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祉像陷入陷入一场深沉的噩梦,一瞬间被抛入熔炉里无法呼吸,就连骨头都要融化,几乎死于这份灼热。
有人在她耳边说着话,丝丝缕缕的凉意渐渐涌遍全身,她梦见了很多人,很多事,但画面最终定格,是一身血色的少年,捧着她的脸对她说话。
“不会让你死。”
眼下并没有到冬天,十月末尾的海岸,他的手却比大漠的雪天还要冷。
这样的冷让她想起了那个总是身穿黑衣隐于黑夜里阴晴不定的男人。
冉云祉睁开眼睛,纯白色纱帐之外,刺眼的阳光灼烧得她有些晕眩,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手指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那里回馈给自己清晰的痛楚,她伸手遮挡着阳光,后怕又庆幸地感叹一句:真是福大命大,自己还活着。
她这一动,趴在床边熟睡的冉云清下意识摸上她的额头,嘴里念叨着:“还好还好,不烧了。”
她与戴苍在烈海中处理完无乐设下的冰鲨怪物赶去深海裂隙的时候,海水恢复成原本纯净的蓝色,裂隙已经闭合,他们已经失去了夺取鲛人泪的机会。
无乐失去联系前的最后一个位置是在裂隙四周,不知是否因为他的位置脱离了系统感应的范围,还是别的什么屏蔽了干扰,亦或是他已经死在了烈海之中,总之,她无法感应到他。
两人略一思忖,留在那里也无济于事,天际将明之时回到客栈,一回来便听说了阿祉差点因反噬而死去的事情,吓得她什么都顾不上守到现在将将阖眼。
想到这里,冉云祉不得不摆出一副长姐的威严来:“阿祉,我一个没看住你,你又乱来!透支灵泉玉的能量,你是不是想活活烧死?”
她清冷淡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与后怕,从不轻易表露心意的她紧紧抓住冉云祉的手微微发抖。
她真真正正把阿祉当成了自己的妹妹看待,宠着她,护着她的天真善良。自己已经没有简单的快乐了,决不能让阿祉遭受这个世界的侵害。
如果阿祉不在了,没有人会与她聊自己的心事与秘密,聊她心底最隐秘的痛,在这个世界就是孤身一个人了。
她的手被反握住,冉云祉清亮的眸子望着她,第一个字出口的时候,已是沙哑万分:“我这不是没事嘛,不要担心。”
喉咙很痛,说话时像含了刀子一般难受,她极力忍住这股灼烧的痛意:“姐姐,我怕烛乐……”
咳意上涌,她清了清嗓子,冉云清为她递上一杯水,在她身后垫了个靠枕,眉头紧紧皱起,犹豫许久才郑重道:“阿祉,你先别说话,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关于烛乐的事。”
从未见到冉云清如此严肃的神情,冉云祉拿着杯子的手抖了一抖,几乎要摔到地上,抬眸不安地望向她。
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一刻,他为了保护她,被长戟刺穿身躯,身上流了那么多的血。
他还好吗?会不会来不及,会不会没有救下他?
“烛乐是不是出事了?”她狠狠咬着唇,手指悄悄的攥紧了,不敢听冉云清的话,像坐在刑场的刽子手害怕那把闸刀砍下来。
“他……”冉云清斟酌着语句,刚要向她说出烛乐就是无乐的猜测,门外忽地传来一声轻嗤。
他这一声打破了原本略有些凝重的气氛,两人的视线望过去,江遗大步流星地进入房门,狠狠地将药碗摔在桌子上,咬牙切齿:“你们还关心他做什么?那个混蛋就那么看着你高烧,我不过是教训了他几句,这小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冉云清抓住他话语里的重点问道:“等一下,你说你见到烛乐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与你们分别回来的时候啊!”一想到白衣少年高高在上没事人一样冷眼旁观他们的狼狈,眼底浮现的那抹不加掩饰的嘲讽,他就格外来气,语气也毫不客气:“不止我看见了,九尾狐和鲛人都看见了。”
冉云清低下头来思忖片刻,据她所知,无乐一直没有离开过烈海,而烛乐却出现在客栈,难不成他们误会了烛乐?
衣角被轻轻拉了一下,对上冉云祉的视线,她叹了口气:“无事,既然他跟你在一起……那便是我想多了。”
若他真的是无乐,不会有耐心照顾阿祉的。
冉云祉呼出一口气,看来他没事。
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转头问江遗:“你说他什么了?”
“不就是骂了他几句不算男人,然后放狠话有本事去拿鲛人泪……”他端来药碗坐在床边,正准备喂她吃药,冉云祉瞪大了双眼。
“你说这话,岂不是让他去送死?”她刚说完,便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到脸色通红,正想开口再说什么,江遗直接一张噤声符纸贴上去,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抿着唇,一口汤药送至她嘴边:“你都这样了还关心别人?从现在开始喝药,不准你说话了。”
一边喂药一边小声嘀咕:“我这出来一趟,符纸基本上都用在了你身上,你说,你拿什么赔我?”
冉云祉自然不会回答他,此刻她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用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以示抗议,嘴里又被江遗塞了一勺子汤药。
“不还我十几张灵泉玉做成的符纸都是对不起我。”
连喂药他都不消停,一边絮絮叨叨:“不过,你还是不说话的好,不说话才显得恬静温柔。”
汤药实在太苦,她用手去挡,口中发不出声音,手脚没有力气,她眼巴巴地望向冉云清。
冉云清瞧见这一幕轻笑,从床边拿了一颗蜜饯递到她嘴里:“江公子,照顾人可不是这样的。”
对,这是明目张胆的虐待!冉云祉用眼神表示强烈谴责。
江遗气鼓鼓:“这还是小爷我第一次伺候人,知足吧你。”
冉云祉哼哼几声,心想着,果然还是烛乐温柔细致,会照顾人,他在的话……
哎呀她脑子里怎么都是烛乐啊。
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落到冉云清眼中,让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离开房门时留下一句:“我们会把烛乐找回来的,你不要担心,安心休养就是。”
冉云清喝完药,又吃了些糕点,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又睡了过去,睡到晌午时,听到门外几声齐齐而来的脚步声,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就算她在屋子里关着房门,她也依然闻到一抹不能忽视的腥咸味道,这味道太熟悉,是烈海里鲛人的气息。
冉云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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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先前他们被烛乐灵力制成的冰笼困在原地,如果他不亲手去破坏这些鲛人根本逃脱不得。
如今他们出现在这里有两种可能,一是灵力的主人因为某种原因或是灵力尽散或是身死无力维持,二是有熟悉他灵力的人替鲛人破开法阵。
她听见客栈伙计略有些慌乱的声音:“几位爷,这是干什么呀,我们这做的是小本……”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们找人,再拦一下把你砍了信不信?”一声粗犷很凶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伴随着刀剑砍在柱子上的声音,他们似乎是亮了兵器。
听不见伙计的声音,他应该是被吓住了,只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粗鲁推开隔壁房门的声响。
他们追来了?这群鲛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暴露在人群中?这里的人都是普通的人类,刀剑无情,若是他们失手……
眼下姐姐与三殿下去寻烛乐了,而她手里并没有武器,身上所剩的符纸都悄悄塞给了烛乐……似乎她能依靠的,只有江遗。
她正在思考着对策,脚步声已经到了他的门口,而他们却突然止住了。
“让开。”是鲛人一声粗鲁的暴喝。
少年语调散漫,透着不容忽视的自信与张扬:“我若是不让呢?”
“挡我们者,死路一条!”
又是一声刀剑划过的声响,片刻后那粗犷凶狠的声音带着骇然:“你……你是捉妖师?”
冉云祉透过门缝悄悄望去,只见几个赤脚男人手持刀剑站在门外。
像岑鱼一样,只要在陆地上,他们会化出人类的双腿,与寻常人类无异。只是他们走过之处,还滴滴答答流淌着海水,显然他们的妖力并不足以完全伪装成人类的模样。
他们的身上,仍可见被符纸烧伤的痕迹。
锦衣少年坐在他们面前的横栏上,一条腿屈膝,一手捏着符纸,声音爽朗:“知道我是捉妖师,还敢乱来,知不知道里面是小爷我护着的人?”
他平时就很高傲,如今可被他逮着机会装到了。
说完他还把口鼻捂住,厌恶道:“你们这些从海里出来的妖物,就老老实实呆在海里,别出来恶心别人,知不知道自己臭不可闻。”
鲛人护卫退了几步,气得脸色通红,抽出弯刀直指他的面门:“所以,你是不让了?”
江遗气定神闲地从衣袖里摸出几张符纸,束起的长发一甩,腰间铃声渐响,从横栏上跳下来,站在门口稳住身形,一字一顿扬声道:“我、不、让!”
两方僵持不下,怒气冲冲对上胸有成竹,一看就是江遗占上风。
冉云祉忍不住在心中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江遗这小子还有这么有安全感的时候。
只是现在的她手无寸铁,完全帮不上忙,她就躲在这里看看热闹,还是不要出去碍手碍脚。
她正观战看的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人缓缓靠近,来人无声无息,身体轻的毫无重量,她从一旁的镜中看到模糊的影子,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呼救。
噤声符的作用还没有失效!
那人趁她没有回头时,在她脖颈飞快劈下,她的视线一黑,脑中想的是——
江兄啊,你被偷家了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