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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出门

作者:呦呦是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毕业典礼一过,学校里就乱糟糟的。本地的学生纷纷卷铺盖收行李回家,分配了本地单位的学生也提前收拾东西,准备随时搬到工作单位的宿舍去。至于那些家在外地,又被分配到其他城市的学生可就头疼了,行李一大堆,扔的扔,带的带,比别人辛苦多了。


    周先生的宿舍在学校最边上,楼层又高,没有感受到一点喧闹嘈杂,仿佛与世隔绝。


    柏阅冬安安静静地修剪桔梗的花枝,问:“师父,这样好了吗?”


    “太高,短一点,挡住后面的康乃馨了。”


    “哦。”柏阅冬没什么插花细胞,应了一声又抽出桔梗,凭感觉剪了一段。


    “阅冬。”


    “嗯?”柏阅冬头也不回,背对着周先生,一边打量他的花一边等待师父的下文。


    “有一个古典音乐会,人很少,你要不要跟师父去?”


    “嘶——”柏阅冬一不小心,被花枝上的刺扎了一下,中指指腹刺麻刺麻的。他无意识地摸着被刺的一小块皮肤,僵硬地转过了身。


    周先生将一张古色古香的棕色请柬放在了他的位置前。柏阅冬看看师父,又低头看看那张请柬,原来是一场中式古典音乐会,是一群古典乐器爱好者自发组织的,听众不到一百人,地点在另一个区,看着还挺远的。


    “七月,那时候学校里人也不多了。”


    也不必担心走在校园里被太多人看到。


    柏阅冬没有回答的欲望。说不去吧,其实也没有那么抗拒,可说去吧,也没那么跃跃欲试。这场音乐会有没有,对他影响不大。


    “师父,”柏阅冬选择了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周先生一转头,拿起那根木竹节,点了点长凳:“过来。”


    柏阅冬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师父的用意,没有多抗拒,慢慢走过去,褪了裤子,乖乖趴在长凳上。


    这是他第二次挨竹节,距离第一次已经过去一段时日了,依稀记得这竹节抽打上来时的钝痛,提前抱住了凳子的边缘。


    竹节一端冰冰凉凉,点了点他的臀尖。柏阅冬浑身一颤,白皙干净的肉团也跟着抖了抖。


    简直像受尽了欺负的小兔子。


    “啪!”竹节抽了下来,柏阅冬身子一挺,差点没从长凳上翻下来。


    疼痛是瞬间打进肉里,又渐渐浮上表皮的。柏阅冬默默数着一,咬牙抱紧了凳子。


    “啪!”如法炮制的第二下,抽在臀峰上,叠着第一下的红痕,慢慢扩大了红色的面积。


    “啪!”


    “啪!”


    “啪!”


    周先生打人没有太多感情,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力度和速度,并不因为这段时间柏阅冬有了好转就放水,也不会因为小孩较劲似的就故意下重手。责打柏阅冬,像是某种任务,而非情绪的发泄。


    柏阅冬在每两秒一下的钝痛之中感受到一种消失已久的安宁,好像无论世界如何变化,时间如何流逝,这种疼痛是永远稳定的,而伴随着这种疼痛的,是师父悲悯淡然的神情与平静从容的话语。


    他忽然觉得,师父是有神性的。


    “啪!”


    “唔……”一时失神,柏阅冬被打出了痛呼,才反应过来,屁股已经火辣辣一片,肿胀得难受。


    但竹节没有片刻迟疑,两秒后照旧抽打下来,力度丝毫不减。柏阅冬只得强迫自己专心忍耐,死死咬住后槽牙,一下下挨完了五十竹节。


    “起来。”周先生将竹节一收,立刻喝起了茶。


    柏阅冬擦掉额上的细汗,白着小脸起身,穿好裤子便坐在长凳上。幸亏是海绵的垫子,也不是很疼。


    “出去的时候,我要戴墨镜。”


    周先生把茶杯放下,应了一声:“好。”


    他们出门的那天,学校已经放暑假了。正如周先生所说,校园里人不多,一条校道望到底,也不过四五个人,几乎没人会注意他们俩。就算是有人看到,也会觉得这么大太阳的出门,戴墨镜实在太正常了。


    但柏阅冬不正常,对于出门,他还是很怯弱,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来看自己的瞎眼了,戴着墨镜,别人都会想他为什么要戴墨镜,是不是眼睛有什么问题,也许是瞎了,嗯,一定是瞎了。


    如此战战兢兢,柏阅冬几乎不会走路了,左眼从墨镜看出去,只能看见师父的身影在他左前方。他不敢抬头,压着脑袋,跟着师父的脚后跟一直走。


    在学校里倒没事,一出校门人就多起来了。柏阅冬越来越慌张,一个不防,直直撞上了师父的后背。


    “师父……”


    原来是到了公交站,周先生拉着他的手,稳稳地说:“没事,等公交车来。”


    不知怎么的,感觉到手心的温度,柏阅冬顿时就不害怕了。


    头发花白的老人,瞎了一只眼的残疾人,都是被人让座的对象。不过幸而来的这趟公车还算空,周先生拉着小孩走到最里头,挑了两个相连的位置,让小孩坐进去了。


    靠窗的位置,窗户开着,车一动,风就对头吹进来了。只是七月的风也是热风,一点也不凉快。


    师徒俩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地颠簸到了目的地。


    果然是很小型的音乐会,柏阅冬走进去,感觉那像是个私人住宅的客厅,摆了几排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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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着中间的演奏区。至于演奏的乐器,不过是笛子、箫、古琴几样。柏阅冬的注意力全在吹笛子的男人身上,看他娴熟的指法,不由得幻想是自己在吹奏。


    周先生坐在小孩旁边,无意中低头一瞥,看见小孩子的手指放在膝头,指头上下拍动,像是打拍子,又像是练指法。


    周先生收回目光,嘴角轻轻勾了勾。


    演奏结束后,周先生带着小孩往后台去了,正见那吹笛子的男人在擦拭竹笛,唤了一声:“成师傅。”


    “周先生,”被称作成师傅的男人回头笑了笑,伸出手来,“多年不见了。”


    周先生与他握了握手,笑道:“今天带小孩子来听成师傅的笛子,他也在学。阅冬,墨镜摘了。”


    柏阅冬不敢在外头说不,只是乖乖摘了墨镜,强迫自己看向成师傅:“成师傅好。”


    成师傅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他的异样,只是笑笑:“你好。”


    “可惜今天没有带笛子来,不然可以让成师傅指点指点。”周先生道。


    成师傅性格憨厚,一点也不矫情做作,摆摆手道:“多简单的事儿!笛子我还能没有吗?小秦,把我那支新笛子拿来!”


    柏阅冬有点摸不清楚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一个年轻人很快捧着一支竹笛过来了,成师傅接了便立刻递到他跟前:“来,我的新笛子,给你试试!”


    “这……”柏阅冬看看笛子,又看看成师傅,最后瞟向了师父。


    周先生很淡然,仿佛一支新笛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抬抬下巴:“成师傅让你试,你就试试。”


    柏阅冬无意识地舔舔嘴唇,讷讷接过了笛子。他刚刚才听成师傅演奏完,知道人家至少是能上台面的水平,他才算了几天呀!可是成师傅和师父都看着他,他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按照指法按住了笛孔,深呼吸几遍,送到嘴边,想尽办法吹起那七零八落的曲子。


    成师傅听了一会,笑着摆手:“不对不对,气太短了,呼吸不对。”


    柏阅冬本来就紧张,被打断正手足无措呢,谁成想成师傅竟走了过来,大手往他肚子上一放:“来,吸气。”


    柏阅冬顿时如惊弓之鸟,往一旁躲了躲。成师傅也错愕了,只有周先生还是那样淡定:“一上来就摸人家肚子,小朋友害羞。”


    “嗨!”成师傅笑了起来,“都是男人嘛,来,”成师傅还不信这个邪,追着小孩走了一步,仍旧放手在他小腹上,“吸气,把肚子鼓起来。”


    柏阅冬身体还是很僵硬,连呼吸都不会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动也不敢动。


    但至少,他不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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