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山勾结洛王,诬陷师父谋反。他们是来抓我的,你快走。”
……
霍震山?
这个名字……为何让她既感到熟悉,又想不起来?
洛王……
就是那个,据说关押了宅自逍的……姬洛安?
他们二人,为何要诬陷宅自逍谋反?
地上的字迹被裴佑白迅速打散,重新归于凌乱的尘土。
越知初疑惑地去看他,他却神情坚定地示意她,从后院的枯井里逃走。
那口枯井,越知初当然很熟悉了。
但这里的事情这么奇怪,她怎么可能丢下裴佑白先走?
她正要开口询问,裴佑白上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就在她打算掰开裴佑白的手时,忽然感到犀利的劲风猛然朝他们袭来!
准确地说,是朝这个院子里袭来!
——是箭!
骤雨一般密密麻麻的箭!
从两丈高的院墙外,不知有多少弓箭手,在她没有察觉到任何命令吩咐之时,就对这院子里齐刷刷地放箭!
他们这根本是想杀人灭口!
刚才院子外下令的人,分明说了“留活口”,可他们这样放箭,等同于要让人无处可躲。
就算裴佑白武功高强,能勉力避开那些箭雨,也势必会消耗大量的体力,届时他们再冲进来,以众敌寡,裴佑白便只能是瓮中的鳖。
越知初却在箭雨的突然来袭中,不得不被裴佑白带着左翻右滚,不停躲避着那混乱的利箭。
她几时这么狼狈过?
躲避?
翻滚?
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不就是人多么?
不就是有几根弓箭么?
未必能挡得住她一击!
越知初气得挣开裴佑白的束缚,就要去开院门——跟他们拼了!
不管是为了裴佑白,还是为了发泄心里这口恶气,她总要叫这些朝廷的爪牙,有来无回!
裴佑白眼见拦不住她,更因着了解她平日的行事作风,直感到心急如焚,却又不能开口出声,否则只会同时置他们二人于险境。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他再三思忖,只能做出当下唯一的选择——
裴佑白骤然放慢身形,不再躲避,甚至故意将自己的右肩,暴露在一支急速袭来的利箭之下!
那箭头是朝廷特有的规制,三棱状箭头,杀伤力极强。就连木质箭身的前端,都特意削空了,也灌了铁进去。
自然,铁,也是民间禁止私冶的。
像这样的伤人利器,院外的那群人,出手便是大量齐射,一看便知是朝廷的军队。
那三棱箭头几乎“嘭——”地一声,嵌入了裴佑白的肩头!
锋利的箭头,蓦然钉进骨头里的闷响,就连怒气冲冲地打算跑出去的越知初,都不可避免的清楚听见了!
她瞪大了双眸回头一看——
裴佑白右肩处霎时涌出的大量鲜血,就连他那身黎色的衣衫都掩盖不住,血迹,将那原本就暗沉的颜色,染得愈发黑了!
越知初一看见这样的情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在被怒意灼烧,她好久没有这么、这么生气了!
不,用生气……无法形容她的失控!
那熟悉的、近乎走火入魔的状态,她又感受到了。那因愤怒而无法控制、在她体内乱窜的真气,几乎让她下一刻,就要发出足以摧毁整个后院的力量!
她的理智尚存,一心开门的冲动,也的确因此被绊住了。
但她的心里,既无奈又暴躁地无声吼着:裴佑白……他是故意的!
他到底要干什么!
越知初只能踏步上前,以极快的速度将裴佑白摇摇欲坠的身子拦腰接住,同时利用她矫健的身手和此刻极强的内力,将他们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闪进了后院边缘的柴房。
平时,她的轻功并不是上佳的,但方才那一下闪避,哪怕是池仲灵来了,都未必能比她快。
她把裴佑白放在柴房里的那张石砖炕上——那炕在昨日,甚至还是捆李老三的地方。
有了柴房门的掩护,越知初动了动耳尖,确信她除了院中“刷刷刷——”飞箭的声响外,也再听不到院子外的动静。
如果,她听不到外面,那么外面的人,应当也听不见这里。
但她还是非常小心地凑在裴佑白耳边,用几近喘息的声音极轻极轻地斥道:“你做什么?你疯了?”
她灼热的气息几乎烫到了裴佑白的耳廓,她的唇舌距离他的耳畔也近在咫尺。
那难以忽略的温度,让裴佑白的耳朵立刻红透了。
但他的肩头还在不断出血,那三棱箭的威力也的确名不虚传,疼得他直冒冷汗,连后背的衣衫都快被打湿了。
他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外面的动静,这才敢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让自己极力忍耐的痛处可以稍微发泄一点。
越知初看着他拧紧的眉头,再看他愈来愈白的脸色、额头的汗滴——无一不在昭示着他此刻遭受的痛苦。
她毫不犹豫地拉过他的手,去探他的脉象。在感受到他的气息紊乱,确信他伤得比她昨日伤他还重之后,越知初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活了近千年,最恨的便是自轻自贱自伤自戕之人,没想到今日,居然还亲眼见证了裴佑白这种身份,还做这等蠢事!
她在怀中摸索了半天——
忽然更懊恼地发现,早上她把衣衫换了,原本随身带着的药瓶们竟然也忘了换过来!
那旧衣衫,本来是被她打包背在肩上的,想着等跟裴佑白辞行后去了马车上,再把里面的东西匀出来。
可方才被李老三说得她心情烦闷,一个急躁之下就飞身前来救火,那包旧衣裳,被她随手丢在了李老三脚下。
如今可好,连时冬夏给的续命药丸也不在身上,这裴佑白一直流血,看起来都快虚脱了。
越知初只好伸手,快速利落地点了他肩头和后背的几处穴道,试图先帮他止住不断淌出的血。
而后,她也只能用最不方便,但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向他的后背注入真气,来帮他缓和外伤带来的疼痛。
但这个办法,时冬夏前夜就讥讽过,虽然有效,毕竟对越知初也有所损耗。
虽然这点损耗,很快就能恢复,但眼下,他们要逃出这个困境,似乎只能靠越知初了。
裴佑白动了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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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嘴唇,轻声抗议:“别。别浪费你的内力了。”
浪费个屁。
要不是他的情况实在不好,外面的情况又实在不明,越知初几乎要对他破口大骂了。
昨天他想只身接她走火入魔的一掌,今天他敢在她眼前用肩膀去接箭,她甚至都要开始怀疑,这个裴佑白,是故意要把他自己弄死在她面前,好给她造成什么心魔,才高兴吗?
她手上给他注入真气的动作没停,同时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冷静,要冷静。
她还要时刻倾听外面的动静,她不能乱了心神。
虽然裴佑白这个人,已经让她愈来愈摸不透,也拿不准。但她既然人在这里,这一切她也都看见了,便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不仅要救他,她还要把他带出去。
至于他如果一心求死,等她们安全出去之后,她不介意亲手了结了他,替他完成这个让她震怒的心愿。
但裴佑白的解释,恰好在此时缓缓传进了她的耳朵。
他说得很轻、很缓,可能是为了避开外面未知的危险,也可能是……他真的很痛。
“我……不能让你出去。外面……有认识你的人。是霍震山的人。你刚刚、刚刚在救火时,用的那个……招式,和薛正威死在刑场时的……太像了……”
越知初狠狠一怔。
“刚才那个招式”……
他说的,是,“遮日狂风”……她情急之下,只想着那样救火快,却忘了,那确实,是越德仁问斩那一日,她为了掩护在刑场处决薛正威的周运,而使过的招式。
——那天在刑场的人,都见过那诡异的狂风。
就算当时,他们会怀疑那是老天爷的“天罚”,可薛正威的尸体那么骇人,死得那么惊动全城,周运还留了“蛾印”,越德仁还失踪了……
这种种疑团混在一起,若说朝廷后来派了人严查,觉得事情是有人刻意为之,完全合乎情理。
可是,在现场的人,又会有谁,是认得她的人……?
那日,她和江遇,始终留在东街的淮楼,淮楼的二楼,也被她们包下了,她还戴了纱笠。
就算谈不上“万无一失”,至少……如果暴露了行踪,她不可能、江遇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不是你以为的……”裴佑白见她半晌不语,约莫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又轻轻开口道:“霍……震山,不是在刑场见的你……但他……见过那阵妖风。你在山庄里,用这招……他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霍震山,霍震山……
裴佑白已经提到这个人好几回了。
又说霍震山和洛王造反,又说霍震山认得她……
所以,霍震山,到底是谁?
越知初一边密切关注着他肩头的伤势,一边用耳力随时听察着院子外的动静,一边绞尽脑汁地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
“是……安陆……”裴佑白的提示,再次适时而来。
越知初的眼眶蓦然一颤!
安陆府!
霍震山!
……
她就说怎么如此耳熟,又如此难以记起!
在祝家,她也听到过——原来是他。安陆府的那位,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