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是陪他逛A大吗？自己才离开没多久吧，这么快就逛完了？
而且……他也要赶来晚宴，为什么小白说他们有事要处理的时候……所以小白现在忙完了？
身边的宁惟新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几分挣扎，目光时不时偷偷落在贺乘逍身上。贺乘逍大概猜到他要是说什么，本来不想在公开场合讨论私人问题，但架不住宁惟新已经问出了声：“裴先生下午不是在和夫人回忆从前吗？怎么会坐在银柏的席位上？”
好在场地内人多热闹，他们压低了声音交谈，倒也不容易被听清。
“可能是忙完了吧。”
“这么快？学长你过来才没多久吧，算算路程，应该也只够在A大多逛一会吧？那夫人说的晚上有事要处理，又是指什么？”
贺乘逍：！
当时有学生问小白要不要一起来，小白推脱有事来不了，可现在裴知意都来了，小白忙什么去了？难道小白也来现场了？要给自己一个惊喜？所以才故意说会“来”接自己？
心里想归想，倒也不必拿出来说，贺乘逍替白逸解释道：“可能是有其他事吧。”
宁惟新还是有些困惑：“可裴先生为什么会坐在银柏那一桌？他不是开画廊的吗？难道他一直在骗我？”
贺乘逍：！
“银柏是艺术品起家没错，但夫人下午也是这么介绍的诶……”
贺乘逍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当时人多嘴杂，我们和主办方认识的事不便被说穿。至于他的来历，他在你面前不也是自称画廊老板么？既然是朋友，小白肯定是顺着他的话说。”
宁惟新食指轻点下颚：“这样啊……那夫人晚上说要陪他，现在他在这，也就是说夫人晚上其实没有安排？这样也不来现场么？”
贺乘逍眸色一冷。
能陪青梅竹马闲逛，都不陪自己出席宴会——乘方太小了，小白的时间宝贵，花在银柏这样的大公司身上，才算发挥了应有的价值。
又或是——小白要忙的事情很多，陪裴知意或许只是其中的一小件。
自己应该换位思考。
话是这么说，不能当面和白逸分享自己的喜悦，还是让贺乘逍颇为遗憾。
“他很忙，有些事不方便拿出来说，不代表没有。”
“再忙也不能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吧，咱们乘方就指望这个项目起步了呢。”宁惟新嘟囔道，“连老师都来现场，还帮我们和林院士的实验室牵项目呢。要我说……学长你就是太体贴人了，环亚虽然大，WE预选的日子却是早早定好了的，明明在场这么多投资方，他们也忙，却都能抽出时间。”
他这句话说的大声了一点，银柏的负责人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在聊谁？贺总的家属？”
“嗯。”
“贺总的伴侣是环亚的白逸吧？”
“您也知道？”
负责人笑了笑：“那怎么不知道，咱们银柏以前和环亚合作很多的。”
宁惟新好奇道：“倒是没听白总说起过，现在不合作了吗？”
这是个愣头青啊。
几个银柏的员工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说起来乘方背靠环亚，怎么还要靠WE预选拉投资？”
“是我的一点私心，毕竟他很优秀，我也不想太拖后腿。”
他们隔壁桌有个人回过头来：“听说这次做主投乘方的是大公子吧？前几轮都没出手，估计就是看好乘方的前景呢。”
他旁边的人接话道：“嗯？对，不过大公子以前就和白总关系好，可能也有点原因。”
银柏的负责人无意暴露自家的规划，慢悠悠地岔开话题：“乘方的优秀有目共睹。郑总近来不是和环亚签了合作？不知道顺不顺利啊？”
隔壁桌的正是郑兴。
几个月前的家电爆炸事件给他们造成了不少影响，股价一路走低，后来靠着免费回收，加上官宣和环亚的合作，这才挽回了一波形象。
虽然如此，但他不去着手优化生产线，反而跑来投资新业务，难免让人心生猜测。
郑兴毫不避讳：“多亏了白总，不然一时半会真找不到替代品。本来这次乘方的项目我们也投了，可惜到底比不过银柏根基深厚，小弟佩服。我看裴公子也回国了，可盼着你们两家合作呢。”
宁惟新问道：“您说的裴公子，是裴知意吗？”
-
说话间，新河的代表已经上台。
陈允绉一身西装剪裁得体，年龄的增长反而给他带来了些沉稳的气质，简单地表示了一下感谢，自然引入新河的发展规划。
他是这个圈子里出来的，给新河的规划就是借大平台迅速扩大影响力，初次参选就拿下第三名，强势地将“新河”这个名字领到大众面前。
据他给出的数据，新河官网访问量在短短一个下午再创新高，而数据的背后，也证明了新河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变相向投资方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接着是钱氏，尽管其中隐藏的野心攀咬普通人的自由空间，但碾压式的成交价，足以证明在资本眼中，这件事势在必行。
这份热度同时作用在了被视为竞品的乘方身上。
“说句大胆的发言，逻辑相似的话，要是乘方的得到了官方的认可，钱氏的技术就不能用了吧？”
“小公司能不能在大公司的挤压下冲出赛道啊？我真的从没有过这么希望有人成功。”
“是这样的，比起别人赚钱，我更讨厌垄断。”
“支持乘方就代码抄袭一事进行维权！你们可千万不要被大公司捂嘴了啊！”
……
“为什么会有年轻帅哥坐在主桌啊？这是哪一家的总裁？”
“虽然画面一闪而过，但是我真是眼睛都睁大了！有没有人知道那是哪家公司的负责人？”
“我看了下提前披露的座次，那两个席位是银柏的！”
“等等，他怎么站起来了？”
“刚刚主持人好像说的是……银柏？就那个一掷千金拿下乘方项目的公司？”
“所以银柏的总裁又有钱，人还长得帅？”
他们刚磨好的发言稿就是给裴知意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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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朝银柏的座位示意，镜头很主动的给了一圈。
小白和他关系很好。
裴知意回国，谁都没见，就见了小白。
贺乘逍一边听他们闲聊，一边把自己关心的点总结了一遍。
怪不得小白会抛下事务去陪他呢。
明明连参加晚宴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自己一点都不羡慕。
银柏这次奔着转型去的，作为主办方之一，WE也是给足了面子。再加上他们又卡在钱氏下场，群情激动的关口，银柏相关的话题热度跟着一路飙升。
“……是的，银柏一直心系国家建设，也很希望通过这个项目，为极端环境下的通信提供服务。另外，关于硬件上，我们选择了老朋友环亚……”
在发言的最后，由他提到乘方，引入贺、宁两人上台。
裴知意作为银柏的代表走上台，和他们握手：“又见面了，希望贺总原谅我的隐瞒。”
贺乘逍礼貌回应：“裴先生的真实身份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乘方非常期待与您的合作。”
“我也是。”
裴知意接着将手伸向宁惟新，面对他的主动，宁惟新表现得有些迟疑，慢了半拍才握上去：“我能冒昧问一句，您是因为什么选择的我们吗？”
“啊，我很抱歉向你隐瞒了我的身份。不过我承认，我确实是被你的手稿吸引了，才注意到的这个项目，或许这笔投资，你可以看做我的赔礼呢？”
“是……是吗？”
“它太契合我们的需求了，这么大的投资，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决定的，是整个银柏都看中你们的潜力。”
“该说不说，这个宁真的很强。”
“之前不是说他五年前就有灵感了吗？那个时候他还在上高中吧？”
“他读书还是银柏资助的，感觉有种因果回报！”
“所以当时银柏出来为他们作证，就是因为从手稿中看见了潜力？这是什么伯乐和千里马的新故事。”
“资助人和被资助人，这一对也有一点好嗑。”
……
现场有签署协议的环节，他们双方都提前过目过，此刻不过是走个过场，贺乘逍简单浏览了一遍细节，翻到末尾时，愣了一下。
注资……少了一半？
他猛地抬眼，恰好裴知意为了签合同，背对着摄像头，对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为什么？”
“不好意思啊贺总，我刚回国，说服不了那些老古董呢。不过，把你们推到预选第一，也算是双赢了吧。这点小小的代价，贺总不会承担不起吧？”
贺乘逍忽然联想起自己刚回来的时候，撞见钱靳从银柏的休息室出来的一幕，对这个合同有了猜测，抬笔做了个样子，没有真签：“看来我们还有些细节可以再商量商量。”
他一直压着疑惑，直到下台才询问裴知意：“裴总，可以解释了吧？”
“哦，因为……”裴知意抱着胳膊，故作深思，“我才刚回国，小白担心我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得罪董事会，所以主动提出帮我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