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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庐山真容

作者:吃烤鱼吗吃三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霍震山。


    她想起来了。


    在祝家夜宴那晚,“霍大人”这个称呼,还曾在她心里激起过涟漪。


    现安陆府的知府,霍震山。


    曾经的……安陆府通判大人。


    六年前的通判,如今不过是个知府,可见霍震山的升官之路,走得也并非多么顺遂。


    但越知初不理解的是,他既然是安陆府的官员,为何会勾结上洛王?


    洛王,人在京城,又是姬珩的心腹,而安陆府……远在虞国的西面,就算洛王要找一个亲信,和他共谋什么“大事”,为何选中安陆府的一个知府?


    裴佑白的伤势比方才稳定了一些,他本就功力深厚,越知初的内力也帮他更快地稳住了心脉。


    见他肩头的血不流了,越知初心里总算放心了些。她收回注入内力的手,还是有些担忧:“稳是稳住了,只是外伤终归还需要上药。而且,这箭头击中了你的骨头,暂时还不能拔。”


    ——那根射中他的箭,还插在他的肩头,越知初看着就觉得烦闷。但眼下没有药,外面也风声鹤唳的情况下,她不敢轻易地拔箭。


    就算箭能拔除了,就冲伤口出血的情况,可知伤口很深,他也得好好休养一段日子才能养好。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带他出去。


    裴佑白也动了动,似乎是觉得比刚才好一些了,他转头看了看越知初,黑眸里尽是冷静和诚恳:“你先走。我自有办法。”


    越知初深深吐出一口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直接对他恶语相向。


    “行,你说清楚你的办法,我即刻就走。”她答得很配合,很冷静。


    “……”裴佑白的眸子闪了闪,“他们只是要捉拿我回京,不会要了我的性命。兴许,怕我死在路上,还会给我治伤。”


    越知初气笑了:“这就是裴指挥使的好办法?办法就是,束手就擒?”


    裴佑白的面上闪过一丝绯红。


    越知初懒得再问,她也不打算再听他辩解,而是走到柴房门口,仔细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复回过身,看着裴佑白的眼睛,郑重地说:“裴子昭,我知道你有秘密。就算我不清楚那些秘密对你究竟有多重要,但人为了守住秘密,有时候……会低估了性命。”


    裴佑白的身子狠狠一怔,甚至连一向沉稳的黑眸中都卷起了不小的风暴。


    “所以我不打算再同你多费口舌了,你听着,若有话说,出去再说。若不想说,我也不问。但你既让我叫了你的名字,我便当我是你的友人。更何况,你还算是我的师兄。我越知初这个人,平生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更讨厌……有人在我面前,罔顾自己性命。”


    越知初说这些话的同时,耳边也没有忽略,后院的门外,蠢蠢欲动的兵刃声。


    “嘘,他们快来了。”看着裴佑白打算张开的嘴,越知初又及时制止他开口。


    她必须冷静,必须尽快想出办法——


    可所谓“办法”,看看这间逼仄的柴房,想到外面被围困的院子,她能想到的也无非是,她和那些戍兵大战一场,赢了,带他走,输了,一起被抓。


    没有选择的选择,算什么办法。


    那么,谈判呢?


    可有什么条件,是能让外面那些人忌惮,而“不得不”放她们走的?


    她脑中飞快地盘算着。


    池家兄弟也在山庄里,虽然她命令他们去休息,但如果事情闹得足够大,他们未必不会察觉。


    江遇……江遇的情况不比裴佑白好多少,她还是只能祈盼江遇千万不要掺和进来了。


    至于李老三……他活着就行。


    那这里,还有谁……谁……


    !


    越知初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或许会成为她们逃脱的机会。


    想到那人,越知初的神色平静了一些,她坐到了裴佑白的身旁,低声提醒:“一会,他们若是闯了进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开口。切记。”


    她倒不担心裴佑白会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但她必须让他打消“舍己救人”这么荒唐的念想。


    裴佑白这个人……比她以为的,还要更固执一点。


    她想好了对策,在外面的戍兵踌躇之际,反而有了守株待兔的安逸感,甚至闭上了眼睛,默默开始了调息。


    她能感觉裴佑白探究的视线始终缠绕在她身上,但当前的情况,容不得她更详细地解释了。


    至于她的对策,是否能奏效,她也还不清楚。


    但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最差的情况,无非就和他们恶战一场。


    她也同样做好了准备。


    果然,不多时,外面的院门隐约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越知初知道,他们按捺不住了。


    她赫然睁开眼,目光警觉地朝外面看,同时站起身,眼神坚毅地对裴佑白道:“我去应付,你谨记。”


    她便打开了柴房的门,往院子里走去。


    外面的院门已经被打开了条门缝,整齐但有些闷重的声响,预示着门口处已经静候了不少人。


    她冷笑一下,忽然高声道:“倒也不必这么谨慎,各位不是奉旨来的么?院内就只有我,各位不如直接进来吧。”


    说完这话,她明显听见门口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不仅如此,她还听见了霍夫子的声音:“这、这……齐大人,这,听声响,里面仿佛是我山庄的客人……各位能否打开门,容老夫和她说几句话。”


    越知初好奇地从门缝里往外瞧了瞧。


    有意思……


    “客人”?


    霍夫子怎么这么客气,还对她热络上了?


    但霍夫子叫的那位“齐大人”没有回话,越知初猜想,“齐大人”应该就是方才下令包围院子的那位,至于官职来历,不清楚。


    但能使唤数十名都司戍兵,应当至少也是都司的某位佥事。


    她又听霍夫子急急道:“哎呀齐大人,老夫都这把年纪了,也就是个深山里教书的,齐大人莫非还担心,老夫会将那反贼放跑了不成?”


    越知初静静地听着,随时判断外面的局势。


    她又想起身后那口枯井,这院子里……本就藏着梦竹山庄的秘密,霍夫子为何要替她解围尚不清楚,但若说是对她有什么情义,那肯定是无稽之谈。


    可她清楚地记得,霍夫子是十分敬重裴佑白的,如果裴佑白真是那位齐大人口中“反贼”,霍夫子若想相助几分,倒也合情合理。


    裴佑白的身世,她一直留了个心眼。她总觉得,这个人的出现,和对她的善意,都来源可疑。


    但她尚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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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信,这份可疑,比起霍夫子的可疑,暂时对她并没有不利。


    又过了片刻,越知初有些听不清外面的动静,她也逐渐没有了和他们继续对峙的耐心,索性再次高声道:“外面的那位大人,莫非听见我的声音,就吓得不敢进来了么?不是说圣旨让你们捉拿反贼么?如今在门外却不敢行动的样子,可有些给我们大虞的都司衙门丢人啊?”


    她就是要看看,朝廷如何,都司又如何。


    隶属于军队的士兵们,无一不高喊着“吾皇万岁”,随时准备为国捐躯。


    可他们也是人。


    是人,哪有不怕死的。


    如今在院门外踌躇不前的戍兵们,倒是遇上了一位……还算有人性的,首领。


    那位齐大人听到这句话,果然被激怒了:“大胆!来人!给我打开此门!我亲自去会会这位口出狂言的姑娘。”


    越知初的唇角微微一勾,好啊,我也想会会你呢。


    院门不似先前一点点挪动,轰然一声就被彻底推开。


    随着那门的豁然打开,三排装备精良、身着铠甲的都司戍兵,也霎时出现在了越知初眼前。


    前排手持刀盾,后排手持弓箭,每个人的服制都是虞国都司衙门的样式——金色盔甲,深褐色长衫,每个人的肘部、膝部、小腿,都被裹上了一看就很坚固的护具。


    不愧是京城来的,看起来就比裴佑白的卫司戍兵们更显气派。


    她的眸光只轻轻扫过那些戍兵,很快就凝向了,他们向两边散开之后,让开的那条过道上的人影。


    齐予执。


    都司衙门从二品都指挥同知。


    他也穿着都司的官服,腰间挂着的那枚都司衙门的腰牌,被越知初一眼捕捉到。


    裴佑白也有一块相同规制的。


    只是,他的面容看起来比裴佑白更威严沉重,眉眼处满是戒备,右侧鼻梁处直至右侧下巴,又一条深长而骇人的伤疤。


    越知初不认识这个人,实际上,她这一辈子,还没去过京城。


    只是此人的年纪看起来,比裴佑白还大了不少,官威么……也大了不少。


    她淡淡一笑,直视着那人犀利的眼神,从容地问:“你就是齐大人吧?你说的反贼,敢问又是何人?”


    齐予执如墨的黑眸默默打量起面前的女子,她整个人看起来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并无特别之处,但齐予执还是敏锐地发现,她脚步沉稳,内力强劲,一人面对几十名都司戍兵,面上看起来竟然毫无惧意。


    她,不会只是泛泛之辈。


    可她为何会在此处?


    齐予执目光又快速扫视了院内,只有她一个人,直直站在院子当中,颇有些“一夫当关”的架势。


    那人呢?


    齐予执正要开口,霍夫子忽然从他身旁挤了出来:“哎哟,江姑娘,这位大人是奉命前来我梦竹山庄办案的,你快别掺和了,先到老夫身边来吧。”


    越知初惊奇地看见,霍夫子那双浑浊的眼里竟然闪着焦急的光,似乎真的很想快点把她从这是非之地解救出去一般。


    齐予执只好先住了口,想看看这女子作何回应。


    谁知,越知初还是那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齐大人,怎么不回我的话?是堂堂朝廷官员,便不把我们平头百姓放在眼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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