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的临时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桌上摊开着厚厚一摞资料，全是程家子孙的详细信息。
从嫡系到旁支，从国内到海外，无一遗漏。
崔四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看着江北快速翻阅着那些文件。
江北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细节。
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其中一页上。
那页纸上，贴着程鑫译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笑得温和，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程鑫译。”
江北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照片上轻轻点了点。
崔四凑近看了一眼，有些犹豫地开口。
“北哥，程鑫译在爆炸发生前就已经出国了。”
他拿出行程记录，指着上面的日期。
“你看，他抵达海外的时间，比爆炸早了两天。”
“时间上，他根本没有作案的可能。”
江北抬起头，看了崔四一眼，眼神深邃。
“他人不在国内，不代表他的手伸不回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别忘了，程鑫成还在国内。”
崔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您的意思是……他利用了这次离开的机会，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明？”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然后遥控指挥国内的人，甚至是利用程鑫成来实施计划？”
江北合上手中的名单，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是一种可能。”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
“而且，是可能性很大的一种。”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崔四身上。
“程鑫译有动机，也有能力这么做。”
“他不想看到程蓉坐稳位置，更不想看到城南项目成功。”
“破坏这个项目，既能打击程蓉，也能拖慢程家的发展，一举两得。”
崔四思索着江北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他问道，眼神里带着询问。
“直接去找程鑫译对质吗？”
江北摇了摇头。
“没有证据，他绝对不会承认。”
他走到桌前，拿起程鑫成的资料。
“突破口，在程鑫成身上。”
他看向崔四，眼神锐利。
“你知道程鑫成被关在哪里吧？”
崔四立刻点头。
“知道，在城郊的福康精神病院。”
他对程家主要人员的动向都了如指掌。
“程蓉派了人二十四小时看守，戒备很严。”
江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戒备再严，也有漏洞。”
他拿起外套，对崔四说道。
“准备一下，我们去会会这位程家大少爷。”
崔四有些担忧。
“北哥，程蓉那边……”
江北打断了他。
“暂时不用通知她。”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崔四不再多问，立刻点头。
“是，我马上去安排。”
他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
江北看着窗外，眼神冰冷。
程鑫译，如果你真的在背后搞鬼，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福康精神病院。
崔四提前打点好了一切，避开了程蓉安排的眼线。
在院长的亲自引领下，江北和崔四来到了程鑫成所在的特殊病房区。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显得有些刺鼻。
院长在一间病房前停下脚步，低声对江北说道。
“江先生，程鑫成就住在这里面。”
他顿了顿，补充道。
“他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时好时坏，你们……”
江北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
“开门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
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钥匙，打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很简洁，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程鑫成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头。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江北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和恐惧的表情。
“是……是你！”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不敢置信。
江北走进病房，崔四紧随其后，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院长识趣地留在门外等候。
“看来，程大少爷还记得我。”
江北走到程鑫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程鑫成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闪烁，不敢与江北对视。
“你……你来干什么？”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语气里充满了戒备和恐惧。
江北拉过那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我来找你聊聊天。”
他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
程鑫成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激动起来。
“我没什么跟你聊的！你滚！滚出去！”
他挥舞着手臂，情绪失控地大喊。
崔四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程鑫成被他的气势所慑，声音小了下去，但眼神依旧充满了敌意。
江北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城南项目工地爆炸的事，你知道吗？”
他直接切入主题，目光紧紧锁定程鑫成的眼睛。
程鑫成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什么爆炸？我不知道！我整天被关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他用力摇头，矢口否认。
江北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的不知道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可是，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
“比如，爆炸前，有人去看过你。”
程鑫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是我弟弟来看我，这有什么问题？”
他强作镇定，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
“程鑫译？”
江北准确地叫出了名字。
“他来找你，不只是叙旧那么简单吧？”
程鑫成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不再说话。
江北知道，他需要加点料。
他心念一动，启动了许久未用的系统能力。
程鑫成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
他感觉自己的嘴巴好像不受控制。
“是……是他……是程鑫译。”
他喃喃道，声音微弱。
“他让我想办法……制造混乱……”
江北继续引导。
“爆炸物是怎么埋进去的？谁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