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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会不会太伤他们

作者:荣寸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还能遇见这么均衡的性别比,其中绝对有猫腻。


    段晞审了审这几个人,果然得知还有数人逃走了。


    “我等……我等逃回来找亲人,他们几个没有亲眷,许是直接逃去了他处。”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看他们面黄肌瘦的样子,大约也跑不远,但她是来招人的,又不是抓逃犯,没必要穷追不舍。


    最重要的是,段晞心里还惦记着孔宁和孔苗的安危,她可不能离开太久。


    “回去,”段晞拨转马头,“今天你们也辛苦了,一会儿把路上买的鸡和酒拿出来些,吃完咱们原地扎营,修养一下。”


    朱九等人自是高兴不已,新来的十几个“苦力”脸上也有了神采,他们暗想,看来这真的是个不缺粮的主人。


    因为有女子,段晞便将他们分作两队,男女各一队,又拨了两顶帐子给他们,让他们分开集中住宿。


    她各自问了几句,才知道他们并不都是夫妻,也有几家是母子、姐弟,甚至有一对没有关系。


    “我俩马上就有关系了,”那个最先站出来的女子说道:“孩儿她爹早死了,他愿意冒死回来找我俩,那他就是孩子的新爹。”


    孩子新爹在一边用力点头。


    段晞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家里人都是胡乱喊一喊,如今我是郎君的人,请郎君赐名。”


    这倒也不奇怪,平民们种地为生,名字都只是个代号,最多出现在征兵和纳税的册子上,往往起得很随意,有些甚至是小吏们随手起的。何况她只是个女人呢?


    “你有姓吗?”段晞问。


    “有,我姓赵。”


    “那就叫——”段晞四望,看到马车边有颗柏树,孔宁正在树下冲她招手,“赵柏,如何?”


    “赵柏多谢郎君赐名!”赵柏把孩子塞给身边的孩子新爹,郑重地给段晞行了个大礼。


    “我把这几个人都交给你了,能做好吗?”段晞拿起马鞭,对着他们这十几个人比划了一下。


    众人都惊讶万分,他们没想到段晞竟然不仅没指派孔家部曲,也没有挑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而是选了一个女子来做这个“苦力”首领。


    赵柏也很惊讶,但她依旧迅速地回话:“能!请郎君放心!”


    段晞满意地点点头,对新招的这十几个人道:“你们是我的人,吃的是我的粮食,也只用听我的命令。好好做事,以后自有前程。”


    有人听得懵懵懂懂,有人听得热血沸腾,段晞也没怎么失望,哪能各个都是可造之材呢?


    她要是运气好,也不会被刘禅空降到邺城了。


    “朱九,今天先教他们喂马和埋锅造饭,还有挖便坑。”段晞下马,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干完再给他们饭吃。”


    “明白!”朱九态度十分积极,教完这一遍,他们就再也不用自己去做这些脏活累活了!


    赵柏默默地上前牵过马,朱九见她如此懂事,心里更高兴了。


    孩子新爹抱着哭声细弱的孩子,和后面十几个人一起默默跟上。


    段晞走出几步,又站住了,她回头对赵柏说:“孩子给我玩玩。”


    “啊?”赵柏愣住。


    “你,把孩子抱过来。”段晞冲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个妇人招招手,她是和儿子一起来的,年纪看起来比孔融还老,但段晞刚刚问过话,知道她实际只有三十余岁。


    女人从孩子新爹的怀里接过婴儿,抱到了段晞身前。


    段晞掀开披风看了看孩子,没再管他们,径直带着妇人走向柏树下。


    “宁宁宁宁,我好饿啊——”她拖长了声音喊。


    柏树下的孔宁立马跑了过来,段晞一把抱起她。


    孔宁举着饼子,掰了一块塞到段晞的嘴里,小声问:“姐姐,你做什么去了?”


    “招兵买马。”段晞咽下嘴里的饼,也小声地说。


    孔宁撇撇嘴,“我第一次见比我家部曲还不像兵的兵。”


    “这么说会不会太伤你家部曲了?”段晞说,“好吧好吧,我其实是扶危济困去了。”


    “这回对了,但你应该省着花,若是钱不够,我娘还偷偷给我了一些。”孔宁好奇地看了眼小婴儿,又塞给段晞一块饼。


    “谢宁宁的赏!放心吧,咱们路上吃的是你爹的钱粮,我的钱够用,有个好心人送了我不少钱呢,咱们随便花!”段晞嬉皮笑脸地说。


    抱孩子的妇人站在一边,麻木地看着郎君亲昵地抱着小女孩咬耳朵,她的眼珠转了一下,但想到自己,那神采又转瞬消失了。


    有吃的已经很难得了,何必去管主人家的是非。


    她咽了咽口水。


    段晞问:“宁宁,有喝的吗?”


    孔宁指了指另一边:“哥哥喜欢米汤,他去端了。”


    有老何在,怎么可能让孔公的儿子亲自端?他手里端着两碗热汤,跟着孔苗过来了。


    “郎君,请。”老何把汤递给段晞。


    “多谢何叔。”


    段晞放下孔宁,她接过汤碗,坐在柏树下,捧在手里等汤放凉。


    孔苗见状,也捧着汤碗坐在了段晞身边。


    老何看了看抱着孩子站在一边的妇人,正要说些什么,又有人来了。


    原来是两伍人为了值夜顺序起了争执,要她去主持公道。


    段晞摆了摆手:“少烦我。何叔,交给你了。”


    “是。”老何拱手,沉默者带着来人走了。


    孔苗看着眼前荒凉忙碌的景象,嘴一瘪:“段叔,我们什么时候到家?我想父亲和娘了。”


    “昨天教你的数算,你都学会了?”段晞吹了吹汤,把凉透的饼子掰开,一股脑全都放了进去。


    “学会了。”孔宁认可了她哥的数学水平,“我考了哥哥五道题,他都做对了!”


    “不错,”段晞连饼带汤喝了下去,“一会儿教你们九九歌。”


    “啊?”这是孔苗。


    “好!”这是孔宁。


    段晞顺手把碗递给了站在一边的妇人,“喂她吃了。”


    “这——”妇人一手端碗,一手抱着孩子,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见状,段晞一拍脑门,“我又傻了。”


    她从何叔的马上取下弓,一箭射下了一片柏树叶。


    段晞把树叶在包着孩子的披风上擦了擦,卷成一个锥桶,“坐我那里,用这个喂。”


    小小的女婴喝到米油,那细弱的哭声立刻消失了。


    段晞蹲在一边盯着,数够数后,立马喊了停,“不许喂了,剩下的你喝了吧。”


    妇人咽了咽口水,“谢谢您!”


    她一饮而尽,又抱着婴儿去了一边。


    “那个小孩子看起来好饿啊,为什么不继续喂她呢?”孔宁问。


    她正要回答,却听到有人在他们头上说:“人饿过头的时候不能吃太多,不然身体容易受不了。”


    段晞抬头,发现来的是老何,她起身让出一块位置。


    “何叔,不知有何指教?”她看着老何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笑着问道。


    “您要招的不是兵吗?”老何从容地在她身边席地而坐,“怎么就招了这些……嗯……人?”


    “见其生,不忍见其死罢了。”段晞看着赵柏带着十几人,他们正在朱九的指挥下忙得热火朝天。


    老何愣了一下,片刻后,他说:“您真是仁慈。”


    “不,何叔,你误会我了。”段晞笑道:“选贤与能,譬如汰沙,我只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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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给所有沙子一个机会。”


    有人用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啊。等她带着人穿越太行山到新野,能剩下的自然都是人才。


    “更何况,也不算没有淘到金子。”段晞说。


    老何看了眼赵柏,“她很果断,的确有些本事,可惜……”


    段晞笑了笑,没说话。


    老何及时换了话头:“再有两三天就能到彭城,不知道本家的人来了没有。”


    “段叔,到了彭城,我们是不是就要分开了?”孔宁不舍地问。


    “不过是暂时的分别,”段晞揉了揉孔宁的头发,这还是段晞早上亲手绑的,“等你长到我这么高,我们就能见面了。”


    “不如明日遣人先行,彭城离孔家更近,恐怕阿宁和苗苗的亲叔叔都等急了。”段晞对老何说。


    老何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他的背影再次融入人群里。


    孔宁看了眼认真吃饭的哥哥,凑过来小声问:“姐姐,你是要去救我父母吗?”


    段晞沉默了一会儿,“照孔公的脾气,我不能给你确定的承诺,但我一定会尽力的。”


    除非她能把汉帝也救出来,否则,孔融绝不会抛下汉帝跟她跑的。


    接下来,就看她能不能在曹老板杀孔融前打进许都,把汉帝和孔融一起抢了就走了。


    “我要是把你爹打晕了绑走,他会很生气吗?”段晞明知故问。


    孔宁道:“不好说,我还没这么做过,我们可以试一试。”


    后来想起这天的对话,段晞心中十分后悔。


    她早该留意到这个“我们”的。


    ———


    刘禅这一觉睡了很久,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段晞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啊——”刘禅发出来尖锐爆鸣,“你怎么回事?”


    段晞伸手揉了揉耳朵,“你怎么回事!怎么一出来就叫?”


    她顺手把孩子还给赵柏。


    两三天的功夫,这一群人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这小孩儿的哭声也有力了起来。


    段晞对来人点点头,“我这就去拜见孔先生。”又吩咐赵柏带着人在馆驿等她。


    “我睡了多久?现在是哪一年了?这孩子是你跟谁生的?”刘禅哆嗦着问,“没事你告诉我,我受得住。”


    段晞甩了甩头。


    “杜郎君怎么了?我家先生说了,郎君若是身体不适,不如早些歇息,改日再见也是一样的。”来人关心地问。


    “多谢孔先生,我无事,咱们走吧,不能让孔先生久等。”


    “吓死我了。”听到“杜郎君”和“孔先生”,刘禅长舒了一口气。


    段晞跟着来人进了一座小院,正厅里摆好了酒席,对面坐的是孔宁和孔苗的亲叔叔之一,孔儇。


    “临时置办的宅院,陈设简陋,让杜郎君见笑了。”


    “斯是陋室,惟——”段晞说了一半,想起来这时候还没有刘禹锡,立刻改了口,“惟君德馨。孔先生情志高雅、才名卓著,与您会面,令人忘忧。晚辈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俗物呢?”


    刘禅大嘘:“太浮夸了,整段垮掉。”


    “郎君过誉了。”孔儇看上去很惭愧的样子,“儇无能,未有寸功于社稷,却错蒙虚名。郎君此言,要羞煞老夫了。”


    短短两天,段晞已摸清楚孔儇的底细。


    他是位心怀天下的儒生,当初愤恨于朝堂之上奸臣窃命,因而不愿出仕,谁成想,这一退就是大半辈子。


    段晞自然要安慰一下孔儇,两人又是一番你来我往。


    “郎君在彭城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休养了一天,手下人马也都精神了许多。只是,晚辈心中还是挂念苗苗和阿宁,不知他们两个还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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