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西亚早就将罗莎琳德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这一点从罗莎琳德的话中便能够猜。
想来在此之前,通过各种途径前来造访的媒体应该不在少数,各种各样的采访和邀约也不止一个,但由于性别等隐性存在的因素,这条时间线上的罗莎琳德,想来也大多无缘这些公开发表意见的机会。
况且如今阿莱西亚又是以《自然》这样权威杂志的分量,再加上客座编辑的身份前来造访,罗莎琳德自然也不愿再重蹈覆辙浪费时间。
但这一次,虽阿莱西亚和白棘的身份确实为伪造,可造访的目的却亦真亦假。
这次造访的确要借着权威杂志客座编辑,以及研究机构机械工程师这样的身份,来增加后续劝说的可信度,但也确实需要帮助罗莎琳德的研究成果曝光。
她们要让罗莎琳德的研究真正被大众看见。
要让那张至关重要的照片,伴随着DNA形态的最终研究成果,伴随着那个本应有她一席之地的世界性奖项,永远与罗莎琳德的名字绑定在一起。
阿莱西亚的话果然引起了罗莎琳德的兴趣。
只见罗莎琳德神色的眼眸里迅速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意,可只是转瞬间,她的神情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将身体的方向重新转向操作台,口中带着些不信任的嘲讽之意,冷冷地回道:
“所以,你们这次是想要我的数据?用来为他们的理论提供支撑?如今他们还真是连验证都懒得去做了——”
紧接着,罗莎琳德将脸重新转向阿莱西亚的方向,未等她再次开口,便语气不善地下了逐客令:
“你们请回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比起那几位先生来说,我可没那么多现成的可用资料!”
面对罗莎琳德不留情面的回绝,白棘二人并不是毫无准备。
即使从原时间线的历史上看,罗莎琳德当年所受到的排挤和不被承认,就已经超出了一位科研工作者本身应该承受的,若非她性格强势,或许遭受的还要更多。
更何况如今所在的时间节点是1950年代,时间处于特斯拉节点被修正之后,故而也必然受到特斯拉节点修正后所带来的涟漪效应影响。
原时间线的能源范式已经在这里开始改变,科研环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人类对生命科学的研究变成了迫在眉睫的事,对于DNA结构的角逐,比起原历史来说还要更加激烈。
更何况自从跃迁者将主神意识从巢穴逼出,成为“时间线幽灵”后,祂对于跃迁者的一举一动必然是极为关注。
本身第三次跃迁计划是定位在冯诺依曼节点,计划突然改变也给跃迁者争取了时间,在她们抵达罗莎琳德节点之前,主神那边对节点改变应该没有预料。
可一旦她们抵达这里,主神也就必然会追踪而来,祂不一定会直接降临在现在,极有可能会通过提早介入节点来为跃迁者的行动制造困难,从编号011反馈过来的即时数据量看来,祂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如今有了虫族在悬浮文明中多项科技的帮助,跃迁者已经不需要如第一次在图灵节点那般,无法以通讯设备来互相联络,她们每个人都已经配备了能够屏蔽主神干扰的装置,这样一来,互相之间的沟通也方便了许多。
自从白棘二人踏入这间实验室开始,三队之间始终在互相传递即时信息。
编号011那边负责跟进来自主神的干扰,从这一节点的过往追溯看来,主神对富兰克林研究的渗透,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有迹可循。
在这其中,与原时间线迥然不同的明显差异就是,除了原时间线上同时加入DNA研究角逐的鲍林、沃森和罗莎琳德三个团队之外,还有另一个神秘的研究团队悄然崭露头角,其成果也迅速引起了学界的广泛重视。
很显然,这是祂的手笔,可祂究竟是如何逃脱时间线自我修正规则来达成这一点,却是编号011正待深入调查的问题。
除此之外,无论是学术界还是国王学院内部,也多了许多对富兰克林研究的重重限制,有了这些刻意的干预和推波助澜,罗莎琳德研究受到的阻力,自然可想而知。
故而她对所谓“媒体”抛出的橄榄枝有抵触情绪,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权威杂志的客座编辑身份却也实在是有多重便利,除了在这里用以接近罗莎琳德之外,她们还能借着这个身份做许多事。
也因此,她们就必须要给出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才能在这种身份之下,同时打消罗莎琳德的顾虑。
思虑至此,阿莱西亚也并未被刚才的逐客令吓退。
她沉着地又上前几步,双眼直视着正欲重新开始工作的罗莎琳德,脸微微朝着实验室深处那一排资料柜的位置,口中意有所指地提醒着:
“富兰克林博士,我还听说,沃森……以及其他一些DNA型态的秘密研究者,对于您和您助手拍出来的那张有趣的照片都很有兴趣。
您难道不好奇,这张本应该再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其存在的照片,是如何被我,一个客座编辑,以及身为您对手的其他团队得知的吗?”
阿莱西亚口中的照片,便是那张名垂历史的“照片51号”,它直接催生了DNA双螺旋结构这个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发现之一,从此开启了分子生物学时代。
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直接暗示了两条链的互补功能,完美解释了遗传物质的半保留复制机制,从而回答了“生命如何繁衍和延续”这个终极问题,成为后续中心法则、遗传密码、基因工程、人类基因组等计划的基石,现代生物学的几乎所有辉煌成就都建立在理解DNA双螺旋结构的基础之上。
照片51号之所以能够在生命科技发展历史上拥有如此举足轻重的地位,绝不只是因为它与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息息相关,更是由于在当时的科技条件下,甚至就连如何拍摄的第一步,在整个学术界都未有解决方法。
为了完成这张照片,罗莎琳德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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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高斯林需要将DNA从凝胶状提纯物中拉出,制成极其纤细且排列整齐的“DNA纤维”。
这种高度定向的样品是产生清晰衍射图案的前提,也是由于罗莎琳德发现了DNA的干湿两种状态,才能通过控制环境湿度做到这一点。
紧接着,他们还用了一台精密的X射线衍射仪将DNA纤维固定在装置中心,将一束极细的X射线对准它,后方放置了一张照相底片,用于记录衍射图案。
除了这些极其艰难的准备工作外,为了获得足够清晰的衍射图案,还需要非常长的曝光时间。
“照片51”的曝光时间超过两天两夜,在此期间,设备必须保持极高的稳定性,任何微小的震动或位移都会导致图像模糊。
在整个过程中,富兰克林精心控制了环境的湿度,确保DNA纤维保持在最能揭示其结构的“B型”状态。
最终得到的“照片51”显示出一个清晰的十字形衍射图案,特别是中间那个明显的“X”状黑色条纹,更是直观地暗示了DNA的螺旋结构。
其中图案上下左右对称的斑点包含了计算分子尺寸和重复距离的关键数据,从最外围斑点的距离可以计算出螺旋的螺距,并且从图案中特定位置斑点的缺失,富兰克林还推断出磷酸骨架在主链的外侧,而碱基在内侧。
如若没有富兰克林凭借其自身物理化学家的深厚功底,同时在样品制备、湿度控制、设备操作和图像解读上都达到了当时的世界顶尖水平,就不会有这张空前清晰的DNAB型X射线衍射照片,更不会有如此多决定性的数据支持。
在原时间线历史中,包括·鲍林、沃森等多个顶尖团队都在竞相解析DNA结构,其中沃森通过罗莎琳德的同事威尔斯看到了“照片51”,这张照片为他们提供了梦寐以求的关键数据。
结合“照片51”,他们得以精确计算出螺旋的直径、螺距、旋转角度等,并最终确认了碱基配对的原则。
可以说,“照片51”为他们模型的搭建提供了精确的图纸。
当时富兰克林并不知道威尔斯将她的照片展示给了沃森,她自己对照片的解读也已非常深入,距离真相仅一步之遥。
她的论文也为DNA结构提供了独立的实验证据支持,但其风头完全被双螺旋模型所掩盖。
在沃森团队因双螺旋模型而扬名天下之后,富兰克林也未再继续对DNA结构及其后续内容的研究,转而离开原本的国王学院,加入了新的实验室,也有了新的研究方向。
事实上DNA的双螺旋结构是客观真理,无论由谁发现,它最终都会被发现。
因此无论如何,分子生物学革命依然会发生。
但当时富兰克林对DNA的A型和B型结构都有深入研究,如果双螺旋结构的发现和后续研究由她主导,她可能会更早、更深入地探讨DNA在不同生理条件下的结构变化及其功能意义,分子生物学的发展历程也极有可能得以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