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沈悦灵正欲开口,他更加不满地匆匆打断,“无需你替他想好说辞,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沈悦灵愣了愣,对视他那坚定的眼神,孤寂无助的心,涌起无数的温暖感动,“我在表哥面前,有什么好掩饰的,有你护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叹息一声的秋胥,摸了摸她的脑袋,话语温柔,“这是叔父写给你的信,你要不要看一下?”
蹭地一下子,猛地站起身的沈悦灵,抢过信函,满脸不可置信,“我爹?”
秋胥看着她,眼神里只有深深地担忧,“是周成岸命人送来的,你若想知道里面的内容,我便念给你听。只是,周成岸求娶你的目的,昭人若揭,信中内容无法断定真假,所以,我并不赞同你趟这趟浑水。”
事关沈年,沈悦灵的态度坚决,“我想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见她执意如此,秋胥也不再劝解,取出信件念了起来,那份遥远的牵挂,似穿透时空的界限,传递过来,“展心如晤,思念无以复加。
阿爹被关押暗室的这些日子,偶闻你与周城主和许城主发生的事,内心掀起无数波澜。
另有一件关于许城主的要事,特意告知于你。
早年间,阿爹仍在睿王麾下效力时,受命于人,间接推波助澜了震动朝野的谋逆案,亦算得上害死许城主抄家灭族的凶手之一。
你与他,隔着血海深仇,实非良配。”
听到此处,沈悦灵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没栽倒在地,白净如瓷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字字泣血出肺腑,此时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昨夜许东升失控,是因为彻底恨透了她这个杀人凶手的女儿。
依他果决的性子,既然不告而别,也不会再回来了。
“灵儿!”秋胥刚欲扶起她,却被她冷声打断,“表哥继续念下去……”
他看着信,皱着眉头,迅速念了下去,“阿爹为你择婿,也是希望联姻之人,能保你平安,护得沈府周全。
现观时局,阿爹以为,周城主深喑人性,更知晓如何驾驭人性,是位杀伐决断的雄主,如此人物,阿爹相信,于这乱世中,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伟业不过是时间问题。
至于沈府遭此劫难,终究财是祸根,亦是大势所趋,阿爹内心并不怨天尤人,即使不是周城主,也会是其他中兴之主对沈府下手,本质在于贪婪的人性,逃不过‘权钱’二字。
阿爹虽深陷囹圄,心中始终牵挂着你的安危。
周城主与阿爹彻夜深谈后,得他亲口承诺,若你不愿联姻,阿爹可用沈府财力相助于他,亦能让他庇佑沈府,而你需要留在曲州城,他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这段时日以来,周城主始终对爹以礼相待,阿爹再三思量,实在忧心你留在许城主身边,随时会有性命之攸。
如今周城主真心待你,不妨给自己留条后路,给沈府留条后路。
你若同意,便听从阿胥安排,趁着府内空虚,接洽上周城主的人,速速离开许城主,阿爹与你在沈府相见。”
沈悦灵听完信中内容,再蠢也听明白,这是周成岸开出的条件,让她主动离开许东升,便放了阿爹,让他们父女团聚。
紧阖的杏眸轻轻颤了颤,素手无意识滑入袖子深处,取出那支珍藏的梅花簪。原本无暇的玉石花瓣上,此刻浸染了触目惊心的血色,妖冶鲜艳,让人无法忽视,依如她与许东升纠葛的情感,隔着血海深仇,终究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谨慎地烧完信函的秋胥,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脸上,追问答案的声音里,透着关切与担忧,“灵儿,你是如何想的?”
让她在许东升与阿爹之间做选择,这无异于剖开她的心分成两瓣。
然而,除了血海深仇,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周成岸。
如今她在许东升的心目中,同那些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并无不同。
这个结果,好像已不容她做出选择,她已经是被抛弃的一方。
秋胥瞧见她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不再催促,反而耐心劝解,“我知你心乱如麻,此事干系重大,你且仔细思量,并不急于一时给我答案。”
城主府内,暗流涌动。
来回巡逻的侍卫,比平日里多了两倍人马,紧张的气氛也愈发凝重。
步履匆匆的冯翎穿过游廊,直奔城主书房而去,人刚迈过门槛,迅速汇报,“属下已经按照城主大人的吩咐,故意泄露沈年的消息给了探子,如今鱼饵已上钩,正在来的路上。”
周成岸坐在案前,摆弄着一方温润如玉的枕头,听闻冯翎的汇报,只是点了点头,“吩咐下去,按计划行事,倘若最终留不下许东升的命,就让他带走人。告诉手底下的人,出手有个轻重,莫要伤了沈年。”
“是!属下明白。”这一刻,冯翎才算真正看清周成岸待沈悦灵的心。
向来心狠手辣,行事不拖泥带水的城主大人,此刻竟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自己的行事准则,在他看来,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
冯翎跟随周成岸多年,深知他的脾性和手段,即便城主大人清楚地知道,留下沈年,就意味着留下了随时被许东升翻盘的变故,但是为了沈悦灵,他还是没有狠下心肠。
假如城主大人只是单纯地为了得到沈悦灵的心,大可借此机会杀了沈年,再巧妙地嫁祸许东升,让她因深仇大恨彻底憎恨许东升,从此断绝她对许东升的所有念想,城主大人也能如愿以偿,借此占据在她心中的位置。
然而,城主大人并没有选择这条最简单的捷径,反而做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决定——让手底下的人暗中保护沈年,没有将沈姑娘最后的退路彻底堵死。
想通此关节,冯翎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寒芒,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下了某种不可更改的决心。
沈年活着,就像一把悬在城主大人头上的利刃,随时有落下来的危险。
沈悦灵对许东升纠葛的感情,就有可能破镜重圆,意味着她还有离开城主大人的可能性。
而只有沈年成为一个死人,才能让沈悦灵将所有愤怒悲痛转移到许东升的身上。
两人间,也就再无可能!
既然城主大人狠不下的心肠做的事,那就由他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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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大人完成这个艰难的决定,彻底扫清城主大人与沈姑娘间的所有障碍!
按照舆图排查,不断缩小搜查范围后,终于,探子追查到了关于沈年的消息。
待最终确认暗室中关押的确是沈年,许东升迅速集结人手,天刚擦亮便直奔城主府。
路上,许东升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回响,那就是救出沈年,以此向灵儿赎罪,弥补他犯下的过错。
灵儿,等我回府,这一次,一定让你父女团聚。
然而,许东升还未踏入城主府,已觉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紧迫感,仿佛山雨欲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据最新的探子回报,沈年并未被人从暗室中转移,反而府中加强守卫,看来周成岸是打算以沈年为诱饵,引他上钩,来个瓮中捉鳖。
就是不知,这场大戏,最后鹿死谁手?
许东升借着弥漫在城主府内的浓烟,冲杀进幽长的甬道,直奔最深处的暗室。
推开门扉的刹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道身影静静地躺在血泊里,素色衣裳已是血迹斑斑。
秋胥寻曲月彤帮忙,想带着沈悦灵出府散心时,曲月彤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今儿一早的情景。
那时,晨光破晓,许东升调集人马,神色匆匆正欲出府,临行前刻意交代她的一番话语,“我昨夜惹得灵儿伤心,你今日得了空,便去陪着她,待我回府,再亲自向她请罪。”
听完这话的曲月彤,心底不禁咯噔一下悬在嗓子眼。
新婚夜,本该郎情妾意,缠绵悱恻的时刻,怎么新郎官却伤了新娘的心?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那直爽的性子,哪里会安慰人?
生怕笨嘴拙舌,没开解新娘,反而火上浇油!
曲月彤的脑子里已是一团乱麻,只有一个念头不停地盘旋——‘求外援’。
于是,天刚泛起鱼肚白,她就火急火燎去找了秋胥,希望请他前去新房解围。
没想到见到人,她还未及细想,如何编织一个合情合理的说辞,以打马虎眼的方式糊弄过去沈悦灵心情不畅的缘由。
秋胥竟也开了口,正巧有事要找沈悦灵商议。
曲月彤心底一喜,立马毫不犹豫将这个‘烫手山芋’甩给秋胥,心底暗自庆幸,“这下好了,有秋公子在,沈姑娘还愁无人安慰?
毕竟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沈悦灵若真有难以启齿的话,也会向秋胥这个知根知底的表哥吐露。
况且,秋胥机智过人,又善解人意,定能将沈悦灵安置得妥妥当当,无需她再操上半分闲心。”
如今,当秋胥带着沈悦灵站在她的面前,请求她取来出府通行牌时,曲月彤想起许东升此时正带了人手,猝不及防去抄了周成岸老巢。
按理,周成岸应该忙得焦头烂额,不得空来寻沈悦灵晦气。
更何况,布坊周围全是自己人,只要他们不走得太远,真若出了什么事,也有暗哨会及时提醒撤离。
想到这里,曲月彤毫不犹豫同意,“好,我正得空,便一同陪你们出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