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的江逸风活得恣意轻狂,整天不拘一格,比同龄人更要自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那个时候,林盛的爸妈见到江逸风,给出的评价就是,你离这种混小子远点,别跟这种人交朋友。
林盛就觉得爸妈真武断,压根不了解他就随便下定义。
相反他很羡慕江逸风能活得如此坦荡,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做自己。江逸风对待朋友很有义气,大方,还那么有正义感。
虽然桃花挺多,他对待感情吊儿郎当,换女朋友也频繁,但谁没有缺点呢。
更何况,那些接近他的女生无非就是看重他家世,有钱又帅,谈不上有多少真心。
高中时期,林盛没什么朋友,完全把江逸风当成铁哥们。只要他一句话,林盛真就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细算下来,他整个十七岁,打了很多架,因为有太多坏同学了,他得帮江逸风收拾他们。
林盛的父亲曾是一名海员,因为受了伤没法出海成为遗憾,所以他考上了海大的航海技术专业。
而江逸风选择这个专业则是不得不听从家里的安排,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江逸风并没表面上那么随心所欲。
两人成为室友,也是江逸风主动找宿管调的。
林盛还是跟以前一样听从江逸风的话,江逸风不喜欢军事化管理,上不上课,参不参加集训全靠他帮忙打掩护。
高中的时候年少无知,上了大学年龄增长,个人自我意识觉醒从同班同学开始调侃:“江逸风是你的谁啊,你怎么天天给他擦屁股啊!”
“林盛,你对待朋友这么贴心嘛,甚至有点像....他养的一条狗。”
大学的课程并不比高中轻松,又加上航海技术是学校的王牌专业,教官的训练着实魔鬼,林盛自己的事都操心不完,哪还顾得上江逸风。
“江哥,你也收收心吧,咱专业的课不好好学真不行。”林盛好言相劝,“真水不了一点。”
“行。”江逸风每次都是先答应,规矩地学一周,然后又继续在各种社交场所花天酒地。
林盛心里清楚他们的差距,江氏集团的大少爷混日子也比他前途光明。
他减少参与江逸风的社交圈,专心搞学业,江逸风的朋友多,自然也不在乎他一个人。
正当他觉得他们渐行渐远时,期末考试有纸条扔到林盛桌上,被监控老师逮到。
在他被扣上作弊的帽子,如若不承认错误就会被处分的时候,只有江逸风义气地出面,闹到院长那里指控监考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地诬陷学生。
外出集训掉钱包时,也是江逸风替他解围。
林盛又对他感激不尽,感觉自己不能失去这样的朋友。
大四那年,江逸风回到自家公司便坐上管理层的位置,他说与其在外跑船,不如跟他一起在公司闯出一番事业,林盛被说服了。
江逸风确有企业家的天赋,懂得征服人心,还没坐上总经理的职位,大家都开始叫他小江总。
在公司里,林盛无端看出了他的凉薄。江逸风的管理下,工厂里的员工被苛刻,老员工被辞退也没补贴。
直到公司底下的一艘货船在海上发生爆炸,损失惨重,幸存的船员受伤严重,家属来找江氏要工伤补贴,江逸风极其暴躁地拒绝,责怪他们没保护好货船。
海上航行本身就危机四伏,林盛难以置信江逸风身为航海专业的学生,会说出这种话,也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航海受伤的情况。
彼时江逸风的父亲江岷彻查此事,船只发生爆炸是由于装货时安检把控没做好,江逸风不想让父亲知道是自己的疏忽,便找林盛帮忙,拦下罪责。
那天,林盛的心情极为复杂,看着江逸风,只觉得这位好兄弟像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又仔细细想,他们这么多年的友谊。
每一回,江逸风帮他都是有代价的。林盛为了感谢他,帮他做的许多事,实则就是在扮演他的替罪羊。
故事听到这,陈夏柠已经感受到端倪,眉眼一抬:“莫非你遭受的那些麻烦......”
“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我碰见了迟烨。”林盛幽深的黑眸给出肯定的答案,“从高中第一次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围攻,江逸风救我,那本身就是提前蓄谋,以此取得我的信任。”
“大学的时候被诬陷作弊,集训时掉钱包.....很多事都是他一手安排。”林盛自嘲地笑了下,他像个傻子被玩弄于股掌,想想又觉得心酸。
“年少时不理解爸妈让我远离不三不四的人,长大后终于能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了。”
“从他身上,我倒是明白了,原来人能这么有心机。”
这话,陈夏柠完全能感同身受。
她的人生一直都活在谎言中,曾经视为重要的人正一步步撕开面具,露出他们原本的丑恶。
她只是震惊了一下,很快接受事实,心平气和道:“或许我们应该庆幸,及时选择了迷途知返,远离他们的伤害。”
看清楚江逸风的真实面目,林盛恍然明白这世上最大隐藏是人性,彻底跟江逸风绝交,在后来的人际交往中也懂得洞察人心了。
此时此刻,两人只能用“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形容。当看到新闻报道中,江逸风给陈夏柠送花的照片,林盛发自内心地希望,不要有人再被江逸风欺骗了。
即使没有今天的偶遇,他也会找到陈夏柠说这些。
两人谈完话,彩票摊恰好响起欢呼声:“欧耶,中奖了!”
许佳念兴高采烈地要蹦起来。
看来数额不少。
陈夏柠站起身,朝林盛会心一笑:“你放心,那些新闻都是捕风捉影。我的男朋友是周祈越,也早就不喜欢江逸风了.......”
或许,曾经的喜欢只是一种错觉。
“那就好。”林盛说完跟她道别,跑去女朋友身边。
陈夏柠走过去拉许佳念的胳膊,“中了多少啊?”
许佳念:“五十。”
“......”
-
周祈越一大早就去医院做复查,中间还出了个插曲,稀里糊涂地给人献血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耽误了点时间。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周祈越明显感觉头晕晕的,看来是献血的后遗症,还好车上有他平时放的柠檬糖——专门哄女朋友必备。
他含了一颗在嘴里救急。
海天宜城对面新开了家生鲜超市,周祈越停好车,去买能补血的猪肝。
他付完钱捋起袖子,一手拎大袋鲜肉蔬菜,另只臂弯里夹着一捆开得明艳的向日葵,人正在往外走,被好多人观望。
超市里见到帅哥的几率本就小,这会儿看见一个左手柴米油盐,右手鲜花浪漫的超级大帅哥,大爷大妈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口袋发出震动,有消息弹来。
Lemon:【我跟念念在外面吃饭了,午饭不回去啦。】
周祈越哼笑一声,对着屏幕喃喃自语道:“错过你男朋友做的大餐,等于错过一个亿。”
“......”
随后又老实巴交地回:【行,晚上想吃什么,你男朋友给你做。】
对面正在输入停了又停,犹豫了半晌:【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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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要去念念家睡[可爱]】
周祈越:“......”
行吧行吧,他不重要了。
孤寡老人一个。
他收好手机,人已经走到小区门口,正往闸口方向,身后倏然有人喊他。
“周祈越,周船长。”
他回身去看说话人,眼神疑惑,最后还是陈之夏主动上前介绍自己,周祈越依稀想起什么。
一年前,周祈越担任迎都号的船长,邮轮从海云市出发,途径新加坡停靠。
那天晚上港口的夜晚璀璨至极,有人下船也有人上船参加狂欢派对,当时周祈越刚轮完班,站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晚风。
等肚子饿了,往里面进去找餐厅。
在通道入口看见一名蹲在地方的女士,她整个人蜷缩在墙根处,头发缭乱挡住大半张脸。
“女士,你还好吗?”周祈越刚躬身问这句话,来了两个雄壮的男人将她架起来。
其中红毛笑嘻嘻地跟他说:“她是我妹妹,喝多了,我这就带她去休息。”
说话间,女人两只手一用力抓了下两个男人的脖子,一激灵似的抬起头,随后又低下,发出无力的低吟声。
两男人急匆匆地拖着她走。
周祈越没听清女人在说什么,可看见她脸色惨白,额头冒汗,脖子的红印像被用手掐过一样。
这不像是喝醉了,反倒更像被下药了。
周祈越对危险的感知比较敏锐,预感很不好,悄悄跟在两男人身后。
果不其然,听见那两男人的对话——
“怎么又让她跑了?”
“看我等会不操.死她。”
“......”
那天是周祈越及时报警,并找来医护人员一同救下了失足女人。
当时她醒来,警方来跟她做调查,女人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盯着周祈越开口:“是你救了我吗?”
他怔了一下,感觉她的口音很熟悉,“你是中国人?”
新加坡华裔比较多,仅凭面貌,中国人和新加坡人有时候还真分不清。
“嗯,我想回海云市。”女人眨了下眼,直直的目光看向他,“我叫Sunny。”
......
“sunny?”周祈越把手边的东西先放到门卫寄存,沿着小区旁边的人行道跟她一前一后地走着,“你今天来找我是?”
陈之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露出明媚的笑容:“当时不是说,如果回到海云市,我一定会亲自找你道谢嘛。”
当时配合警方做完调查,迎都号的航行还要继续航行,周祈越身为船长并没有久待,只是跟她说,迎都号从海云市出发,跟她要去的是反方向。
“没什么,我身为船长,要对船上游客的安全负责。”周祈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件事他都快忘记了,走之前说的那些不过就是客套话,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那天下午,咖啡馆,陈之夏跟他说了很多自己的现状。
她在新加坡待了很多年,养父母供养她上大学,可是自己一直想回国找亲生父母,多翻受到家人的阻拦,那次是自己偷偷跑出来,却遇见了坏人往她酒杯里下药。
周祈越只是当个倾听者,点头笑笑:“挺好的,你也找到亲人了。”
“嗯。”陈之夏意味深长地看他,欲言又止。
“陈之夏。”
听到这个名字,陈之夏心口一缩,握杯子的手不自觉颤抖。
周祈越倏然严肃正视她,早已洞悉一切的模样,“我希望你,不要为难我女朋友。”
“因为,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