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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自作

作者:珘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许久不见俞平,竟觉得有些陌生。麻霆君知道就是他,心上却是迟疑不决,难以相信。


    这几年太想念俞平了,真正恋爱的时光实际上只有一点点,被翻来覆去地想,熟得变了模样。倘使俞平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勇气认,只当是梦一场。


    郁蕙心不由分说塞来一个听筒,麻霆君屏息凝神,不肯出声。


    郁蕙心催道:“你和他讲啊!”


    麻霆君摇头,身上也有些颤抖。


    听筒里传来声音,郁蕙心实在一筹莫展,只好先去安抚俞平,道:“我是蕙心,刚回国,在外面借的电话。最近还好吗?”


    俞平道:“刚才怎么了?”


    郁蕙心回头,看见一群人朝她挤眉弄眼。到底是身处枢城,与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便是两边不想得罪,翻个白眼,道:“颜青前阵子给麻霆君上坟了。他正好在我边上,我想叫他和你讲几句,他不答应。”


    听见俞平叹一口气。听筒的摩擦声音刺耳,直直捣着麻霆君的心。


    他道:“霆君死了多久了?”


    麻霆君在一旁对口型,边上每个人的口型都不一样。郁蕙心胡乱道:“应该很久了。”


    “是很久。”俞平低声道,“香岛没有四季,我不太分得清时间,总觉得在昨天。”


    看麻霆君红了眼眶,郁蕙心最后挣扎道:“你想,麻霆君一直不太聪明,万一他傻人有傻福,或者有奇迹……他没有死呢?”


    俞平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伤心过,早就不想这种事情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枢城?”


    “我不太想回来了。”


    这算个什么结果?电话挂了,郁蕙心恨不得搬起茶几把所有人砸一顿,谁想出的馊主意,两边都折磨!最初生离死别,谈凭玉不好受,她跟着不好受,伤心好几天。


    扭转得太荒谬,她气不打一处来,戳麻霆君的额头,道:“你满意了?”


    麻霆君痴痴道:“苦了这么多年,听见他的声音,好像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郁蕙心再拧他的耳朵,连来劝架的颜青都挨了揍。她凶道:“别扯这些!你现在快点去谈公馆,跟人解释清楚了,他们会把你送去香岛的。”


    麻霆君道:“我去香岛干什么?”


    郁蕙心维持最后一丝理智,道:“去找俞平!”


    麻霆君道:“郁蕙心,我好歹是个男人,我也有自尊心!就算俞平还喜欢我,谈凭玉愿意放过我们,我不舍得让俞平和我过苦日子!”


    胖子、瘦子、颜青,三人脸上尽是欣赏。


    “哪里有俞平,哪来的俞平!俞平就是谈凭玉,他们是一个人!”


    郁蕙心怒道,“你这个王八,相处了这么久,你发现不出来?”


    麻霆君被她吓唬得老实,顿了许久,道:“和你说实话,我最初的时候是想过这种可能。而且俞平也常和我提,他说他就是谈四。”


    “然后?”


    “然后,我有我的判断。俞平喜欢欺负我,又知道我讨厌谈四,才来和我开玩笑的。”


    “如果他不是开玩笑呢?”


    “说是谈四在东洋。”


    “谈家要易主,他哪有闲心消遣?是遭人暗算,逃命来鹭镇的。”


    麻霆君有理有据道:“如果我要逃命,我一定不叫君霆。”


    颜青立刻出来帮腔了:“看我们霆君说得多有道理!”


    这话脱口而出才觉得不对,又道:“不是,你叫俞霆,能好到哪里去?”


    没曾想到爱情有着如此魔力,郁家行商,想来以后在商场也无需勾心斗角,只用把对手都吻上一遍。郁蕙心认定他们一个个都没救了,干脆撕破脸,道:“俞平就是谈凭玉!他们是一个人!”


    颜青道:“从英国回来,疯成这样?”


    麻霆君也吃惊,道:“洋人真害人不浅,还好我英文差,不会被牵连。”


    气得郁蕙心丢下行李,拦了车回家。听说麻霆君住在她公寓楼上,再清净也不愿回去了。然而家里姨娘唠叨着实不堪重负,尤其催促她趁早婚嫁。


    只好仗着出门工作的名义,灰溜溜搬回贝琴公寓,每天和麻霆君打照面,一来二去,真要去平渝银行上班。


    麻霆君与颜青发现如此苗头,盛情难却,拉拢道:“我们会给你介绍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你有什么特殊要求,尽管告诉我们。”


    “女的。”


    “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实在太有冲击,郁蕙心半信半疑,也是打发时间,附加与谈凭玉的一份友谊,就当是监督麻霆君所作所为,在银行谋了个职位。


    她有司机接送,楼上三人看着眼红,都死皮赖脸地挤在车上,一来二去,还算走上正轨;唯独薪水要拖半个月才能结。当然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好到哪里去。


    平渝银行开张第三年,不凑巧,外头打经贸战,银行更不好过。


    人人紧了口袋,没有愿意出钱周转的。亏损实在太多,运行不下去,郁蕙心被他们几个生生磨没了警惕,碰巧谈凭玉寄了礼物回来,便死灰复燃,支使他们问谈凭玉借钱。


    麻霆君再是要面子,到底是银行重要。经营两年,若非大环境萧条,其实也小有起色。一路许愿能碰见俞平,终于敲到了谈公馆的门。


    但是谈凭玉在香岛,没有要回来的讯息。只找得到三少爷谈行一。


    一见是麻霆君,气氛没有预想中的剑拔弩张,谈行一轻松笑了笑示好,道:“你就是俞霆行长,蕙心介绍来的?”


    “是的,三爷,我就是俞霆。”


    “难怪她要找你——感觉我弟弟会喜欢你。你们要不要认识一下?”


    于是麻霆君得了款,一句好话不肯讲,更是一万个不乐意:还不如诈尸回鹭镇,死皮赖脸求家里帮衬。


    前阵子麻霆君与银行打得水深火热,颜青则与一名鳏夫不可开交。大约是那鳏夫对他真好,他十分卖力地在银行宣传:“能够结婚的男人,都是有缘由的。”


    正逢麻霆君跑业务回来,筋疲力尽,颜青不肯放过,缠着他道:“霆君,我看你放弃俞平算了,也去找个鳏夫,过一把神仙日子。”


    这话脱口后,颜青意识到不对,捂着嘴道:“我忘记了,你自己就是。”


    后来在鳏夫那里吃了败仗,颜青逃回来大发牢骚:“千帆阅尽,还是俞平最好,赏心悦目,人也很可爱。”


    胖子瘦子急于发攻——他求饶道:“没有俞平,是偷五爷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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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五爷狗子。”


    麻霆君不愿再较劲,投降道:“别这么说他了。我总归是慢慢走出来,不会为他伤心了。”


    颜青便道:“走出来?你总算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开始接纳新人了?”


    麻霆君摇头道:“我说好要把俞平接回来的,不会反悔。现在银行蒸蒸日上,也许不久后就能和他们谈条件了。”


    “你有这份心思,俞平不一定有。”颜青嗤笑道,“人家和谈四浪迹香岛,你猜,他有没有空想起你。”


    麻霆君立刻黑了脸。颜青不管他,继续嬉皮笑脸,道:“霆君,我记得明天是你的生日,不如一起去漫柳楼见见世面。就算你今朝依然守身如玉,他日若是开了窍,或是有心改行,心里也有数目。”


    麻霆君道:“我不去!”


    “你总不可能在俞平身上浪费一辈子吧,况且我要是谈四,我一定不舍得他。”


    “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讲几句就生气,也不知道怎么允许俞平天天欺负你。”颜青笑道,“我说,做了这么久的兄弟,你还不懂我么?我近来才发现,楼里有一位头牌,和俞平渊源不浅。”


    这天银行提前挂牌歇业,颜青开车载麻霆君,连同他那辆破自行车,一并去了江东。


    那群婆子都熟悉麻霆君,一见他来,犹如看见天降金山,笑得实在灿烂,齐齐道:“俞大行长,想通就好,我们保证给你捧成头牌!”


    颜青笑道:“想多了,我这位兄弟是来作客人的。”


    “作客也好,先熟悉起来。既然我们俞大行长愿意来,这回给你们打对折——要点哪一位?”


    “自然是男头牌,还能点谁?他红了一年半载,亏我是等热情褪去了,才来找他。”


    婆子斜眼扫他们一轮,笑过后领他们上楼。长廊边上一间间隔着,麻霆君非捂着眼睛不敢看,叫颜青牵着他的袖管子带路。


    门被推开,颜青道:“可以睁眼了。”


    麻霆君颤抖道:“他穿衣服了吗?”


    婆子笑着掰他的手,道:“来都来了,害羞什么?”


    见拗不过麻霆君,又道:“俞行长,你们出的价格太低了,顶多和他饮茶谈天,其他的要另算了。是不是很规矩?”


    麻霆君照旧不肯进去,把颜青从里头喊出来,道:“和俞平有什么关系?”


    颜青道:“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麻霆君攀着门框,胆战心惊往里面看一眼,还当是这头牌神似俞平。头牌也看见他,笑一笑,自我介绍,报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可以叫这么一个名字的名字,长相更是平淡无奇,很白净的一张脸,连颗痣都没有。


    他退出门外,即刻想要逃跑。婆子心急,一脚把他绊倒了。


    “他长得很不错了,是你要求太高,除俞平外都不入眼。”


    颜青追出来,道,“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快回去,我没这么多钱给你浪费!”


    麻霆君道:“他怎么成的头牌?”


    婆子笑道:“所以要请你来坐镇啊。”


    颜青趁他云里雾里,揽着他的肩膀,顺势把人往房间里带,道:“他是比不过前几年从良的几位,但是俗话说,小红靠捧,他是被捧起来的。最早是谈四爷特地来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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