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阁的邀帖制作精致,薄薄的一片雕花木牌上镂空刻“沈易公子雅鉴千丝雅阁 春江花月夜 诚邀相候”,右上角一个圆圈,里面刻一“次”字。
柳华拿着这邀帖,前后端详了一番,叹道:“即便是在泰康,在宫里,我都没见过如此复杂的邀帖。”
风雪鸢笑道:“你看那右上角的‘次’字了吗?广白舅舅说,这邀帖分‘次’、‘月’、‘岁’,这张邀帖不过是一次性的罢了,咱们只能去一次。”
“啊?那包月和包年的岂不是要更豪华了。夫人,您怎么不让少主给您弄个包年的?”
风雪鸢伸手挂了一下柳华的鼻子:“你以为这是门口卖的糖果子吗说要就要,就这还是从黑市上捣了好几手的呢。咱们女扮男装又要冒充他人的身份,一次还不够嘛?那包月和包年的贵客定是熟面孔,咱们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柳华点了点头,应道:“那咱们今晚务必要确定大凤姑娘在不在千丝阁,否则再进去可就难了。”
风雪鸢双手拍在了柳华的肩膀上:“什么咱们?我就一张邀帖,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咯。”
“什么?”柳华一下子站了起来,摇着脑袋说,“不行不行,您要是一个人去的话我还是告诉林伯吧,否则被他发现,我一样是个死。”说完,柳华就要出门去找林伯。
“哎呀我的好柳华,你忘了林伯说有一批黄连在过寒露关的时候不太顺利,前日他就去了寒露关,总要明后天才能回来呢。”
“那…那……”柳华支支吾吾道,“那咱们就不能等林伯回来吗?您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找谁帮忙啊?”
风雪鸢犹豫间,杜掌柜来禀报说:“夫人,今日一早,从千丝阁又抬出来几具女尸,里面没有大凤姑娘。”
风雪鸢的心咯噔了一声,摆了摆手,让杜掌柜退了下去,随后对柳华说:“我也是从西雪回来后才知道,千丝阁每隔几日就有舞女惨死,我急着寻大凤的下落也是怕她等不到我们救她啊。况且阿公和林伯都已年迈,我不能事事都指望着他们来保护,咱们虽然是女郎,但也要能在这世上立足、独立才是。”
“那我在千丝阁外面等着,咱们约个时间,若是您过了时辰还没出来,那我就必须要告诉杜掌柜了。”
风雪鸢“嗯”了一声,捏了捏柳华的脸。
戌时过半,天完全黑了下来。风雪鸢换了身男装,束了头发,一个人走进了千丝阁。
上一次来,还是和曲萧和一起,当时她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女郎,面对这异域风情的舞蹈满是好奇,如今她经历了些生离死别,看了些糟污之事,只觉得千丝阁里充满了欲望与罪恶。
风雪鸢往里面走,有小厮迎了上来,接过了那邀帖。
那小厮查看了一番,笑盈盈地引着风雪鸢上了二楼,进了雅间采香厅。
“沈公子在此稍等。”
风雪鸢点了点头,看着那小厮出了雅间关上了门,她这才松了口气,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后拿出一包粉末状的迷药,倒入了茶壶中。
那小厮出了包间,却在走廊上碰到了涂麻子,涂麻子见风雪鸢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是谁,便问那小厮:“刚才那人是谁?不常来吧?”
小厮回道:“那人是抚州刺史沈石宴之子沈易,走的是孟二爷的门路。”
“沈易?倒是听说过要来孟二爷府上做客,只是没想到沈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安排人好生伺候着吧。”
“是,涂爷,您就放心吧。”
涂麻子又在走廊上悠闲地转着,看着一楼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散客。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楼走了上来。
“哎哟,孟二爷,”涂麻子弯着腰谄媚地笑着迎了上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可是有段日子没来了。”
孟二爷转了转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对涂麻子说道:“府上来了贵客,我给涂爷介绍一下,”孟二爷侧身介绍到身后的一位公子,“这是抚州刺史沈大人的公子,沈易沈公子。”
涂麻子一愣,抬头看向沈公子。
孟二爷接着又说:“本来沈公子自己来比较方便,可是临出门了,邀帖找不着了,我寻思着再找侯爷弄一张不值当的,我左右也是闲着,就陪沈公子一起来了,今儿的都记我账上。”
涂麻子眯眼一笑,没有当面说刚才有人假冒沈公子之事,只引着二人进了最里面的雅间采芳厅。
一个是自己独自来的,一个是跟着孟二爷来的,二位沈公子孰真孰假不用想也知道。真沈公子弄丢了邀贴,无伤大雅,可他若是告诉了真沈公子和孟二爷有人冒名前来,他还不曾发觉,那传来传去传到宁侯耳中问题可就大了。
索性已经识破了那假沈公子,涂麻子自然不会任由风雪鸢在自己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涂麻子叫来了主事的王妈,亲自吩咐了几句:“采香厅的那位公子给我盯紧了,他有什么要求都告诉我一声。”
王妈笑着拿手绢拂过涂麻子的脸,“涂爷您就放心吧,采香厅那位公子跟个姑娘似的,能用多少人,哪比得涂爷您身强体壮……”
涂麻子瞪了王妈一眼,王妈识趣地走开了。涂麻子在一旁看着王妈带着五六个女郎进了采香厅,自己则极力地回想那白皙姣好的面容到底在哪里见过。
王妈的话萦绕在耳边,“跟个姑娘似的……”涂麻子念叨了一遍,终于想起来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在千丝阁一楼的人群里,那个稚嫩懵懂的脸庞。
不一会儿,王妈就又领着那五六个女郎走了出来,走到涂麻子身边,展开了手里的手绢,露出了两个银锭子,说道:“那位公子想找南方来的姑娘,让我把所有南方姑娘都叫过来。”
“南方?”涂麻子一时不知道风雪鸢打得什么算盘,“近日可有从南方新来的?”
王妈挠着头想了想,说:“没有啊……不过半年前,侯爷从泰康弄来了一批家妓,都是些下等货色,侯爷瞧不上,这才送来的。”
“那这妮子是想找谁呢?”
“妮子?那…那位公子真是位姑娘啊?难不成,还想救风尘?那我安排个心腹去试她一试?”
“等等,”涂麻子叫住了王妈,“你就按她的要求,把所有泰康来的都让她挑一遍。就算她想救风尘,那也得先问问咱们姑娘想不想走啊……”
风雪鸢在雅间里坐立难安,随着推门的声音,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王妈又带了十来个女郎走了进来,各个浓妆艳抹千娇百媚,风雪鸢得挨个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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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地辨认五官,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大凤。
一个一个地看下去,看到第七八个的时候,两人的眼神在交汇时颤抖了起来。
风雪鸢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心里按捺不住地激动,是大凤。
大凤原本暗沉的眼眸瞬间点起光亮,激动地看着风雪鸢。
风雪鸢努力地平稳住呼吸,才听清楚王妈说话。
“公子?公子?您要的南方姑娘都在这了,您可还满意?”
风雪鸢点了点头,发现自己已经紧张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她冲大凤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抬手随意指了一个女郎说:“就她吧。”
“好嘞,红蕊,陪好沈公子。”随后王妈带着其余的几人离开了采香厅。
红蕊顺势坐到了风雪鸢的腿上,把风雪鸢的小身板压得不轻,可她还是强装镇静,一把揽过了红蕊,压低了声音调戏着问道:“小娘子可是泰康来的?”
“回公子,奴家正是从泰康来的。沈公子莫不非也是泰康人?”
“那是自然,既然是老乡了,那红蕊姑娘可得陪小爷我好好喝一杯。”
风雪鸢灌了红蕊几杯酒,又给她倒了杯茶水,“喝点水润润喉咙,给小爷我唱几首泰康的民谣。”
红蕊接过茶杯,喝了几口后唱了起来。风雪鸢听着曲子与口音,确是泰康人无疑。
风雪鸢又试探道:“红蕊姑娘在泰康是哪家的头牌,我怎么从未见过姑娘?”
红蕊莞尔一笑,羞涩地低头说道:“奴家从前是伺候贺侯爷的,后来贺家落寞,才被卖到了阳庭。”
“哦?那同你一块来的可还有要好的姐妹,一块叫来陪小爷我玩玩啊?”
红蕊推荐道:“翠儿,芙蓉,还有大凤,我们都是贺府出来的。”
风雪鸢应了几声,又哄着红蕊喝了几杯茶水,红蕊只觉得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身子一软,倒在了风雪鸢身上。
风雪鸢使出了吃奶的劲,把红蕊拖到了床上,又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喊道:“来人啊!来人!”
王妈闻声推门进来,脸上堆满了笑意:“沈公子好兴致啊,还要我再叫几个姑娘过来?”
“去!把红蕊姑娘的好姐妹都给我叫来,什么翠儿蓉儿的,还有凤儿,都给我叫过来,再拿壶好酒来,老子有的是钱。”风雪鸢从腰间又摸了一个银锭子扔到了地上,王妈看着咕噜咕噜滚来的银子,笑着说道:“好嘞沈公子,您稍等,稍等。”
王妈把银子藏进了袖口,出来后向涂麻子报告说:“那沈公子又要红蕊的好姐妹去陪他,我看红蕊衣衫不整,在床上睡过去了。”
涂麻子冷笑了一声:“小妮子还会跟我玩障眼法,让她们几个都去。”
不一会,大凤和其他两个女郎都来了采香阁,风雪鸢佯装不认识她们,又与她们喝了几杯茶水和酒,几人同样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风雪鸢将翠儿和芙蓉拖到床上,脱下她们的衣服后,来到大凤身边,伸出左手手腕,将手镯放在了大凤的鼻子底下。
大凤吸了几口气后,醒了过来。
“鸢儿!”
“大凤!”风雪鸢拉着大凤的手激动万分,“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