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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Chapter 143

作者:气泡小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男人从隐藏夹层里抽出飞机票的动作过于流畅,谢景和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沉默了两秒,咬着下唇拾眸瞪男人,质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还是说….


    “就是你让他们放进去的?"说完,谢景和脑袋一瞥,直接望向跟拍镜头后面的工作人员,学着男人的模样冷下脸,可惜杀伤力不足,倒是看得几位随行人员心下一阵酸软,忍不住拾手指认了罪魁祸首。时蔺川。谢景和的视线顺着他们指尖的方向,移回男人的脸上,做了个很气愤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有前科的!每次都在我高兴的时候,故意做让我心梗的事情!"说话间,他领口的毛绒球似乎一同炸开了。


    看样子是气急了。


    话音刚落。谢景和忽然掉头跑了。医生说他的骨裂程度很轻微,再加上正值青壮年,身体机能处于最强健的状态,拆了石膏之后,大概过个两三周就跟没事人一样了,只不过时蔺川故意吓唬他,把时间往长了说见此情景。


    时蔺川愣了一秒。


    只一秒。


    紧接着,他收回视线,神色平静地盯着手里的飞机票。


    比起先前自己屡次不做人的行为,取飞机票这个动作很轻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回谢景和的反应格外大.…


    只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


    没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下一秒。


    “咻!"


    “啪-!"


    高清镜头如实记录下这一幕:


    在男人的视线盲区,一个约莫拳头大的雪球忽然自半空划过,又快又准地砸在他的下巴上。雪粒进溅开来,炸了男人半脸,大部分残骸落在他的黑色棉服上,格外显眼。


    这片街区空旷极了,路上没有其他行人。


    天色很暗,只剩路灯散发着温黄的灯光,照高这片被白雪覆盖的道路。而发动攻击的人穿一身白,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转眼又团了几个雪球,泄情似的往男人身上砸。


    次次不落空。


    时蔺川身形高大,目标太明显。


    一连被砸了几下,他忍不住动作潦草地将飞机票和皮夹往口袋里一塞,蹲下|身,就地取材团了个雪球,冲谢景和发动反击。


    不过时蔺川的伤势主要在上肢肌肉,因此准头和力道都不如谢景和这只人形大猩猩。他又挨了好几下,莫名生出一股输了阵仗的感觉,便拔腿追过去,打算近距离制裁谢景和。


    两人追逐了一阵。


    最终,还是时蔺川技高一筹,


    成功将谢景和围堵在墙角,


    谢景和蹲在角落里,两只手被冻得通红,又生气又难过地瞪着身前的男人,这副样看得时川有点无语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一个动作能把人气成这样。


    在他做的那么多混账事里,这还排不上号。


    "不公平,你要赖。


    面对谢景和突如其来的指控,时难川只是显了是脑袋,抖掉头发上的残雪,又听到他语无伦次地道:“你联合节目组,提前把饭程的飞加票藏在钱包里.….只有我全心全意地跟你约会,这根本不公平!


    “你又在骗我。


    谢景和斩钉截铁地说。


    时蔺川渣得明明白白,对自己做过的人渣事儿供认不讳,却也不是什么罪名都认,于是他也蹲了下来,跟谢景和面对面,一副对簿公堂的模样。


    两人挨得很近,膝盖差几公分就挤到一起。


    他单手撑着脸,歪着脑袋问:“这也算骗吗?''不公平’又是什么说法?我说带你出来约会,哪一点没做到?你全程都很开心啊。


    “飞机票是节目早就订好的,你也知道。"


    “我只是把它放进了钱包里。”


    “就算不放进钱包,里面,等下节目组也会主动交到我们手上,有什么区别吗?"时蔺川难得长篇大论地解释着,可谢景和只是沉默地瞪着他,始终没吭声,又在某一刻抬手捂住了眼睛,呼吸明显不是很顺畅,抽气声尤为明显时隔半个月。谢景和又哭了。他用那只掌心印有划痕的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随后深深吸了几口气,磕磕绊绊地跟时蔺川理论,“当然有区别,因为你始终知道钱包里装着回程的机票,你知道它就在那里,所以你跟我不一样.….“你就是在骗我。”谢景和说得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但时蔺川还是毫不费力地听懂了——谢景和在指责自己从始至终都有所保留,而他确实无从辩驳,只好用指尖探入谢景和的掌下,轻轻擦拭着眼下那片温润。


    没什么好解释的。


    只是谢景和的眼泪实在太烫了,几乎将他的指尖灼伤。这个角落有些昏暗,跟拍师跟随行人员站在距离两人稍远一些的地方,时蔺川用力地闭了闭眼,忽然将挂在自己跟谢景和领口的收音设备关掉了,艰难地开口道:“我就是.!“不太习惯。说着,他轻轻扯下谢景和覆在眼前的手,掌心与指节冷冰冰的,那道划痕被微成的液体蹭湿了。谢景和垂着眼眸,睫毛结成簇,不看他。不看更好。就算面前没有镜子,时蔺川也知道自己的表情绝对不算好看,他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先是重重地咬了一下舌尖,然后像是诉说不可见人的秘密一般,凑到谢景和的耳边,声量极轻地道了声“我不想太开心。谢景和蓦地抬起眼,满脸水。时蔺川很不自在地偏移了视线.


    多丹的天气太冷了。


    说不准对面这人脸上的水马上就结成冰,于是时蔺川暗暗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将目光落回谢景和的脸上,一下下地替他擦泪。他的手,谢景和的脸都是冷的。只有吐息尚且温热。动作间,谢景和默不作声地将上身前倾,跟他额头抵着额头时蔺川忍不住晃动脑袋,跟这人蹭了两下,仿佛只要这样做,就能从对方的大脑里偷来一星半点的坦率.偷到了。他在谢景和的大脑里如入无人之境,七进七出。但时蔺川还是语塞了许久,才接着道:“总觉得太开心的话,之后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让我觉得很危险”他说,不习惯。他说,很危险。可谢景和听了好一会儿,只听到两个字。碍于男人避而不谈的态度,他也不欲将其宣之于口。时间好似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时蔺川突然听到谢景和轻声问,


    “蔺川,对你来说.”


    “我是危险分子吗?"


    角落里很安静。闻言,时蔺川很无奈地笑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他紧闭双眼,清晰地听到自己说话时,牙齿正微微打着颤,“谢景和,你有没有自知之明?你何止是危险分子?"——你他。简直是恐怖分子!"谢景和霎时破涕为笑,很快又泪如雨下。


    这一刻,他确认了两个事实。


    时蔺川很爱他。


    以及,时蔺川爱他爱得很痛苦。


    雪又大了,险些将他们俩儿淋成雪人。


    当天晚上。


    两人登上了回国离婚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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