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超跟老师交流完自己的事,话题便有意无意地往庄遂平身上引:“我好久没有见过庄师兄了,师兄那会还说要退学呢,现在已经读博士了,老师还记不记得?”
纪慎嘴角肌肉僵硬地动了动,没有说话,瞥向庄遂平时,一下就抓住了他下拉的唇角。
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不管对他还是对庄遂平来说。
“我那时候猜师兄肯定不会退学,毕竟是有读博潜力的人,退学太可惜了。是吧老师?”盛超虽然是笑着,可话里夹枪带棒的,饶是庄遂平再笨,也听出来了。
纪慎适时打断了这个话题:“盛超你先回去吧,论文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我跟你师兄还有事情。”
盛超点点头,起身告别,出去时对上庄遂平无辜得有点虚弱的目光,肆意一笑。
待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纪慎才道:“刚刚盛超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庄遂平连头也没抬,只是呆呆地看着某个地方,目光没有聚焦:“我并不在意他说什么,从前是,现在也是。”
纪慎叹了声气:“何必撒谎骗我?若是真不在意他说什么,当初怎么会闹到要退学?”
庄遂平缓缓抬头,看着他略带嘲讽地笑了下:“您以为,我是在意他,才会要退学的吗?”
纪慎一怔,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想当然是错的。
“当初要退学,我在意的……”
是您而已。
是您的一句评价,一个眼神,一个举动。
话至一半,庄遂平忽然释怀一般,又笑了:“我现在已经不会在意任何事情了。”
纪慎不知怎的,听他这话,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只能强压着不安的情绪,道:“那就不提这个事了,说一下今天的课吧。”
分明是顺着他的意思,可庄遂平却并未高兴起来,反而更低落了些,恹恹地说了周先生课上的内容,便没话了。
至于赶着回去打电话的刘巍思自然是一路不停,冲进家门连一声“老师”都没喊就直奔电话机,拨了周先生家的号码,原本还忐忑着,没想到竟听见了柏阅冬的声音:“你好。”
“阅冬?!我是巍思!”
“巍思!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我想叫你周末和我们一起看电影去!”
“啊?”柏阅冬显然有些错愕。
刘巍思忙道:“你不是可以出门了吗?我上回碰到你,以为你……遂平也好久不见你了。”
柏阅冬过了一会儿,问:“看……什么电影啊?”
“还能有什么电影?学校就发了一张电影票啊!”
“学校发了电影票吗?我没有啊!”
“怎么会呢?大家都有啊!”
柏阅冬沉默了一会,道:“巍思,我晚些再给你打电话。”
“哦,那好吧,你记得给我打。”
“嗯,再见。”
柏阅冬一挂电话,那一肚子的气恼委屈全涌了上来,为什么他没有电影票?为什么不发给他?是因为他瞎了一只眼睛吗?他连看电影都配不上了吗?
正恼怒着,呼听门锁响动,是周先生回来了,手里提着菜,是下了课顺路去买菜了。
周先生看他眼眶红红的,问:“怎么了?”
柏阅冬像一只河豚,气鼓鼓的,吼道:“我没有电影票!别人都有,就我没有!只有我瞎了,也不配看电影了!”
周先生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小孩猛地跑回房里了,“砰”一声摔上了门。
周先生摇摇头,心想,小孩子又闹脾气了。
不过周先生也没追着去哄,把菜放到厨房,去拨了学院研究生办公室的号码,电话一接通,便道:“我是周懋恭。”
“周老师您好!”那边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这里是咱们学院研究生办公室,您有什么事?”
“学校是不是给学生们发了电影票?”
“是的,一个月一张。”
“我的学生柏阅冬没有收到。”
“这样啊,我帮您核实一下情况,晚些再回电话给您,可以吗?”
“好。”
周先生挂了电话,便进厨房做饭去了,也不管小孩子在房里干什么,等饭做好,才去敲门让他出来吃饭。
柏阅冬明显是哭过了,眼眶红得比之前更厉害了,眼睫毛还湿湿的。周先生不说话,默默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煎得嫩嫩的蛋饼。柏阅冬夹起来,却送不进嘴里,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从蛋饼的缝隙中渗下去了。
周先生放了筷子,静静地看着他哭。
哭了有十几分钟,最后柏阅冬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去洗了把脸,再回到餐桌边坐下,都不敢看师父。
周先生把他碗里那块蛋饼夹出来,另外给他夹了一块。柏阅冬夹起来,默默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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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的电话是下午回的,解释说学院硕士博士的电影票是由现当代文学专业的一个硕士生发放,因为柏阅冬没有申请宿舍,目前为止也没有在集体活动中露过面,所以发放人也不知道送到哪里。周先生报了家里的地址:“请他在电影日期前送过来吧,麻烦了。”
“好的。”
当天晚上,柏阅冬就这样收到了那张小小的电影票,白天的胡思乱想和一通脾气像笑话似的,可是师父竟然一点情绪都没有。
柏阅冬把电影票放在茶几上,什么话也没有,褪了裤子就往长凳上趴,双手抱住长凳一头,脑袋侧向一边,一副随时准备忍痛的模样。
周先生似乎真知道他在想什么,同样不说话,拿起竹节,在他臀上点了点,便狠狠抽了下去。
“啪”一声,竹节打得两团肉往下一凹,柏阅冬脊背一弹,猛地咬住了下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次师父下手好像比以往要重。
紧接着,第二下也兜风落下来了,抽在白皙的肉团上,打出一指半宽的红痕。柏阅冬用力抱住了长凳,强忍着臀上传来的生硬钝痛。
一下下,竹节重重打在两瓣屁股上,每一下都像是捶击,又重又狠,把皮肉都打透了,可又没有那种打到骨头上的可怖,只有厚厚的肉团不断承受着不断落下的痛楚。
腰背渐渐热了,甚至有点发潮,手心更是一团汗,屁股每次都随着竹节的起落而缩紧或放松,只是无论如何,那疼痛都没有减少一点,每两秒一下的抽打,把整个屁股都打得发烫,发红,发紫。
圆滚滚的两团肉最后简直像发面馒头,周先生结结实实地抽了五十下,放下竹节。可没想到,小孩子竟然裤子也不穿,两脚绊着就过来了,一下扑到师父怀里,又哭了。
“今天哭了三回了。”周先生提醒他。
柏阅冬不觉得丢人,就想哭,抱着师父哭得起劲。
周先生抱住他,轻轻地拍他的背,拍了一会又往下揉他的屁股,热乎乎的。
“对、对不起,师父……”
周先生温声道:“往后不管什么事,都别往眼睛的事情上想,行吗?”
“可是我、我控制不住……我跟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眼睛……”
周先生一只手缓缓从背后绕过来,轻轻盖住了他受伤的右眼:“你最大的不同,是你用一只眼睛,就看可以看清世界和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