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的强制“静心”的说法将他们困在各自的“囚笼”里,只能感受着远方六门决绝的孤注一掷。
老一辈的“大局”碾磨着他们的耐心和服从。
然而,年轻的血性和生死与共的情谊,以及对“对错”最本能的判断,最终化作了冲破一切桎梏的力量。
这一次不是有组织的叛乱,而是五簇独立而炽烈的星火,在同一片压抑的天空下,不约而同地选择去选择另外一条路。
骆琳指尖划过冰冷的镜面,镜中映出她紧抿的唇。
“等?等到度朵的血凉透?等到封烬被折磨至死?”她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有力,打破了阁内压抑的沉默。
白悠的魂镜在她掌心微微震颤,镜面不再是映照囚笼,而是努力捕捉着阁外遥远的风向。
“感应到了,但很微弱,方向好像在东北!”白悠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
解双云的引魂鸟不再焦躁,而是安静地立在主人肩头,小小的头颅也转向东北方向。
“等等,东北方向?按照我们这里的位置来看,那不就是华北一带吗?”雪漫融疑惑出声。
兰贺猛地将铺在地上的地图收起,眼神锐利:“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出去。周围镜阵有隙,光影流转处,就是出路!”
她们这几天被困在这里并不是无动于衷,相反兰贺一直都在找出去的方法和方向。
时显黎紧紧握住妹妹的手,时显曦眼中的狂躁褪去,只剩下一种懵懂却坚定地跟随。
而此刻就是她们出手的最佳时机,“破!”骆琳低喝一声,数人同时出手,白悠的魂镜折射出一道强光,精准地打在镜阵一处看似坚固的节点上,兰贺抚地引动阁内光影错位,解双云的引魂鸟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无形的精神冲击瞬间扰乱了看守镜卫的感知。
镜壁如水波般荡漾,出现一道仅供一人穿行的缝隙,骆琳率先冲出,冰冷的夜风瞬间灌满她的衣袖,带来一种久违的自由。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憋闷都吐尽,眼中只剩下东北方未知的黑暗。
“走!去找他们!”镜阁在他们身后迅速闭合,只留下看守者惊怒的呼喝,但为时已晚。
碧云之光,已刺破囚笼,投向远方。
“常言道,卦象所指,就是心之所向。”
步御尘盘坐于卦盘中央,混沌的卦象如同迷雾笼罩心头,而心中却浮出的话语让他有些迷茫。
门外的看守如同冰冷的石头一动不动,赵良的大砍刀靠在墙上,刀身却发出低沉的嗡鸣。
邬丽亚闭目,指尖缠绕的藤蔓不再攻击禁制,而是探入地下感受着地底下的植物根须的指引。
“她的足迹,怎么是去...南边?”邬丽亚瞬间睁开眼有些不解。
“南边?南边,有什么值得她去的地方吗?除了南溟,但南溟不早就......”马心玉微微蹙眉,而后一个想法从她脑海里闪过。
“暗桩!”温僮猛地反应过来,和马心玉异口同声地说出来。
“没错,暗桩!现在没有人帮他们,六门要复仇就必须知道五通老巢和一切关于它们的信息。”
步御尘猛地一震,他再次强行将精神力凝聚,不再推演全局,而是将全部意念灌注于一个最简单的卦问:“六门前路,吉凶何往?”
卦盘剧烈震动,三枚铜钱在无形的干扰中疯狂跳动,最终,竟有一枚顽强地滚落在象征“南”与“一线生机”交叠的方位。
虽然模糊,却是指引,“南!”步御尘眼中瞬间坚定。
马心玉眉心间的力量瞬间散开,温僮的傀儡无声地滑到静室最靠近南边的角落。
赵良抄起大砍刀,咧嘴一笑,露出森一口大白牙:“老子早就等不及了!”
邬丽亚的藤蔓骤然发力,集中力量刺向南边卦力最薄弱的一点,静室的卦力禁制被这突如其来凝聚所有人的力量猛地撕开一道裂缝。
强大的反噬力让邬丽亚脸色一白,但赵良已经怒吼着用宽厚的肩膀狠狠撞了上去,庄仓背后的翅膀也猛地撞开。
“轰!”禁锢破碎,冰冷的夜气和自由的风涌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令人这些天萎靡不振的所有人精神一振。
步御尘率先踏出,回望了一眼困住他们许久的静室,眼中再无迷茫,只有奔赴暗桩的决然。
“走!追上他们的脚步!”
毕竟观主曾说:归一之道,不在静守,而在践行。
雷子姗的柳叶刀在指尖停滞,她侧耳倾听着风中的杂音。
她们这边的静室离一队相隔十万八千里,想听听那边的动静都没任何办法。
看守长老的意念警告如半夜扰人的蚊子,阿柒的翼耳紧贴地面,过滤掉无用的声响。
突然,阿柒的耳朵猛地竖起,瞳孔收缩:“队长!我听到了!盛九张的鸦鸣,只不过很远...非常远……但方向……正南偏东!”
那声音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却不知是不是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原因,阿柒居然捕捉到了这声音。
而就是阿柒的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听风轩内所有人的血液,步向天猛地站直:“爹的!不管这声音是干嘛的,只要他出声了就是在叫我们!”
方频不再尝试出神,而是将定力凝聚成一股朝着阿柒指示的方向狠狠“敲击”过去,“嗡”,音障被这针对性极强的精神冲击撼动,泛起涟漪。
雷子姗眼中寒芒一闪:“就是现在!”她手中的柳叶刀瞬间化作一道的银色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向音障涟漪的中心。
同时,阿柒发出模仿某种高频音波的一声哨音,步向天则用尽全力,将符咒化雷,声波、精神冲击、刀锋,三股力量在阿柒锁定的方向上完美交汇。
“嗤啦——!”笼罩听风轩的无形音障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外界喧嚣的风声、虫鸣瞬间清晰涌入。
雷子姗第一个从缺口处闪身而出,夜风扑面,带着一种挣脱束缚的狂喜,她回头,柳叶刀在月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跟上!别掉队!去正南偏东!”
另一边锁气崖上,禁制如无形的重山,压制着佘源周身翻腾的锐金之气。
他闭目,双刀插地,仿佛入定,但况万里能感觉到,队长体内那狂暴的力量并未沉寂,而是在寻找一个爆发的契机。
况万里努力调动着被压制的阳探气,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异样的波动。
突然,他心有所感,那是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感觉,那方向,是西北。
“源哥!西北!六门他们!”况万里低吼出声。
佘源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他双手握住刀柄,并未拔刀,但插在地上的双刀却发出嗡鸣,刀身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在他周围的所有人凝聚锐金之气,他们不再试图冲击整个禁制,而是将力量不顾一切地涌向双刀。
刀,成了所有人意志的延伸,“破!”一声短促如金铁交鸣的厉喝从佘源喉间迸出,他双臂绷紧猛地拔刀。
两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刀芒合二为一,狠狠劈向锁气禁制感知中最薄弱,同时指向西北的方位。
“咔嚓!”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那专门克制金顶山功法的强大禁制被一刀劈开了一道缝隙,狂暴的山风瞬间倒灌而入,吹得众人衣服猎猎作响。
“走!西北!”他率先踏出锁气崖的范围跳下悬崖,久违的天地灵气涌入肺腑,带来一种挣脱束缚后近乎眩晕的自由感。
山涵之站在冰冷空旷的大堂中央,门主“磨砺心性”的训诫如同寒霜覆盖整个区域。
他缓缓抬手,抚过尤坚那面被油布蒙住的古镜边缘,片刻无言,但下一刻一股力量传递过去:破开它!
尤坚身体剧震,他与古镜心神相连,瞬间明白了山涵之的意图,不是请求,而是队长的命令。
尤坚点点头不再犹豫,无视门规,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蒙着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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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的古镜镜面上,同时,他全部的精神力疯狂涌入镜中。
“嗡——!”被油布蒙住的古镜剧烈震颤起来,镜面处发出刺目的亮光,蒙镜的油布并非凡物,能隔绝灵气,却无法隔绝持有者以心血和生命意志为引的强行沟通。
“噗!”油布无法承受内部镜内狂暴的力量冲击和外部意志的压迫,瞬间被灼穿。
一道锐利能洞穿虚妄的镜光,强行穿透了油布的阻隔射向磨心堂厚重的石壁,镜光在石壁上飞速游移感应……最终,光束猛地定格在一个方向——正西。
镜光中,似乎闪过盛九张模糊却狰狞的侧脸,闪过姜了烛手腕刺目的血痕,闪过文哀蜷缩颤抖的背影,闪过王才休沉默压抑的沉重。
“正西!”尤坚脸色惨白,嘴角溢血,声音却带着无比的亢奋和坚定。
山涵之眼神锐利看向石壁,他不需要再说什么,水云菲指尖凝聚的水滴瞬间化为冰锥,左岩鞘中的五神剑发出一声长吟,况一苗的虚空罗盘开始转动。
山涵之猛地一拳砸在磨心堂中央的地面上,“轰!”强大的力量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
“就是现在!”山涵之低吼,左岩的五神剑率先出鞘,化作五道流光狠狠斩向磨心堂那象征“磨砺”的巨大石锁,水云菲的冰锥精准地射向门轴的连接处,况一苗的罗盘指针扰乱周围的气流。
守卫被巨响和内部的混乱惊动,刚要冲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巨大的石锁在五神剑的合力下碎裂,沉重的石门被水云菲的冰锥卡住了关键的闭合机关,出现了一道缝隙。
“走!”他低喝一声,所有人身影已融入夜色。
五支小队,从五个不同的方向,如同五支离弦的利箭,射向了各自感应的方位——东北、南边、正南偏东、西北、正西。
他们彼此并不知道其他人的行动,心中只有同一个目标:找到正在觉醒路上的六门,去帮他们,去战斗。
夜色深沉,山路崎岖,骆琳带着碧云小队在镜光指引下穿林疾行;步御尘领着归一观一队循着卦象和丝线残留的痕迹翻山越岭;雷子姗与二队成员如同暗夜中的猎豹,循着风中的声音追踪;佘源和况万里等人朝着西北方向坚定突进;山涵之率领的无极门小队向正西前进。
没有通讯,没有约定。
然而,命运的轨迹,或者说那份共同燃烧的信念与情谊,却让这五支小队,在离开各自门派势力范围后不久,于一片开阔的山谷隘口处,不期而遇。
月光下,白芷的镜光扫过前方,映出了温僮沉稳的身影和赵良扛着大刀的轮廓,雷子姗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山涵之的背影,况万里的感知锁定了远处归一观二队快速移动的气息,山涵之则看到了金顶山小队周身锐金之气的行进轨迹。
短暂的惊愕之后,是瞬间的了然,是心照不宣的狂喜,是挣脱枷锁后意气风发的爆发。
“哈哈哈!我就知道!”赵良扛着大刀,第一个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充满了畅快淋漓的自由和找到同路人的喜悦。
骆琳看着所有人嘴角勾起一抹锐利的弧度:“看来,老家伙们的‘大局’,困不住想做事的人。”
雷子姗的柳叶刀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方向不同,终点一样。正好,人多力量大!”
佘源只是微微点头,双刀在鞘中嗡鸣,表达着无声的战意。
山涵之的目光扫过汇聚而来的熟悉面孔,带着灼热的决心说道:“目标,六门!目标,复仇!走!”
没有多余的寒暄,五支小队,如同五股奔腾的溪流,在这片象征着自由与反抗的山谷隘口,自然而然地汇成了一道势不可挡的洪流。
星火已成燎原之势,年轻一代的意志,终于挣脱了“大局”的束缚,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和生死与共的情义,朝着六门觉醒的方向,朝着复仇的烽烟,狂飙而去。
他们脚下的路,不再属于任何门派,只属于他们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