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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一家(完)

作者:予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月明星稀,柔和的光华如水流淌进厢房里,映出两张陷入熟睡的小脸。


    毫无疑问,到最后裴昭跟裴望都挤进了娘亲散发着香气的柔软怀抱中,并且成功地把亲爹排挤到了边缘去


    裴望不爱说话,手攥着越明珠的衣角,小声说了一句“想跟娘亲一起睡”之后就不再言语,脑袋贴在她臂弯里,十分乖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忽然小声问:“爹爹会不会不高兴?"


    越明珠柔声道:“没有,他其实很高兴你们能经常陪我们,只是他嘴比较硬。


    裴晏迟:“.


    越明珠抬起头, 表情不善地剜了他一眼。


    裴晏迟:“嗯。"


    不知道裴望信不信,反正裴昭是信了。


    她在外边玩了一整日的兴奋劲似乎还没过,现在怎么都睡不着,翻过身就爬了起来,用胖乎乎的小兽捧起裴晏迟的脸,在他脸上吧唧地亲上一口。


    小姑娘道:“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啦。


    裴晏迟嗯了一声,这一回,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


    “早点睡吧,明日还要做再写两篇功课。


    裴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冷酷的话!


    "我昨晚做完了呀,爹爹,你答应我初三之前只用练五篇字的。


    裴晏迟对儿女的功课一向一视同仁。裴昭向跟她同样大的小千金们打听过,人家家里都觉得他们还小,一个月都才练两三篇功课,就当走个过场,她每月所学的任务简直多得叫人咋舌。


    但裴昭一直没有提出意见,因为她发现跟她前后脚出生的亲哥哥,已经把静静地待在厢房里做功课当成了一种消遣.


    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完成了跟裴晏迟拉钩约定的任务还可以跑出去肆意玩乐


    但是裴昭没想到,她爹会突然不遵守约定。


    裴晏迟:“君子重诺,满满也同爹爹约定要学会自己睡。


    裴昭:“…噢。”


    好吧,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的脸皱成一团包子,越明珠心又软了,捏了捏她的脸,把她揽过来:“明日我陪满满写字,我半个月都没有看过满满的书法了。"


    裴昭立即眉开眼笑,搂着她的脖颈道:“顾大人说我现在写得可好啦,娘知不知道顾大人前几天还要看过我的功课?"


    越明珠其实已经听裴晏迟说过顾咏来见过两个孩子,不过瞧见裴昭一脸想要炫耀的冲动,她弯起眼睛。轻声道:“怎么了,你讲一讲。


    床幔里很快便响起小姑娘叽叽喳喳个没完的声音,再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两团软乎乎的小棉花似乎都熟睡了过去,终于不再紧紧地挂在越明珠的身上。


    午觉睡得太久,越明珠现在并不太困。她偏过头,正好对上男人的视线,


    方才她哄俩兄妹时,堂堂裴大人就这样像个深闺怨夫一样幽幽地瞧着她


    越明珠知道她对满满跟——有时候的确纵容了一点。


    可是他们才那么小,正是在家里胡闹的年纪,这么懂事已经很难得了,怎么能事事都这么严苛?


    越明珠的手撑在枕边,凑过去主动亲在他的唇上,


    轻轻道


    跟孩子生什么气


    裴晏迟垂眸看着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指腹擦着她柔润唇瓣上的水色,低声应:“我是不是同孩子生气,你还不清楚?


    越明珠装模作样地咬了一口他的指尖,贝齿磨了磨:“……那你不会要生我的气吧?"


    磨着磨着,原本蹂。躏着她唇的动作开始变得愈发粗暴跟暖味起来,越明珠实打实咬了他一下,往后仰,警告他:“不许乱来。


    别以为她不记得他以前佯装生气是想干嘛。


    裴晏迟:“…


    男人唇角轻轻抽了一下。


    她把他都当什么了,裴昭跟裴望都还睡在里边,他还没有厚颜无耻到那种程度.


    安静片刻,他又把她重新捞进了怀里,下颌贴着她的鬓发,好一会儿后,低缓道:


    “我只是在等着你也来哄我一回。


    越明珠还没说什么,她身侧先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爹爹是幼稚鬼。


    "?"


    越明珠低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裴昭。


    大眼对小眼。


    裴昭又重复了一遍,道:“爹爹比我还幼稚。”


    越明珠这才意识到,刚刚她同裴晏迟悄声耳鬓厮磨的时候,好像全都被亲女儿听了个遍.


    她脸色大窘,连忙把裴昭摁下去,又低又急地道:“小声点,别吵醒哥哥。”


    裴昭伸手戳了戳一旁裴望的脸:“可是哥哥一直都没睡呀。


    闻言,裴望不得不睁开眼睛,侧过脸,十分无害地看着她。


    兄妹俩都在默契地装睡偷听爹娘墙角。


    越明珠:“….


    都同裴晏迟快成老夫老妻了,她真没想到还能体验这种丢尽脸的感觉,


    姜还是老的辣,裴晏迟淡定地把他们俩都塞进了衾被里


    裴昭还探出脑袋想要说什么,裴晏迟道:“睡不着就起来看书。


    "唔,我好困啊,爹爹晚安。


    小孩子觉长,越明珠陪他们赖到已时过半才慢悠悠起来,用过早膳后便兑现承诺去陪裴昭练字了。


    有温柔耐心的娘亲用甜言蜜语跟小点心鼓励着她,裴昭瞬间觉得这两篇功课好像也没那么辛苦了,顿时下笔如有神。


    裴晏迟处理完公事后就来检查了一遍。


    她练的字本就不差,再加上越明珠一直在旁边用眼神警告他,裴晏迟原本三份的夸奖变成了十分,夸得裴昭的脸红扑扑的。


    她谦虚道:“不至于吧,哥哥比我写得好多啦。


    提起裴望,越明珠拾起脸问裴晏迟:


    “——呢?我说了晚点陪他看千字文。"


    “他跟老师在书房。


    悲要迟道:


    "………….怎么了,你不会偷偷罚他了吧?"


    裴晏迟:“他学得比表现得还要快,老师说到了该引导的时候。


    越明珠呀了一声,改口道:“那等他有空了再说。


    裴望刚听她念几个字还行,要她讲那些诗,她的确怕自己讲得不够好,也不懂怎么教小孩子。


    顾咏是裴晏迟开蒙时的老师,再来教裴望自然更是得心应手。


    裴晏迟:“他这几日晚上都没空。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上早早就得休息,等顾咏教完他,再琢磨一会儿,就到了独自上床睡觉的时候。


    裴望就是知道会这样,所以根本不想上学,只想抱着千字文缩在娘亲的怀里。


    结果白日的时候,他爹把别的功课放在他面前,让他做一做。


    并且温声告诉他,麻烦他娘教了他那么久,若没什么长进,说明不能让娘来教,以后还是让顾大人来。


    裴望闻言,立即把自己的长进全部都拿了出来。


    然后他爹把功课转手拿给了顾大人,顾大人很满意,甚至大为惊艳,当下拍板决定不能再耽误了,必须从现在起就认认真真教他识文断字。


    于是,小小年纪的裴望就此彻底失去了让越明珠教他读书的借口。


    至于裴昭,她是个懂事的好宝宝,裴望被迫重新遵守了诺言,她也不能再继续赖在越明珠的床榻上。


    虽然还是很不舍得,但在爹娘的门口扒拉了半天,小姑娘最后还是回去了:“我去看一眼哥哥就睡,娘跟爹爹晚安。


    越明珠站在门口,目送着她的背影蹦蹦跳跳地渐渐远离出视线之外。


    转过头,就看见裴晏迟正在宽衣解带。


    她随口问道:“你要去沐浴了吗?"


    “不是。


    裴晏迟并未完全解完,只是将单衣略微敞开,松散地展现出过分得当的身形,七尺之躯,宽肩窄腰,线条流畅得恰到好处。


    对上她的视线,裴晏迟淡声道:“我打算色。诱你,为我们的生活找回一点激情。


    灯火摇曳,映着男人的脸庞.


    哪怕是从前很讨厌裴晏迟的时候,越明珠都不可否认,他的确有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庞


    如今比成亲时又年长了几岁,他周身的气度也愈发矜贵持重,叫人忍不住大起胆子产生某种想要冒犯他一下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越明珠都还没想好,裴晏迟就先帮她实施了。


    门被彻底带上,不过片刻后又地轻轻重重地发震,暴雨重重打在门檐上,又漫进整个厢房里,所及之处皆是一片凌乱潮湿的水气


    每到这个时候,越明珠都十分不想面对自己造成的一切,全都犯懒托给裴晏迟。


    以至于翌日裴昭扑到她怀里,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忽然道:“娘的口脂好特别。


    越明珠今日起得太晚,压根没有梳妆。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裴晏迟,才忽然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脸瞬间一热,越明珠应了几声,正准备将此事敷行过去,裴昭却越凑越近,有些疑惑地道:


    ".…不对,好像不是口脂,娘受伤了吗?


    三言两语就叫裴昭猜了出来,越明珠一凛,立即道:“没有,我可能是上火了。"


    “娘是不是被爹爹咬了?"


    “真的是上火。"


    裴昭噢了一声,若有所思。


    越明珠以为她信了,正想把此事揭过去,冷不丁听见裴昭问:“是爹爹对娘来讲很火辣吗?


    童言无忌,差点没让越明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最终又得靠罪魁祸首来平息这场乱局。


    瞧见裴晏迟将裴昭抱在腿上,越明珠凑过去,无声地拧了拧他的腰。


    ….硬邦邦的,拧不动,算了。


    越明珠剜了他一眼。


    裴晏迟揉着裴昭的脑袋,偏过头,十分从容地受下她这一眼里的警告跟控诉,


    裴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爹爹,又看了看脸色窘迫的娘亲,再度陷入了沉思。


    尽管裴昭觉得自己跟爹娘的关系都很好,但她的确还是时常看不懂越明珠跟裴要迟在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爹跟娘的关系更好一些。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裴昭知道她娘是个十分温柔跟好脾气的女子,对谁都笑盈盈的,好像从来不发脾气


    对她跟哥哥更是好得一塌糊涂。无论她说多少话,越明珠都愿意听,无论哥哥要问她多少个问题,越明珠都愿意讲。


    ….嗯,有一点例外。


    就是面对爹爹的时候。


    娘亲经常会莫名其妙生爹爹的气,又是脸红又是低声骂他不要脸的


    不过关上房门几个时辰后,娘亲又好了,爹爹会失笑地亲她的脸,低声同她说着一些旁人根本就听不清的话,娘亲就嫩洋洋地倚在他怀里,伸手戳他的脸、肩膀跟腰际


    裴昭长大以后才学到一个词,叫做打情骂俏。


    好像可以形容这样的画面。


    但总的来讲,一直到她长大,她都没有见过越明珠真的发脾气呢。


    那些看起来也许会惹娘亲生气的人跟事,总是还没有等到在娘亲面前冒头的时候,就莫名烟消云散了。


    至于她爹,裴昭其实很长时间都无法辨别他的脾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对娘亲就不用说了,就没有见到不耐烦的时候。


    对她跟哥哥,虽然有时候十分严格,但裴昭知道,他的确是面冷心热、嘴硬心软。


    爹爹还会给她扎小辫子,教她骑马、射箭、念诗,同娘亲一起检查她的课业,然后不吝夸奖地表扬她的聪明、博学、文武双全。


    所以小时候有人问起她爹,裴昭都会不假思索地说,她爹气很好。


    然后惹来那些大人用某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她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才发现好像的确不是这么回事。


    她被人算计差点踩空,膝盖擦破了皮,爹爹会把她轻柔地抱进怀里,给她好药,又用极为陌生的、冷硬的语气跟人兴师问罪。


    裴晏迟特地盖住了她的耳朵,可她还是能模糊听清楚娘亲担心的声音,还有爹爹轻飘飘又冷冰冰地说,子不教,父之过,赵大人代为受罚好了。


    其余人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那个跟她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孩,以及她的家里人,自那之后,似乎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上京城过,再也没有人提起,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痕迹。


    那段时间,那些人看她都是战战兢兢的。


    裴昭这才意识到,她爹对别人来讲似乎是个很可怕的人物。


    不过没关系,只要对她、对娘、对哥哥就可以啦。


    圣贤书上都说,哪怕是君子,对待骨肉亲人,跟对待外人,也都是不一样的,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但某一日,裴昭又发现,这个结论好像也不对。


    因为她爹有时候对骨肉亲人的态度似乎也不是很好。


    裴昭一直知道她有个叔叔,亲叔叔,亲得不能再亲了,奶奶时常跟爷爷说起他的事情。


    可她爹跟她娘从来没有提过一句,尤其是她爹,她从云青那里知道,她爹决不允许任何人在她娘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姓。


    云青拉着她的手,轻声强调道:“小小姐也不例外,可千万不要多说。


    至于为什么,问云青,云青是不肯告诉她的,还让她别问别人,也别问她爹


    后来辗转打听了一下,似乎是因为他们之间关系很差,以至于兄弟之间形同断绝了关系一般。


    好吧,原来如此。


    原来她爹讨厌一个人的时候,甚至不允许自己的夫人知道那个人的事情,


    裴昭觉得她应该跟她爹同仇敌忾,一起讨厌那个叔叔。


    但她又听说了很多事情,她长大的时候,许多往事已经如烟尘散去,难以打听,能叫她地知道的,只有那个神秘的叔叔一直镇守边疆,战功赫林,现在已经当上了将军,听上去是一个非常优秀日忠的好人。


    裴昭:“一直是多久?"


    那人想了想,说:“大概是从你出生前一年开始。"


    那好像的确是很久了。


    至今他都没有回来过,好像有跟家里寄信,但裴昭也不可能去跟爷爷奶奶打听他都在里面说了什么。


    只是有一日,她意外瞧见,她那个比她爹还要严苛数百倍的爷爷,在收到信之后,一个人在屋檐下站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只是慢慢叹了口气。


    围绕着这个人的一切事情都像笼了一层雾一样,奇怪极了。


    直到某一年,她娘生辰的前一日,裴昭跑去街市上逛了一圈,挑选给她娘送的礼物。


    有一个人突然出现,用令牌帮她付了账。


    那块令牌很旧了,可是裴昭能认出,好像是她家里的人的标志。


    那个老掌柜震惊地瞧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喊裴小少爷.…不,不,现在应该是金吾将军。


    那个人把裴家的令牌拿出来也许是专门给她看的,他好像并不想听别人提起自己的名姓,转眼就收了起来,冷淡地让掌柜不要废话。


    直觉告诉裴昭,这就是她爹的那个亲弟弟,兼老仇人,


    她突然有点害怕自己被报复,然而那个人只是看着她,神色有点莫名,


    过了一会儿,他问:“挑了什么?"


    裴昭挑了一棵小的红珊瑚。


    对方有点嫌弃,说太小了,送人根本拿不出手。


    裴昭:“你怎么知道我是要买来送给别人的?“


    那个人愣了愣。


    过了一会儿,他蓦地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是不知道她要送人,还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裴昭听不懂他的意思。


    可她感觉对方好像也没什么恶意。


    裴昭是很自来熟的姑娘。她很快就放下了戒心,直言道;“上面的枝数跟娘亲的岁数一样。"


    “想要更大的珊瑚,更贵重的礼物,我爹已经给我娘送了很多,塞都塞不下了."


    那个人偏过头,忽然问:“她喜欢吗?"


    裴昭很奇怪:“我爹送的东西,娘亲怎么会不喜欢?


    他突然不说话了,又望着她。


    裴昭觉得他不喜欢她,但也不讨厌她。


    又或者说,他喜欢的不是她,讨厌的也不是她.


    这次相遇夏然而止,因为那个人很快就离开了,裴望来接她回府,她跟他说起这件事情。


    裴望让她重新去买别的礼物。


    裴昭:“为什么?"


    裴望:


    “因为这是别人帮你买的。


    裴昭:“那我要把这个珊瑚用他的名义送出去,再去买一个别的吗?裴望:“你把它扔了吧。”裴昭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它扔了,这可是她精心挑选的珊瑚。但是事实证明她哥哥的确比她聪明得多,因为回到府上,这株珊瑚就被她爹扔了。她爹还让她不准跟娘说。语气淡淡的,并不是很冷漠,可裴昭头一回切身地感觉到,这是她绝对不可以阳奉阴违的命令。裴昭开始发自内心地佩服其她哥哥来。但是越佩服,她就跟娘一样越担心他。因为裴望虽然很聪明,可他脾气恬静、温和,看上去十分好惹。在外人面前尚且还要强撑几番,到了娘亲面前,卸下伪装,裴昭知道他是个性情十分木讷、内敛的人。虽然她家很厉害,但是这样的性子,出门在外总是会被人欺负的。虽然惹她哥哥的人莫名其妙越来越少,可她哥哥总给人一种惹他的人会越来越多的气质。于是裴昭思索再三,同裴望郑重地立下誓言:“哥哥,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裴望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微一笑:“谢谢满满。她娘瞧见他们兄妹情深,十分动容,又过来一人亲了一口,叫他们有事一定要同家里说,千万不要瞒着至于她爹裴昭看见他默默地站在一旁,总觉得他的表情有几分无语凝,但娘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即收敛好了表情,走过来,揽过她娘,接着娘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娘说:“你好没有诚意,就没有什么自己想说的话吗?"“因为我想说的确实跟你一样。“你看着我,你真的没有什么自己想说的话吗?她爹认真地看着娘亲,过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明珠,你现在好可爱。不管她娘她哥的表情如何,裴昭噗嗤笑出了声。反应过来只有她一个人在笑,裴昭又立马捂住嘴巴,低下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夕阳西下,她突然发现地上有她们一家四口的影子。


    那人影被拖得好长好长,远远的,好像一眼看不到尽头。


    裴昭望得出了神,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她的唇角又莫名其妙地上扬了


    希望这回不要被爹娘误解成她是在笑话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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