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有了准备,那种心理上的极致体验,依旧远远超想象。
爱?恨?
得偿所愿?
还是在大恐怖中,终于一脚踏空?
不能再回头了。
红烛光满,已烧了大半截,每一缕空气,都在融化。
抓着红烛的那只手,垂在腹部,从指缝到腕骨,一片狼藉的烛泪,光莹莹地往肘弯里流。
两轮银钏,一只陈旧,伤痕累累,另一只光洁明亮,宛然如新,彼此对映着,都被汗浸透了,勒不住肘弯,连红痣都游出了大半。
针刺出血一般,陷在更凌乱,也更残暴的齿印中。
吱嘎吱嘎!
烛火急促地颤动着,甚至到了惨烈的地步,每一次弹跃,都自罗帐中,生生透出一道炽红的轮廓。
“又透出来了,”单烽在谢霓耳边道,“这么薄。”
他又去按谢霓的手背,薄薄的,玉伞一样的骨头,连指尖都被烫得发红。
谢霓早就没什么意识了,整个人仰靠绣枕,歪在湿透的黑发里,抖得厉害。眼睛半闭着,被按住手背的时候,也只会轻轻抵着他,发出痛苦的鼻音。
又是死了半截的样子。
可单烽掐着他的脸,扑下去亲嘴,他还会有反应,下意识地含住。
嘴唇厮磨,绵绵密密的,柔软而冰凉的吻。
雨后玉簪的香气。
只轻轻一碰,单烽的汗就淌到了下巴上,眼神变得极其恐怖。
仿佛带着某种让人极度痛苦不甘的魔力,他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抱着谢霓,不停地亲吻。
如果仅仅是一双红烛,还能在交缠中融化。
可烛芯是铁硬的,蜡油是隔了血的,每一次拥抱,都只是刺心而已。
谢霓在看他,眼神里居然有一丝罕见的恐惧,旋即,抓住他的头发,在急促的倒吸气中,不停厮磨。
“灯……越来越暗了,为什么不烫了?单烽!”
单烽脊背一耸,硬生生撑住了手臂。
他一手捞起谢霓后腰,一把解开膝弯上的衣带。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窒,目眩神迷。
是他亲手……
可另一种心思,却蛇蝎一般啃咬着他的心。
“他们就是这么看你的吗?”
谢霓又昏沉了片刻,冷不丁地清醒过来,脸色微微发白,挣开他的手,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是快烧完了,”单烽道,“不照照吗,烫到哪儿了?”
仅有的一缕火光,浅浅地盈在谢霓掌心里。谢霓虚合着两手,浑身发抖,漆黑冰凉的头发披在两肩,镀了金一般,仿佛也做了灯台。
他的眼睫湿透了,眼睛里一泓凄凉的光。
“单烽,你是怎么回来的?”
他还是问了。
单烽盯了一会儿,本想看他忍到什么时候,会把这团火光劈手甩飞出去。
“灭了就灭了,”单烽的脸色还是阴沉下来,抓着谢霓的手掌,抹去那点儿蜡油,“刚刚吻你的每一次,我都会突然惊醒。影子交给你了,怎么还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还是说,非要挑在我为你发疯的时候吗?看着你,我根本就出不来,你明白吗?”
谢霓脸上血色尽褪,披在身上的,堪称旖旎的烛光,也冷却下去。
单烽一把掐灭了灯芯,把他重新按倒在被衾间。
“就当是偿恶鬼的心愿,”单烽道,“尽快结束吧。”
“快点结束?”谢霓道,“你到底,在用我做什么?”
“要是我能死在地底,就好了,”单烽出神了片刻,突然笑了一声,“回来,总是有代价的。”
单烽再次倾身而下的瞬间,帐中残存的每一缕气息,包括红烛的余温,都惨然变色,带上了难以言说的恐怖意味。
但单烽说的没有错,这十天里,他唯一的反击机会,就是那支红烛。
可红烛熄灭了。
这具脆弱的人身,已陷入了对方绝对的掌控中。
谢霓疲乏至极,却爆发出一股力量,单烽手下一空,头皮一阵发麻,抓住了一截脚腕。
罗袜早就松脱了,蜡油也凝结了,脚腕冷得出奇,脚踝骨都紧绷着,透出窄刀一样的轮廓。
单烽毫不怀疑,对方一怒之下,会做出断足求生的事情来。
他握着那段脚踝,怔怔出神,鬼使神差地,把袜带系紧了。
与此同时,犼尾已卷着谢霓的腰身,把人扯回了他膝上。
冷硬的鳞甲,贴着腰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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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竖起,裂隙间透出熔岩般的红光。
黑暗中,滚烫的呼吸,牢牢包裹住了谢霓。急剧的变化,却更令人心惊,谢霓痛苦至极地呻吟了一声,胸骨都在发抖。
“窗外在天狗食月。你也怕畜生吗?”单烽道,“没了光,你才会听话一点。”
他勾着银钏,把谢霓慢慢地按了下去。
那一大片纹身,被利爪剐碎了,血肉模糊。
思绪中,最痛苦的一个念头,被彻底崩断了。
谢霓的呼吸都停滞了片刻,被对方箍着腰,慢慢地睡在了滚烫的血泊里,身体在融化,可又极度的寒冷。
仅仅是十多天前,他还和单烽同在寝殿里,他睡在帐里,犼兽环绕着罗帐,巨尾悠悠地拍打。
大风雪的声音,让人仿佛身在梦中。
单烽勉强维持着人身,抓着他的下巴,把滚烫的犼血喂进他嘴里。
他咳呛不止,神智越发混沌。
……
吞下去了。
……
昼夜不分。
狂暴……混乱……放纵……极乐……生生死死……
不知是谁先失控,他的丹鼎被彻底点燃了,那道旧疤抽搐着,火灵根的硝石味点燃了每一条经脉。
伤痕累累的身体,被浸透了,因一个人而融化。
哪怕他再抗拒,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天火长春宫的往事,彻底改变了他。而这处丹鼎,甚至是因单烽而来的,契合到了可怕的地步。牡丹馥郁而腥甜的气息,浸透了他的头发。
融化的酥油花,完全失去了形状,一朵又一朵,重瓣急急化开,红雨一般,黏在犼尾的鳞片上。
可单烽的丹田烫得更惊心,体表一道箭伤,甚至透出红光来。
那种熟悉的,焚毁一切的气息,让谢霓从极度的崩溃中惊醒。
单烽还死死拥抱着他,呼吸越发狂乱。
从单烽不再说话那一刻开始,他们就陷入了一种虚假的平和中。
可这一道透体而出的红光,却让谢霓心中悚然。
他的手掌轻轻贴上去,却并没有被烧伤。箭伤上,覆盖了一道薄薄的泪膜,在红光的冲撞下,岌岌可危。
单烽真的,平安归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