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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猎物上钩

作者:高不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更的打更声响过,府衙监牢一片寂静。贺禧因身份特殊,被单独关押在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两日的牢狱生活瞬间压垮了他娇贵的身子,他抱着被子蜷缩在墙角,怀里揣着一碗冻成冰的水,嗓子也已经干得说不出话来了。


    桄榔几声,牢房的门锁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狱卒。


    贺禧沙哑着声音求道:“行行好给我口热水吧。”


    可那狱卒二话没说,一把扯过了被子丢在了一旁,又夺过怀里的碗扔到了地上,三下五除二就把贺禧身上的棉衣都扒了下来,只剩了一身素衣。


    狱卒将棉衣和棉被一同抱了出去,锁上了门。


    贺禧踉踉跄跄追了几步,抓着栏杆沙哑喊道:“还给我……还给我……”


    一夜北风呼啸,贺禧在草席上缩成了一团。渐渐地,他感觉没有那么冷了,他看见贺华亭在远处向他招手,贺礼跑过来抱住他,温暖又有力。


    他起身向贺华亭走去,向小时候在贺府无数次等待贺华亭下朝回来那样。


    “阿耶……阿耶……”


    第二日一早,那狱卒又来到了贺禧的牢房,叫了两声没人应后,他打开了房门,进去探了探贺禧的鼻息,随后给他穿上了棉衣,盖上棉被,离开了牢房。


    风雪鸢和初华之等人也早早地来到了府衙门口,等着和鹿鹤青交接贺禧。等了良久,翟伟等人和流民们终于被放了出来。


    风雪鸢连忙迎了上去,继续跟翟伟演戏说道:“翟老板,听闻翟老板府邸失火,不知续骨草如何了?”


    翟伟眼下还不知这一切都是风雪鸢设的局,只苦言道:“续骨草不慎遗落在了火中,怕是已经……”


    风雪鸢佯装着沉了脸色责问道:“翟老板,这续骨草您已经拿走了,又在您宅中出了事,这钱您总不能不认吧。”


    翟伟一时没了主心骨,贺禧又还没出来,便扬言道:“夫人,您那天可是说好了的,待我父亲的腿疾根治,您再收那银子。眼下这续骨草虽然是在我那没的,可您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这续骨草价值连城,难不成就这样被你烧干净了吗?”风雪鸢厉声道,“翟老板若是想赖账,那我盛德医馆也不是吃素的,我敢说日后不会有一个人,敢再和您做生意。”


    “那火是有人故意纵火啊,您合该去找那些纵火的流民才是。”


    风雪鸢抱着手臂说道:“我都听说了,那些流民是听说了贺禧住在那里,所以才去找他报当年弃城之仇的。那些人穷得破布一裹光着两脚,我找他们要什么?续骨草是你买的,自然该你来担这个责任。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和你装了。你既然是贺禧的手下,既然也该都知道我和贺家孟家的恩怨。你们拍下续骨草,不过是想当寻求宁侯帮助的投名状,如今草没了,我这头得向你要账,宁侯那头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孟家更会责怪你办事不力。”


    翟伟没有说话,风雪鸢继续说道:“这样吧,我看你也不过是替人办事的,我也不多难为你了。续骨草的起拍价是一千两,那我便只收你一千两便罢。不过也不白收,你去和宁侯说,若我能亲自给他把脉问诊,他的腿疾依旧能够根治。你看如何?”


    翟伟想了想,唉声应道:“我尽力为夫人去说,只是翟某人微言轻,怕是不能保证宁侯已经能答应。不过一千两银子,翟某还是能做主的,一会便差人给您送去。”


    这边刚谈好,府衙里又出来了四五个狱卒抬着担架走了出来,鹿鹤青跟在后面。


    鹿鹤青面露愁容,对风雪鸢和初华之说道:“殿下,将军,贺公子不堪牢狱之苦,不慎得了风寒,不治……身亡了……”


    “什么!”众人皆大惊,忙凑了过去。


    初华之缓缓掀开那尸体上盖的白布,贺禧惨白的脸上尚有一丝笑容。


    “公子!公子!”翟伟扑了过去,趴在贺禧的身上痛哭了起来。


    风雪鸢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幸好被柳华和初华之扶住了,她定了定神,质问道:“府衙牢狱里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贺禧一个人死了呢?这么些人,都好好地出来了,怎么就他感染了风寒呢!”


    鹿鹤青推脱说道:“贺禧公子身份尊贵,怕是养尊处优惯了,自然是受不得这牢狱之苦啊。只是现在这样,是该我上报给陛下,还是初将军……”


    风雪鸢忽然想起来之前与林伯来鹿府,看见的千丝阁的舞女了。她一阵懊悔,宁侯在阳庭郡无法无天这么多年,必然是有鹿鹤青这个保护伞。贺家既与宁侯有联系,那贺禧自然是知道宁侯不少的事,贺禧一旦被抓,宁侯便是最希望他死的人。


    “不必了,”风雪鸢瞥了一眼鹿鹤青,冷冷说道,“此事我会亲自写信向父皇承明。初将军,我们走!”


    回到医馆,风雪鸢的气依旧没有消,柳华安慰道:“公主,贺禧就算押到泰康押到顺帝面前,也是要斩首的,如今早早的死了也算是早早地了结,省的夜长梦多了。”


    风雪鸢叹了一声:“柳华,死和死也是有很大区别的。死在牢狱里,罪行没有得到审判,没有受到应得的唾骂和谴责,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柳华,我知道你自小在百草堂,受外祖影响颇深,觉得什么事什么爱恨情仇不过都是一条命一口气罢了,打打杀杀终究是江湖做派,管得住一时管不了一世。人们建立部族、村落、城池、国家,推行礼法修订律法,就是为了让每一种恶行都能有相应的惩罚,并非简单的一死了之就能弥补罪行。在这一点上,感觉倒林伯比外祖更能理解。”


    “我明白,夫人,只是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您再生气也是对自己身子不好。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等着翟伟的消息吧,我猜宁侯此刻,也定是在猜,我费这么大心思到底想要干什么。等联系上了宁侯,就能顺藤摸瓜抓出百草堂的内奸,也能查出这些年来他在边关通敌卖国的证据了。”


    翟伟被涂麻子带着,进了宁侯府,向宁侯说明了风雪鸢的意思。


    宁侯对风雪鸢拍卖续骨草一事本就心怀有疑,如今知道是为了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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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后反倒对风雪鸢生出一丝钦佩。


    “这个小女郎,倒是有些顺帝年轻时的胆大,就是不知她为何突然对本侯有了兴趣。”宁侯转头低声问道涂麻子,“咱们和叶广白的关系,没有暴露吧?”


    涂麻子回道:“按理说应该没有,他还刚被叶玄明派了差事,亲自带人去武康谈事呢。”


    “他已经走了?”


    “已经启程好几天了。”


    宁侯摸着下巴遗憾地说道:“我还想着从他那打听打听风雪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这样的话……那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这时,从后院来了一位侍女,附在涂麻子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涂麻子听罢摆手打发了她,俯身对宁侯说道:“侯爷,后院的人来报,说大凤…有了身孕……”


    宁侯眉头一皱:“怎么会有身孕?”


    涂麻子惶恐地说道:“那避子药的配方有些年头了,想必若是底下姑娘们有心,也能打听出一二来,是小的没有看管好姑娘们,请侯爷责罚。”


    “那阳庭郡何人还能制得更好的避子药?这样看来,我得亲自会会这位公主殿下了。”宁侯又吩咐翟伟道:“一千两银子你尽管给她,并邀她亲自来我府上一趟。孟侯爷那边……”宁侯说着拿出了一封信给了翟伟,“你把我的信交给孟侯爷,他自然会明白,贺禧之死,全是风雪鸢一手造成的。若是他想借我之手除掉风雪鸢和百草堂,那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


    贺禧虽然死得潦草,但毕竟身份特殊,他的死讯很快就传遍了阳庭,传到了泰康。有的人叫好,有的人庆幸,有的人悲痛,有的人受到挑拨而愤恨。叶玄明在山上听说了贺禧的事,倒是陷入了沉思。


    林伯宽慰道:“鸢儿不过是想借续骨草一事,引起宁侯的注意,从而顺藤摸瓜想找出百草堂的内奸,贺禧之事纯粹在意料之外。虽然他的死免不了引起孟家和百草堂的敌对,但宁侯定会借此机会替亓凌云拉拢孟家,倒是正顺了咱们的意,帮了咱们的忙,你就别苛责鸢儿了。”


    叶玄明愁眉紧锁,说道:“鸢儿虽然误打误撞,给咱们铺了路,可咱们的大计一直瞒着她,我是怕日后她知道了,会接受不了埋怨我。”


    “天下分合,朝代更替,都是时代洪流里最平常的事,鸢儿虽身为皇族长在泰康,但我相信她不会因此怨恨你我的。更何况,顺帝昏庸,后继无人,南风气数已尽,能尽快让中原一统百姓安定才是正道。”


    叶玄明苦笑道:“我虽然是鸢儿的外祖,你虽然是看着他长大的,但顺帝更是她名正言顺的父亲。即便她能理解,也需要时间,也要经历迷茫和痛苦。”


    林伯拍了拍叶玄明的肩膀,无奈地说道:“这都是她今生要经历的劫,我相信鸢儿,能走出来的。马上除夕了,等你见到鸢儿,就不会胡思乱想有这么多的心思了。”


    叶玄明起身来到了窗前,抬头望着远山上的落日说道:“这……恐怕是咱们和鸢儿,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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