便蓦地一动。


    霎那间,前世那些模糊的记忆不由得又渐渐鲜活起来,曾经父亲带着酒意对那试子的夸赞与惋惜,上次见到许砚青后便隐隐觉得他身上那种不同寻常的气质,如斯古怪,令人难忘的性格……


    她身子登时凝滞,近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瘦削,外表贫寒的举子。


    此人……竟然便是当年父亲力赞的那名学生!


    她终于都想起来了!


    而这个许砚青,更是彼时早在沐京便小有名气的试子,是不过因他性子古怪,贪吃口叼,彼时人们都戏称他为一饭三挑的“好挑三”,而久而久之,旁人便都已“郝公子”称他,传到后来,竟是人人都误以为他姓郝了。


    便连父亲提起他,也不过是以为他姓郝罢了。


    那时林栩时常偷偷跑出府去玩,还曾对这个大名鼎鼎的郝公子嗤之以鼻。不过是一个挑嘴的书生罢了,何故如斯受人追捧?直到有一日她经过前世周惟衎为她买的那家书局,听见几个同期应试的试子对郝公子的诗作赞不绝口,她才勉强留了几分印象。前世她胸无点墨,却也一听便知,那诗并不普通。


    而今日,当她真的再度看到熟悉的诗作和文风时,却也终于恍然大悟了。


    只不过这一世,不知为何缘故,不论是许砚青还是郝公子这两个名字,都未曾被人熟知。这也是为何她初次听到许砚青的名讳,即便有些疑惑,却也不曾觉得真是当年那人罢了。


    而当年,父亲知贡举的那场春闱……


    林栩依稀记得一甲的状元、榜眼和探花皆是官宦世家出身,许砚青既然如此清贫,必定不会是他,而其余那些中了进士同进士的人,名单甚多,她那时即便听父亲提及一二,也早便忘了。


    不过眼下看来,以此许砚青的才情,不仅运气好能位列前三,便是最末也绝对能位列二甲了。


    她和窦言洵似心有灵犀一般,隔着许砚青,悠悠相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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