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不解,风雪鸢分析道:“如果广白舅舅不是内奸,那也就罢了。若他是内奸,他一来过亓公子踪迹就暴露,那他岂不是也摆脱不了嫌疑?眼下亓公子只要在医馆里,他们就不会下手,广白舅舅也不会让他们下手。”
“那我们就不走。”亓凌风觉得风雪鸢说的有理,自己私心也不想与风雪鸢分开,故而斩钉截铁地说道。
林伯思量道:“那广白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行动呢?”
风雪鸢说道:“如果直接向大齐透露亓公子的藏身之处,也太便宜了他们,还会引火上身。我若是广白舅舅,必然会以此向大齐提条件。”
林伯亦想不通,说道:“那便先按兵不动,莫要慌了阵脚反而暴露。柳华,与我去配几种毒,布在医馆周围,若是有人不走寻常路潜入医馆,就让他有来无回。”
柳华应了一声,与林伯去了前院,其余人也皆散了去,亓凌风却悄悄地叫住了风雪鸢。
待众人离去后,风雪鸢问道:“亓公子,还有何事?”
亓凌风的眉眼间满是担忧,说道:“今日之事…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亓凌云为了杀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风雪鸢本就与林伯吵了一通心里不痛快,刚才情况紧急她只是暂时将情绪压了下去,如今危机解除冷静下来,她又生起林伯的气来,连带着对亓凌风也没有好脸色,反问道:“既然怕添麻烦,那刚才怎么不走呢?”
“我……”亓凌风一时语塞,他的私心想陪在风雪鸢身边,可也不得不考虑为此带来的危险,“你刚才不是说走了更容易暴露吗?我只是担心叶少主,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是亓凌云的人吗?”
风雪鸢看向远处,夜色将尽未尽,远处的一抹红霞映着流云,是这个季节独有的美景。她的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说道:“我对广白舅舅的了解,其实也不是很多。在皇陵的十几年里,我与他并没有任何联系,就是那年回百草堂,我才第一次见到他。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他却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或许是他给我讲了很多我母妃的事情吧,让我第一次知道我母妃那么多的事,自然对他也就有了信任和好感。”
“那后来呢?”
“后来我回了泰康,平日里有事也是多和阿公联系,与他并没有书信。他倒是去过一次泰康,因为古滇的事情怕牵连百草堂,所以他亲自去见了父皇。再后来就是在阳庭了,我有一位旧友被困在了千丝阁,还是我求广白舅舅给我弄来邀贴,让我进去见了这位旧友。若说广白舅舅投靠了亓凌云,我自然是不愿相信的。不光是因为这些他替阿公打理百草堂兢兢业业从未有差,更是因为他与我母妃的兄妹之情,与阿公的父子之情。与其说相信他,不如说是相信阿公不会看错人。”
亓凌风缓缓说道:“人心隔肚皮,谁能真正看穿一个人的真心呢?”
“那……你说广白舅舅为了什么呢?”
“为权,为钱,为情。你也在南风皇宫待过一段时间,想必也看到过许多腌臜污秽之事,这世上最脏的,便是人的贪念、欲望。”
风雪鸢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为权?广白舅舅已经是少主、公认的继承人了啊,难道他连这最后的几年,都不愿等吗?为钱就更不可能了,百草堂漫山遍野尽是名贵草药,那都不是论斤卖是论株卖的,亓凌云能给广白舅舅多少钱收买他?”
亓凌风说道:“那就是…为情了。”
“为情?广白舅舅至今未娶,他会有什么情仇?”
亓凌风的心里逐渐有了一个猜想,试探性地说道:“你广白舅舅毕竟不是你的亲舅舅,也不是你母妃的亲哥哥啊……”
风雪鸢瞪着眼睛,震惊地看着亓凌风:“你为何会这样想?他们之间难道就不能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吗?”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却被南风皇帝一朝夺爱,还害得你母妃葬身火海,你怎知他心里不恨?”
“你…你是说……广白舅舅他恨父皇?”
“若真是如此,那便可以理解了。你父皇是南风的皇帝,他只能选择大齐。”
这个猜想太过合理,也太过疯狂,风雪鸢定了定神,说道:“这些不过是咱们的猜测而已,若是广白舅舅并不是亓凌云的人,咱们猜的这些不都白猜了嘛。你也有很多郡主、县主非嫡亲的妹妹,你难道对她们就没有单纯的兄妹之情吗?”
亓凌风顿了顿,笑道:“会有单纯的兄妹之情,但我,不会终身不娶啊……你毕竟是个女郎,不懂儿郎的心思。”
这一说不要紧,又踩到风雪鸢的雷点上了。
“女郎又怎么了?你懂,你最懂还不行吗?”
亓凌风笑着问道:“鸢儿,你今日是怎么了?你一回来我就觉得你和林伯脸色都不对,可是今日出去有不顺心的事?”
风雪鸢噘着嘴,喃喃说道:“我跟你一个儿郎说得着吗?”
亓凌风见状,知道风雪鸢定是受委屈了,便耐着性子问道:“是谁惹我们鸢儿不高兴了,我替你揍他。”
“你们儿郎都一个德性,明明看不起我们女郎,还装出一副体贴爱护的样子。”
“你怎么一棒子把所有儿郎都打死了,我可从没这样过。”
“那我问你,”风雪鸢盯着亓凌风问道,“如果你可以选择,你愿不愿意做一个女郎?”
亓凌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愿意做一个女郎。”
风雪鸢一听来了兴趣:“那你说说,为何想做女郎?做女郎有什么好的?”
亓凌风说:“我这辈子已经做过儿郎了,体验过了,若是能选择,当然要体验一下做女郎的感觉啊。”
风雪鸢失落了下来,说:“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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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好奇,为了体验。当你体验过,就再也不会想做女郎了。”
“为何呢?说不定我做过女郎后,觉得比做儿郎更有意思呢?”
“这世上只允许儿郎建功立业,女郎们一出生便养在深闺,自然见得少懂得少,人们好像就觉得理所应当女郎该处处听从儿郎的。林伯还说我现在出了宫,可以凭自己的本事赢得大家的尊重和信任,可他怎知这有多难?儿郎他只需要站在那,就会有尊重和信任,而女郎们要付出承受很多,才能跟儿郎一样。”
亓凌风大约猜到了风雪鸢今日为何生气,极力想说一些女郎的好处来安慰她,说:“这世上没有女郎,哪来的这许许多多的人?女郎就像大地一样,孕育生命,包容一切。这不是你们的错,是那些看不起女郎的儿郎的错。你何必要因别人的错而让自己不高兴呢?”
风雪鸢想了想,好似也有道理,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当个儿郎好。且不说建功立业一事,就拿婚姻这种终身大事来说,女郎都不能自己选择。”
“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同意了,儿郎也未必就能自己选择啊。我,还有亓凌云,亓凌志,婚姻都关乎整个大齐,我们也都不能自己选择的。”
“那你们儿郎还可以三妻四妾呢,就算自己喜欢的女郎不能当正妻,你们不还是可以纳为妾室?”
亓凌风一愣,看着风雪鸢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若是真心喜欢的女郎,怎会舍得她为妾室?”
风雪鸢心如脱兔一般跳个不停,脸颊也如天边的红霞,热辣滚烫。她把头转了过去,不敢去看亓凌风。
气氛暧昧到了极点,亓凌风也背过了身,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着,“当儿郎也有当儿郎的不好处,老天既然创造出儿郎和女郎,那自然是各有分工,各有作用。咱们没得选,只能在现在的条件下做最大的努力不是吗?如果你觉得一出生是女郎便是不公,那我亦觉得,被亲兄弟背后捅刀子浪迹天涯,连父皇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更是不公。若我是个女郎,能换回父皇和母后的平安,我宁愿不要这男儿身,不要一身的地位与荣华。鸢儿,”亓凌风转回身握着风雪鸢的臂膀,“我们不要再为了不能改变的事情怨天尤人了,好不好?不管你是想做一个德高望重的医者,还是为民除害的女侠,我都会支持你的。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伤心的样子……”
风雪鸢看着亓凌风双眸里自己的影子,突然鼻子酸酸,眼眶湿润。他没想到亓凌风逃亡数年,家破人亡,却依然一副赤子心肠,如晚霞一般温暖有力。
“如今阳庭城内草药供不应求,黄连一物更是因寒露关守将刻意扣押而价格一涨再涨。我一定要解决好此事,让阳庭城内其他医馆的掌柜对我刮目相看!”
亓凌风看着夕阳下重振旗鼓的风雪鸢,亦欣喜、感动,那个初见英气勃发如明月星河的女郎,又一次站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