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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烦人精谢大佬

作者:岑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穿校服的,扎马尾辫的,戴框架眼镜的。


    是你,又不是你。


    你是我梦的开端,也是我梦的彼岸。」


    ——《不夜港》


    这是驰路第一次听谢劲舟跟自己说这么多话,难得不带刺,难得有耐心,难得语气平和,甚至还夹杂一丝宠溺和疼惜。


    看啊,她不是世界的弃儿,她的神明在乎她。


    她终于有了一个不是家的家了。


    没有父母,没有弟弟,只有她跟谢劲舟。


    有什么关系呢,灵魂破碎时,及时帮你拼凑的才是家人。


    那晚,驰路跟谢劲舟说:“舟哥,我会好好守护这个家,也会好好跟随我唯一的神明。是你用光亮代替了我生命里的黑暗,让我相信,这世上所有的苦难,都是上天对我的考验,也让我知道,青春并不是单枪匹马长大的过程,我也可以不孤立无援,也可以有人陪我走过一段时光。谢谢你,让我不再是一个人。”


    后来,他们去了屋外,躺在花草间,听着潺潺湖水,闻着花草香,仰头看了一场极美极炫目的星星。


    他们靠得那么近,脸上都有满足的笑意,亲密程度像家人,又不像家人。


    静谧中,谁都听到了彼此胸腔里猛烈跳动的心跳声。


    夜色跌入荒野,他们的眉眼间仿佛盛满了一整个夏天。


    *


    谢劲舟的归校引来不小风波,尤其是爱慕他的女生们,第一时间冲锋陷阵,冲到高三七班,在最前线瞻仰帅哥风采。


    除了这一道常见风景,又新生一道别样奇观——女生们旁边围了一圈男生,高矮胖瘦,帅的,不帅的,样样都有。


    虽长相不一,但他们的热情度、目光透视度一个比一个热烈。


    他们的目光都精准地投射在一个人身上——驰路。


    谢劲舟本趴在桌上休息,听到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感到投向他的目光,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直到耳边响起男生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议论声纷纷:


    “谁说她本人难看的,一点都不难看啊,这不是清纯美少女的翻版吗。”


    “我艹,本人好看啊!”


    “跟鼓手头牌比的话,还是差不少,身上没那种劲儿。”


    “你懂什么,这叫容貌相似,风格不同,各有各的美!”


    ……


    谢劲舟听不下去了,终于抬起枕在胳膊间的脑袋,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窗外那群用看猴一样看驰路的男生们。


    他看得烦,听得不爽。


    他就不明白了,在学校装乖又低调的驰路,怎么就一下子火了?


    今早他看到驰路时,还吓了一跳,因为他第一次看到戴眼镜的她,还是那种比较大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她半张巴掌大的脸,也完全掩盖住她迷人的狐狸眼,整个人看起来更乖了,也显得更小了,像个初中生。


    谢劲舟看不惯她这副样子,直接摘掉她的眼镜:“戴什么眼镜!丑死了!”


    “舟哥,你管太多了吧,我想戴。”驰路从他手中夺过,重新戴好,撇了撇嘴,“有那么丑吗!”


    她觉得还不错啊,看起来像正宗的乖巧牌高三学子了。


    “阿驰姐姐,我哥乱讲,你戴眼镜一点都不丑,好看的。”在一旁的谢林乔帮她说话。


    谢劲舟说:“随你,你想丑下去就戴。”


    等来了学校,谢劲舟才从罗子昂那儿得知,驰路这不是第一天戴眼镜了,而且还戴了有一个月了。


    也就是,他请假的一个月里,她都戴眼镜。


    又不是近视眼,戴什么眼镜,觉得这样好看?还是为装乖添砖加瓦?


    正在他疑惑之际,罗子昂撑着下巴给谢劲舟普及:“舟爷,想知道驰妹为啥突然走红吗?”


    “你没来学校的这一个月,江湖上有个传闻,据说,霓虹酒吧来了个新鼓手,是个美妞儿,比清姐还酷,又美又飒,堪称天上的神仙,地上的活菩萨,美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罗子昂一顿疯狂输出,“这个美妞儿,现在被称为鼓手头牌,人气远远超过清姐了。我去了几回,都没见到本人,但我们学校的贴吧炸了,知道为什么吗?”


    “说!”谢劲舟看着趴窗的男生们,眼神冷若冰霜。


    “看吧,”罗子昂把手机举到谢劲舟面前,“像不像咱驰妹。”


    谢劲舟的眼神终于从男生们身上移开,挪到手机屏幕上,看到的瞬间,眉头紧蹙了下。


    罗子昂没想到谢劲舟会是这种表情:“舟爷,怎么了?不像吗?”


    屏幕上的女生坐在舞台一侧的架子鼓前,画着很浓的烟熏妆。


    她双手潇洒抬起,手里拿着鼓槌,一刀切的黑色齐耳短发飞扬,耳骨上戴了一排黑色铆钉耳钉,耳垂上戴了两个,脖颈间戴着一根黑色颈链,上面缀着一只黑色燕尾蝶,手腕上戴着铆钉皮手环,穿着黑色紧身短款背心式皮衣、黑色皮裙,黑色铆钉靴。


    一身黑色,酷飒得要命。


    唯有拿着鼓槌的指间,是艳丽的酒红色,透出妖媚。


    “这个看不出来,你再看这个视频。”罗子昂见谢劲舟久久没说话,调了个视频给他看。


    视频里的女生抬起架子鼓时,气场十足,颇有明星范儿,每个细胞都像在叫嚣着,要将内在的能量迸发出来。


    她像舞台上特立独行的妖孽,像黑暗里展翅飞舞的蝴蝶,即使不在C位,但全身的每处都发着光,紧紧地撅住你所有的感官。


    她浑身充满叛逆的、反骨的、离经叛道的气质,这个不为人知的一面,谢劲舟见过,还不止见过一次。


    她在他家楼道里看他的凌厉眼神,在阳台上抽烟时朝他脸上吐出烟圈时的姿势,在静心小屋一起装修时不妥协的态度……还有,深夜里,偶尔爬上他床的妖媚蝴蝶,都一身反骨。


    还有,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黑色蝴蝶颈链,谢劲舟曾在她摆弄首饰时见过,一模一样。


    毫无悬念,这个人人称赞的霓虹酒吧的“鼓手头牌”,不是像驰路,而是驰路。


    谢劲舟看着前座的驰路,对于她为什么一个月都戴眼镜恍然大悟。


    她戴眼镜,不是为了好看,也不是为了装乖。


    她想掩盖事实,掩盖她不是“鼓手头牌”的事实。


    她将自己的两面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谢劲舟越发觉得驰路有趣,玩味地抬起食指,挑起她扎成马尾辫的头发,往手指上缠了一道又一道。


    窗外的男声一直议论个不停,像聒噪的蝉鸣,响在谢劲舟耳边,燥得要命。


    谢劲舟的耐心告罄,懒懒地掀起眼皮,投那帮男生投去一记“快给老子滚开”的狠厉眼神。


    “走吧,走吧。”胆小者首当其冲边说边跑开,其他人继而纷纷离开。


    “舟哥,这是我叠的星星,记得拆开看啊。”


    “舟哥……我给你写的信……”


    “舟哥,听说你腿受伤了,这是给你买的药。”


    ……


    女生们不顾谢劲舟对驰路的戏弄,该表达心意的一个都没落下。


    谢劲舟没去看她们从窗口放到桌上的东西,更没去看她们,而是依然玩味地卷着驰路的头发。


    驰路正埋头预习数学,不管方才站在窗口的男生们有多吵闹,她都置若罔闻,完全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舟爷,这位美妞儿最最厉害的是,就去霓虹酒吧敲过一次鼓,现在人气高到离谱。”罗子昂继续科普,“这个月,校园贴吧里讨论她的帖子一直不断。这不,连咱们长得像的驰妹都沾了光,一跃成了全校名人,被称为清纯版‘鼓手头牌’。天天有男生来看咱驰妹。”


    驰路眼睛看着数学课本,耳朵听着罗子昂的话,人还是岿然不动。


    心里想的却是:姐就是“鼓手头牌”!


    她知道后桌正在玩弄她的头发,她没去管,倒要看看他要玩到什么时候!


    谢劲舟缠着她的头发到头绳处,把她弄疼了,她才不得不放下笔,转过头看向谢劲舟:“玩够了吗?”


    烟嗓很沉、很冷,不带任何情感。


    谢劲舟松不开手,那簇头发死死地缠在他的食指上。


    她一转头,扯起她的头发,比刚才更疼了,眉头不由一蹙:“松开!”


    “我也想松开啊。”谢劲舟优哉游哉地玩味道,“你的头发不愿意。”


    “……”


    他这是自己做了恶,还甩锅到受害人身上,真是不道德!


    驰路只好朝他靠近,他却纹丝不动。


    “谢劲舟!”驰路气得眼里冒火,生气的样子,跟穿着校服、戴着眼镜乖巧的她形成极大反差。


    “我不在,你就胡作非为了。”谢劲舟又把食指往上缠,指骨碰触到她的头皮。


    *


    驰路瞪他,他这是发什么疯?


    难道……


    一丝不好的预感蹦出来。


    但他应该不会发觉所谓的“鼓手头牌”是她。


    网上流传的那些照片、视频里的她浓妆艳抹,都是拍的前面、侧面,看不到她后背的文身,他怎么就能判定“鼓手头牌”是她呢?


    他的姿态太过闲散、太过慵懒,眸子里是惯有的漠然和玩味,她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谢劲舟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驰路看着他的食指一圈一圈往外移,头发在他修长的指间,也一圈一圈归位。


    这时,江迟从教室外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提着塑料袋的手指收紧,指关节泛白。


    但坐到座位时,神色如常,依然是那个清秀的唇红齿白的少年。


    江迟从袋里里拿出一块热好的紫菜饭团、一杯桃子味的热饮,放到驰路桌上:“上课前吃点吧。”


    声音温柔体贴,像一枚春日里暖得刚刚好的太阳。


    罗子昂见自己的同桌皱起了眉头,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推给他看。


    谢劲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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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行字上写着:舟爷,你家驰妹要被她同桌拐跑了。


    谢劲舟把小迷妹送的东西往罗子昂桌上一推。


    罗子昂知道他这要做什么,自己做惯了他的跑腿冠军,立马了然:“舟爷,还要我挡掉你的那些桃花?”


    “打开看看。”谢劲舟用眼睛示意罗子昂打开透明罐子里叠的星星。


    罗子昂以为自己误解了谢劲舟的意思,难以置信地问:“舟爷,你让我打开?”


    “嗯。”谢劲舟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长腿一伸,伸到驰路椅子的横杠上,身体一前一后地晃着,悠闲懒散又狂妄不羁的模样。


    罗子昂仿佛在听奇书,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地看着谢劲舟。


    这可是谢劲舟史无前例、破天荒、第一次让他打开女生送来的礼物,而不是直接物归原主。


    罗子昂百思不得其解。


    他没废话,而是照做,打开第一颗星星,上面写了一个字:星。


    等把小罐子里的星星都拆开,拼凑出一句话。


    罗子昂一一将拆开的星星折纸摊在面前,重新组合好,一字一句念出来:“舟哥,星星在眨眼睛,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说,我喜欢你。”


    具有诗意的告白,罗子昂说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转而一想,要是有哪个女生给他说这样的话,好像不错。


    谢劲舟依然在悠哉地晃着椅子,连着驰路的椅子也被他晃着,晃得驰路越来越烦。


    她要稳住“好学生、乖学生”的人设,要忍!


    驰路吃着紫菜饭团,想去打开热饮,刚想放下饭团,江迟却先她一步,帮她打开热饮盖子,递给她。


    他很贴心,贴心地帮她买东西、拧瓶盖,在她生理期给她买热饮,给她讲解错题,也会贴心地再也不提“他要当她舔狗”的事。


    仿佛那场广而告之的表白是一缕烟,随风而逝。


    他们保持着同桌、朋友的关系,没有谁越界。


    驰路喝着桃子味热饮,听到后桌继续指挥人:“继续。”


    她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自顾自吃着饭团。


    罗子昂打开一封情书,念道:“舟哥,帅是你的代名词,酷是你的撒手锏,你是我一见钟情的人,你要不要尝试认识我一下?我是高一八班的陈灿。”


    罗子昂念完,总结陈词:“啧啧,这情书,土得掉渣渣。”


    “你有吗?”谢劲舟根本没注意罗子昂在说什么,还在晃着椅子,视线盯着前桌。


    前桌的椅子被他带动着晃动,椅子上的主人像坐了摇摇车,也晃呀晃。


    “谢劲舟!”驰路终于受不了,放下饭团,转过身,瞪谢劲舟,“你停下!”


    “不停。”谢劲舟痞里痞气道,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谢劲舟,你这样晃椅子,影响到驰路了,请把你的脚收回去。”江迟帮腔道。


    结果,谢劲舟非但没听,反而越演越烈,不只是课间晃,上课期间也时不时晃她的椅子,附带玩她的头发,用手指在她后背上写写画画。


    态度极其招人厌烦,丝毫不管驰路朝他投来的烦躁神色。


    在静心小屋的一个月里,谢劲舟跟她相处,渐入佳境,她以为等他回来后,他们还可以和睦相处。


    哪里想到他归校的第一天,依然本性不改,竟还明目张胆地戏弄她。


    说好的做她的救世主呢?屁的救世主!


    恶犬终究是恶犬,野性难驯。


    但她并不知道,谢劲舟这样戏弄她,并非野性难驯,而是看她跟江迟走得近,格外不爽。


    谢劲舟在她后背上写着什么,第一次写时,她只觉得后背痒痒的,没去关注他写了什么。


    第二次写时,驰路想,他继续写的话,她就把桌椅都往前挪,让他不那么轻松地够到自己。


    然而,驰路刚想挪桌子,却被人抓住校服外套,往后扯,扯到紧紧地贴着谢劲舟的桌子才停下。


    驰路听到谢劲舟说:“跑什么!怕我吃了你?”


    驰路听他悠然自得地说出这句话,气得想掀他的桌,侧头咬牙说:“谢劲舟,你能不能消停下?我要听课。”


    谢劲舟才不管她听不听课,继续在她后背上写写画画。


    算了,看来他是不会就此罢休了,驰路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下自己烦躁的情绪。


    她状似在听老师讲课,其实注意力都在自己后背上。


    谢劲舟第三次在她后背上一笔一划写时,驰路一点一点感受着。


    他的每一笔都划过她后背上的断翅蝴蝶文身,力道比前三次的都要重,隔着校服,她不再感到痒,而感到有点疼。


    他似乎要将这些字刻进她的皮肤。


    驰路在心里将他的每一笔都记住,组合成一个字。


    最后,字组成句子,像穿好的珍珠,终于成型。


    是一行让驰路无法置信的句子。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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