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港口黑手党总部,地下某处绝对安全的通讯室内。
森鸥外盯着屏幕的另一端。
电磁屏蔽层将空间包裹得如同密不透风的铁棺,只有仪器面板上幽绿的指示灯和全息投影屏散发出微弱的光源。
十一岁的新垣祐希一身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便服,符合她即将扮演的流浪儿身份。
——这是太宰治最终的主意,直接以“新垣祐希”的身份投靠,显得太过刻意,不如假装成孤儿,然后“不小心”被发现身份。
人总是自傲的,刻意的投靠是居心叵测,会被怀疑,但若是被“揭穿”,再提供合理的理由,新垣祐希此举的可信性将会大大提高。
太宰治他们已经离开了,临出发前,新垣祐希接到了久违的、来自森鸥外首领的通讯请求。
尾崎红叶已经把一切都告知了森鸥外。
新垣祐希按照太宰治的趣味打扮,怀里抱着个有些破旧的兔子玩偶,安静地站在投影屏前。
屏幕上,森鸥外的影像清晰稳定。
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西装与红色围巾,背景是他熟悉的办公室,但光线刻意调暗,显得凝重而私密。
森鸥外他双手交叉置于下颌,脸上带着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
“新垣君,我都知道了,”他开口,声音经过加密传输,略微有些失真的低沉,“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首领。”新垣祐希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听不出丝毫紧张,“身份、背景、路线都已确认。我会在伦敦码头区‘偶遇’沃尔特。”
“嗯。”森鸥外轻轻颔首,“北美‘自由誓’,一个宣扬自由至上的组织,其内核却可能与颠覆欧洲的阴谋紧密相连。维多利亚女王……真是位不甘寂寞的大人物啊。这次的任务,风险等级是前所未有的。”
新垣祐希一笑,她对这一点非常清楚。
森鸥外的目光透过屏幕,落在新垣祐希身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物理距离,洞察她内心的每一丝波澜。
“你的【时空切割率】,是潜入和获取关键情报的唯一希望。我们需要知道诅咒病毒的真相,它的运作机制,以及……终结它的方法。这关乎的,远不止伦敦一地的安宁。”
“我明白。”新垣祐希简短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捏了捏兔子玩偶的耳朵。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森鸥外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后,森鸥外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些,语气里多了一份罕见的、近乎直白的郑重:“祐希君,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新垣祐希抬起头,专注地看向他。
“任务必须完成。港口Mafia,乃至更多人的命运,或许都系于你此行。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决心。”他顿了顿,话锋微微一转,声音放缓,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叮嘱,“但是,在可能的情况下,务必以你自身的安全为最优先考量。”
新垣祐希的瞳孔微微动了一下。
森鸥外继续道,像是在陈述一项基本原则,又像是在下达一道特殊的命令:“必要时刻,允许你放弃既定计划,允许你采取非常规手段自保。港口Mafia投入了大量资源培养你,并非是为了做一次性的消耗品。你的价值,远不止于一次潜入任务。明白吗?”
他没有说“活着回来”这样感性的话,但“以自身安全为最优先考量”和“你的价值”这些字眼,从森鸥外口中说出,已然是最高级别的关切与承诺。
新垣祐希凝视着屏幕中首领深邃的眼睛,片刻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本捏着玩偶的手缓缓松开,垂在身侧。她挺直了那尚显单薄的背脊,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回答:“是,首领。我会完成任务。并且,我会记住您的叮嘱。”
“很好。”森鸥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抹算计般的微笑,但此刻,那笑容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缓和,“那么,去吧,祐希君。去给那些妄图搅乱世界的‘大人物’们,一个来自港口Mafia的‘惊喜’。”
通讯屏幕暗了下去,房间内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
新垣祐希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兔子玩偶,轻轻整理了一下玩偶有些歪斜的蝴蝶结。
再抬起头时,她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已收敛,只剩下执行任务所需的、冰封般的冷静与决然。
她转身,毫无留恋地走出了通讯室,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地面的幽暗通道尽头,奔赴那片未知而危险的北美大陆,以及等待着她表演的舞台——伦敦的冰冷码头。
伦敦的黄昏,泰晤士河畔的码头区被笼罩在一片湿冷的灰霾之中。
锈蚀的起重机像沉默的钢铁巨兽,匍匐在蜿蜒的河岸线上,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气与远处城市传来的、模糊的喧嚣。
风卷过空旷的堆场,吹动着散落的集装箱之间,一个格外瘦小的身影。
新垣祐希裹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甚至有些脏污的驼色风衣,蜷缩在一个背风的集装箱凹陷处。
她看起来精疲力尽,原本应该柔顺的黑发被风吹得凌乱,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小脸上沾着灰尘,嘴唇缺乏血色,微微颤抖。
新垣祐希紧紧抱着那个略显陈旧的兔子玩偶,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前泛着油污的水洼,里面倒映着伦敦铅灰色的、压抑的天空。
每一个细节都在诉说:这是一个流浪已久、体力透支、并且内心充满了彷徨与绝望的孩子。
脚步声不疾不徐地靠近,锃亮的皮鞋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新垣祐希没有立刻抬头,直到那双皮鞋停在她面前不远处,她才抬起头,用一种混合着警惕与麻木的眼神缓缓向上望去。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长风衣,领口微敞,露出里面熨帖的马甲。他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轮廓分明,下巴留着精心修剪的短须,嘴角天然上扬,带着一种仿佛能驱散阴霾的温和笑意。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蓝色的,像加州的晴空,充满了坦诚与一种极具感染力的热情。
“嘿,看看这儿,一个小可怜。”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没有过分怜悯,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这可不是你这样的孩子该待的地方。伦敦的夜晚,河边可不太友好。”
新垣祐希缩了缩身子,把脸往兔子玩偶后面藏了藏,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小动物般的戒备眼神盯着他。
男人——沃尔特·惠特曼,并没有靠近,而是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微微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坐着的新垣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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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持平。这个动作无声地表达了他的善意。
“我叫沃尔特,”他自我介绍,笑容不变,“我注意到你在这里待了有一会儿了,孩子,你一个人吗?你的家人呢?”
新垣祐希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底迅速积聚起水光,但她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用力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哽咽:“……没有家人,他们……都死在诅咒病毒之中了。”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积蓄着勇气,才继续用破碎的语句说道:“之前……有几个大人说会照顾我……带我离开日本……但、但他们发现我的‘能力’不好控制……惹了麻烦……就把我丢在这里了……”
新垣祐希抬起手臂,用风衣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留下更明显的污痕,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加脆弱无助。
沃尔特的眼神里适时地流露出同情和理解:“能力?”
他轻声重复,语气中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我明白了”的包容:“是那种……特别的力量,对吗?让你能做到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新垣祐希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沃尔特的声音更加柔和,像在安抚受惊的鸟儿,“被排斥,被恐惧,仅仅因为你是‘特别’的。这个世界总想给我们套上枷锁,告诉我们该怎么做,该怎么使用我们的天赋。”
沃尔特向前稍稍倾身,那双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新垣祐希,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人。
新垣祐希往后缩了缩,似乎是戒备。
“不要害怕,孩子,那不是你的错。你的能力不是诅咒,而是礼物。只是那些抛弃你的人,他们愚蠢、狭隘,不懂得真正的‘自由’为何物。”
沃尔特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个邀请,而非强迫。
新垣祐希依然戒备地盯着他。
“在我的组织里,‘自由誓’,我们相信异能是生命进化的象征,是打破束缚、追求真正自我的翅膀。我们不会因为你的能力‘不好控制’而抛弃你,相反,我们会帮助你理解它、掌握它,让你获得真正的自由。”
沃尔特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像温暖的阳光,试图渗透进新垣祐希用疲惫和绝望构筑的冰冷外壳。
新垣祐希眨了眨眼睛,似乎被他的话打动了。
“跟我来吧,孩子。你不需要再一个人流浪,不需要再害怕被抛弃。在‘自由誓’,你会找到归属,找到同伴,找到……你应有的位置。”
新垣祐希仰着脸,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无比真诚、充满力量的笑容,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苦难并予以救赎的蓝眼睛。
她脸上的冰霜似乎在慢慢融化,戒备一点点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不敢置信的希冀。
新垣祐希犹豫着,非常缓慢地,将自己一只冰冷的小手,放在了沃尔特温暖宽厚的掌心上。
在指尖接触的刹那,她低下头,用细软的、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说:“……我叫瑞亚,瑞亚·格雷厄姆。”
“很高兴你的加入。”沃尔特的眼底露出笑意。
新垣祐希低头,同样暗含笑意——在她低垂的眼帘下,无人能见的眼底深处,一丝极寒的冷静,如同冰封湖面下的暗流,悄然划过。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