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聚餐是约好从学院出发的,师门里不少孩子都在会议厅里,讲座结束后便自觉往门口走,找师门里的人会合。
严先生也是踩点到的,走进学院时学生们像潮水一样涌出来,要是不留神可能就要被撞倒了。学生们见了老师,认识不认识的都打招呼,“老师好”“严老师好”的声音此起彼伏,严先生不住点头答应。
易堂生一行人是最后从会议厅出来的,边走边说话,交流着最近的工作情况。刘巍思跟杜小芙站在不远处,静静等着。
“师兄,老师来了。”杜小芙撞了撞刘巍思。刘巍思扭头看去,忙上前去扶:“老师!”
“听完讲座了?”严先生仿佛知道小孩子没干正经事,故意笑吟吟地问,“有什么收获?”
刘巍思眼珠子一转:“我收获可大呢!”
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他有什么收获,其他人也看了过来。易堂生送走同行的老师学生,上前来问候:“老师,让老师久等了。”
方才做讲座的女博士就在即将离开的一行人里,刘巍思目光不自觉跟了过去,见她穿一件白色衬衫,一条红色下裙,踩一双正时髦的黑色高跟皮鞋,又干练又妩媚。
华师姐还在送行,那一行人也连连道谢,都快要走出学院门口了,那女博士忽然扭过头,对上了刘巍思的目光。
刘巍思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就要跟严先生报告,要搞对象了。
“巍思,巍思!”
刘巍思猛然回过神来,忙问怎么了。易堂生瞪了他一眼:“老师叫你多少声了?在老师面前也走神,该打!”
刘巍思撇撇嘴,明显觉得大师兄小题大做,却不敢说什么。严先生却笑笑,拉着他的手,招呼学生们一块吃饭去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师门都会外出觅食。因为柏阅冬的关系,周先生只是叫新来的博士到家里吃饭。三个人,周先生坐中间,两个学生分坐左右,简单中不失温馨。
周先生的新博士是外地学校考过来的一个男孩子,比柏阅冬还大一岁——不是人家读书晚,是柏阅冬读书太早了。
这个男孩子名叫林也,乖巧懂事,也有分寸。周先生告诉他柏阅冬眼睛受伤,这学期一起上课需要照顾师兄的时候,他点点头,说:“师兄的事我知道,老师放心,我会陪着师兄的。”
不过再有分寸也敌不过好奇心。林也的位置可以直接看到客厅茶几旁边的长凳和竹节,便指了指,问:“老师,那是什么?”
柏阅冬扭头看去,脸“唰”一下红了。
自从那回秦嘉辰来忘记收这东西,柏阅冬就逐渐免疫了,再也没想着把它藏起来,可是别人主动问起,多少有点尴尬。
周先生却一如既往地淡定:“那是你师兄的东西,不必问。”
“哦,不好意思啊,师兄。”
柏阅冬涩声道:“没事。”
没事的柏阅冬周一早上就要去上博士期间的第一节课。那是一节公共课,全校的博士生一起上。他本该去年和刘巍思、庄遂平一起去的,但是拖到了今年。
林也早早去帮柏阅冬占了中间的座,方便他往左右两边看板书抄笔记。柏阅冬也一大清早出了门,坐进教室时还没有多少人,但心里仍是不自在。
“师兄,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柏阅冬摇摇头:“不用了。”
只是随着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柏阅冬明显焦躁起来。林也坐在他的右边还可以忍受,可是左边居然坐了个他不认识的人,高高大大的一个男生,像是理科的,让他很不舒服。
前面、后面全坐满了,柏阅冬一扫过去,黑压压的都是人头,他不由得“啧”了一声。
更让人不舒服的是,他对这种公共课一点兴趣都没有。头发掉光的老师说话带着北方口音,声色浑厚深沉,像夏天闷热午后远处传来的雷声,“轰轰”响在他的脑畔,让他又烦又躁。
摊开的笔记本上只有几个字。林也边写边往师兄这边瞅了一眼,悄声问:“师兄,你看得见板书吗?”
“我看得见,但我不想抄。”
“那我抄完,课后再整理一份给师兄吧,反正也不难。”
柏阅冬扭过头去:“太麻烦你了。”
“没事,笔记也不多的,这种课没有难度。”
柏阅冬笑了笑,真放下了笔,不记了。
柏阅冬重新开始学生生活,刘巍思和庄遂平比他还高兴,还没下课就等在教室外面,像幼儿园门口接小孩放学的家长。
柏阅冬走出教室时看见他们两个,被无语到了。
“你们两个来干嘛?”
刘巍思一手搭在庄遂平肩上,笑道:“来接你下课啊!”
庄遂平没有说话,只是跟着笑,很为他回来上课感到高兴。
柏阅冬故作生气,扭头就走,刘巍思和庄遂平赶紧跟了上去,攀着他的肩膀,问他习不习惯,上课吃不吃力等等。柏阅冬一一答了,很羡慕地说:“你们两个这么闲啊,没有课了。”
“也不是,”庄遂平道,“还要当助教。”
他们当助教就是跟着老师去给本科生上课,毕竟文科博士出来,大部分还是去高校工作,就当是提前学习怎么给本科生上课了。
刘巍思两手一摊:“也不忙啊,我师姐说去不去都行。”
严先生已经没有本科生的课了,刘巍思是去给他华师姐当的助教。华师姐向来很宠爱他,凡事都由着他去。
可是庄遂平就没那么幸运了,跟着纪慎,一节课都别想逃掉,课前要帮老师拿书进教室,组织学生们入座,课间要给学生答疑,课后要帮改作业,可能还要去试讲一两节课——这都是纪慎开学时说的。
刘巍思和柏阅冬听了庄遂平的转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也太……”
庄遂平没办法,只能照做,否则下场他知道的。
“那我的助教呢?”柏阅冬问。
“下学期你去申请当秦老师的助教就好了。”刘巍思搂着他的脖子,“秦老师对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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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必应的,放心好了。”
“对哦。”柏阅冬笑了笑,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三个人里,就数刘巍思最闲。但是刘巍思是绝不允许自己虚度光阴的——尤其是在这种该搞对象的年纪!
他先从华师姐那里要来了那天做讲座的女博士的信息,然后就上人家学校制造偶遇去了。
自从易堂生到这个学校教书之后,刘巍思也来了很多次,轻车熟路就进了文学院,正巧见到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抱着书走出来,便上前问:“同学你好,我有事要找现当代文学的罗毓博士,请问你认不认识她?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她?”
罗毓两个字在那学生嘴里转了一圈:“你说罗老师吧?她一般在四楼现当代文学学科办公室里。”
刘巍思喜上眉梢,高高兴兴地道谢,蹭蹭蹭就上楼去了。
这里的学科办公室是一个比较大的公共办公室,除了领导,普通老师都在这里有一张办公桌,有些博士甚至也在这里看书写论文。刘巍思到门口扫了一圈,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得出声问:“你们好!请问罗毓博士是在这里吗?”
“罗毓下午上课去了,嗯,还有两分钟才下课,你找她有事吗?”
“哦,”刘巍思有点失落,“没事。”
“有事的话你留给条子给她吧,或者留个联系方式,她回来了我们告诉她。”
刘巍思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经过。”
本来是想整个偶遇的,要是留条子,倒像是骚扰了。没有偶遇成功的刘巍思垂头丧气地往楼下走,拖着脚步,垂着双手,跟没了骨头似的。一不注意差点撞上个上楼的人,于是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
被撞的人扶着扶手,定定地看着他,刘巍思也看她,什么话都没有了。
跟那天不同,罗毓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配一双红色高跟鞋,还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更添了一份具有侵略感的美。
刘巍思更着迷了。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我……我来找我大师兄,我大师兄是易堂生。”
罗毓伸手指向左侧:“古代文学在那一边,你好像找你大师兄都找不着北了。”
“哦,我、我第一次来,不认识路。”
“但你应该认识字吧。”罗毓又指了指墙上的指示标语——4楼,现当代文学、文艺学办公室。
刘巍思有点气到了:“我就不能随便逛逛吗?”
“请便。”罗毓说完,轻巧地绕过他,上楼去了。刘巍思扭头看着她婀娜的背影,突然大喊:“罗毓!”
罗毓不耐烦地转过身:“还有什么指教?”
“罗、罗博士,”刘巍思吓结巴了,“我想说,我叫刘巍思。巍峨的巍,思……”
“刘巍思,”罗毓打断了他,食指点了点脑袋,“你们学校的博士,智商,好像很一般。”
刘巍思当场石化。
罗毓笑出了声,转身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