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花的圆脑袋顶在穆若水的掌心,舒服得呼噜呼噜。
傅清微一声质问,小三花和她的主人一起愣在当场,朝她望过去。
“什么……内裤?”穆若水和傅清微一样记仇,但她只记对自己有利的部分,随口一句久远的事,她怎么记得住。
傅清微帮她回忆完毕。
穆若水哦了一声,说:“除了你,我自己算吗?”
“你少蒙骗我!”傅清微暴怒,她一想到有别人被穆若水看过就要气炸了。
百岁女大心理年龄爆减。
穆若水欣赏了好一会儿她吃醋的精彩表情,过会才慢悠悠道:“我骗你干吗?我用纸人看的。”
“通五感的纸人?”
“不然?”
穆若水解释说:“棺材里第一次见面,你下山,我往你身上放了纸人。一不小心看到了你洗澡,我说一起坐过地铁的人也是你。”
傅清微面露欣喜。
继而睫毛低下来,眼珠慌乱地转了转。
怎么办?她想起来自己也看过穆若水洗澡,当时她还是个少女。
希望穆若水没想到这茬。
虽然穆若水接受了姬湛雪成为她的过去,但是记忆并不是全都恢复了。不像常人那样线性,而是片段式的,一段一段地往里填补。
怕就怕她本来没想起来,傅清微这一问她反倒往日重现
穆若水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出神地回忆。“我去看会书。”傅清微借机开溜。
“站住。”淡淡一声。
穆若水在她身后抬起眼帘,道:“要说用纸人偷看,难道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傅清微回头:“什么事?为师不记得了。”
“温泉,你往我头发里藏纸人。”
“我是藏了,但我没看呀。”
“你最好是。”穆若水嗤道,“小屁孩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姬湛雪也是有病,十四岁露什么?毛都没长齐,不嫌丢人吗?
她一向不能共情小时候的自己。
“就是就是。”
傅清微走回来抱住这个大穆,哄她说:“你身材好,晚上你脱给我看,好不好?”
穆若水:“想得美。”
傅清微叫屈:“说好的今晚我当1呢?”
穆若水:“你刚刚凶我了,你叫我全名,我不高兴。”
“我看你就是想作弄我。”昨晚弄得那么过分,她差点死了,爽死的。
“是,谁让我喜欢你呢。”
傅清微一秒喜笑颜开。
躺就躺,能听到情话不亏,神仙日子长得很,早晚有重振师纲的一天。
当夜,傅清微自觉地躺下了,穆若水手肘撑在她枕边,俯身和她缠绵热吻许久,傅清微渐渐地动了情,气息急促。
抓着女人的手往自己身上乱按。
穆若水的体温却远离了她,唇瓣和肌肤分开,傅清微睁开了有些迷离的双眼。
穆若水直起上半身,跪立在她身前。
双手落在自己腰侧的弹性布料边缘,她的动作在傅清微眼睛里一帧一帧地清晰慢放。
穆若水指尖勾着褪下的轻透布料,丢到了床尾。
傅清微喉咙吞咽,吞了一声响亮的口水。
穆若水膝行到她近前,说:“今晚你来。”
傅清微受宠若惊。
“真的吗?”
“为师说话算话。”
“那白天?”
“逗你的。”
“谢谢老婆。”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何况是这种事?穆若水被她逗笑。
“我太高兴了嘛。”
傅清微与她只有一小段距离,她干脆没起身,就着躺平的姿势往下滑,抱住女人热情地吻了上去。穆若水猝不及防软了腰,险些整个人跌坐下来,及时用手撑了一下。
“嗯……”
傅清微唇舌并用,在唇瓣边缘扫过几圈,便探入唇缝汲取女人的甘霖。唇与唇之间的热吻,制造出靡靡交缠的水声。穆若水第一次被她这么亲,比从前更快地感受到愉悦,她的唇瓣张开迎合年轻女人深入的舌。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唇,有时激烈会蹭到她的下巴。傅清微扶正了她,好让她们双唇贴得更紧地接吻。
傅清微最后抿了抿她十分明显的唇珠,穆若水在她上方轻轻地发着抖,喊她的名字:“清微……”
“我在。”傅清微一下一下用舌尖舔着。
“我……嗯…”
傅清微抬起眼帘看她,因为视野她看不清穆若水的脸,只能听到她颤抖的尾音。
“没关系的,可以交给我。”
傅清微张唇吻住她,穆若水也热烈地回吻,二人说不清谁主动更多一些,屋子里回荡着道侣间的闷哼低吟。
傅清微险些喘不过气,将这个吻进行到底。
穆若水唇珠重重地抵了她几下,倒了下来,傅清微双臂将女人拥进怀里。
“感觉怎么样?”
“…困了。”
“这么快?”
“有点。”
穆若水似乎体会到了傅清微为什么总是想睡觉,不是真的困,是大脑皮层在这种快意中兴奋过度,无力支撑,反馈给神经未梢该睡觉的信息。
“那你睡吧。”傅清微不像穆若水性格那么恶劣,妻子说困,那就可以睡了。"小猫咪不要吗?"“小猫咪有的是机会当0。”“好吧。”穆若水合上了眼帘。
彻底睡着之前,她感觉得到傅清微一直在深深浅浅地吻她的唇。
傅清微伏在她耳边道:“我今天很高兴,因为你……”
后面的话不堪入耳,不听也罢。
“好棒啊宝宝。”
“刚刚忘记让你看我的脸了,都是你的。”
“没关系,我们还有下次。”
傅清微对着“睡了”的穆若水碎碎念,穆若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唇角无声地勾了起来。
快乐是相互的,谁又会不喜欢满足自己的亲密爱人呢?
傅清微因为穆若水进步巨大的表现兴奋了好半天,才抑制住亢奋的大脑勉强睡了过去。
梦里都是睡前的场景。
师尊,小猫咪,嘿嘿。
清早,穆若水站在床沿看她眉梢舒展,春风满面,即使睡梦里也在笑。
穆若水吻醒了睡美人。
傅清微坐起来,衣来伸手地张开双臂,穆若水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问道:“做什么梦这么开心?”
“梦见我当1。”
“你就这点出息?”
“不止。”傅清微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梦见你自己动。”
“…那你还是继续做梦吧。”
穆若水把薄外套轻轻甩在她身上。
傅清微才不悲观,迟早的事。千千万万年,她还等不到师尊变成什么好什么多的小猫咪?
在此之前,她要先吃一口雪糕。
小雪的高,好烂的谐音梗。
傅城隍入了地府,换上绯袍玉带的常服,青丝成雪,端坐在城隍衙门办公。
穆若水在一边支了张桌子看闲书。
古今中外的话本小说,除了正经书,什么都看。
看累了去地面走走晒晒太阳,体察城隍庙的民情,或者傅清微想吃什么小吃了,她去人间给她买来。
有时干脆在后殿起居室睡觉,等傅清微下班把她叫醒。
穆若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枕在书里。
傅清微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弯腰看她。
虽然人长了一百多岁,睡觉的姿势和四五岁时毫无区别。
除了不会流口水以外。
傅清微确认神出鬼没的文判官不在,飞快地女人脸颊亲了一口。
穆若水摸了摸软热的脸颊,坐起来,从容不迫。
“下班了?”
“没,陪我去忘川捞个人。”
下班前俩小时,傅清微和穆若水的身影出现在了忘川河边,目之所及的尽头是奈何桥,等待轮回的灵魂排成长龙。
她们是来找杜昔言的。
傅清微刚就任城隍不久,问了杜昔言的投胎情况,轮回司回禀需排队二十年。如今城隍庙香火鼎盛,她也算坐稳了位子,可以光明正大给自己招个文书了。
轮回司副司使听到属下来报,连忙从当差部门出来,一路小跑到傅清微面前,正了正官帽。
“大人有何吩咐?”
“本府要提一个叫杜昔言的鬼魂,家住苏州府,请她跟我回衙门。”
“你告诉我在哪儿,我亲自看看。”
在副司使的指引下,傅清微见到了队伍里的杜昔言,一身白衣,正望着奈何桥的方向,面容清秀平和。
“杜小姐。”
杜昔言回头,见到一位身穿大红官袍的女子,玉带皂靴,和她年轻面孔相反的是满头的白发,不显沧桑,别有出尘气质。杜昔言怔住:“你不是阿絮的…….”
傅清微淡淡-笑。
杜昔言听说傅清微要她当城隍文书,帮她处理公务,二话不说便同意了。至于傅清微如何一年从女大变成城隍,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傅清微:“杜小姐,你还是想等她吗?”
杜昔言点头。
她以为此生一别,阴阳永两隔,假若还有再见的机会,她一定会再见阿絮一面,哪怕又要等几十年。
她已经习惯等待的滋味。
傅清微:“对了,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
杜昔言:“大人请说。”
“私底下就不必称大人了,你和甘棠都比我大,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小傅……大人。”
真古人就是这么死板。
傅清微道:“你走以后,甘棠大病一场,神魂重创,痛不欲生,我与夫人才知,原来当年你死之后,她也没有去投胎,而是在奈何桥前等了你三百年,她没有等到你。”
傅清微接任城隍后,查地府的轮回簿证实了这个猜测。
甘棠就是柳小姐的第一世。
她大约是等到忘记了为什么在等,终于踏上了轮回。
才有了下一世和杜昔言的重逢。
杜昔言垂眸,说:“三百年,对她来说太苦了。你不知道,她最讨厌无趣了,让她整日做一件事,她会发疯的。”
“是我的错。”杜昔言睫毛下的眼泪掉得汹涌。
傅清微顺手从穆若水衣袖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她。
“会好起来的。”
穆若水:“…….
安顿好了杜昔言,傅清微最后一件心事也算了却一半。只等甘棠也下来了,且等。
生死簿记载甘棠上辈子早死,这一世能活九十多,寿终正寝。
七十来年。
对如今的傅穆二人弹指一挥间,于人类却是波澜壮阔的一生。
岁月虽漫长,每一个弹指傅清微都过得饱满充实,下班之余和穆若水四处走走逛逛,她治下的每一寸土地都熟记于心。
休假时二人有时窝在蓬莱观,有时出远门旅行,第一趟去了沪城,故地重游。
穆若水经年再回来,对科技馆和天文馆感兴趣,百岁女大傅清微生疏地掏出手机预约参观:本周预约全部已满!
傅清微:“…….
下次来一定做好攻略。最后两人买了两张舞剧票进了遍地可见的剧场。傅清微虽入职地府,穆若水却拿着灵管局的顾问津贴,岁已寒给她申请了双倍,懂的都懂。总之二人从未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傅清微看不大懂,看个热闹也开心,谢幕鼓掌的时候,穆若水凑到她耳边道:
“我以前不是喜欢看电影,只是想能够和你坐得那么近,我很高兴。”
观众的鼓掌声很热烈,傅清微还是听清了她说的话。
穆若水坐在剧场里,无端想起了她当时还是姬湛雪时的心情,胸腔盈满酸涩。
傅清微手伸过来,覆在了她的手背。
出了剧场,两人手牵手沿江边散步回酒店,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傅清微走着走着,越来越往里,快贴到边上的栏杆,她说:“你知道吗,这在行为心理学上,是你超爱我的表现。”
“是,我超爱你。”穆若水偶尔也会配合她。“怎么这么听话啊?”傅清微停下来双手揉她脸。“适可而止。”傅清微摸够了,贴着她的唇飞快亲了一口。
“走,我们快回酒店。“
穆若水一看她火急火燎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果然一进门就被推在了门后,炽热的唇舌欺了进来。傅清微才是真的爱惨她了。
每天上班都见面,一会看不到就要找她,每天都要接吻,再有空就要做爱,粘人精。好在穆若水喜欢。
深夜,傅清微从她身下游上来,亮晶晶的暖唇来吻她,撒娇求道:“你真的不能当一回小雪吗?”
“行啊。”
“好不好嘛?”傅清微在她颈窝蹭来蹭去,突然抬起头,“你说什么?”“行。”“一言为定!”“有个要求。”“你说。”穆若水点了点自己的唇瓣中央,说:“喂饱我。”傅清微喜不自胜,把自己捧过来。穆若水摇头:“不是这样喂。”“那是怎么?”“坐上来。”“……”
傅清微咬了咬牙,起身慢慢坐起来,膝行过去。
穆若水鼻尖陷进她柔软的皮肤,说话间的热气呼在年轻女人湿润翕张的唇瓣。
她勾起了唇,说:
“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