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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红蜡滴残

作者:funny2333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只手按在谢霓丹鼎处,勒住了那片薄薄的皮肉。


    像要掐碎了他,又像在摩挲丹鼎的轮廓。


    这是一块捂不热的伤疤。


    谢霓的银蓝外衣,就这么被扯了下来。里头的素衣还是湿的,不知是冷汗还是夜里的寒气,也被沿着腰腹撕开了。


    手掌贴在单薄的胸肋上,心跳声却像在深深的井底,怎么都抓不住。


    直到现在,谢霓都没有任何动作。


    只有一阵阵极细微的颤抖,从肩胛骨蔓延开去,仿佛雏鸟被淋湿了翅管,抖得人的心也跟着碎了。


    那只手终于往上一滑,在喉咙上停留片刻,死死捂住了谢霓的口鼻。


    背后传来了卸甲时,腰带与护甲冷硬的磕碰声。


    这一瞬间,谢霓猛地一挣,合身扑在窗框上,力度之大,全不顾自己的肋骨会被成排撞碎,对方却早有预料一般,另一手牢牢兜住了他的腰腹,往后一扯。


    谢霓却在掌心一个借力,生生拧转回来,和来人正面相对,乱发掠过彼此面颊,阴阴凉凉,引魂幡一般。


    自然是看不清的,只有绝对的黑暗,和浓郁到化不开的侵略感。


    连呼吸声也听不到。


    谢霓只能侧过脸,嗅了嗅对方的味道,那只粗糙的手也抓得更紧,虎口深深地勒进他嘴唇间,连青筋都慢慢跳了出来。


    来人不再屏息,紧咬的牙关下,一团变了形的呼吸,慢慢地浇在他颈窝里。


    “夜路走多了,怕背后有鬼?”


    紧接着,手掌强行抬高他的脸,牙齿毫不客气地咬了下去。颈脉在巨力下急跳了一下,只要撕破这层冰冷而柔软的画皮,一切都会喷涌而出。


    虚情、假意?


    是耶……非耶?


    牙齿短暂放松,却不舍得离开,只叼着一小片皮肤小幅度转动着吮吻,咬印、吻痕狂风暴雨般烙上去,却依旧无法把那些狂暴激荡,摧毁一切的东西,彻底倾泻出来。


    谢霓一直在发抖,抖得连心跳都失速了,颈窝边突出的骨头一下下啄着对方的牙齿,这会儿终于抬起了手。


    来人迎着他的手掌,侧过半边脸,金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阴沉无光。


    谢霓慢慢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襟。


    很轻的力度,仿佛是错觉。


    对方松开牙齿:“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抱住了。


    谢霓的身体很轻,但这个拥抱,却带着极为沉重的,摧毁一切的味道。仿佛在精疲力竭时,向着深渊,纵身一跃!


    十根手指几乎深深陷进衣甲里,磨出血来。银钏更是死死地硌在他背后,仿佛冰冷的镣铐。


    单烽立在黑暗中,颊侧肌肉一跳。一手按住对方披了满背的,冰凉的黑发。


    千丝万缕,甚至绕在他膝上。


    雪夜,窗边。二十年后迟来,无灯也无月的元宵夜。


    只是碰了一下,他就硬生生抽回了手。


    “抱够了吗?”单烽道,“演得太久了,你自己也信了?”


    谢霓还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叫他的名字。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还是想着,怎么再杀我一次?”


    谢霓突然抽回手,去摸索单烽的脸。


    “你要带我走吗?”谢霓道,“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是吗?我是你做过的亏心事吗?”


    这一回,单烽没有等待他,而是扳着他的肩膀,把人生生转了回去。


    身体的重量急坠而下,二人同时半跪在了墙边,膝盖抵入腿间。被拦腰撕开的素衣,已经彻底松垮了,一只手能轻易探进去,掐住腰窝。


    “又不说话了。扇我,咬我啊?你不是最讨厌我这么抱你吗?”


    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铁硬的轮廓,把谢霓死死笼罩住。


    “别让我看到你的眼睛。”单烽道,顺手把衣甲扔在一边,滚烫而强悍的腰腹间,有粗糙的纹身,随着呼吸起伏,“也别叫我的名字,如果不想死在这里的话。月食十日,天不会亮起,也不会有人来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窗纸早被融雪打湿了,风雪狂暴的拍击声中,整幅窗框都像散了架一般。手指终于艰难地撕开一条小缝。


    ……


    谢霓始终陷在一种近乎无意识的状态里,和平时截然不同。只有在被弄痛的时候,会发出轻轻的抽气声。


    手指无处可抓,被汗浸湿后,沿着窗框滑落下来,想抓单烽的衣袖,却又松开了。


    可皮肤相贴的一瞬间,原本只是细微发抖的谢霓,突然如发疯一般,用尽一切力气往外挣脱,手肘处甚至传来了骨节错位的响声。


    “别碰我!”


    不好!


    单烽当即用手指塞进他嘴里,果然摸到了一手湿滑。牙齿颤抖得太厉害了,甚至咬破了舌头!


    “你想死?你就这么恶心我?”单烽霍地道,额上沁出的热汗,一瞬间冷透了,抽出手指,替他接好了手肘。


    好在舌头上的伤口不深。单烽低头含住,连着下唇一起,强行吃了一会儿,血腥气淡褪了。


    可谢霓的嘴唇还在发抖,如即将冻毙一般,断断续续的抽气声,锋利的小银匙子一般,在人心窝里转动。


    单烽意识到,他是在说话。


    “灯……灯!”


    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字。


    单烽的脸色冷了一下,戏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把灯给我!”谢霓哑声道,声音却说不出的凄厉,仿佛溺死鬼挣出水面一般。


    单烽松开他,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熟悉的体温一旦抽离,雪夜的寒气,就千百倍地反扑上来。


    谢霓用手臂挡在眼前,干呕不止。


    窒息感又来了。五感朦胧、错乱,他不想发抖,不想暴露出任何一丝软弱,哪怕是在梦里。


    可他喘不过气。


    脚步声停在他身边。


    “没有灯,”单烽去而复返,抄起他的膝弯,把他丢到了榻上,“只有蜡烛。”


    谢霓被抓着手,摸到了一支手腕粗细的蜡烛,龙凤盘旋,极富精工。


    没等他抓住,单烽一把抽走了那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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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蜡烛,俯在榻边:“今夜,这会是你唯一反抗我的力量。别失败了。”


    单烽同样没给自己迟疑的时间。


    一个响指过后,龙凤红烛,以惊人的速度燃烧起来,光晕昏罗帐,同时,也将二人的身影拓在一片摇荡的深红中。


    黑发散乱,满捧乌丝缎一般,映得床榻也冰雪清凉起来。


    谢霓的脸色更苍白了,几乎到了形销骨立的地步。


    眉目那过盛的秀丽散去了,只剩下从骨头缝里浸出来的寒气,空荡荡的剔透,任谁看,都是死了半截的雪里灯,殉了葬的美人俑。


    人不拜他,怕他会随着香火青烟散了。人一合掌,他就又碎了。


    光看这张脸,谁能想到底下有一颗多么强悍、毒辣的心?


    单烽看他,他却直直盯着蜡烛。


    过分明显的下颌线条,和颈侧连成一线,更是毫无生气,偏偏颈上青红了一大片,牙印都环到肩上去了。


    单烽没有挪动目光,任由蜡油淌了满手。


    “为谁穿的白衣?”他道,“数得过来吗?”


    一串烛泪沿着他的手臂滑落,啪嗒一声,溅在谢霓胸骨上。


    谢霓远比常人更怕烫,原本昏沉侧卧着,这一下,竟生生从榻上坐了起来,竟然劈手把红烛抓在了手里!


    抓的还不是单烽握住的那一截,而是燃烧着的灯芯。


    逆风执炬,他想干什么?


    单烽脑中空白了一瞬,夺过蜡烛,去看他的手。


    好在烛火也受单烽掌控,早已往外避开了,谢霓掌心却沾满了红蜡,凄厉地淌到了手腕上。


    “为了血肉泡影,”单烽毫不意外,“连烫也不怕了。”


    谢霓湿滑的手掌,却抓着他的手,慢慢往上举起,衬在他脸庞边。


    灯火刺目,映着单烽的脸。


    单烽眉头紧皱,伸手,把谢霓一缕勾住衣裳的黑发摘开了。


    谢霓看了片刻,如被抽去最后一根骨头般,重重倒回了榻上。


    单烽的手已抄在他脑后,慢慢道:“看我的脸?”


    谢霓了却了心事,就不再看他。


    “说话。”单烽扼住他的脸,“想看我死透了没有?鬼有没有影子?”


    “你还活着。”谢霓道。


    “你很失望?”


    说话间,半凉的蜡油,顺着单烽手臂滑落。


    灼烫逼近的瞬间,谢霓一把抽开了单烽的手。


    可一连串蜡油,却如抖散的长鞭一般,直直抽在了身上。


    头发、脸颊、嘴唇、手腕、指尖……


    ……


    单烽已把蜡烛抛在他怀里,用神念拘束着火苗,两指上沾满了火烫的蜡油。


    “鬼会有这么烫吗?”


    ……


    谢霓的眼睛都湿了,只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松开那支红烛,只是把烛身握得变了形。


    两弯银臂钏,急促跳动着,也被红烛照化了。


    单烽咬住他侧颊,果然冰冷一片:“美人蛇,冻僵了?”


    ……


    “我烫到你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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