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鑫成挣扎着，想要闭嘴，但内心的恐惧和系统的干扰让他难以抵抗。
“是……是二狗……他以前跟着我做事……听我的……”
“程鑫译给了他钱……让他找机会……把东西埋在了勘探标记点下面……”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将计划和盘托出。
包括程鑫译如何利用出国制造不在场证明，如何遥控指挥，如何承诺事成后帮他恢复身份，共同对付程蓉。
崔四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同时悄悄拿出了手机，开启了录音功能。
江北看着程鑫成如同提线木偶般交代着一切，眼神冰冷。
直到程鑫成说完，瘫软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随即被巨大的恐惧淹没。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惊恐地看着江北，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江北没有回答他，只是对崔四使了个眼色。
崔四会意，将录制好的视频保存好，收起了手机。
“程大少爷，谢谢你的配合。”
江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好好在这里‘休养’吧。”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程鑫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绝望地瘫倒在床上，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江北和崔四走出精神病院，坐回车里。
崔四将手机递给江北。
“北哥，全都录下来了，很清楚。”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
江北接过手机，快速浏览了一遍视频，满意地点了点头。
证据确凿，程鑫译无从抵赖。
“把视频拷贝一份，原件给我。”
他吩咐道。
“是。”
……
程家老宅的书房里，檀香袅袅。
程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佛珠。
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内心并不平静。
城南项目的爆炸风波，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程蓉站在一旁，垂首不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管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禀报。
“老爷子，江北江先生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程老爷子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程蓉也抬起头，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江北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请他进来。”
程老爷子沉声说道，放下了手中的佛珠。
管家应声退下。
很快，江北便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他神色平静，步伐从容，仿佛只是来做客闲聊。
“程老爷子，程总。”
江北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江董突然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程老爷子直接问道，目光如炬地看着江北。
江北没有绕圈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程老爷子面前的桌子上。
“关于城南项目爆炸一事，我找到了一些线索。”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书房里每个人的耳中。
程老爷子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U盘上，瞳孔微缩。
程蓉的心也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江北。
“这里面是什么？”
程老爷子问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一段视频。”
江北语气平淡。
“程鑫成亲口承认，爆炸是他与程鑫译合谋所为。”
此话一出，书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程老爷子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程蓉更是失声惊呼。
“程鑫成？和……和鑫译堂哥？”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江北点了点头。
“视频内容很清楚，程鑫成详细交代了程鑫译如何利用出国作为掩护，遥控指挥，买通人手，在工地埋设爆炸物，意图破坏项目，嫁祸程总。”
程老爷子的脸色由震惊转为铁青，握着太师椅扶手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幕后黑手竟然会是自己的两个孙子！
一个已经被逐出家门，另一个看似安分，却包藏如此祸心！
“放……放出来！”
程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颤抖。
管家连忙上前，接过U盘，连接上书房的电脑和投影仪。
很快，程鑫成那张惶恐失措的脸，和他断断续续的供述，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听着视频里程鑫成将计划和盘托出，听着他将程鑫译如何许诺，如何布局说得一清二楚。
程老爷子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
那是极致的愤怒，也是深深的悲哀。
程蓉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后怕，也有一丝心寒。
视频播放完毕，书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程老爷子粗重的喘息声，显示着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孽障！真是两个孽障！”
程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怒吼。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
一次次的兄弟阋墙，一次次的家族内斗，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失望。
程蓉看着爷爷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但还是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
“爷爷，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努力保持着冷静。
程老爷子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她。
“你说，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无力感。
程蓉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我可以不在意他们针对我。”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
“但是，有一个工人因为这次爆炸，失去了一条腿。”
“他需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这个罪行。”
她看向程老爷子，眼神坚定。
“我可以找个替罪羊，把这件事压下去。”
“但是，下一次呢？”
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激动和委屈。
“程鑫译不可能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只要他还在，我的位置就永远受到威胁！”
“我全心全意为了程家，整顿业务，推进项目，却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甚至差点背黑锅！”
她眼圈微微发红，声音带着决绝。
“这个总裁，我不做了！让程鑫译回来做吧！”
说完，她作势就要摘下食指上的翡翠戒指。
程老爷子看着程蓉这番作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活了大半辈子，怎么会看不出程蓉有一半是在以退为进，施加压力，另一半也是真的感到心寒和委屈。
但他不能让她真的撂挑子。
程家现在内忧外患，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程蓉是目前唯一能稳住局面的人选。
“胡闹！”
程老爷子喝止了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程家的总裁，岂是你说不做就不做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悲凉，做出了决断。
“程鑫译，心思歹毒，不顾家族利益，实乃家族之耻！”
他看向管家，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传我的话，程鑫译品行不端，即日起，剥夺其在程家一切职务及分红权！”
“没有我的允许，永远不准再踏足国内！”
“就让他在国外，自生自灭吧！”
这道命令，相当于将程鑫译永久流放，断绝了他回归程家、争夺权力的所有可能。
管家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