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玛莎有些疲倦地倒在一旁，解除了对于托马斯的桎梏，阿尔弗雷德也是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那么现在，托马斯老爷，你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吗？”态度镇定到好似先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不是他一般。
尽管了解阿尔弗雷德来到庄园赴任前的身份，托马斯也不禁为管家这份态度感到惊讶不已。
“我刚刚差点杀了你。”
对着镜子整理起自己的仪容，确保他不会看起来太过狼狈的阿福却是不以为意。
“彼此之间意见的不同是难以避免的，何况您也没有酿成惨剧，不是吗？”
缓缓站起身的托马斯无言，只是顶着玛莎有些怨恨的目光将人搀扶起，看起来像是丢失了什么，又好像是找回了什么。
跟在妻子身后，来到了阿尔弗雷德的旁边。
纵使他明知接下来的话无疑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他也还是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想要彻底抹除蝙蝠侠在布鲁斯生命中留下的痕迹，让他重新变回那个失去双亲的男孩。”
没等阿福表达自己的态度，玛莎就首先捧着脸尖叫出声，一张理应温婉的面庞也跟着扭曲起来。
“可那是我们的儿子，你想要我们的儿子恨你一辈子吗？”
然而说着说着，玛莎却是忽然平静下来，双眼登时就死寂的宛若一滩死水，对还想辩解的托马斯恶劣一笑。
“不过你可是蝙蝠侠，你最喜欢的就是在楼顶追逐猎物，然后把他们逼入死角，任由他们在高楼之间自由落体。”
仅仅一句话就让托马斯变了脸色，“现在你不过是把布鲁斯当成了自己的‘猎物’而已～哈哈哈哈！”
托马斯脑海里的神经登时就崩断了，忍不住厉声呵斥道：“玛莎，闭嘴！不要再说了！”
既为了蝙蝠猫的双亲和睦，也为了玛莎跟自己微薄的病友情谊，小丑猫还是主动站了出来。
“好了，好了，两位先冷静好吗？”
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小丑猫人类身份，难以避免地代入“小丑”形象的阿尔弗雷德当然没有认出前者。
本来已经准备好应对“小丑”随时要出现的小惊喜……
然后就看到了小丑猫充当起哥谭好市民，主动站出来劝架的一幕。
纵使心里很是惊讶，阿福也还是保持住了管家的修养，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就附和道。
“这位先生说的是，玛莎夫人，托马斯老爷你们得冷静下来。”
等待着夫妇俩冷静下来的同时，顺便问起了小丑猫的姓名。
“另外这位先生能否告诉你的姓名，让我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小丑猫则是由于姓名连读起来指向性太过明显，为了管家不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乔，叫我乔就可以，管家先生。”
仅仅两句话没听到那熟悉的大笑声，阿尔弗雷德对小丑猫的感官就不由得好上不少，甚至能够给予后者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
“很高兴认识你，乔。”
好巧不巧的是，由于阿福长时间没有回应通讯请求，紧赶慢赶地回到了蝙蝠洞的两人就目睹了这一幕。
短暂的沉默过后，杰森就求证似地看向同样迷茫的吸血鬼夜翼，“阿尔弗雷德刚才说很高兴认识谁？”
觉得无论回答什么，自己都是讨不到好处的吸血鬼夜翼沉默了，犹豫再三，他还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纵使已经远离了那群疯子许久，久到他怀疑身上那些刻骨铭心的烙印是否只是一场噩梦。
一旦梦醒，他的梦魇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拥有他作为蝙蝠跟班的“美好日子”。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小丑猫那张脸庞时，杰森却还是回想起了疯人院那段噩梦般的日子，不由冷笑一声。
“当然。毕竟我已经看到了，你就算不回答也无关紧要了。”周身气氛登时就压抑了不少。
由于距离杰森并不遥远，还没来得及远离，吸血鬼夜翼直接就遭受到了波及，本能地抖了抖。
碍于现实，还想通知一下阿福的吸血鬼夜翼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准备等会儿给小丑猫订购一处墓地。
他还是想相信阿福的判断，相信小丑猫并非一个寻常意义上的“小丑”，这样他去购置一处墓地就心安理得了。
至于购置墓地的钱？蝙蝠猫得知这一切的话，应该也会同意预支的吧？
吸血鬼夜翼一面这么想着，一面不动声色地转了个方向，悄咪咪地退出了战场。
虽然他先前就说过自己痛恨小丑，来到这个世界前也已经把小丑变成了一具没有血液的空壳。
哪怕再来一遍，他也能够没有丝毫犹豫地杀掉小丑。
但也只能是“小丑”，一个神情癫狂，嗜血成性的绿毛疯子，而不是管家给予了信任的小丑猫。
随着吸血鬼夜翼逐渐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离开的步子也是越迈越大，直到再也无法从入口处窥见他的身影。
摘下了头盔，眼神不善的杰森当即就走入了小丑猫的视线范围内。
仅仅是彼此对视的第一眼，两人就明白了某种东西，他们都知道彼此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凭借这个原因，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纵使阿尔弗雷德有心阻止，也还是徒劳。
眼看着小丑猫陷入不妙境地，一直关注这里的杀戮机器也是准时到达，模样虚伪的祈求道。
【看来你的麻烦来了？真希望你不会死在杰森的枪下。】
小丑猫：“……”
他难道还要对杀戮机器说谢谢吗？
恍惚间，仿佛看见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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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自己招手，于是赶快挪动起自己的小丑猫想。
阿福则是一发现杰森拔出抢对着小丑猫的脑袋，神色就变得不好起来，赶忙出声劝说起杰森。
“杰森少爷，是这位先生带着玛莎夫人回到蝙蝠洞救下我的，你不应该向他举枪的。”
双眼死死盯着不断转换位置，试图把目标变成别人的小丑猫，杰森直接终结了话题。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阿尔弗雷德，你真的认为绿毛疯子们有正常人？”
逼着小丑猫来到一片空旷区域，远离了想要前来阻拦的阿尔弗雷德，杰森当即就开出几枪。
看着好几枪擦着小丑猫飞过去，念在曾经阿卡姆医院里的经历，玛莎也是求助似的看向了身旁的丈夫。
“看在我的份上，托马斯，去帮帮这个孩子好吗？”
眼见着托马斯无动于衷，玛莎却是转变了态度。
“见鬼，快去帮他！不然我想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哈哈哈哈！”
托马斯这才不情不愿地戴上自己的头盔，出手去阻拦杰森，救小丑猫于水深火热当中。
发现托马斯出手帮忙，杀戮机器瞬间就觉得无趣起来，没有再维持住身形，关注这一切的兴趣。
小丑猫则是对此没有多少意外，杀戮机器刚刚消失，他就趁着杰森、托马斯这对本没关系的祖孙两人扭打之际，逃向了玛莎的身边。
听到了杰森歇斯底里地质问起了托马斯，“你难道就因为你的妻子是小丑，所以决定袒护另一个小丑吗？这些疯子就应该下地狱！”
本来就因为战斗风格的相似，在彼此间的战斗里没有用尽全力，一听杰森这话，顿时觉得他们颇具共同点的托马斯没有回应。
直到他死死地压制住了杰森，让青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托马斯这才有些疲倦地开口。
“孩子，你不应该跟随着布鲁斯的步伐去涉险，你更不应该踏出杀人的那一步。”
最讨厌别人说教自己的杰森自然是给不了好脸色，“我早就被抛弃，不在老头子手下当一个小跟班了。”
眼底浮现出些许苦涩的同时，反问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受到不杀原则的拘束？”
直到这个时候，托马斯才意识到哥谭疯子为何能毫无性命之忧，与他初见时为何能有胆子去挑衅他。
全都是因为布鲁斯/蝙蝠猫的不杀原则。
虽然托马斯不认可这个所谓的，能让疯子们肆意妄为的不杀原则，但谈及杀人这个话题，他还是不想年轻一代踏上这条道路。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近乎漫长的沉默过后，托马斯主动摘下了头盔，就这么用一双浸满苦痛、疲倦的蓝眼睛注视起杰森，语重心长。
“这不是原不原则的问题，孩子，而是因为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一旦杀人，你就没法真正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