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度死了?
一个合体期的修士,就这么死得悄无声息?
屋内没有点灯,花竟夷手在地板一按,翠绿的藤蔓无声无息沿着地板边缘蔓延开。
青年确认完屋内没有多余的杀招和禁制后,才靠近了林微度。
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花竟夷并没有去过度探查林微度的情况,他看了看表面,最终在男人垂下的手腕,脖子,膝盖等骨节处发现了特别的东西。
有缠绕的痕迹。
花竟夷伸手触碰了一下,明明空中空无一物,指腹却有刮过什么东西的感觉。
是线。
这也是为什么林微度白天还能行动自如的原因。
大概率是林暮渊将其做成了傀儡。
花竟夷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
他并没有在八州听过有谁能拥有这么高超的傀儡技法。
更不要说若是林暮渊认识,为什么后面只字不提。
要真的论起傀儡,花竟夷只知道当初在阴阳秘境,醉玉楼楼主巫行云用过白玉傀儡。
其他的再没有了。
但是现在时间不够,花竟夷只能把这个消息记住,随后又踩着夜色往林家某个宅邸掠去。
林家渡劫期其实不算多,而花竟夷能接触上的,就是那位太上长老林先。
他无法正面去和林先撞上,可草木却可以。
在满渚神鼎没化剑时,花竟夷学了好几十年的炼丹,虽然天天炸炉,但对一草一木动向的控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后面花竟夷父母对他失望,生了花桂魄,花竟夷也没有被放弃。
至于为什么没有被放弃,大概是花桂魄炼丹是冲着杀人灭口去的,幼年时差点以一己之力毒杀合体期长老,且不知悔改。
为此,长老们对于花家下一任家主的归属一直很纠结。
林家院子里草木多得是,有好些还开着花。
夜风一吹,幽幽的花香便无处不在。
花竟夷手按着一棵树,面无表情闭上了眼,四周传来树叶哗哗的响声,直到最后隐隐有了林涛声。
屋内修炼的林先睁开眼,半开的轩窗外吹来淡淡的花香,沁人肺腑。
或许是院中的花到了盛期,老者总觉得今晚的花香要浓一些。
他灵识在林家上空扫过,最后回笼进识海里。
花种顺利进入林先体内,并在老者察觉的前一刻将信息传给花竟夷后,立刻自毁。
得到信息的青年眉头蓦地一拧,他唰一下睁开了眼睛。
竟然真的和眉卿说的情况一样,怎会如此?明明他们没有提升修为的痕迹……
花竟夷一边思考着,一边掠身飞快离开林家掌控的区域。
转瞬间,花竟夷再次撕开空间,往长英州去了。
第五家修饰华丽的院子灯火通明。
玉霄团在被褥间睡得很是开心,第五诏云则有气无力趴在桌子上,偏头看着端着杯茶喝一口直皱眉的宿眉卿。
他问:“这都后半夜了,真的要等下去吗?你分明已经打了好几次呵欠了!”
“所以这不是喝点难喝的东西刺激一下?”宿眉卿乜了眼第五诏云,他屈指轻轻敲了一下,在桌面发出的咚咚声里道,“竟夷做事速度很快,再等一下……或者你先去休息吧?”
“免了。”第五诏云挥了下手,“我不困,不需要睡觉。我就是觉得,以他的速度如果等到现在,大概是不会回信了,还不如休……”
话才说到一半,搁在桌面上的花令亮了起来。
第五诏云立刻精神,马上拿起来激活了传音。
花竟夷冷漠的声音被呼呼的风声扭曲了,带着不真切:“如你所言,林家渡劫期的长老确实有少心头血的痕迹。”
真是这样?第五诏云瞪大双眼,扭头看着一脸平淡的宿眉卿。
少年并不意外花竟夷的话,他垂下眼,抿着唇嗯了一声。
第五诏云听着花竟夷那头的动静:“怎么感觉你还在赶路,都这个时辰了,你早该回到花家才是啊?”
“我在往你那边走。”花竟夷一边赶路,一边严肃的把自己手里的信息一一排布出来,“林微度死了,我回去后,桂魄和长老也递出了那几个家主心头血被动过的痕迹。”
“而更让我惊讶的,是不止我们几家的长老家主给出过心头血。”
月色下,深山里的湖泊波光粼粼,雪白的足尖点在水面的花瓣上,在一片清波中一道身影无声掠出数丈远。
花竟夷接着道:“据桂魄说,有许多无门无派的渡劫期修士也失去过心头血,只是她立场不同无法解除,也只能从和花家交好的某位前辈口中得知。和神使身边……也就是醉玉楼楼主巫行云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第五诏云一顿咋舌:“可是林微度前段时间不是才出来……”
花竟夷:“被人做成了傀儡。”
什么人能无声无息把一个合体期修士做成傀儡?
这个念头在第五诏云脑海中闪过的瞬间,他心里就有数了。
这一切的变故,归根结底,都是从宿眉卿来到八州后开始的,而紧跟他身后出现的,先是闻扶光,其次就是那个巫行云。
第五诏云只觉得心惊肉跳:“他要这么多渡劫期的心头血做什么?”
说罢,青年联想到巫行云一路干的事。
他一扭头,看着宿眉卿:“不会是打算对你做什么吧?”
他可没忘那人对着宿眉卿与闻扶光下死手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总是以失败告终,可危机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那不可能。”宿眉卿没有开口,说话的是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玉霄,“渡劫期的血无非是锻造武器或者是布阵破阵这几种用法,都和眉卿没有关系。”
它说得笃定,在场三人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第五诏云更疑惑了:“不是这个,那还能是什么?”
花竟夷也沉默,他和第五诏云想得是一样的。
又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宿眉卿心情不免烦躁起来,他搁在桌上的手无意识屈起指节,指腹便在上面无声摩擦着,一直到骨节泛白也没有松开的痕迹。
少年沉闷间,有意无意嗅到了一缕梨香。
这缕梨香幽微到就连宿眉卿,也只能偶尔嗅闻到一点,却很大程度安抚住了他心中的躁意。
宿眉卿轻轻呼出一口气后,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他猛地抬头看向第五诏云。
“怎,怎么了?”第五诏云被宿眉卿的动作不轻不重吓了一跳,他一脸讶异看着宿眉卿。
少年那双圆润的狐狸眼中眸色沉沉,宛若山泉碰壁的声音清凌凌响起来:“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回一趟青要。”
“现在?”第五诏云惊讶,“竟夷不是在往我们这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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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么,等一下他应该也无妨?若是实在着急,要不先让扶光帮忙?”
第五诏云的提议并无不妥。
青年话还没说完,宿眉卿就已经有了联系闻扶光的动作。
但他虽然这么做了,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件事即使告诉了闻扶光,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青要多山,夜色下山影重重叠叠,切断了平整的夜幕。
三面环山的湖泊倒映出山的影子,湖面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湖泊唯一一片林海早在前几日就被毁得不成样子,而更远处,还有被火烧后的痕迹。
此处正是才平缓下来的四海。
眼前的四海已非彼时,早在前些时日,闻扶光让封经亘挑了好几位明心境的长老镇守。
厚重磅礴的威压一道接着一道自四周扫过,一刻也不曾停歇。
即便如此,昔日宿眉卿与林暮渊几人站过的岸边,如今又有了其他人。
三道身影身材高挑修长,男人眉梢带着不着调,倒衬得旁边的女子面色很是严肃。
若是宿眉卿他们任意一人此刻来这,就能准确认出其中有两位熟人。
男人是巫行云,而其中一位红裙女子则是风月楼楼主墨黎。
站在墨黎身边的女子一袭月白纱裙,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臂间的同色轻纱轻轻晃动着,如同月光洒在她身上。
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灵识,可三人却犹如置身其外。
女子眼睫轻轻眨了一下:“确定是这里吧?”
墨黎点头:“是。自从殿下重伤,他的气息就消弭了快千年,遍寻无踪。好不容易这些年封印松动,我追着那点子气息到了青要待了百年,终于在前几天明确感应到了殿下的位置。”
“我们能这么快找到殿下的踪迹,还真得谢谢他呢。”巫行云打量着水面,双眼愉悦地弯着,“若不是他,就凭我们几个,找人都不知道能找到何年何月。”
“天道若是不心急,也不会彻底暴露这个地方。”白衣女子翘着嘴角,她黛眉微微一压,催促道,“快些动手,若是让那帮人回过味了,就不好行动了。”
墨黎也朝巫行云看去。
几个小巧的瓷瓶从巫行云袖间飞出,在男人灵气的控制下,倒倾下来。
白衣女子抖手,臂间的轻纱顷刻飞出,在夜色中化为了月华,将渡劫期灵血的气息锁得一丝不漏。
女子敛眉沉目,素手朝前随意一指,无数灵气便融进了水里。
原本平缓的水面眼看又要泛起惊涛骇浪。
游荡在半空的月华轻柔铺在湖面,于是躁动的空间安静了下来。
渡劫期的灵血如同一粒粒水滴状的金子,闷闷扎进了柔软的丝绸里。
可只有巫行云三人知道,丝绸下是怎样的光景。
“多亏白练姐姐。”巫行云在一旁夸赞,“不然我们可要苦恼一番呢。”
白练一边把灵血炼化融进水里,一边道:“你苦恼在哪,整个世界就你过得最开心。”
巫行云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了。
四周蓦地起了一阵风,林涛声脆脆地三人耳边响起。
月华似的纱又绕回了白练手中。
三人看着泛起波澜的水面,目光逐渐狂热。
成了!!!他们脑海里同时有了一道讯息。
“走。”
不知是谁先开口,三人的身影顷刻消失在了水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