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第三张画稿
段晋和支红梅确实认识,那么就不是陌生人作案。
警方暂时将侦查方向转向熟人作案,有仇杀倾向,并且分别对段晋和支红梅进行讯问。
段晋身量高大,身材健壮,只是在审讯室显得萎靡,他眼睛半睁着,似乎是有些肌无力,努力了半天眼睛都没睁开。
当被问及为什么要杀害许芊语时,段晋眼神空洞,他先“啊”了一声,像是反应慢了半拍,而后才吼道:“我没杀她,我杀她一个黄毛丫头干嘛!是她有病!”
警察冷峻发问:“在你家里和车后备箱都检测出了许芊语的DNA。”
段晋:“我——我怎么知道!”
他反复揉搓自己的脸,把自己的脸搓成红色,时不时的抬头看对面板着脸的警察。
他喊道:“我头晕,你们这个天花板怎么是歪的?我在哪儿?”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才盯着面前穿着制服的警察,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
“我、我要见我哥,等我哥来了,我再说!”
纪伍透过玻璃看向段晋,让人去给他验血。
经检测,段晋血液中酒精含量严重超标,远超醉驾标准。
纪伍:“这是喝了多少。”
*
支红梅坐在待客室里,哭声哽咽。
她低垂着头,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颓丧。
当钱秉诚问到她和段晋是什么关系时,支红梅没说话。
钱秉诚又问她,和段晋之间是否存在矛盾,导致段晋杀害许芊语时,支红梅身体一颤。
“我和他之间没关系!”
她矢口否认是因为自己,才让女儿惹来杀身之祸。
钱秉诚盯着支红梅看了看,确定她在说谎。
她和段晋一定认识且存在一定程度上的矛盾。
警方开始对段晋和支红梅的社会身份展开调查。
经查实,支红梅是一家连锁餐饮店的员工,而段晋是有梁教育有限公司的职员。
两人的工作地点、工作性质都大不一样。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裴青和徐安也有同样的疑问。
裴青搜了搜有梁教育这家公司,公司人数很少,只有不到十个人。
公司法定代表人叫荣大辉,注册资本五百万,第一股东叫段梁。
哎?
裴青对徐安说道:“段晋和这个段梁是兄弟吗?”
徐安:“有可能,不是兄弟应该也沾亲带故。”
他顺着裴青的平板界面往下看,公司存在风险,曾经被行政处罚两次。
徐安又看了眼公司名字:“有梁教育?”
裴青:“许芊语之前是被送到这个地方了?这地方干嘛的?”
她在网上搜了搜,没搜到这家公司的差评。
当然也没有好评,页面很干净。
裴青咬着笔头,对着有梁教育看了看,又去搜了企业里自带的照片。
看上去像是个封闭学校,高大的围墙和焊死的铁门。
她把照片放大,徐安凑上去看了看。
问题找到了。
裴青眼睛紧盯着照片,十分专注。
裴青:“要去问问支红梅,她到底把许芊语送到哪儿了?”
徐安:“不用问都知道。”
他指着照片说道:“这就是那种矫正学校。什么时候我们这儿也有了?”
两人对着这几张照片,沉默不语。
半晌,裴青才骂了出来。
“都什么人啊,自己不会教把孩子送这里!”
徐安看了眼手机,刚刚贾阳发了条消息过来。
徐安:“贾阳说了,还没找到许芊语的尸体。他吵我吼呢,还不信许芊语出事了。”
裴青抱着一丝希望:“兴许人只是受伤了,没出事?那没尸体,法医就不能尸检,不能确定许芊语死了啊。”
徐安:“你总不能靠着侥幸办案。”
裴青:“懂,你们办案要讲证据,所以证据呢,许芊语的尸体呢?”
徐安:“你认为许芊语能打得过一个成年男性?”
裴青:“聪明孩子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许芊语绝对不傻。”
两人争辩了一番,最后决定去找卓盼采,她给许芊语通过消息,一定知道许芊语最初躲到哪儿了。
到卓盼采家时,卓盼采的奶奶正坐在门口叹气。
看见裴青和徐安来了,奶奶打了声招呼。
“又来了,唉,我听说红梅被叫去警局了,是芊语找到了吗?”
裴青:“还没有。”
徐安:“只是让家属先做个心理准备。”
裴青瞪了他一眼。
徐安坚持对奶奶说道:“卓盼采在家吗?想和她聊几句。”
奶奶:“在家在家,就是这孩子给我惯坏了,她爸妈一直在国外,就她一个孩子,我就有点惯着,都是我的错,你们别怪她。”
奶奶让他们进去,还说道:“之前也有派出所过来,哎,是因为盼采和芊语从小认识吗?怎么总来问她?”
裴青:“从小一起长大,当然关系不一样,说不定盼采知道芊语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奶奶:“那是,一起长大就是关系好,也就是这两年孩子大了,有心事了,以前盼采天天跟着芊语,关系可好了。”
裴青看了看卓盼采家中客厅,发现电视前安了路由器,她问道:“家里安电脑了吗?”
奶奶:“安了安了,盼采想要,我也不懂,就给她钱让她自己去买,后来她还真拎回家一个,说叫什么,台式电脑,还挺重的嘞,当时芊语还帮她抬上来。 ”
她一边说,一边觉得可惜。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不见了。”
徐安:“电脑什么时候买的?”
奶奶想了想:“去年吧。”
徐安又问:“许芊语来玩过吗?”
奶奶:“她不来,红梅管的可严了,不让她玩电脑,之前芊语有个手机,还被红梅摔了。”
裴青无语:“芊语她妈一直这样?就要成绩,其他什么都不要?”
奶奶面露尴尬:“哎,她要强嘛,离婚了就指望芊语上进,给她挣面子。”
裴青:“真要强就该自己好好工作,努力升职加薪,不是天天压榨女儿,天天晚睡早起,孩子都要抑郁了!”
她非常不满支红梅这种家长,要是现在支红梅在她眼前,她能把支红梅骂厥过去。
奶奶被裴青堵的不知道说什么。
徐安趁机问道:“之前许芊语休学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奶奶想了想:“说去亲戚家,让亲戚家好好做做芊语的思想工作,不能天天打老子。”
裴青冷笑出声:“她要能天天打她老子,把人打服了,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徐安把她拉过来,已经到了卓盼采卧室门口。
他敲了敲门,没人应。
徐安问:“卓盼采在里面吗?”
奶奶:“在啊,早上吃完饭,说要睡觉,就进去了。”
徐安:“午饭没吃?”
奶奶已经习惯了卓盼采的作息:“早上吃多了,她中午不吃饭。”
这可真够惯孩子的。
徐安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
裴青咳嗽一声,往旁边躲了一下,给徐安腾位置。
徐安看了她一眼,我不能每次都踹门吧?
裴青看看门,又看看他。
徐安:人家家里人还在,我踹什么门啊。
裴青见他不动脚,位置真是白让了。
徐安转过去问奶奶:“您有卧室门钥匙吗?”
奶奶:“没有,盼采拿走了。”
裴青对着徐安指指门,然后把卓盼采奶奶往后扶。
奶奶:“哎哎哎,这是干嘛?”
裴青拿出手机:“奶奶,您别怕,到时候徐安要是把你家门踹坏了,我们包修,您放心!”
奶奶想拦:“盼采睡觉呢。”
裴青心说,那可不一定,许芊语都敢从三楼水管滑到一楼,你家卓盼采从二楼水管滑到一楼更不是难事。
说不定人早上吃完早饭,就偷偷从窗户溜走了。
“砰——”
徐安把卧室门踹开,果然,卧室里空无一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拖鞋摆在床前面,窗户开着,风从窗外吹进来,靠床的床单上沾了点雨水的痕迹。
奶奶走过去一看,喊道:“盼采,盼采呢!”
她急得团团转,被裴青按到了床边坐下。
“没事,您放心,肯定能找到。”
她把奶奶按到床上,又斜眼看了一眼徐安。
“我刚说什么,没找到许芊语的尸体就不能说她出事,瞧,卓盼采肯定是去找她了!”
徐安只能说:“你对叛逆少女的心理把握的真准。”
他没着急去找卓盼采,而是先打开了卓盼采卧室的台式电脑。
电脑一打开,不需要输密码。
也是,卓盼采卧室钥匙都在自己手上,给电脑设密码也不是很有必要,像徐安这种直接踹门的还是少数。
他一打开,就看见了电脑桌面正中间的网游。
徐安对奶奶说道:“这个电脑我先搬到局里,到时候案子结了,再给您搬回来。”
卓盼采奶奶正是丢了孙女,六神无主的时候,裴青扶着她,觉得她都要坐不住了。
裴青:“能不能让派出所来个人看着。”
卓盼采奶奶那么大岁数了,孙女又不在,还是来个人看着点好。
不能孙女找回家了,奶奶病了吧!
徐安:“行,让贾阳来。”
*
这台电脑被搬到了重案大队,徐安把目前的调查结果和纪伍说了说。
很快就有专业人员对电脑上的网游进行解密。
专业人员把几个常用账号的聊天记录都整理了出来,最后结合聊天内容,登录ip来看,经常聊天的人数确定在了六人。
他们聊天频率很高,至少一天上线一次。
其中两个ip的地点和有梁教育极为接近。
“他们要干嘛?”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当天晚上七点半,夕阳还没消散,一则火灾消息出现在新闻界面。
“石梁湾某地突发火灾,据当地群众反映,火灾发生在一处私人武校,武校内有师生数名,目前救援正在进行……”
第32章 第32章第四张画稿
天气预报总爱和人开玩笑,当它说没雨的时候往往有雨,当它说有雨的时候往往没雨。
今天原本是该下雨的,但偏偏没下。
于是石梁湾这场火灾连绵不绝,等到裴青和徐安赶过去时,这场火灾只剩了点火苗,武校却付之一炬。
周围居民窃窃私语,对着被民警包围的几个武校老师指指点点。
徐安扫视一圈,冲着民警走过去,问道:“里面孩子呢?”
派出所民警讷讷道:“没有。”
徐安拧眉:“没有是什么意思?”
民警:“就是不见了,只有这几个人出来了。”
他匆忙往武校几个老师身上一点,几个健壮男人纷纷眼神躲闪,身上酒气冲天。
徐安气笑了:“你们就不管学生,自己跑了?”
在徐安和几个男人争执时,裴青朝着武校走过去,没走几步,就被一个抽烟民警拦住。
“唉,干嘛呢!别往里走了,呛得慌。”
裴青:“里面学生呢?”
那民警嘴里叼着烟,烟圈一层一层往上飘。
“谁知道,没看见。”
他看了眼武校灰黑色的墙壁,说道:“反正这地方是毁了。”
裴青不可思议:“你们不找找?”
民警:“找了,你市区来的?你们到之前我们就找了个遍,这不是什么都没找到嘛。别说的好像我们没干活一样。”
裴青眼皮一跳,没管他的劝阻,往武校走去。
抽烟的民警没拦住人,也没跟着她,让她走进了冒烟的武校。
裴青在武校里走了一圈,火灾后的气味熏人,她没走多久就又走出了武校,眼睛通红。
那位民警还在门口抽烟,见裴青红着眼出来,还说着风凉话:“我就说里面呛得慌,你非要进去,说了你不信,果然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裴青狠狠瞪了他几眼。
“这里面有学生吧?你就不找了?”
抽烟的民警徐徐说道:“着什么急,说不定小孩自己跑了,不趁乱跑了,等着被人打吗?人家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子。不过也说不准呢,被打的多了,就成了傻子。”
裴青觉得他讲话特难听:“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裴青正和他争辩,徐安走了过来。
“你去里面看过了?没人?”
裴青:“没人,没有小孩。”
徐安拧紧的眉头就没松开:“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我车里有矿泉水,拿去冲冲眼睛。”
裴青:“没事。”
她倔着不走,徐安也没办法。
“那行。”
徐安看向抽烟的民警,问道:“你叫杨兴平?起火的时候你在和武校老师喝酒?”
杨兴平抽了口烟:“是啊,这不是赶巧了嘛。我要是知道今天这边起火,我一定跑的远远的,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他整个人都充斥着摆烂的气息。
徐安看着他,说道:“刚问了你们所长,你今天应该上班,你跑出来喝酒?”
杨兴平:“我和他说了,我有事要请假,他没同意啊。他不同意,那我能怎么办?偷偷溜喽,我以前也经常偷溜,今天就是倒霉了点。”
他脸上云淡风轻,放佛无事发生。
裴青:“你这是要挨处分的。”
杨兴平:“那就不干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点权力就作乱,早不想干了,处分我我就滚蛋。”
裴青看着他,想起了那几个靠近有梁教育的ip,她眉毛突然松开,若有所思的看着杨兴平。
徐安听了杨兴平的辞职发言,轻轻“哦”了一声,没说其他的,只是叫来方杰。
方杰正找围观居民做笔录,听见徐安的话忙跑过来。
徐安:“他叫杨兴平,你跟着他,去把他家里电脑取过来,我们要征用。”
方杰:“好的,安哥。”
杨兴平嘴里的烟差点掉下来,他又用牙咬了咬。
徐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哥们,配合点,不然就要进我们市局的审讯室了,都是同行,到时候闹起来可不好看。”
杨兴平不作声。
*
杨兴平的电脑取来后,经过专业人员传来的数据比对,确定了杨兴平曾经和卓盼采电脑上的某个账号发过消息。
消息十分简单,是个时间地址,刚巧,这个地址离许芊语和卓盼采的学校很近,走路五百米。
徐安对杨兴平说:“哟,哥们,真巧,你还去看过许芊语呢。行了,许芊语现在在哪儿呢?我就不说她妈妈很急那些废话了,许芊语身上有伤吧,你是在哪儿给她找了个黑诊所,别把人家小姑娘整成破伤风了。”
杨兴平把嘴里的烟拿了下来。
徐安:“我不是难为你,武校里那些孩子呢?到时候人家父母找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杨兴平:“关我屁事,他们自己把孩子扔这儿,孩子失踪了,不怪自己还能怪到我头上?脑子被驴踢了都做不出来这种狗屁事。”
徐安摇摇头:“啧,幸好我不是队长。”
他指挥方杰:“把人带回市局,还有那边几个醉酒的,通通带走,一个都不许漏,说不准许芊语还要告他们呢,别让人跑了。”
方杰让几个警员把人押走,又为难的看了看杨兴平:“这个要拷上吗?”
徐安看了眼杨兴平:“算了,给人留点面子,就这样走吧。”
方杰:“得嘞,对了,安哥,你不和我回去?该回来干活了。”
徐安:“平时不见你惦记我,一开始干活才来找我。”
方杰嘿嘿笑了几声:“哥,这你就冤枉我了,这次可不是,明明是你自己凑过来。”
徐安让他走:“我找找许芊语和卓盼采,卓盼采奶奶还在家等着孙女,你先回去。”
方杰还想问问怎么找,话还没说,就被徐安赶走。
徐安看了看烧的黑一块灰一块的武校,心情有些微妙。
他开始找裴青,发现裴青在找监控。
徐安:“数完没?”
裴青点头,指给他看,又说道:“数完了,就是不知道有几个能用的。”
除了武校自己安的监控外,这边都是乡镇小路,石梁湾本就地处偏僻,裴青猜测武校选在这边,也是为了不让学生逃跑。
但现在也有了新的问题,地处偏僻,又多为乡镇小路,开出去老长一段才能看见省道,到省道之前的道路监控又有几个能用的更是说不准。
徐安:“找交管问问。应该是辆大车,四座车不可能把这些小孩全部带走。”
裴青:“还是找到许芊语吧。”
她拿出自己的平板,又翻到假面舞会那张。
“这张里肯定有她,到时候问问她戴的什么面具。”
说完,她又翻出新的一页画布,还对徐安说道:“我要是能画出来,肯定比你们效率高。”
徐安:“画你的,别拉踩。”
两人现在放松了起来,许芊语多半在哪儿躲着,虽然受了伤,但总不至于把自己命折腾没。
裴青这次画的很快,几笔就画出了一个地方。
带着波点的白色墙壁,围墙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在树木中间、伸缩门上方显目的医院名字。
“立交桥精神病院。”
裴青:“这家精神病院在哪儿?”
徐安按了按额头:“她去精神病院干嘛?”
两人对视一眼,透过车窗看向付之一炬的武校,突然有了想法。
或许是武校里的某个人在精神病院里。
*
裴青和徐安确实在立交桥精神病院找到了许芊语。
除了许芊语,还有卓盼采和那天酒吧里出现的严文星。
三人坐在一块,看着对面铁门里的病房发呆。
对面病房里是一个年轻男生,头发乱糟糟,看不到正脸,此时正在床上大呼小叫,几个男护士正想用力按住他,他头一缩,身子一歪,爬到了床底下,口中念念有词:“别打我……”
裴青和徐安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年轻人被护士拉出来,注射了药品后,安静的躺在了床上。
空气静默。
许芊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看见徐安和裴青,还是严文星先看到了他们。
严文星小心扯了扯许芊语,他今天仍然戴着那天的框架眼镜,没再尝试隐形。
许芊语看见了裴青和徐安,几人终于能好好坐下来聊一聊。
徐安决定先从最简单的话题入手,他对着卓盼采说道:“你奶奶在家等你,什么时候回家?”
卓盼采脸上没有初见时的不驯,她扯了扯自己的刘海,说道:“今晚肯定回去。”
很好,这个小孩比较配合,不用徐安再长篇大论说起她奶奶七十高龄的事了。
那么下一个——徐安看向许芊语,这个严文星不用管,胆子也不大,又不敢拒绝人,到时候回局里直接带上就行。
徐安开始问许芊语:“你是怎么找上段晋的?”
许芊语看着这个在照片里见过的警察,想都没想,反问道:“你不是我们那片派出所的警察,怎么是你来找我?你是干刑侦的?”
徐安:“现在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许芊语:“我问你。”
徐安都乐了。
“你和杨兴平也这么说话?”
许芊语盯着他。
徐安:“怎么这个眼神看我?你不认识杨兴平?别搞得我罪大恶极一样,我今天第一次见你,再说了,杨兴平要干不成警察了,那也不是我的错,这不是你们商量出来的吗?他去灌酒,你们之间有人去放火,顺便把那几个倒霉孩子接出来,就是不知道是谁放的火,纵火罪可不轻。”
裴青咳嗽一声:“咱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徐安叹气:“你别咳了,我在给她们普法。”
他又认真说道:“还有你和段晋,这叫诬告陷害——”
许芊语和他掰扯:“我没有诬告。”
徐安:“哦,那是陷害。你就说你是不是想捏造事实,让段晋以为他杀人了?”
许芊语:“那是他以为的,我只是不小心在他家落下了一点东西。”
徐安:“第一次从未成年嘴里听到这种说法。”
他头疼的很,只想先把这几个人带到局里去,让纪伍心烦去,我还在停职,天天替纪伍干什么活啊。
裴青看出来他不想说话,就接下了下面的话。
她看向铁门里的病房,问许芊语:“你还要留下来吗?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了吗?我建议再去市医院检查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许芊语看了看她:“你不是警察?”
裴青:“我不是,怎么了?”
许芊语:“我就说,只要是警察,别管老的小的,都想教育我,你不想教育我。”
徐安有被内涵到。
裴青笑着问道:“杨兴平想教育你吗?”
许芊
语:“他也一样。”
裴青:“哦,我没办法教育你。你要是不看你朋友了,我就先带你去医院看看伤口,一定留了不少血吧。”
许芊语看了看床上睡着的人,点点头。
“他都不认识我,不用看了。”
裴青:“那走吧。”
徐安满身疲惫的跟在裴青身后。
裴青道:“你别丧着张脸。”
徐安:“你去问问许芊语,她把学校里那些小孩送哪儿去了。”
裴青:“你去找交管查监控,我不问。”
徐安:“这万一要是半路出事了……”
裴青:“想点好的,总比被打到精神病院强。”
徐安叹口气。
难办呐。
第33章 第33章第五张画稿
邱棠晚上回到家,拿出钥匙开门。
她租的房子是老式门,要用钥匙拧开。
锁孔里面应该生锈了,她试了几次都没拧开门。
邱棠用钥匙顶着锁孔转了几下,门被她一只脚顶住,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可门还是打不开。
邱棠冷着张脸,直接一脚踹到门上。
“咚——”
门还是没开。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咳,你是邱棠?”
邱棠转过身,楼梯上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警察看看她,又看看她的门,还征求了她的意见。
“是我们帮你开门,还是你直接和我们回局里。”
“咚——”
邱棠一脚又踹到了门上,看了眼警察,说道:“这门废了,我和你们走。”
钱秉诚把邱棠带回了警局。
二十分钟后,邱棠坐在审讯室里。
她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问女警要了根皮筋,扎了个马尾辫。
钱秉诚开始提问:“你和许芊语是怎么认识的?”
邱棠:“我不认识她。”
钱秉诚打开一段监控,指着监控对邱棠说道:“你之前到处散播段晋杀人潜逃的消息,我们也定位了你在网游里的ip地址,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可以申请搜查令,把你的电脑找出来看看。”
邱棠盯着监控看了看:“行吧。我和许芊语本来不认识,是之前在武校边上遇见,才认识的。”
钱秉诚:“你在武校待过?”
邱棠:“没有,我爸妈和死了一样安静,才懒得在我身上花钱。”
钱秉诚听她继续说。
“当时我女朋友在里面,我想翻墙进去找她,就看见在外面游荡的许芊语,她当时手里还拿了个打火机,我们正准备烧,监控就拍到我们,武校里人就出来了。”
钱秉诚:“你女朋友?”
邱棠:“对啊,别这么少见多怪,没见过女人和女人谈恋爱吗?”
钱秉诚:“这次把你女朋友救出来了?”
邱棠冷漠的看着他,说道:“她早死了,她爸妈拿了赔偿款不管她,火化费还是我交的。”
*
和邱棠在审讯室里的姿态不同,严文星一进审讯室,就算没戴手铐,整个人也很紧绷。
方杰让他放松,还问道:“你没有什么心脏病吧?”
严文星摇摇头,双手紧握。
方杰无语:“我在和你开玩笑。”
他翻了翻严文星的档案,20岁,无业,上过一年大学后辍学在家。
方杰:“你去段梁办的那个武校?”
严文星摇摇头。
方杰:“那你怎么认识许芊语的?”
严文星:“我、我们在游戏里认识。”
方杰:“查到你在立交桥精神病院缴过两笔费用,这是你的钱还是许芊语的钱?”
严文星:“我的钱,之前芊语找我借的,她说她朋友在医院里,没人缴费,我就陪她去缴费。”
方杰:“哦,没想到去的是精神病院吧?你胆子挺大,这都敢和她去。”
严文星喉咙动了动:“也没什么,里面的人就是奇怪了点,攻击性强的都被锁起来了,所以还好。”
方杰:“缴了几万,你就不怕许芊语不还你钱?”
严文星:“不还也行,我不缺那个钱,就是觉得他们挺可怜。”
*
卓盼采待遇好一点,她未成年,还没满16周岁,有个女警陪同,问她些问题。
卓盼采一路上都很沉默,当被问到什么时候知道许芊语被送到武校的时候,卓盼采说,许芊语刚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卓盼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身上多了块疤我都知道。”
她手里拿着一次性水杯:“后来芊语成绩越来越好,她只是害怕,害怕被送回去。我觉得不行,人不能在恐惧中活着,我就陪她回去了一次。”
她打了个寒颤:“我们去的那次看见有个人被从车上拖下来,武校里出来两个人把他嘴巴堵上,就横着把人抬进去,车旁边站着的人就在那儿看着。芊语说,又一个被父母送进去的倒霉蛋。”
后来她们觉得不能这样,又遇见了邱棠,开始了一系列谋划。
案件的经过简洁明了,现在的问题是是谁开车把武校里的学生接走。
*
裴青回到家,陈姨正在厨房煮南瓜粥,南瓜的甜香味飘到厨房外。
裴青走过去,陈姨正在厨房坐着,见到裴青,就笑道:“香吧?还没好呢,再焖半个小时。等你睡醒了再喝。”
裴青:“好。”
她先上楼洗漱,但没按陈姨说的补觉,而是拿出平板,看了看画稿上的精神病院。
从未想过,在比烂方面,何芮居然能比其他父母强。
太可怕了,何芮是生而不养,把小孩送武校的其他父母是纯纯的恶毒,用武校禁锢孩子的躯体,拳头打压孩子的灵魂,就算最后出来了,身心受创,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裴青打开一页新的画布,她有些担忧,这些小孩被接出来后,靠什么生活。
她不想问许芊语,就算问了许芊语也不会说。
可如果警察找到了这些未成年孩子,不得不通知监护人,那不又是一场悲剧的循环往复。
裴青点开新的一页画布,开始唰唰画了起来。
半小时后,画稿上出现了一座果园。
一片绿油油中,夹杂着一个乡间小径,小径上安安静静,只有一条大黄狗蹲在地上。
大黄狗旁边是一个立牌,牌子上写着田辛果园。
这是在哪儿?
裴青刚想拿出手机搜一下,手机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电话。
是何芮。
她满心烦躁,挂了电话,正要打开地图导航,何芮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裴青盯着那通电话看了足足几分钟,才在快挂断后接通。
“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骂道:“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绝对不会给你钱的!没钱自己去挣!四十岁正是拼的年纪,好好找个工作去上班,想从我这里要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别做那青天白日梦了,再问我要钱,我就告你敲诈勒索!”
何芮被她突突骂了一遍,受不了这个气,怒吼道:“我是你妈,问你要点钱,就是敲诈勒索了!你有没有良心啊,行啊,你去告吧,看警察理不理你!”
裴青:“你之前是不是拿了李木徐的八百万,你等着,我马上去找李木徐,让他找律师起诉你。八百万!你怎么有脸拿的,把我卖了也没八百万!你在哪儿,别想跑,八百万够你在牢里蹲十年了,你要是不还钱我就去告你!”
何芮:“那是他自己愿意给我的!”
她马上转变话题:“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兄妹感情好,他都愿意出八百万,你还不好好捧着他,以后啊就算十个八百万他都能给你……”
裴青简直要气死:“你等着,我今天就去找警察立案,告你敲诈,你要是不把八百万吐出来,就等着去坐牢吧。”
她缓了缓呼吸,说道:“你别想跑,刚刚你也说了,李木徐和我感情好,我说要告你,你说他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我现在就让保镖就逮你!”
“啪嗒”一下,电话挂断。
裴青把手机扔一边。
“咚咚——”
有人敲门。
裴青去开门,发现是李木徐站门口。
她顿时有些尴尬,刚刚他是不是听见了?
裴青小心翼翼问道:“大哥,你今天没上班啊?”
李木徐:“没。”
裴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李木徐道:“不用妄自菲薄,你比八百万值钱。”
裴青脸红:“那我现在确实是比八百万值钱。”
李木徐看着她笑:“你就算不会画画,也比八百万值钱。”
裴青侧了侧身,让他进来。
“我想了想,还是要问何芮要钱,你让律师准备吧,哪能白拿八百万,好多钱呢。”
简直钱不当钱花。
李木徐:“可以,我安排人去做。她要是不还钱,我就让她以工抵债,可以吧?”
裴青点点头。
李木徐看向她的平板:“画什么呢?”
裴青:“哦,是家果园,武校里学生可能在这儿。”
她有些愁:“我打算去看看,之前徐安还问我这帮小孩在哪儿,我又不能告诉他,告诉他到时候他是找还是不找,他要是不找又可以回家歇着了。”
李木徐:“我和你去看看。”
裴青:“嗯?”
李木徐:“在警察找到之前给他们换个地方,失踪总比被找到移交监护人好。”
裴青问:“可以吗?会不会很麻烦?”
李木徐:“你要相信你的能力,你的画一定比警察查监控快。”
裴青骄傲:“那当然。可万一家长不依不饶怎么办?”
李木徐:“A市有那么多流动人口,几个失踪的学生在里面算什么。这些家长,如果真的关心孩子就不会把人送矫正学校,不过只是面子情。和警察保持一定的默契,对所有人都好。”
裴青懂了:“还能祸水东引,让这些家长找武校要赔偿,最好打起来。”
第34章 第34章第五张画稿
田辛农场,市区今天有人订了一卡车水果,于是当天中午,一辆卡车就从农场开了出去。
下午四点,有警察来到田辛农场,看到了田辛农场的主人。
他黑色的头发里掺了些白头发,但身体硬朗,步伐矫健,看到警察时更是挺直了背。
据警方查到的资料显示,他叫赵勤农,今年62岁,妻子早早去世,只有一个女儿,前几年患癌走了,女儿留下了一个孩子,叫辛莱,在他女儿死后,他的女婿又续娶了一个女人,生了个儿子,从那之后,新妻子新儿子和旧儿子之间的矛盾就频频发生。
半年前,辛莱被送进了武校。
他就是网游里的第六个人,查到这儿,基本上案件已经水落石出。
由许芊语失踪案引发后续的凶杀案,使段晋入局,背上谋杀罪名,以此把武校的第一股东段梁引到市区,远离石梁湾,段梁一走,武校里的其他人纷纷放松警惕,由杨兴平出面请人喝酒把武校几个人引到一起,给武校的孩子提供纵火机会,火灾发生后,赵勤农趁乱开车把孩子接走。
纪伍感叹,如果不考虑后续案发问题,这一系列安排简直完美,非常大胆,但实施过程中居然没出现任何问题。
大黄狗在一旁汪汪叫,赵勤农把它赶到一边,盯着警察问道:“你们想干嘛?”
纪伍想让他放松点:“那些孩子呢?老叔,武校里二十多个孩子,你就算把人带回来,后面怎么办?”
他说话平和,赵勤农的态度好了点,朝他挥挥手:“反正饿不死,也不会挨打。”
纪伍:“老叔,这事不能这么办。”
赵勤农伸出双手:“那行,你把我拷起来。”
纪伍看了看前面一览无余的果园,没看到卡车,问道:“今天是找不到这些小孩了,是吧?”
赵勤农觑了他一眼:“你问我,那就是没有。好好的孩子,你们也忍心让人挨打!”
*
案件到此,涉案人员基本归案,但下面如何办案成了问题。
如果说恶意,那武校这些人以及孩子的亲生父母才是罪大恶极。
如果说有罪,那么涉案人员诬告陷害、故意纵火的等等行为又该怎么判。
当然,这其中武校几个当事人非法拘禁、故意伤人、虐待未成年的事也不能不论。
还没等警察烦心完,几个家长结伴来闹,他们那些孩子至今都没找到,让警察给个说法。
几个家长在公安局闹得鸡飞狗跳,最后纪伍顶住了压力,说没找到就是没找到。
办案这么多年,他知道这些家长的做派,今天把孩子送回家,没过几天这些孩子又得被送到别的地方矫正。
“孩子不听话不是病,”纪伍对领导说道,“领导,现在从武校里的孩子已经死了一个,疯了一个,我良心上实在很难承担这种后果,要不您临战换将,我也能接受。”
他坦言把这些小孩找到再送回去实在丧良心,您看,要是实在不行,你就把这活给别的队干,我们队休息,愿意接受扣绩效,取消今年评优的后果。
新来的局长姓申,申局长面容严肃,当场批评了纪伍。
“办案畏难,就能不办了吗?”
她气势恢宏道:“别遇到点事就想撤。把武校里这些学生家庭情况调查清楚,看看是否有变更监护人的可能,如果没有,把这些孩子的抚养权往社会监护上靠,我会和妇联的李主任联系。
还有,最近检察院在和妇联联合开展一项‘关注困难妇女儿童,加强专项司法救助’的活动,你们这些一线刑警别每天两眼一睁,就烟不离手,市里各个部门发的各种专项主题活动,一定要多关注,在办案过程中遇到困难群体才能及时反映、尽快解决……”
……
纪伍从申局办公室出来时,倚在墙上的徐安立刻看过来。
“怎么说?”
纪伍:“特事特办。把你身上的烟味散散,申局叫你进去。”
徐安脸一垮,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没闻见烟味,挪着步子往申局办公室走。
*
裴青又又又和妇联碰了个面。
徐安让她把车上的孩子送到妇联提供的安置房中,裴青就“哒哒哒”过来和妇联派来的人见了一面。
妇联来的还是熟人,是上个案子的工作人员。
吴春雨也认出了她。
“你叫裴青,对吧?”
裴青点点头:“吴主任好。”
今天吴春雨还带了几个人过来,听说一共有23个孩子,她怕人少了照顾不周到。
裴青示意保镖把车后门打开,一个个孩子慢吞吞走了下来,养了几天,这些小孩好不容易身上长了点肉,但是性格还不算活泼,还没从武校恢复过来。
裴青拿着自己的小本子点了点人名。
确定没有漏的,才把孩子交接给吴春雨。
吴春雨挺意外:“裴小姐真是热心肠。”
裴青叹口气:“遇到了也不能干看着,心里过不去。再说了,花的也不是我的钱。”
李木徐出钱,感谢大哥。
吴春雨:“那也是你热心,上次也是这样。”
说到这儿,裴青就多问了句:“那几个女孩怎么样了?”
吴春雨高兴道:“有一个接受了角膜移植,已经渐渐恢复了,后面几个丫头还要再等角膜,不过她们精神状态都很好,现在也能接点网上的活,什么客服啊陪聊啊,做的还都可以,你放心,我肯定不能让她们出事!”
裴青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
她看着面前的孩子从车上离开,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一松。
*
许芊语的事结束后,裴青终于能好好睡一觉。
等她睡醒后,已经是晚上七点。
夏天白天长,天还没黑。
裴青从楼上走下来,陈姨一看见她,就把锅里煨着的小米粥端下来。
“配菜想吃点什么?”
裴青:“想吃卤牛肉。”
陈姨:“行,我去切。”
等到一盘卤牛肉端到桌上,裴青刚想动筷子,门口传来动静。
今天赶巧,李木徐和徐安一起到家。
徐安先走过来,看见桌上的卤牛肉,一连拿了好几块,裴青眼睁睁看着自己盘子的卤牛肉少了好大一块。
她指着徐安朝李木徐告状:“大哥,他抢我牛肉!他还不洗手!”
徐安:“我都饿死了,你就在乎你的卤牛肉。”
李木徐懒得理这种小事,叫了声陈姨。
陈姨应了一声,从厨房里走出来。
李木徐:“给他再切一盘牛肉。”
陈姨点头,又问:“那你吃点什么?”
李木徐:“煎块牛排吧。”
徐安紧跟着:“我也要,陈姨,给我来一份。”
他坐下后,又在裴青的冷眼中去洗了手,回来后发现裴青把那盘卤牛肉推给他。
徐安吃了个干净。
裴青:“案子怎么样了?”
徐安:“收尾了,许芊语都没成年,又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估计最后会不予起诉。她还要告那帮武校的,有的折腾,严文星还愿意帮她出律师费,她也是运气好,居然能找到个出钱出力的傻白甜。”
裴青:“那就好。许芊语今年高三,她是打算一边上学一边准备起诉吗?”
徐安:“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兴许还能再休学一年。我是不想和她说话,说一句她呛我三句。杨兴平也是警察啊,任劳任怨的帮她去灌醉武校那帮孙子,她怎么还对警察有那么大意见?”
裴青猜测:“之前你那个老同学,就那个贾阳是不是每次她离家出走都要狠狠教育她一顿。”
徐安一顿:“那确实。”
裴青理所当然道:“那就不能怪人家了。”
徐安:“贾阳要知道这锅最后掉他身上能气死。谁知道她胆子这么大,敢搞出来这种事。”
裴青不以为意:“这不是好事吗?从武校那种鬼地方出来,还能胆子这么大,多不容易啊!我这几天照顾那几个小孩,感觉他们都蔫巴了,有的都不敢直视我。许芊语这叫勇于反抗,是难得可贵的品质。”
徐安服了:“懂了,你和许芊语很有共同话题。那你找她去给那群小孩做做思想工作,蔫巴了不好,该请心理医生就要请心理医生。”
裴青:“不是说要给他们换监护人吗?能换到好的监护人吗?”
徐安:“得了吧,换什么换,家里亲戚往上数两代,没一个指的上的,还不如放一起,互相照顾,再有大人照看一下,又不是谁都是辛莱,有个好外公。”
和徐安聊了会儿,李木徐洗完澡从楼上走下来,裴青又问了问他的追债成果。
徐安:“追什么债?”
裴青:“何芮的。”
徐安反应过来:“哦,还真要啊?”
裴青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何芮拿的钱是你多少年的工资吗?”
徐安不想和她争这个:“行行行,你说了算,我上楼睡觉了。”
他把这事扔给大哥,自己上楼补觉。
李木徐才说道:“找人堵她了,先吓吓她,别总是找你。”
裴青:“哦,一定要把钱要回来。我不朝她要抚养费就不错了,你还倒给她钱!”
李木徐坐下来切牛排,动作不疾不徐。
“知道,下次听你的。”
裴青:“你知道就好。”
她心情好了,眉眼弯弯。
李木徐看了她一眼,没再提何芮,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姚金最近办了个温泉山庄,你要去玩吗?”
裴青:“我和她不熟。你也去吗?”
李木徐点头:“最近和姚家有笔生意要谈。”
裴青明白了:“那我去好了,徐安到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空。”
李木徐十分干脆的把徐安撇下:“他没空就不带他。”
第35章 第35章第一张画稿
8月14号周三下午,李木徐开车带着裴青去了温泉山庄。
温泉山庄坐落在阳明区崂山旁,背面环山,绿植丰盈,是天然氧吧。
车一开进崂山,裴青就闻到了空气中的露水味。
前几天刚下过雨,温度也降了下来,不像七月底酷热。
裴青看了看四周绿意盎然的景象,问李木徐:“这是姚金自己出资建的吗?”
李木徐:“听姚兴说,是他妹妹找几个朋友一起做的,没要他一分钱。”
裴青明白了:“哦,对你炫耀啊。”
李木徐神态不变:“听听就行,我弟弟妹妹也不差。”
裴青托着下巴:“哎,这可怎么办?大哥,你看人家都有妹妹炫耀,你妹妹不能炫啊。”
李木徐让她坐好,别坐的东倒西歪。
“你少熬夜我就满意了。”
裴青笑嘻嘻:“哥,你要求真低。”
李木徐:“所以能做到吗?”
别管能不能做到,裴青哄人哄的很快。
“那当然,我一定早睡早起,养成健康作息,定期体检,保持身心健康,你放心!”
李木徐哼笑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车缓缓开入温泉山庄,姚金已经在门口等着,见到眼熟的车,她迎了上来,等裴青一下车,就给了她一个热烈的熊抱。
“小青,好久不见呐!最近怎么都不出来玩!姐姐好想你!”
裴青拍开她:“不要叫我小青,听起来像白蛇传。”
姚金揽着她:“好啦,阿青,阿青行了吧!最近都不找我玩。”
裴青:“金姐最近日进斗金,我都不敢打扰。”
姚金对赚钱有着非一般的热情,偶尔裴青也听李木徐说,姚金对商机的敏锐程度比她哥姚兴强,等到姚金再大一点,姚家主事的就能换人了。
不过现在她才二十四岁,确实年纪还小。
姚金:“就会哄我,你就是喜欢家里蹲,不耐烦出来玩。”
她还不知道裴青的性格吗?找三次能出来一次都算给她面子。
姚金揽着她往山庄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来,到姐姐那边去玩,让我哥和你哥一边去,都三十多老男人了,不用人照顾,他们自己会找地方玩,姐姐那边三缺一,你来了正好。”
裴青就这样被姚金带走,她回头看了眼李木徐,李木徐和姚兴站一起,正说着话。
裴青没再多看,而是对姚金纠正道:“我哥还没过三十生日,怎么就成老男人了,你要说你哥就说,别带上我哥,我哥还年轻呢。”
姚金内心很无语:“你哥今年不是三十吗?行行行,我不能说你哥一句坏话,哎,真是,怪不得姚兴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拥有一个甜心妹妹了,我让他下辈子努力点。”
裴青被她逗笑,转而揽着姚金,问道:“金姐,今天有谁来玩啊?”
姚金:“我两个搭伙的朋友,大家认识一下,哎呀,你放心,谁敢惹你不高兴,我揍她!”
裴青和姚金的两个朋友玩了两把麻将,把人认了个脸熟,趁着有人来找姚金,她麻溜跑了。
打麻将不如去泡温泉。
这边的温泉山庄依山而建,山庄内部有一个个独立院落,立在竹林中央,白墙红瓦,墙边有一簇一簇的绣球花。
裴青被山庄里的服务员引到一个院落,她推门走了进去,没看到李木徐,应该是去和姚兴谈事情了。
她没多想,走到院子里,挑了间能看到外面竹林的屋子,开始泡温泉。
裴青一边泡一边玩手机,韩荷月还在加班,一听裴青在泡温泉,立刻发出哀嚎。
“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今晚这个b班要上到十点。”
裴青安抚
她:“等你休息了带你来玩。”
韩荷月:“崂山那么远,算了,还是让我睡到自然醒,我们找个地方吃饭逛街吧。”
在路上浪费一个多小时,还不如在家睡觉。
裴青连连答应。
两人正聊着天,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声音大到手机另一边的韩荷月都能听到。
“谁在吵架,不是说私密性很强吗?感觉隔音不行啊。”
裴青:“院子不是封死的,外面的动静能传进来,我去看看。”
韩荷月:“好吧,那你去看看,有什么热闹和我说说,我去干活了。”
裴青:“好。”
她披了件外套走到外面,外面的吵架声还没停。
听声音,像一男一女。
裴青走了出去,一个穿着粉色无袖连衣裙的女人正穿过一个男人,往后拉扯他身后的人。
一个穿着三角泳衣的女人躲在男人身后,单手遮着脸。
“詹盛光,你还护着她!不就是个鸡,也值得你护着!你要不要脸啊!”
她气势汹汹,终于在她和对面拉扯的过程中,拽到了泳装女的头发,一使劲就把泳装女薅到了地上。
“啊!”
泳装女被薅到了地上,膝盖摔在鹅卵石上,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詹盛光顿时不干了,他朝穿着粉色无袖连衣裙的女人吼道:“干嘛!不就是出来玩吗?要你一天到晚盯着!连娇,你要是有病就去治病,别一天到晚盯着我,跟盯犯人一样!”
连娇:“哼,我不盯着你,你要在外面找几个鸡!詹盛光,马上办婚礼了,你就这样对我!”
她眼泪滑落脸颊,眼眶微红道:“当时追我的时候还说要一辈子对我好,我说往东你绝不往西,现在好了,追到手了,我就不重要了,天天在外面见野女人,这些小贱人有什么好的,都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个男人,你也敢睡,也不怕被传染些什么脏病,到时候还不是要我帮你瞒着。
前几天阿姨还问我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好不容易把阿姨哄开心了,结果你在外面找鸡,我还天天担心你,像个傻子……”
她哭起来梨花带雨,很有琼瑶剧里的风味,更别提时不时抬头楚楚可怜的看詹盛光一眼。
詹盛光:“我那不是……哎,你怎么又哭了!”
没过多久,詹盛光就给她擦眼泪。
连娇和他说了几句话,两人消失没多久,詹盛光就走进小院,拿出个钱夹递给从地上站起来的泳装女。
泳装女含恨瞪连娇一眼,拿着钱夹转身就走。
连娇眼泪被詹盛光小心擦掉,而后找来服务员,又换了个新院子。
裴青在外面看了好一番热闹,李木徐回来的时候看裴青还站在外面,问道:“看什么呢?”
裴青:“刚刚有一男两女吵架。”
李木徐:“吵架有什么好看的。”
裴青:“闲着无聊看热闹嘛。”
她刚要问事情谈妥了吗,就有服务员敲门,裴青去开门,就见服务员推着个餐车候在门口。
见到裴青,服务员脸上摆出标准微笑:“这是詹先生和连小姐送给邻居的赔礼,他们对打扰到邻居感到抱歉。”
裴青看了眼餐车上琳琅满目的下午茶,她“哦”了一声,让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服务员问了客人想把下午茶摆在哪儿,裴青看了看四周,让服务员把下午茶摆在正厅桌子上。
服务员手脚麻利,摆完后很快离开。
裴青和李木徐说起刚刚吵架的一男二女,问李木徐认不认识詹盛光。
李木徐:“是百萨家的,就那个运动品牌。”
裴青八卦道:“那也算家资丰厚,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他未婚妻是哪家的?”
李木徐:“没听说百萨要联姻,应该是詹盛光自己谈的女朋友。”
裴青:“哦,那他自己谈恋爱找的女朋友,他还出轨?”
李木徐对此不置一词:“你多和姚金出去参加party,就会发现这些二代结婚后能不乱搞的才是凤毛麟角。”
他还追加了一句:“还好徐安不在扫黄组,不然他能每天不重样的抓这些人攒业绩。”
裴青笑了几声,拿出手机给徐安发消息。
“我要和徐安说,你调侃他。”
*
徐安对裴青和李木徐出去玩不带他的行为表达了强烈的谴责。
他最近在忙一个骗保案,死者生前被投了巨额的死亡保险,现在她死亡,死亡保险的赔偿金由他丈夫继承。
裴青:“这案子到了你们队,那不就是典型的杀妻骗保?”
徐安:“对,在找证据,女方父母还说要把男的砍了,还要防着点,别一个案子没查完,另一个案子又冒头了。”
裴青感慨:“结婚需谨慎。”
徐安笑话她:“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就想到结婚的事了?最近有什么感兴趣的人吗?”
裴青:“没有,家里蹲很开心,不想认识新的人。”
徐安:“那你单着吧。”
他又说回了裴青的直播:“直播最近有什么情况吗?”
他一忙起来顾不上看,但大哥没找他应该没事。
裴青:“暂时没有。”
她说了这几天直播成果。
“朱旺他爸妈认识很多被拐儿童的父母,这几天帮忙画了几副图,他们会组群自己找孩子,希望能找到吧。
前天晚上有个人来找他爷爷,他爷爷有阿尔兹海默症,走丢三天了,我就画了一幅画,刚巧有个观众住在附近,看到画认了出来,就在他家楼下五百米的路口,他就下去找,还真在路口。”
裴青骄傲道:“我果然厉害!”
徐安夸道:“对,你厉害。”
裴青:“总之没什么大事,不是找人找猫就是找狗,问题不大,我应付得过来,你放心办你的案子。”
可是有时候人不能立flag。
裴青对徐安说完没什么大事后没多久,8月18号晚上直播,她又画出了一幅死亡预告。
第36章 第36章第二张画稿
8月18号晚,裴青再次开了直播。
最近直播日益稳定,观众一如既往的支持,又没有人遇害或者即将遇害,裴青心情很放松。
刚开播,她还能画几个头像送观众。
观众纷纷截屏取用,这可是大师之作,说不定用了能转运。
抱着这种微末的期待,几个头像被飞快抢空。
今天的直播开始进入正题,裴青等人来约稿。
她手中转着笔,先等来了个找爱宠的老板。
老板打的字看起来很着急,也很惊悚。
【我来找我家小碧,我家小碧已经丢了三天了!我翻箱倒柜到处都没找到!急死我了。对了,我家小碧是条玉米蛇,特别可爱!今年九岁了,从我高中时候就陪着我,我高考、父母离婚又复婚都是我家小碧在陪着我!我可以没有老婆,不能没有小碧!】
新的知识面增加了。
裴青看了一眼后台发来的照片。
是条红色系玉米蛇,颜色有点像熟透了的草莓,盘在手上绕了三四圈。
呃,她不是爬宠圈也不养蛇,但还是尊重老板的需求。
裴青的笔在画布上顿了一下,很快直接勾勒出一个入户门,入户门是猪肝色,最上方的门牌号显示602,门口摆了两个鞋架,鞋架上摆了几双鞋,男士皮鞋,女士高跟凉鞋,还有一双孩子的变色运动鞋。
很快老板的消息从公屏上跳了出来。
【我知道这家,我家小碧就在里面,呸,我上次去找他们还说没有!】
公屏观众纷纷吐槽:
【我的妈呀,幸好你不是我邻居,不然我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我还以为爬宠圈的各个有别墅。】
【日,这辈子最怕蛇了。】
……
老板没回复,应该是下线去找他家小碧了。
裴青又看了眼小碧,真奇怪,一条红色的蛇为什么要叫小碧,碧不是青绿色吗?
可惜这个疑惑没人解答,很快裴青就等来了第二位老板。
【我想给我朋友约个稿,她快结婚了,我想给她约一张单人画像。】
裴青一愣,很久没人来正儿八经约过稿了。
自从裴青的名气打出去后,来找她约稿的都是有目的的求助,很久没人来约稿只是单纯的画画。
观众都很讶异。
【啊,主播还有这个业务 ?】
【太太本来就是画画的。】
【嘿嘿咱太太业务齐全。】
【这是能画的吗?我记得之前有人来求全家福,求了几次再求到,每次都有新的问题……】
【啧,大胆。】
【反正画不出来不是太太的问题。】
……
那位来约稿的老板继续问:【不能画吗?】
裴青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接了这单。
【可以画。】
后台很快收到了一张全身照。
是个二十多的年轻女性,鹅蛋脸,高鼻浓眉,长发如瀑,照片上的她正在大笑,神态里充满肆意盎然。
不过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女人裴青认识!
这女人就是那个在温泉山庄抓奸的人,当时裴青听到了她的名字。
她叫连娇。
裴青看完后台,手中的笔迟迟没动。
她停顿的时间太久,就有观众来问。
【主播你画呀!】
【太太是太久没画过正常稿子了,需要酝酿一下嘛。】
【前面的太会说话了,我哈哈哈哈。】
【笑死,我是怕主播画不出来。】
……
裴青想了想,最后还是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时间流逝,这次裴青画的很仔细,第一次画见过的人,还有些稀奇。
只是渐渐的,她手里的笔像是有自己的灵魂一样开始给画面添加颜色。
于是,原本画中人脸上的笑被改掉,转而变得痛苦不堪。
光洁的皮肤上多了些刺挠的痕迹,像是长指甲留在皮肤上的抓痕。
顺滑的长发也打起了结,衣服也被拽的发皱。
很快,裴青还给这幅画添加了背景,女人身后是一块块大理石瓷砖。
原本的站位很快和背景融合到一起,连娇由站转为躺,而且看起来神色痛苦。
最后,裴青对她的眼睛做了修改。
画面中,连娇闭上了眼睛,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失去了意识。
观众看的十分震撼。
【牛批。】
【这这怎么了?】
【看起来婚礼办不成了,新娘都出事了。】
【嘿,我就说主播这职业在这儿,单纯的画稿也能画出点问题。】
【老板,老板呢,你朋友出事啦,让她最近小心点!】
【占卜师职业技能稳如泰山。】
【给主播点赞。】
一波礼物飞过,裴青盯着自己的画稿,看了又看。
这是什么?
死亡预告?
她当初画孙秀秀的时候都没画出孙秀秀的死状,当然最后停尸房那儿不算。
这个连娇是怎么回事?窒息?心脏病?还是过敏性哮喘?
现代社会各种病太多,裴青猜不到。
她看向公屏。
公屏上观众正对着老板科普。
【这个主播真的很灵的,她说你朋友会出事就肯定会出事!别不信,命要紧。】
【就是就是,还是让你朋友去做个全身体检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病。】
【看着有点像过敏,先去排除一下过敏源吧。】
【不是,我感觉是心脏有问题,没看她捂着胸口么!】
【人呢!说句话啊,下线了?】
【再让主播画一张看看,说不定下一张就是进医院。】
【老板?哈喽?】
【真不在?】
千呼万唤,这位老板都没出来。
裴青皱眉,第一次见这种既不追问,也不着急的老板。
不是说是连娇的朋友?问都不问一句,真是朋友?
*
下播后,裴青把画稿又看了一遍。
她打算去认识一下这个连娇。
第二天,裴青早早就起床,没刷牙洗脸,就推开门下楼找李木徐。
李木徐在吃早餐,见到裴青下楼,他颇感意外。
“今天这么早起?”
裴青握着楼梯扶手,问道:“哥,最近有什么party吗?年轻人之间的,不是你们生意场上拐弯抹角的那种?”
李木徐把筷子放下来,说道:“你想去玩?你可以自己办一场。”
裴青连连摇头:“我不想。”
她走到李木徐旁边,把昨晚的画给他看。
“看,这是连娇,倒地上失去意识了,我要想个办法,和她混熟一点,party就很合适啊。”
李木徐看了一眼画稿上昏迷的女人,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
“月底姚金生日……”
裴青:“今天19号,离月底还早呢。”
李木徐:“所以我让你自己办,让姚金帮你看一下。”
可裴青是个家里蹲选手,对办party不感兴趣。
她眼角下垂,看着李木徐。
李木徐看了无奈,又想了想,说道:“后天有个慈善拍卖,詹盛光和连娇应该会去。”
裴青打了个响指:“就这个了!要是没见到,我就找姚金要个连娇的联系方式。”
李木徐点头:“那我能去上班了吗?”
裴青:“去吧去吧。”
她又拿着平板跑上楼梯,依照李木徐对她的了解,应该是去补觉,她居然还睡得着。
*
8月21号,早上十点,慈善拍卖正式开始。
裴青跟在李木徐旁边,左右看了看。
李木徐:“应该没来,不用看了。”
裴青:“嗯?”
李木徐坐在座位上,姿态放松。
“才刚开始,詹盛光就算来,也不会按点来。”
裴青:“哦。”
她穿了件紫色蚕丝流光长裙,坐在李木徐旁边,长裙拖地,百无聊赖的看着台上。
台上过了一堆首饰,裴青看的无聊,接下来的展品是几副年轻画家的作品,裴青看了几眼,觉得还不如自己的画功,又回头看展厅入口。
刚巧,詹盛光和连娇走了进来。
只是两人显然来之前闹过脾气,连娇强行挽住詹盛光的胳膊,詹盛光绷着张脸,两人勉强算是携手走了进来。
裴青眼前一亮,可算等到了。
就算面和心不和,至少现在连娇人是活的,能跑能跳啊!
第37章 第37章第二张画稿
拍卖会竞拍环节很快结束,李木徐拍了一件天女散花翡翠摆件,裴青终于等到了竞拍后的party环节。
她对李木徐说道:“大哥,我去找连娇了。”
展厅灯光闪烁,室内变暗。
李木徐看了一眼裴青踩着的细高跟,说道:“小心点,别摔了。”
裴青:“不会不会。我只是很少穿,不是不会穿。”
她裙摆蹁跹,很快就离开了座位。
李木徐看了裴青离开的方向,很快就有人端着酒杯找上他。
“李总,幸会幸会……”
*
裴青往连娇的方向走,刚才她看见连娇和詹盛光坐在c区。
没走几步,裴青就中途被人拦下。
姚金和翁静雅走到她面前,一人一只胳膊拽着她。
翁静雅:“瞧瞧,这是谁啊!天啊,姚金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哎,小青,你能去姚金的温泉山庄,怎么不来我的party!你厚此薄彼!”
裴青暗道要糟,跑也跑不了,她脸上立刻带上甜美的笑容,哄道:“最近忙,最近真的忙,翁姐,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哈!”
翁静雅搂着她:“少来敷衍我,最近干嘛了,又在画你那些画,什么时候办个画展给我看看?”
裴青:“画展?办什么画展啊,我自己留着欣赏就行。”
翁静雅轻嗤一声:“看见今天拍卖的那些画了吗?这些艺术家的价值体现在哪儿?还不是节节攀升的竞拍价,你那些画放家里,又不能升值……”
救命!
裴青看向姚金,姚金轻啜一口香槟,附和道:“就是就是。你哥也不管管你。”
服了这俩人了。
裴青那些画
稿挂出来才是真的要出事。
她只好说道:“我哥尊重我的意愿,我在家挺好的,感谢挂念,我得走了。”
翁静雅拦住她:“这么久不加,你都不想我?急急忙忙去哪儿啊?”
裴青认真说道:“最近认识了一个漂亮姐姐,我去套个近乎。”
姚金好奇:“谁啊?哪个?最近我们这儿出了什么漂亮美人吗?”
她和翁静雅到处看了看,都是熟人,没有新来的清丽出尘的美人。
翁静雅失望:“你看上哪个了?”
裴青指了指连娇,又反驳道:“我只是去套个近乎,你别说的我像是要追人家似的。”
翁静雅:“你要是认真追又不是追不上,你就是嘴上觉得人家好看,实际行动没有。”
裴青:“我不是les。”
顺着裴青指的方向,姚金和翁静雅终于看见了她指的女人。
姚金奇怪:“那不是连娇吗?那天你在我那儿见过她,当时她不是来抓奸?她有什么好看的?”
姚金对连娇这种女人不感兴趣,男人出轨了不分手还赶着来抓奸,抓完奸又亲亲热热的和男人好了,嗯,这种人进不了她的朋友圈。
翁静雅也认识连娇,她搂着裴青,让她放弃。
“乖啊,离这种人远一点,说不定在一起待久了会被她传染傻气。”
裴青讶异:“你们怎么都认识她?”
翁静雅:“阿青,我早就和你说了,别一天到晚在家长蘑菇,偶尔也要出来转转,听我讲讲八卦。”
裴青愿闻其详:“她身上有什么八卦?不是要结婚了嘛?”
翁静雅:“什么结婚?你听谁说的,他们肯定结不了。”
裴青:“啊?”
翁静雅:“詹盛光他妈那是个势利眼,觉得连娇小门小户家出来,没什么见识,这都在一起五六年了,都没结婚,怎么可能结婚?”
姚金也连连点头。
“詹盛光是独生子,她妈就这一个儿子,天天把她们家儿子当宝贝,搞什么选妃,时不时就请几个漂亮姑娘到家里玩。”
姚金感慨:“连娇这日子不好过,看这小脸蛋都憔悴了,本来五六分美人现在就只剩三分了。”
裴青听的双目微睁:“詹盛光他妈这么做,连娇还能坚持谈这么久?”
翁静雅:“图钱喽,今年百萨市值九亿美金,连娇家里是普通工薪阶层,差距一个天一个地。不怪她不愿意分手。不过爱钱归爱钱,也不能太窝囊,不然迟早把自己气死。”
姚金摸了摸裴青的脸蛋,光滑细腻,肌肤莹润。
她和翁静雅观点一致:“女人嘛,心情很重要,太窝囊了就不漂亮了。”
裴青往后一躲:“不要动不动摸我的脸。”
翁静雅凑近,几乎能看见裴青脸上细微的绒毛。
“哇,你今天居然就抹了个口红就出来了,眉毛没画,底妆也没有……你不是天天熬夜吗?大家都熬夜,你皮肤怎么就那么好?”
裴青臭不要脸自夸:“因为我天生丽质。”
翁静雅:“好呀,来,给我摸摸。”
姚金:“手感可好了。”
三人玩闹着,李木徐和秦半言走了过来。
秦半言喊了句:“翁静雅。”
翁静雅停顿了一下,看向秦半言:“干嘛干嘛?不能和男人玩就算了,连女人都不行?”
秦半言是翁静雅的丈夫,两人结婚一年,还算新婚,但没有新婚夫妻的甜蜜。
秦半言把她拉过来,朝李木徐道了个歉。
“不好意思,静雅玩起来没轻没重。”
李木徐看了看裴青脸上的印子,没说话。
裴青道:“没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们在玩,秦大哥别这么严肃,吓到静雅姐就不好了。”
两方会面,秦半言把翁静雅带走,翁静雅看了裴青好几眼,裴青爱莫能助。
姚金的搭子没了,没想在party上多待,她问裴青:“你还真要去和连娇套近乎?”
裴青:“说几句话而已。”
姚金对连娇不感兴趣,她对裴青说道:“你要是真想找美人做模特,我那山庄里好几个漂亮的,哪天给你见见。”
裴青点头:“好啊好啊。”
送走了姚金,裴青才和李木徐说上话。
“大哥,你怎么把秦半言带来了?”
李木徐:“他自己过来的。”
裴青:“真难为他去找你,我觉得他不喜欢我。”
李木徐:“谁让你当初把自己的卡给翁静雅,让她逃婚。”
裴青:“包办婚姻不可取。看他们结婚后不也处的不怎么样嘛,我看翁姐有机会肯定离。”
李木徐不想掺和别人结婚离婚的事,转而问道:“还没和连娇说上话?”
裴青:“刚刚被金姐拦住了,说了几句话,听说詹盛光他妈在搞选妃?”
李木徐:“你听谁说的?翁静雅?那应该是真的。”
裴青看向不远处的连娇和詹盛光,悄悄问李木徐:“詹盛光是不是不想结婚?”
李木徐:“为什么要结婚?本来他上面有个强势母亲,结婚后又多了个老婆管着,他不会想结婚。”
裴青:“那我当初听到连娇说结婚的事,是詹盛光哄她的?”
李木徐:“你可以去试探一下。”
裴青点点头,快步朝连娇走了过去。
裴青:“连小姐。”
她热情的打了声招呼。
连娇正和詹盛光怄气,突然眼前多了一个女人,明眸善睐,容光焕发,一看就是有家底的。
她脸上浮起一抹笑:“你好,你是——”
裴青:“我叫裴青,前几天我们在温泉山庄见过,就是姚金办的那个。”
连娇脸上的笑意一顿。
裴青看见了,但只当没注意,她总要找个由头套近乎吧。
她夸人的话脱口而出:“我那天一看见连小姐,就觉得连小姐眼睛生的太美,眼眸含泪,一定是别人先对不起你。不知道我又没有这个荣幸请连小姐喝杯咖啡?我最近在找模特,一看到你,就觉得别的模特都不如你生的好看……”
她噼里啪啦一串话脱口而出,把连娇震在原地。
她和詹盛光在一起久了,也见过家室好的女人,但像裴青这样热情的一个都没有。
她有些恍惚:“模特?我没做过模特。”
裴青揽着她的手,摇了摇,说道:“没关系,我对模特就一个要求,长得好看,你那么美,随便怎么样都行,我的模特不用一直一个姿势,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在我面前就可以。”
她言辞恳切,连娇有些被哄住。
李木徐轻咳一声,示意裴青适可而止,太热情了让人生疑。
裴青含笑看向连娇,连娇刚想点头,詹盛光就从后面走了过来。
他先是热情的对李木徐打了招呼,又看向裴青。
“这是裴小姐吧,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漂亮。”
裴青收敛了脸上的笑,什么好久不见,我们根本没见过。
李木徐对詹盛光道:“我妹妹想请你的未婚妻做她的模特。”
詹盛光看了一眼连娇,立刻答应。
“那当然可以,没问题。”
裴青继续给他扣分,也不征求一下连娇意见。
她状若好奇的问道:“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我好随礼。”
她又看向连娇:“到时候我一定随个厚礼。”
詹盛光笑容一滞。
李木徐缓缓说道:“到时候请柬寄到我们家就行。”
詹盛光含混说道:“那当然,请柬肯定是要送的。”
裴青还想追问具体时间,不过看连娇脸上笑容要挂不住了,她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和连娇约好时间。
迟则生变,两人见面时间约在明天中午。
*
连娇跟着詹盛光离开了拍卖会。
刚坐上车,她就被詹盛光安排:“明天你和裴青见面,说话注意点,哄着她点。”
连娇:“我当然比你清楚。”
詹盛光:“以前李总很少来这种拍卖会,听说他挺宠这个妹妹,肯定是他妹妹想来玩,你和裴青处好关系,以后说不定双方公司还能有合作。”
连娇看了他一眼,转而说起了詹家那些漂亮女人。
“那你家里那些女人……”
詹盛光不耐烦:“天天家里那么多人,吵死了,今晚我就让她们都走,都不知道隔了几房的亲戚了,也往我们家身
上蹭。”
连娇心里冷笑,看他在这儿装傻,有提起了结婚的事。
“前几天我朋友还来问我什么时候办婚礼,她们工作都挺忙,提前定好时间,方便她们调假。”
以前每次提到结婚,詹盛光都顾左右而言他,他说结婚是肯定要结,一问具体时间,他就说家里亲戚多,商业合作伙伴更多,要挑个大家都方便的日子,挑挑挑!半年了,都还没挑好日子!
连娇沉得住气,她不是外面那些蠢女人,想捞一笔就走。
她和詹盛光从大学就开始谈,一直谈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两人虽然各怀心思,但也有感情。
连娇只需要一点点机会,或许她可以借着裴青打入她们的社交圈,结婚不就是价值交换,她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只要能结婚,詹盛光外面有多少女人,只要不闹进家门,她都能不管。
詹盛光听到连娇说起结婚的事,顿时头大。
不是他不想结婚,结婚不就是领个证办个婚礼,也没多麻烦,他妈老是说谁谁谁家女儿多好多好,再好也不能忍他在外面乱搞啊。
他觉得连娇这样就挺好,聪明漂亮,虽然也管他,但没他妈那么强势。
两人那么多年感情,结婚不顺理成章吗?
他之前求婚也是觉得年纪到了,可以结了,但是他妈不愿意。
这就难办了,他只能两头哄。
此时又听到连娇说结婚的事,詹盛光想了想,说道:“你把裴青哄好了,到时候我妈一看你人缘这么好,说不定就同意了,娇娇,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了,你再努力一点,我妈那脾气,肯定改不了,你再多哄着她点。”
连娇心里冷哼,但面上带笑。
她温和道:“我知道的,阿姨只是太爱你了。”
詹盛光苦笑:“还是她当初就生了一个,我要是有个弟弟妹妹,现在也不至于被她盯成这样,你再辛苦点啊。”
连娇又笑了,向他打听道:“我看李先生和裴小姐不是一个姓,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吗?你和我说说,万一闹笑话就不好了。”
詹盛光:“哦,裴青是李家收养的,好像五六岁就到他们家了,李木徐有个亲弟弟,不过近几年很少出来,也就这个妹妹偶尔会陪他出席些宴会。他确实挺宠这个妹妹,以前出来都带着,后来听说裴青不喜欢社交,出来的就少了。”
连娇很意外:“不是亲生的?”
詹盛光:“你管是不是亲生的,李家喜欢她就行了。你好好和人处好关系,不比你那些小姐妹强。”
连娇:“我知道,就是觉得她命好。”
詹盛光:“那有什么,娇娇,你也不差嘛,到时候我们一结婚,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连娇应的很快,心里知道詹盛光嘴上说的好听,真能做到的有几个,也就只剩给钱大方、耳根子软了。
还不是被他妈管的死死的!
*
裴青坐在沙发上,仔细梳理了一下目前的发型。
首先,来约稿的人很奇怪,看起来对连娇的生死漠不关心,那来约什么稿啊,还是结婚礼物这种,太奇怪了。
其次,连娇的社交圈也很复杂,詹家母亲强势,詹盛光本人对于结婚摇摆不定,还有詹盛光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这还是詹家带来的,连娇自己的朋友圈裴青还没多了解。
是否有人看连娇不爽,想害她?
很有可能啊。
但这人是詹盛光外面的女人,还是连娇朋友圈里的某个人,这范围也太大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意外,但想到连线的约稿老板,总感觉有些刻意。
这得查多少人啊?
裴青感慨。
人的社会性真是太强了,要是像她这样多好,天天家里蹲被害可能性一定大大减少!
第38章 第38章第三张画稿
8月22号,裴青在和连娇见面前,先去找了刘医生。
刘医生以前是李家的家庭医生,后来李家三个孩子渐渐大了,不需要家庭医生,他就到了德瑞任职,目前是德瑞的一名外科医生。
裴青去的时候是上午,她买了些刘医生最喜欢的老式糕点带上。
刘医生其实已经五十多了,但养生有道,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
他查完房看到裴青,顿时一乐。
“阿青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裴青把糕点推给他,说道:“问您点事。”
刘医生高兴道:“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找我什么事?最近哪里不舒服?还是朋友生病了?”
裴青:“没事没事,您坐。”
她把刘医生推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又问道:“是我最近看了点侦探小说,所以想来问问,如果一个人突然昏迷、捂着胸口倒地,说明了什么?”
刘医生刚在椅子上坐好,就听到了这种奇怪问题。
他快速回道:“大脑皮层、脑干的损伤都会导致昏迷,除此之外,低血压低血糖昏迷也很常见……”
裴青补充:“那如果身上有抓痕,有可能是过敏休克吗?”
刘医生:“当然。”
裴青:“那常见的过敏源有哪些?”
刘医生:“那就太多了,螨虫、皮屑、蛋清、牛奶、各种水果还有牛羊肉……数不胜数,你不用担心,你们家没人过敏。”
裴青“哦”了一声,刚要说话,办公室门突然被人推开。
“爸——”
来人看见办公室有人,突然一怔。
“裴青?”
裴青看了他几眼,才认出来这是刘继,刘医生的儿子。
裴青:“是我,你什么时候回国了?”
刘继:“前几天刚回来。”
他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没怎么变,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裴青看着他,突然高兴起来,她问道:“你最近在干嘛?上班了吗?”
刘医生冷哼一声,话里话外都是不满意。
“上什么班,天天在家玩!”
刘继也不满:“爸,我读了多少年书了,我不能好好休息有个gapyear吗?”
刘医生:“你看看有谁像你一样不上班,一玩玩一年的!”
两人正要吵起来,裴青紧急劝和:“哎呀,刘叔,您儿子这个学历肯定不会找不到工作的,休息就休息嘛,没什么啦,您放宽心。”
说完,她又转头问刘继:“你最近不上班,那有空出来玩吗?”
刘继看了她一眼,怀疑道:“出来玩?你和我?”
裴青:“当然不是,还有别人。”
刘继追问:“和谁?”
裴青:“我最近新认识的一个人,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你记得来。”
刘继没拒绝:“行,徐安去吗?”
裴青:“他?他正忙着呢,应该没空,有空我会叫他。”
刘继服气:“他还在做警察?没提过辞职?”
裴青看了刘继一眼,理所当然说道:“为什么要辞职,徐安做警察做的很开心啊,虽然他经常骂人,但理想没灭。”
刘继其实不太理解这种个人理想,他就没有理想,他医学院本硕博连读只是他爸想让他子承父业。
他也不想做医生,所以现在还在游荡,不想上班。
裴青看出来了,拍拍他道:“没事啦,你还没想明白,那就接着想,反正你也饿不死。”
*
离开德瑞,裴青又去找韩荷月吃饭,今天韩荷月上司请假了,说要去带女儿复查,韩荷月可以开开心心摸鱼,下午晚点去上班也没事。
两人吃的西餐,一边吃,裴青一边问韩荷月:“ip可以改吗?”
韩荷月:“当然可以,怎么问这个?”
裴青:“我最近想查个人,结果她显示的ip在尼日利亚。”
那天直播结束后,裴青还专门去搜过那个账号,是个小号就算了,ip还显示尼日利亚。
韩荷月:“非洲?够远的,改ip很简单的,或者买个账号也行,手段很多。”
裴青惆怅的叹了口气。
韩荷月笑她:“愁什么呢?”
裴青:“
我和你说过我直播的事吧。”
韩荷月:“不是说赚的很不错嘛。出什么事了?”
裴青把最近发生的事和她说了一遍,起初韩荷月还不信,后来发现裴青表情严肃,虽然严肃的也挺可爱的,她轻咳了了两声。
“要不我帮你查查?”
裴青:“查ip犯法,别把你搞进局子了,我觉得对方早有准备,这个号就那天上我直播,后来再也没新动态,说不定都不是本人注册。”
韩荷月:“那你想怎么办?”
裴青:“你帮我个忙,陪我去见连娇,帮我问她几个问题,顺便挡一下她,我怕我画她的时候又画出什么奇怪东西。”
韩荷月一口答应:“好啊,没问题。”
*
裴青和连娇约在一家咖啡厅,咖啡厅是裴青选的,人少咖啡贵,灯光昏暗,有利于她画画。
连娇到的早,裴青推开咖啡店的门时,连娇一眼就看见,她挥了挥手。
裴青走过去,笑着打招呼。
“连小姐好,这是我朋友,韩荷月,荷月,这是连娇,我找的模特,好看吧?”
韩荷月看了连娇一眼,确实好看。
她笑着打招呼。
连娇很意外,今天裴青和那天拍卖会的穿着不同,就穿了件衬衫长裤就来了,还背了个背包。她旁边的韩荷月穿的比她还简单,宽大的黑t加白色长裤,看不出牌子,但看起来像是路边随便买的。
连娇心里怀疑了一下,李家对这位养女是不是真的很好,怎么会这么不讲究着装。
詹盛光的妈妈教训她的时候只怪她没有从头包装到脚。
她面上不露声色,还问了裴青想喝什么。
裴青的选择万年不变:“拿铁,全糖,常温。”
韩荷月和她选择一样。
很快侍应生端着两人点的咖啡走过来。
裴青打开了背包里的画板,她今天没带平板,打算用画板画,要是画出来正常的画稿就送给连娇,要是画出来不正常的,那就随机应变赶快藏起来。
问题不大,她还有韩荷月掩护。
她一边打开画板,一边和连娇寒暄:“今天詹盛光没陪你一起来吗?”
连娇:“他今天有事,没事,我自己也可以,只要坐在这儿就可以了吗?”
裴青点头:“当然,要是累了你就起来走走,没关系。”
她拿起笔,看了看连娇的脸,她看的十分专注,连娇被她盯得不敢动。
几分钟后,裴青开始作画。
韩荷月拿起桌上的菜单,问连娇:“要不点些吃的吧,你想吃点什么?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连娇:“我都可以。”
韩荷月继续问:“没什么过敏的吧?我就不能吃蓝莓,我对蓝莓过敏。”
连娇:“我都行,你看着点,我从小都没过敏过,这方面不用在意。你要是蓝莓过敏,可以点些其他的,我看还有红丝绒蛋糕、舒芙蕾……这些都可以。”
韩荷月:“这样啊。”
连娇没有过敏源,那和裴青说的对不上。
她看着菜单随便点了几样,然后又开始和连娇聊起备婚的事。
连娇说暂时还没定好婚期,所以也不用着急。
韩荷月和她有一句没一句闲扯,侍应生很快端来甜点。
韩荷月接了过来,摆在桌上。
她看了一眼裴青的画,画的确实是连娇,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正在时针又滑到一个新数字时,韩荷月又看了一眼裴青的画。
只一眼,她就停在原地。
连娇好奇:“画好了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直起身体,往前倾,想看看裴青的画。
韩荷月端起手中咖啡,不小心一歪,咖啡撒在了连娇身上。
“啊——”
一声尖叫声传来。
裴青看着画纸上盖上白布的人,瞬间把这张画纸撕掉,卷了卷,放在口袋里。
她动作很快,放好画纸后,又去关心连娇。
“你没事吧?衣服都脏了。”
连娇看着裙子上的污渍,顿时眼前一黑。
这条裙子十几万。
韩荷月也跟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手滑。”
连娇心里一梗,韩荷月坐对面,手滑是怎么手滑到她这边的。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为什么要把咖啡撒我裙子上?看我不爽?
裴青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裙子是V家的吧,我现在马上让她们送条新的过来,还是你有什么其他喜欢的牌子?我给你买一件。”
连娇硬生生挤出一个笑:“不用了,也没什么……”
裴青上前攥住她的手:“这怎么行呢!你今天漂漂亮亮过来,当然要漂漂亮亮回去。”
两人拉扯了片刻,连娇终于在品牌里选了条裙子。
裴青正要打电话让人送来,又问连娇:“这边换衣服也不方便,你有什么其他地方能去吗?”
连娇:“我和朋友在这边开了家沙龙,就去那儿吧。”
裴青:“好啊。你的裙子——”
连娇:“没事,我带你们去我的沙龙。”
她介绍道:“我们只接女客,主做造型设计,你们要是有感兴趣的也可以试试。”
裴青问了沙龙名字,先让连娇去沙龙换衣服,她要开自己车过去。
等到连娇走后,韩荷月才往沙发上一趟。
“我感觉刚才她杀了我的心思都有了,那条裙子多少钱啊?”
裴青让品牌方去指定地点送裙子,然后回道:“十几万吧,加上其他的配货能有二十出头。”
韩荷月绷直了身体:“真是我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裴青:“没事啦,别担心,来看我的画。”
她把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画纸打开。
画纸上,连娇躺在地上,身上还盖了白布,只露出半边脸。
确定了,再不想点办法,连娇离死不远了。
可连娇说她不过敏。
第39章 第39章第三张画稿
裴青和韩荷月在观察画稿。
这画稿上除了连娇,还有几个人影,不过人影都背光,看不清脸。
裴青挠挠头,又看向画的背景。
大理石瓷砖,看起来不像酒店。
裴青问韩荷月:“这像哪儿?”
韩荷月懵:“看不出来啊。”
两人在一起对着画稿研究半天,确定这不是高档酒店,也不像是美容会所,更不像沙龙。
那这是哪儿?
裴青把画稿收起来。
“没事,最近我就跟着连娇。”
韩荷月:“祝你好运,不过我感觉她周围人都太复杂了,真麻烦。”
裴青:“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们要迎难而上,挑战极限!走,去连娇开的沙龙。”
*
连娇气冲冲的回到沙龙。
沙龙里只有几个客人。
付晨看见她气冲冲的回来,几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詹盛光又给你气受了?”
连娇走到自己的休息室,把裙子脱了下来。
付晨这才看见她裙子上好大一片污渍,顿时心疼道:“怎么回事?这怎么沾上的?”
连娇拿湿巾擦了擦,已经晚了,根本擦不掉,她面无表情的说道:“还不是詹盛光!他想和长林那个李总搭上关系,让我去哄着人家妹妹!我今天就去哄了,给人当模特,结果那女人还带了个朋友,像眼瞎一样把咖啡撒我裙子上!”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她那个朋友肯定是对我有意见,不然那么大一块地方,她手里那杯咖啡能撒我裙子上!我哪里招她惹她了!”
付晨跟着骂:“什么人啊!下次咱不去和她玩。詹盛光想哄人就自己上,拿你当筏子算怎么回事!”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敲门声。
付晨:“来了。谁啊?”
她去开门,看见三个盘条亮顺的女人站在门口,迎面就是一个笑。
“您好,哪位是连娇女士?”
连娇走出来,她换了一件丝绸长裙,看着门口几个人,而后露了个笑,请人进来。
三个女人中为首
的女人给她展示手中的礼服裙,还多了配饰,那是串红翡翠套链。
连娇:“这是——”
“是裴青小姐让我们带上的,她说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希望您别生气。”
连娇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切:“怎么会?本来就是不小心。”
她高高兴兴的把送礼服裙的人送走,转头就看见付晨看着那串红翡翠套链。
连娇把那串红翡翠拿在手里,耳旁是付晨的啧啧称奇声。
“李家这个女儿真大方。”
连娇:“谁说不是呢,果然自己有钱就是不一样。”
她又想到詹盛光,想起他那些莺莺燕燕,对付晨说道:“这么看哄她比哄詹盛光好多了,至少不会有各种女人找上我,想挤掉我上位。”
付晨坐她旁边,又说道:“詹盛光怎么想的,不会是哄着你,想找下家吧?”
连娇:“那也得有人看得上他,他**进去,还是我去捞的。他要是找个门当户对的,谁忍得了他!”
付晨:“也是,大小姐才不受这个气,谁让咱们不会投胎呢!”
连娇边生气边说道:“不就是忍吗?这么多年我也忍下来了。”
付晨叹气:“我就怕有那老太婆在,你不好进门啊。”
连娇盯着手上的红翡翠,说道:“九十九步都走了,我就差最后这一步。”
她是半点不想放弃。
付晨想说,你都陪詹盛光从21熬到26了,要不就换个小有家资的,不比哄詹盛光这种女人不断,耳根子软,家里还有个老太婆的容易。
可连娇明显听不进去。
付晨也就只能想想。
连娇想起什么,对付晨说道:“等会裴青要来,准备些吃的。”
付晨:“哦。”
连娇:“算了,还是我点餐吧,之前有家下午茶不错。”
她刚点完餐没多久,詹盛光打来电话,问下午和裴青聊怎么样了。
连娇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边,她倚着窗户说道:“挺好的,就是她带了个朋友过来,还把我裙子弄脏了。”
她小声抱怨:“还是上次你买给我的裙子。”
詹盛光哪记得是哪条,他直接哄道:“你刷我的卡再买一条,不就一条裙子。”
连娇没回绝:“那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完成裴青的要求。”
她看了一眼手上在阳光下闪着碎光的指甲,又道:“裴青人挺好说话的,她又不难为人,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的事办砸的。”
詹盛光:“那就好。”
那边连娇在和詹盛光打电话,另一边沙龙的门铃又响了。
付晨又去开门,她怕是裴青,还笑容满面的迎上去,结果是穿着黄色马甲的外卖小哥。
“您好,是连娇吗?您的花。”
是一捧白菊。
付晨皱眉,外卖小哥催她接单,付晨接了过来,等外卖小哥一转身,她就把花扔进了垃圾桶。
“哎?什么花啊?怎么扔垃圾桶了?”
裴青和韩荷月走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外卖小哥出来,然后就看见付晨一秒都没耽搁,就把花扔进了垃圾桶。
现在一点点不对劲都能引起裴青关注,于是她直接问了出来。
付晨脸上很快闪过一丝尴尬。
裴青疑惑的走上前,发现垃圾桶里是一束白菊。
裴青更觉得奇怪了。
“谁啊?送人花送白菊?”
没等付晨阻拦,裴青就把垃圾桶里的花捡了出来。
付晨惊呆了,怎么还有人从垃圾桶里捡花呢?
“您好,请问您是——”
裴青拍了拍花束,说道:“我叫裴青。”
付晨:“哦哦,是你啊,把花扔这儿把,快进来,刚才娇娇还点了些下午茶,快来尝尝。”
她话都这么说了,裴青却没有接话的意思。
裴青仔仔细细的把花看了一遍。
付晨:这有钱人怎么那么奇怪。
她正想上手去把裴青手里的白菊拿回来,裴青把白菊花瓣朝下,往下抖了抖,抖出来一张还往下滴着红色污渍的卡片。
裴青:“这什么?”
她正要去捡卡片,付晨抢先一步把卡片捡起来。
付晨:“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还是先吃点下午茶。”
韩荷月拉住她:“干嘛呀,看看怎么了。”
她把付晨手里的卡片拿过来,翻到正面,发现卡片上写着:
“连娇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连娇去死去死去死……”
卡片上密密麻麻,还往下滴着水。
韩荷月立刻把卡片递给裴青。
裴青看了眼卡片上的字迹,还闻了闻。
韩荷月:“噫,你别凑那么近。”
裴青:“没事,刚刚应该把外卖员叫住,问问是谁寄的。”
她想到刚才付晨百般阻拦,又问道:“你知道是谁寄的?”
付晨见没瞒住,她拉了一下自己耳边的辫子,说道:“左不过就那几个女人,唉,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都自己处理了,没让娇娇看见。”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道:“不就是詹盛光在外招花惹草,他外面那些女人被他哄得晕头转向,以为自己能上位,隔三差五就给娇娇寄点渗人的东西,呵,都是詹盛光哄人的把戏。”
裴青问道:“有塑料袋吗?”
付晨:“有,怎么了?”
裴青干脆利落:“准备报警。”
付晨卡了壳:“不、不用了吧。”
裴青:“这种人就需要派出所教育一下,看样子,这束白菊包装不错,应该是哪个花店包出来的,问她们要个对方联系方式,或者对方支付记录,顺藤摸瓜就能找出来。找出来让警察好好教育一下,不然照你说的,一个两个威胁恐吓没完没了,多影响心情。”
付晨:“不好吧。”
裴青不懂:“有什么不好的?”
付晨看向连娇,连娇和詹盛光打完电话,转身走了过来。
见几人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她奇怪:“你们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被放在一边的白菊。
她脸色倏然一变。
“怎么又来了!”
付晨忙搂着她。
“放松放松放松,深呼吸啊,没事。我刚要扔。”
连娇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平复心情,她歉意的看向裴青:“不好意思,看到这个白菊一下子没忍住。”
裴青劝道:“还是报警吧,詹盛光呢,他也不管?”
连娇挤出一个笑:“他忙。”
其实没什么好忙的,只不过詹盛光身边莺莺燕燕太多,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谁送的。
如果连娇因为这个三番五次的报警,未免太小题大做,会被詹家那老太婆逮过去教育。
连娇为了减少麻烦,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裴青拍拍自己的胸口,义愤填膺:“他不管,我帮你管,这就报警,前面几次的证据呢?”
付晨讷讷:“扔了。”
裴青觉得可惜:“那没办法,就用这次这个。”
她晃了晃塑料袋里的卡片,让付晨报警。
*
派出所事务多,裴青找了徐安,徐安又托了派出所的熟人帮忙,第二天上午,派出所民警就给了结果。
“是个叫乔芝芝的女人,现在正在派出所。”
乔芝芝,连娇在自己的记忆里翻找,这是上个月在詹盛光身边出现的女人,后来带詹盛光玩1v3,连娇怕詹盛光把自己玩死,使手段把人赶跑了。
她忍着气,把詹盛光叫上。
詹盛光昨晚玩到半夜才被司机送回家,早上被连娇叫起来时,还满心不情愿。
詹盛光:“干什么!别吵我!”
连娇坐在他床边,说道:“裴青帮我找到了给我寄恐吓信的人,你不去看看?到时候裴青问起你,我怎么说?”
她语调平淡:“昨天裴青还问我你怎么不管,我怕她对你有意见,你不是说李总很喜欢这个妹妹,万一她回家和李总说点什么,李总对你印象不好了——”
詹盛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行了行了,我等会和你一起去 。”
连娇轻哼一声,就知道詹盛光会这样,只顾自己爽,她只是他所有选择里最能搬上台面的。
詹盛光和连娇到了派出所,结果发现裴青到的比他们还早。
两人都很意外。
裴青坐在长椅上等,连娇发现今天裴青穿着还是很简单,白t长裤,脸上连个妆都没有,相当随性。
她心想,裴青和她果然不是一种人。
像她这样的人,只怕自己的衣服首饰不够多不够精美,裴青那些首饰应该都是放家里,就算不戴,也有专人保养。
真是同人不同命。
连娇心中微妙,裴青看见了她,朝她晃了晃手。
连娇搂着詹盛光的胳膊,脸上带笑走到裴青身边。
裴青看了詹盛光一眼,我的天啊,这么重的黑眼袋,昨晚是没睡吗,又去哪儿招花惹草了?
她又看着连娇亲亲热热的搂着詹盛光的胳膊,哎,算了,这两人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办案民警走了出来,问谁是连娇。
裴青把连娇从詹盛光身边拉过来,指着连娇道:“就是她。”
她和连娇一起走进调解室,看见了毫无姿态趴在桌上的乔芝芝。
显然,这也是个一夜没睡的。
乔芝芝被民警叫起来时,还没分清是什么时候。
可她睁开眼就看见了连娇,脸上的怒气还没收,又看见了连娇身后的詹盛光,顿时脸上表情一变,露出个灿烂的微笑。
裴青叹为观止。
民警给双方做了调解,一般寄恐吓信的情况,会处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连娇不缺五百块钱,她就想让乔芝芝被拘留。
乔芝芝立刻在办案民警面前哭了出来。
“警察叔叔,我只是不懂法,不用被拘留吧。”
说完,她泪水涟涟的看向詹盛光:“盛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我真的不敢了,你看你女朋友,威风好大哦,你这么早起来,一定累坏了吧,你看她,一点都不体谅你……”
裴青也是服气,都要被拘留了,这女人还想着煽风点火。
詹盛光身边这些女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詹盛光显然有些熨帖:“拘留就不用了,拘留所里什么环境,哎,娇娇,让她给你道个歉,保证以后不给你寄就行了。”
连娇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她看了眼裴青,裴青眼观鼻鼻观心,她不想说话,让这些男男女女互相伤害好了。
最后乔芝芝给连娇阴阳怪气的道了歉。
连娇让她下次小心点。
“下次可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气。”
乔芝芝甩了甩头发:“我用得着你说,哼。”
她看了眼詹盛光,觉得今天是勾搭不上他了,果断放弃,朝派出所外走去。
詹盛光站在派出所门口,想请裴青吃顿饭,裴青拒绝的飞快,谁要和这种人一起吃饭。
她看了眼面前的未婚夫妻,对詹盛光说道:“你还是对你未来老婆好一点吧。”
连娇这种日子,是怎么忍下去的?
说完,裴青又问连娇:“下午有什么安排吗?还去你的沙龙?”
连娇:“对,有几个客人我去露个脸。”
裴青:“那我有空找你玩。”
连娇笑着说好。
三人就此分开。
裴青坐在车里,看着连娇和詹盛光的车开走,而后才开车去找乔芝芝。
乔芝芝应该没走远。
果然,裴青才开了几百米,就看见乔芝芝站在路口等车。
她把车停到路口,降下车窗,对乔芝芝笑道:“上来,我送你一段,你住哪儿?”
乔芝芝从手机上抬头,看见了裴青。
“你谁啊?哦,那个连娇的朋友,你想干嘛!”
她手指快速敲打手机,应该是在给谁发消息。
裴青:“坐我的车比你找你的朋友快。这才十点,你朋友都没起吧?”
乔芝芝这才认真看她。
她一向看人先看衣装,发现裴青穿的简单,却开了辆保时捷。
裴青等她打量完,才问道:“要不要上来坐?”
乔芝芝拉开车门,几步坐到了副驾驶。
裴青:“安全带。”
乔芝芝:“你怎么事那么多!”
裴青看她:“开车当然是安全第一。”
乔芝芝把安全带寄上,才有时间看裴青这个人。
“你是连娇朋友?不像啊,詹盛光的朋友,也不像?你从哪儿冒出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裴青:“我以前也没见过你,我怎么就不像连娇的朋友了?”
乔芝芝:“连娇就是个想攀高枝的,这种人我见多了,她身边那几个人要么是想和她一起攀高枝,要么就是想靠她挣钱的,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她又看了一眼裴青:“她没有开保时捷的朋友,看詹盛光对你的态度,你应该家境不错,就穿成这样?”
乔芝芝看她光洁的脸颊,顿时无语。
“这年头真是没钱的想有钱,有钱的不把钱当钱,穿个白t就出门了。”
裴青:“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高兴就行。你和连娇很熟?不许在我车里脱鞋!”
乔芝芝脚上动作一收。
“干嘛,我脚疼。”
裴青:“又不是我让你踩着恨天高来派出所的。”
乔芝芝:“你打听连娇干嘛?你肯定看不上詹盛光,刚刚在派出所,你眼睛都不往他身上瞟一下。”
裴青:“问问,我好奇,她怎么不分手。”
乔芝芝:“这有什么,要是我,我也不分手,谁分谁傻,她都能忍到詹盛光求婚,就差临门一脚了,干嘛分手。”
裴青无语:“然后天天受你们的气?”
乔芝芝摆弄着车上的抱枕,甩锅:“怎么是我们给她受气,明明是她挑的男人不行,也不能这样说,还是得怪她自己,谁让她不分手,早分手还受这个气。”
裴青算是明白了,开到红灯路段,她朝乔芝芝伸手。
“把你手机给我看看。”
乔芝芝:“凭什么,你又不是警察!”
裴青看了眼她背的鎏金包,说道:“你把你手机给我看,我送你一个v家的新款。”
乔芝芝脸上绽放了个灿烂的笑:“富婆你早说啊,给你。”
她把手机递给裴青,裴青翻了翻,没发现熊猫tv,应用卸载里也没有历史记录。
不过也是,看乔芝芝半点不收敛的样子,就知道来她直播间约稿的不是她。
裴青点开vx,翻了翻,发现乔芝芝好几个群。
她把手机还回去,问道:“你们不会还有个针对连娇的群吧?”
乔芝芝打了个哈欠:“谁有那闲工夫针对她,我们一向是多线发展,哪个有希望就上哪个,我才不是连娇,猪油蒙了心,在詹盛光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家里还有个难对付的老太婆,就怕进门了还得给老太婆端洗脚水,我是想当阔太,不是想当老太婆的洗脚婢。”
裴青:“那你给她寄恐吓信?”
乔芝芝:“你不知道?她说我聚众**,把我举报了,那我肯定不能咽下这口气!”
裴青又问:“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给连娇寄过恐吓信吗?”
乔芝芝:“有几个吧,连娇对付过的几个女的都有,不过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好好劝她们,先暂时收手,给富婆姐姐一个面子。你要是愿意送她们点东西,她们也不会上赶着去气连娇。”
裴青看了乔芝芝一眼,乔芝芝的底线非常灵活,大有裴青出钱,她能把恐吓信这种小事搞定的意思。
裴青:“可以,那万一再有恐吓信——”
乔芝芝拍拍自己的胸脯:“那肯定是我的错,您放心,是谁寄的,我肯定给
你查清楚,圈子里就那几个人,谁敢不给你面子,就是和我们姐妹过不去!”
*
晚上七点,裴青回到了家。
徐安也在家,他上个案子办完了,正在家切柚子。
“哟,回来了?怎么累成这样?”
裴青:“好几个女人,好几种香水味,吵的不行……”
她把自己抛在沙发上,对徐安吐槽:“这种日子连娇居然过得下去,要是我,我第一天巴掌就抽到詹盛光脸上了。”
李木徐:“觉得烦就别管,回家休息。”
裴青:“那不行,总不能真看连娇去死吧。乔芝芝已经答应我,一定好好看着詹盛光那些女人,保证不去针对连娇,接下来我要去查查连娇的朋友圈。”
她给自己的任务清晰明了,不过事情走向总是出乎人意料。
前一天乔芝芝还在向裴青保证,绝对不找连娇麻烦,后一天,连娇的沙龙又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这封恐吓信和上次乔芝芝寄给连娇的一样,卡片上滴着红色污渍。
派出所民警曾经说过,这是一种红色颜料,并不是血迹,只是起到恐吓作用。
消息传开后,乔芝芝打来电话,指天发誓:“富婆姐,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们姐妹干的,就算是我们,也不会第二天就上赶着寄东西给连娇,谁想进派出所啊!”
裴青只好赶去连娇的沙龙,看看这封恐吓信是怎么回事。
第40章 第40章第三张画稿
连娇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摆着的恐吓信。
付晨嘴里骂道:“真是太过分了,詹盛光真不是个东西,一天到晚,他这些女人也不管管,全冲着你撒气算什么本事!”
她没忍住,又劝连娇:“娇娇,你真要和詹盛光耗下去?看看他干的事!怪不得人家门当户对的都不稀罕搭理他。”
她是真心觉得詹盛光不行,不值得。
“娇娇,你这么漂亮,要不还是趁着年轻换个男人吧,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就算结婚了又能怎么样,看詹盛光他妈那个吝啬样,结婚了肯定也没个好脸色。咱们就算换人也总不会比詹盛光更差。”
连娇不愿意:“我都熬到现在了,现在放手?”
她头一甩:“不行!”
她强硬道:“我陪詹盛光从21熬到26,詹盛光别想甩开我。”
付晨叹口气。
“娇娇,我最近总觉得你当初不应该找詹盛光,他那个熊样,早就该看出来,是个不顶事的……”
连娇:“耳根子软才是好事,不然依照詹盛光喜新厌旧的样子,还有我的位置吗?”
她食得咸鱼抵得渴,一门心思往詹家钻,轻易不会放弃。
付晨见没劝动,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之前我们大学班群里说要搞同学聚会,班长问到你了,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帮你回了。”
连娇脱口而出:“不去。”
付晨:“我想也是,之前吕念的事搞得那么尴尬。”
一听到吕念的名字,连娇露出了个不耐的表情:“她神经,自己儿子病了找我借什么钱,不找自己老公找我?”
从这件事以后连娇对普通人的婚姻更加排斥:“吕念脑子被驴踢了,找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裸婚,现在好了,儿子生了,还有白血病,说不定就是她老公那边有家族病史,早就和她说过,挑男人不能看感觉,屁都没有结什么婚!男人床上的话她也信,别说房子了,钻戒她都没有……”
付晨想起吕念儿子的可怜样,就忍不住说道:“还是孩子可怜。”
连娇质问:“你给她钱了?”
付晨尴尬了一瞬:“没给多少。”
连娇看着她,想到什么,不可置信:“你不会是连着我的名义一起给的吧?你给了多少?”
付晨:“没多少,就三十万,咱们几个月就挣回来了,而且是借,吕念工作还在呢,听说现在孩子情况好很多,她也能回去上班,最多几年就还了。”
连娇一口气梗在心口。
付晨忙道:“前几天吕念找我说,医保能报百分之七十,这两年能缓过来就把钱还了。”
连娇忍了忍,还是说道:“吕念找的这个老公真是废物。你也是,她借你就给?一给还给三十万?你看看咱们班还有谁借给她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傻,万一她们家因病返贫了,你的钱扔水里都听不见一个响!”
付晨把桌上的恐吓信收在抽屉里,又说道:“吕念儿子你还抱过呢,咱们大学在一起住了四年,多少有点感情,总不能真一点都不借,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连娇冷哼:“都不是一个圈子,再传能传到哪儿去!”
付晨觉得还是要借:“总归不好听。”
她看了眼连娇,又小心说道:“而且班上同学多多少少都借了点,不能一分不出吧,万一被詹家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你不通人情?”
连娇:“得了吧,詹盛光才懒得管这种事,吃喝玩乐都不在一个地方,上哪儿遇见。你找机会问吕念,什么时候把钱还回来,当初打借条了吗?”
付晨:“打了打了。”
连娇:“借条给我看看。”
付晨:“我找找。”
她手机里有存档,在文件里很快就翻到了吕念写的借条,她把借条给连娇看了看。
连娇看了眼她的手机。
同时,付晨手机上跳出一条消息。
是大学的班长发出来的:【你和连娇真不来?你们宿舍另外两个人都来,都毕业好几年了,真不来一起聚聚?】
连娇目光一顿。
付晨看她盯着手机,问道:“怎么了?”
连娇把付晨vx打开,点开她和班长的聊天记录看了看。
她问道:“车晚婷回国了?”
付晨:“哎,没听说啊。”
连娇直接敲击键盘,问了班长。
班长:【前几天联系上了,她说要回国探亲,刚好能来参加同学聚会,也是巧了。】
付晨看着聊天记录,去看连娇脸色。
她们大学宿舍一共四个人,她和连娇毕业后合伙做生意,吕念早早结婚生子,车晚婷则是出国留学,听说和一个美国人结了婚,现在过得也很不错,付晨就看过她推特上的大house。
连娇突然问付晨:“当初吕念儿子病了,车晚婷给钱了吗?”
付晨:“吕念也不会和我说这些啊。”
大学宿舍里,她和连娇处得好,吕念和车晚婷处得好,自从连娇和车晚婷闹掰了,她和吕念聊天的时候就会自动避开连娇和车晚婷的话题。
她能看到推特上的照片,还是听说车晚婷拿了绿卡,她好奇自己去搜的。
连娇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发了条消息给班长。
她转头对付晨说道:“不就是同学聚会,去就去。”
她斗志昂扬,看起来十分在意。
付晨有时候也不明白连娇为什么要和车晚婷杠上。
“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和车晚婷较劲?她就算来同学聚会,也待不了多久,就露个脸,肯定还是回去陪她爸妈。”
连娇坚持:“我就是要去,不是说车晚婷嫁的好吗?我当然要去看看她!”
*
裴青到的时候,连娇已经收拾好了心情,笑容满面的迎上裴青。
“你怎么来了?我都说了不用过来,这点小事麻烦你来回跑。”
裴青:“来看看,这封恐吓信还和上次一样?”
付晨:“对。”
她把恐吓信的密封袋递给裴青,裴青看了看,确实是一样的。
乔芝芝不会是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骗她吧?
她问连娇:“报警了吗?”
连娇:“算了。”
一想起詹盛光耳根子软的怂样,她就烦。
她拉着裴青的胳膊,说道:“最近有事忙,暂时顾不上这个,报警也没什么用,就是批评教育,算了。辛苦你跑一趟,我中午请你吃饭。”
裴青疑惑:“你最近有什么事?”
报个警而已,走走流程也不耗什么时间。
连娇要去哪儿?
付晨简单解释:“大学同学聚会。”
连娇点点头:“对,有朋友好久没见了,要好好招待。”
嗯?
裴青:“同学聚会?我能去吗?我们大学最近也说要同学聚会,不过地方没选好,你们选在哪儿?有什么好玩的安利一下?”
连娇:“还不知道在哪儿。”
她看向付晨,付晨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在景阳湖旁边的农庄里,班长说活动挺多,野炊钓鱼烧烤,平时在城里待多了,放假要去户外享受点清新空气。”
连娇一皱眉。
裴青拿出手机搜了搜,问道:“是这个吗?”
付晨点头:“对,就是这个。”
裴青翻了翻农场放出来的照片。
照片选的很不错,阳光穿透层层云朵打在草垛上,草垛里有几只兔子,草垛旁边是一条蜿蜒的小溪,小溪清澈见底,再往远处看,还能看见牛羊低头吃草,远处还散养了两匹马。
裴青:“环境真好,有室内图吗?”
连娇见她感兴趣,便顺便邀请:“你要有空可以来啊,不过人应该不少。”
裴青:“没事。”
付晨在班长发过来的照片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几张室内图。
一般来农场的人都喜欢户外,不太会在室内停留很久,室内图不多。
她把几张室内图给裴青看了看。
裴青只看一眼,就看见了照片里的大理石瓷砖。
是这个地方!就是这儿!
裴青眼前一亮,又稳住心态,她问连娇:“这个同学聚会非去不可?”
连娇觉得她问的奇怪:“是啊,同学好久没见了。你不是想来看看嘛,和我们一起啊。”
裴青想了想,很快说道:“我也去,你们哪天去?”
付晨:“25号,上午出发。”
裴青:“好。”
*
既然连娇不想报警,裴青也不想多事。
现在确定了她上一张画稿上的地址是在景阳湖旁边的农场,只要她好好跟着连娇,把刘继这个待业医生带上,到时候同学聚会上好好观察,看看到底是谁想谋杀连娇。
裴青正仔细规划,又接到了乔芝芝的电话。
“富婆姐,我查到了是谁寄的恐吓信!真不是我们姐妹寄的!我有监控,你在哪儿,我带她见面和你说!”
裴青:“你抓到寄恐吓信的人了?”
乔芝芝:“那没有,我有监控!”
裴青和她说了个地址,两人约在一家茶餐厅。
乔芝芝到的很快,还拖着一个面色花白、脚步悬浮的女人。
乔芝芝把女人推到裴青面前,说道:“就昨晚,我这个姐妹喝的烂醉,手机被一个女的拿走,那女的给花店打电话,让花店给连娇送花,还和以前一样,花店就找人送了。肯定是连娇又在哪儿惹到别人了,可不管我们姐妹的事!”
她猛拍了身前的女人:“醒醒,别睡了,来见富婆了!和富婆姐解释解释!”
她把自个儿的小姐妹推到座椅上,而后又拍了拍她的脸,对裴青说道:
“你看,她现在还不太清醒,昨晚醉成那样,手机被人拿去打电话都不知道。”
女人被乔芝芝拍了几巴掌,才清醒过来,她说了一句。
“不是我打的电话。”
裴青诧异的看着乔芝芝:“你们这送恐吓信发展成团购了?打个电话,花店老板就去送花?”
乔芝芝:“哎,这不是讨厌连娇的人太多了嘛!这女人嫌贫爱富,没事,咱都嫌贫爱富,但大家都一样,她偏偏觉得自己高贵,明明干一样的事,非要来整我们,好几个人被搞进拘留所,那大家看她不顺眼很正常嘛,富婆姐你理解一下喽。”
裴青不想听她的鬼话:“监控呢?”
乔芝芝把自己手机递过去:“这儿呢这儿呢!我去找酒吧老板要了监控,不过酒吧监控都不太清晰,你就只能看个轮廓,总之绝对不是我们姐妹干的!花店老板那边还有通话录音,声音沙哑,肯定不是我们!”
她力图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表示自己不是不给裴青面子,这外人干的事,赖不到她们头上,要怪只能怪连娇自己,惹来这么多讨厌她的人。
裴青又问乔芝芝要通话录音。
乔芝芝把录音和监控都发给裴青,她喜滋滋的坐下来蹭饭,还把自己旁边的小姐妹拍醒。
“起来了,别睡了!吃饭了!”
她欢快的点完菜,裴青已经把监控看了一遍。
监控中,一个穿着黑丝绒长裙,有着一头大波浪卷的高挑女人走到了醉酒的女人边,把她桌上的手机拿过来,指纹解锁然后给花店打了电话。
裴青看着觉得不对劲,问乔芝芝:“这女人怎么知道是哪家花店?”
乔芝芝茫然:“我不知道啊。”
她拿着叉子戳了一下盘子里的西多士,想了想,说道:“可能喝酒骂街的时候被她听到了?”
她挠挠头,踢了一脚旁边慢吞吞吃饭的女人,把监控怼到她眼前,问道:“这拿你手机的女人是谁啊?她怎么那么熟练?”
女人揉揉眼睛,看了几遍,才说道:“我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她!可能是什么时候说话被她听见了?我又不能把人家耳朵拽下来,不让人听!”
裴青看了看面前姿态各异的女人,长出了口气。
她又听了一遍花店老板的电话录音,本来声音在电话里就会失真,再加上沙哑的嗓音,更分不清了。
乔芝芝见她把监控看了好几次,看起来是真关心连娇,顿时好奇道:“富婆姐,你对连娇很感兴趣?她有什么好的!不如看看我?我比她强!”
裴青头都不抬:“你?你早晚把自己作进拘留所。”
乔芝芝努力给自己洗白:“那不是没办法嘛,我昨天回去认真想了想,这是个新时代了,男女其实都行,富婆姐你要是喜欢女的,那看看我!我哄人技术一流!你要是愿意,我绝对不乱搞,专心1v1……”
裴青连忙制止:“停停停——我不需要。”
乔芝芝深感遗憾。
“那你为什么对连娇感兴趣,说实话连娇就那张脸能看,人品比我还拉,我听说啊,她大学同学儿子病了,她一毛钱都不愿意借,还和病人家属吵架,啧啧啧,还不如我呢,我姐妹打胎还是我出的钱……”
裴青:“我真是——”
她看着乔芝芝,说道:“这也能拿出来说?”
乔芝芝不当回事:“没事啦,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很小心,不会搞出人命的。”
裴青又问道:“连娇哪个大学同学?会不会因为连娇不借钱记恨她,所以给她寄恐吓信?”
乔芝芝:“啊?我就是听人骂连娇的时候听了几句,你想知道具体是谁,那我再去打听打听。”
裴青:“我还以为你对连娇很了解。”
乔芝芝:“也不是,我是这几年才和连娇杠上,听说连娇和詹盛光是大学恋爱,这么多年,不分手也不结婚,啧啧啧。”
裴青想起了连娇即将去的同学聚会,按照画稿上的预告,连娇会在这个农场出事。
那问题应该是出在同学聚会上。
裴青有考虑过要不要让连娇不去,可如果有人铁了心想谋杀连娇,就算连娇不去,那她的遇害地点可能只是换个地方,最终结果不变,那还不如让连娇去同学聚会,正好让她看看是谁对连娇有强烈的恨意。
*
乔芝芝的狐朋狗友够多,她好不容易找到上次和她一起骂连娇的人,一听到她问起连娇,乔芝芝的狐朋狗友道:“怎么又提那女人,哎,你不是吧,你又要去找詹盛光,唉真烦!”
乔芝芝:“不是,你上次不是说连娇人品稀烂,自己有钱不愿意借钱嘛,是她哪个同学问她借钱?”
狐朋狗友:“就她那个大学室友啊,不是那个和她一起开沙龙的那个,是另外一个,叫吕念,人和我们不一样,老实在私企上班,妈的,我还借钱了呢!”
乔芝芝奇怪:“你借什么钱?”
狐朋狗友:“校友群里发了,我就借了点。”
说起这个,她就开始骂连娇。
“都一个学校出来,她傲个什么劲,好像詹盛光有多喜欢她一样,最后不也结不了婚,还是车晚婷聪明,早早跑了。”
乔芝芝:“车晚婷是谁?”
狐朋狗友:“这你都不知道?就你这儿还想和连娇杠。”
乔芝芝点了瓶酒:“来给姐妹好好说说,等我发财了,一定分你一半。”
狐朋狗友:“大晚上,你做什么白日梦?还发财……你不知道吧,也对,你读的三流野鸡大学,当然不知道,当初詹
盛光追的车晚婷,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连娇就和詹盛光在一起了,连娇还是手段高,车晚婷可是大美女,她能把车晚婷挤掉也是厉害,怪不得詹盛光不娶她,她能忍到现在呢,本来就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这个没了,下一个有钱人还不知道在哪儿。”
乔芝芝听八卦听的兴奋:“那这个车晚婷,现在在哪儿?”
狐朋狗友:“人家现在是美国人,长得漂亮就是牛逼,没了詹盛光,人家直接找个美国有钱佬结婚,现在已经住进了大别墅了,连娇就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