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人进献来的大汉少女打败了於单,不用太多的时候,这个消息便在单于庭中传了开来。关月尧即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也时不时地有人前来,仿佛看什么奇珍动物似的打量着她。
关月尧总觉得,这是伊稚邪支使人干的。而托了这件事的“福”,如今她帐篷前的守备,越发严密了。
“唉……”看着如同两尊门神似的杵在帐篷外的匈奴人,关月尧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
要是方才假装失手,让於单赢了比武,是不是自己现在才处境就能够改善一些了呢?关月尧在心中想着。
可这世界上又哪来的如果,她早就习惯了在赛场上全力以赴,那几乎是她下意识里必然会做来的决断,并不受她本就不多的理性所控制。
而此时屋中,阿淳对着关月尧也仍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空气仿佛在这帐篷中凝结了起来,让她觉得日子越发难捱了。
“阿淳,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至于这样对我吗?”终于,关月尧受不住阿淳的“冷暴力”,有些抓狂地询问道。
阿淳听见关月尧的问话,从正在缝补的衣服里抬起了头,冷冷地看向关月尧。半晌之后,就在关月尧都要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的时候,她听到阿淳恨恨说道:
“我最恨叛徒了。”
少女的语速很快,若不努力,几乎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可关月尧耳力向来过人,终究是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
“我……”她想为自己辩白,可又担心隔墙有耳,又或者阿淳就是匈奴人派来试探自己底细的奸细。
好不容易才觅得如此良机,能够这样光明正大的混进匈奴人的单于庭,她不能在这里被人发现自己真实的意图。
想到这,她将心一横,面上也装出一个并不如何自然的讥讽之色冷冷道:“叛徒?我为大汉出生入死,就因为我是女人,就要剥夺我的功劳爵位。
这样的国家,我便是叛了又如何?既然大汉负我在先,便要想到会有如今的下场。我就是要带着匈奴人冲入关中,冲入长安。
让那些瞧不起我,瞧不起女人,觉得女人不该担任官职的人臣服在我的脚下,对着我磕头求饶!”说到最后,大概是想到了恨处,关月尧的脸上倒真的显出了几分愤恨和狰狞之色。
见眼前的人忽然换了神情,阿淳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的脸色一白,将身子向后挪了挪。
“你很大汉的皇帝朝臣,可是你要是将匈奴人引入关中,那些端坐在庙堂上的皇帝朝臣难道会受到丝毫的损害吗?最后遭难的,还不是那些生活在边境的,最普通的百姓。”
道理就是这样的道理,关月尧最开始心中愤愤不平时,也恰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才掐灭了自己心中曾经悄悄冒出来过的阴暗念头。
可此时,她却不能像阿淳剖白,可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觉得,阿淳或许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也因此对她稍稍有了一些好感和亲近之意。
面对阿淳的质疑,关月尧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够反驳的话语。可这种僵持的场面却并没有坚持太久的时间
“哈哈,说得真是好啊,关小娘子。汉人就是如此,不管是那些官员还是什么百姓,都是一样的虚情假意,嫉贤妒能,看到真正有能力的人便拼了命的排挤。”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帐外响起,片刻之后,帐篷的门帘再次被人自外头掀开——是中行说。
关月尧收拾了一番脸上的表情,强压下心中的厌恶,对着老者一拜。
“小娘子多礼了,如你这般的少年英雄正是我匈奴所需要的将领。我们单于可不比大汉的皇帝,不管出身如何,性别如何,只要是英雄,他便愿意任用提拔。”
说到这,大概是因为已渐渐老迈,体力略有不支,中行说咳嗽了两声,又抚着胸口缓了一缓,后,这才接着说道:
“真是抱歉,老朽方才不慎,在外听见了你与侍女的闲谈。老朽甚是赞同小娘子所言,你若肯归顺我匈奴,待到我们匈奴攻入长安之日,定要让那些自以为是之徒的狗眼好好看一看,谁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
说罢,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中行说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关月尧站在原地没有动,在心中恨恨道:“这个狗汉奸,咳死了才好!”
可嘴里却仍要兀自说着:“您没事吧?阿淳还不快去给中行大人倒杯水来!”
中行说这时渐渐止住了咳嗽,他摆了摆手,但见阿淳已经捧着水杯走到了近前,他又忽然一翻脸,伸出那只如枯木般的手死死地攥住了阿淳的手腕。
“啊!”少女受了惊吓,她的手一松,陶制的水杯落在了地上,杯子破裂,还散发了热气的水在地上淌了开来,并溅起了水花。
“这个小女奴,既然如此仇视你,留在你身边也是个祸患,不如让老朽将她带走,给你换一个别的听话乖巧的女奴来吧。”中行说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了一阵阴恻恻地小声,听得关月尧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不!我不要去!”这时,阿淳似乎意识到自己将被带到哪里,又将遭遇多么恐怖的事情。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傲气,只剩下了一脸的惊惧之色。
“关小娘子,您救救我,救救我,我以后一定好好服侍您,听您的话!别让我走!别让我走!”少女的哭求在关月尧的耳边响起,让关月尧想要袖手旁观的心也动摇了起来。
“中行大人,您要将阿淳带去哪儿?”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握住了少女向她递来的手,不忍又好奇地问道。
“我们这儿多得是还没娶着媳妇的单身汉子,他们也是需要取乐的,我看这女奴也到了年纪,正好送去,抚慰抚慰那些年轻汉子。”
到底是汉人,中行说仍不习惯将那些男女之事喧诸于口。这是他身为一名汉人,在大汉生活的几十年岁月在他身上和思想上留下的烙印。
而关月尧已经明白了,若是她不救下阿淳,她将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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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何处。
“中行大人,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看阿淳也知道错了,您就让她将功折罪再服侍我一次吧。若是她再对我稍有不逊,我便将她交给您,仍由您发落如何?”
中行说闻言,看了看关月尧,又看了看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阿淳,终于松开了手。
“关小娘子可真是好脾气。”他说着,又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已经跌坐在地上的阿淳:“阿淳,你要记得是谁救了你,又该对谁效忠,知道吗?”
这老头说起话来瓮声瓮气,阴阳怪气的,让关月尧发自内心的感到不喜,可却依旧要按下心中的不爽,与他周旋。
“知道了,知道了,感谢关小娘子宽宏大量,阿淳以后一定好好服侍您,再也不敢造次了!”少女的声音仍在颤抖着,本还挺立的脊梁此时已经彻底弯了下去,整个身体伏在地上,似乎恨不能贴在地面上。
唯有如此,才能表达自己的臣服。
关月尧有些不忍地撇过头去,可她不敢在中行说的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专做一副不耐地模样说道:“起来吧,别以我我是好心留下你,我只是不想才来便这样麻烦中行大人。你若是再干对我不敬,不必中行大人出手,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显然,关月尧的话让中行说颇为受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地笑容。到这时才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般说道:
“老朽来此,倒也不是无事。方才你与於单王子的一战,单于也已听闻。单于说了,如此少年豪杰,实属难得。晚上他会在王帐中设宴款待于阗来的使者,到时候,你也一同赴宴吧。”
原来是为了这事,关月尧心中一松,急忙装出一副欣喜之色拜谢道:
“遵命!中行大人放心,我介时一定准时赴宴!”
中行说见已无事要说明,又看了一眼仍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的阿淳,最后看着关月尧凉凉一笑:“关小娘子,这女奴你可要自己管教好了,别让她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篷。
*
“他走了,阿淳,你起来吧,别跪了。”待确认中行说已经走远,关月尧弯下身,将阿淳半伏半拽着,从地上拖了起来。
少女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煞白的脸色一点也不曾和缓过来,仍有些六神无主地看着眼前的主人。
“主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副模样,倒真有几分像了珂琳陀。关月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在这里,她在自己自保尚且艰难,也无法再做出保护任何人的承诺。何况,阿淳的心中,或许也未必想要自己的保护。
好在阿淳是个坚强的姑娘,在啜泣了片刻后,她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关月尧看着她拿着衣袖摸了摸眼中的泪水,用仍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说道:
“我来服侍您沐浴更衣,参加晚上单于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