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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恶毒谣言四起

作者:岑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山有山的起伏,谣言有谣言的荒谬,生命有生命的潦草。


    但你不该是被议论的风景,你该待在高山,不该任人拉下山底。」


    ——《孤舟难行》


    驰路不想把这事搞大,她知道谢劲舟身上刻着疯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好将脑袋埋在桌子下面,压低了声音,用她那独特的金属烟嗓说:“哥哥……你真是个浑蛋!”


    一说完,她又羞又恼,抬头,悄悄去看谢劲舟,看到他正把耳朵贴着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


    谢劲舟没能逃掉被老马喊去办公室临时游的“爱的教育”,第一节课间便被叫去了。


    教室里议论声一片,有说老马让他穿校服的,有说他被老马训上课要好好听讲别老睡觉的,有说让他不要早恋的……


    说什么的都有,不管说什么吧,驰路觉得主角应该还要算她一个。


    学校贴吧里的热帖讨论度不减反增,也不知哪个偷拍了她的侧脸照,正好拍到了她脖颈间的那块紫色,一口咬定是吻痕,算是给无中生有的早恋又添了一锤。


    好事者纷纷来到高三七班一探热帖中的女主角,朝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各种不堪言语石块般朝她砸来。


    “这就是传说中勾引校霸的女生啊,个子挺高,长得还挺清纯好看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校霸,是不是主动献身的啊?”


    “肯定是,要不是她主动,校霸会看上她?我觉得她长得跟个狐媚子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不知道她爬了多少男生的床,估计早就脏得不行了!”


    ……


    什么话恶毒,她们就说什么。


    说话的都是女生,都是因妒生恨的人。


    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开学第一天,谢劲舟要把她当陌生人了,他的爱慕者众多,谁跟他走得近、谁成为他的女朋友,都会遭到攻击。


    他应该不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不想让她成为焦点,也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所以,才会用他那种冷漠的方式,将她隔绝在外。


    驰路埋着头不去看那些人,塞上耳机,那些声音小了,她的世界才算清净些。


    没过多久,她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你们给我闭嘴!给老子听好了,驰路是住我家的远方妹妹,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给老子滚!”


    驰路猛然抬头,看到窗外站着一抹颀长身影,面色冷得吓人,眼神锋利,似要射出一把把利刃,吓得女生们纷纷做鸟兽散。


    直到女生们都走光了,谢劲舟才坐回座位。


    驰路看到他拿出一本书狠狠地摔到桌上,又重重地抬手握拳砸在桌上,脸上的怒气未散。


    罗子昂抓住了谢劲舟的手:“舟爷,干吗跟自己的手过不去啊!”


    谢劲舟甩开,浑身透出可以冻死人的冷冽气息。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是老马跟他说什么了吗?还是,他气刚才那些女生说的话?


    看到这样的谢劲舟,驰路的心里划过一丝难言的滋味,有种想走到他身旁告诉他“别生气”的冲动。


    但她没去,看到谢劲舟拿起手机啪啪啪地敲着什么。


    他是在玩贪吃蛇的游戏?之前她看过他玩过几回。


    驰路佯装在看书,但余光里都瞥向谢劲舟的方向,他敲完手机便趴在桌上睡觉,是闯关成功了?


    她的手机振动了,是许婉发来的一张截图。


    她还没点开,便看到许婉发的信息:谢劲舟第一次为一个人在贴吧里证清白,这个人还是你!!!


    什么证清白?


    驰路点开截图,看到在头条热评下回复:驰路不是老子的女朋友,是老子的妹妹!她脖子上的不是吻痕,是不小心被狗咬伤的。其他楼的自觉点,给老子删帖,要不然后果自负!


    她久久地看着这行字,鼻子有些泛酸。


    那个看起来不可一世、散漫不羁的校霸,如他所言,正用他的方式保护着她。


    蝉鸣渐止,狂潮渐歇,她的孤独港也可以迎来温柔的海风。


    她转头看他,他刚好转头,薄薄的眼皮一掀,对上她红了的双眼。


    半晌,他轻启薄唇,用唇语说着什么。


    好像在说“不要怕”。


    心头一动,如灌进无尽春风。


    看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眸,心间的风越刮越大,越刮越炙热。


    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似乎都消散,那些恶毒的话语也全隐退。


    她的世界是干净的海,驰骋一叶舟,趋尽所有黑暗。


    *


    在谢劲舟的澄清下,热帖渐渐没了热度,从第一名持续下滑,一直滑到第一页最下面。


    谁都不再敢再发言,有发言的,也是说“原来校霸有个驰妹妹”“剧情好反转”“小狗咬的伤痕好漂亮,像颗桃心。”……


    驰路翻到手机里的相机,看着脖颈间的咬痕,还真像桃心。


    哪只小狗能咬出桃心似的痕迹,奇了怪了!


    *


    芳町三中课间操是跑操,一众高三学生在烈阳下跑着,队伍不成形,跑得不成样。


    许婉排在驰路前面,跑之前跟她说:“阿驰,天下奇闻,谢劲舟竟然来跑操了!”


    难道是因为她在了,所以他也来了?


    驰路时不时会转头去看身后,看到队尾的谢劲舟跑得极其散漫,像散步的大佬。


    在跑道的拐弯处,驰路的余光又看向谢劲舟,可眼中的他为什么越来越模糊,仿佛加了一层模糊滤镜,她越发看不真切。


    渐渐地,她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直直地倒了下去。


    周围一片哗然声、闹哄声,她好想睁开眼,但眼皮重如千斤,只能看到些微亮光。


    在这亮光中,似乎有谁冲破了密密麻麻的人,直奔她面前,将她一把抱起,她看到了一抹雾霾蓝、泛着光的耳桥,闻到烟草和皂香混杂的熟悉味道。


    这人的怀抱好宽、好舒服!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睛睡着。


    她逐渐被意识的海洋吞没,沉入黑暗地带。


    ……


    醒来时,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雪白的墙壁、白色的帘子,脑袋昏昏沉沉。


    驰路刚想坐起来,发现左手背上插着针管,抬头看输液瓶时,看到了谢劲舟。


    他正靠在椅子上睡觉,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臂,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笼罩着他,照得他那头雾霾蓝的头发闪着浅浅的金光。


    右侧短茬上的“X”,右耳骨上的黑色耳桥,脖颈上的一串不知道什么字母的文身,无一不在彰显“老子很酷、老子很特别”。


    他的另类、反叛跟别人不一样,他用一种格外外放的形式昭告天下,他特立独行,他与众不同。


    打耳洞,他打很多,她数过,一共13个。


    文身,他文在盖不住的地方,而且文在脖子上,会很疼。


    来这里的这段时间,她见过不少打扮非主流的男生,但从没见过任何人能像他这样,能把发型、耳桥、文身驾驭得如此完美,好像这些本就属于他。


    即使他睡着了,浑身也透出“老子不好惹”的强大气场。


    是他把自己送到医务室的?难道一直守着自己?


    驰路静静地看着谢劲舟,看着他被光照着的不羁俊颜、高挺鼻梁、薄嘴唇,还有嘴唇下方的那颗痣,心头漫上暖意,宛若有人在冰水里放了一把火,滋地腾起火光。


    她看着他虎口处的那道伤疤,想到他身前、背后的那些伤痕。


    其实,他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他也是深深受过伤害的人。


    只有受过伤的人,才会明白被伤害的痛苦。


    驰路抬起手,想去摸一摸那道伤疤,手机却振动了。


    老妈终于给她发来了信息,是一条语音,她点开:“阿驰,妈妈的钱放在股票里,现在拿出来不适合,等过段时间再给你打钱啊。你那儿应该还有钱吧。”


    驰路的心一沉,她的余额已告罄,老妈再不支援她,她怕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驰路发过去一条语音:“妈,我没钱了,你能不能先给我打点?”


    “妈妈现在也没有啊。”说完有两秒的空白,紧接着听到调笑的男声:“老婆,我的车啥时给我买?”


    驰路的心沉入黑暗的海底,无尽潮水将她淹没,胸口一阵阵紧缩,疼意袭来。


    老妈的德行她知道,喜欢跟男人混,爱一个全心全意付出一个,次次投入,又次次被伤害,却不知悔改。


    她跟老妈说过:“爱情这玩意儿,玩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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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当真。”


    老妈跟她说:“爱情不是用来玩的,是用来认真对待的。”


    于是,她的每次认真对待,都换来伤害。


    她搞不懂,也不想去搞懂,只是,她没想到,老妈对待自己还不如对待一个外人。


    或许,她跟老爸都觉得她是累赘吧,把她放在一个离他们很远很远的地方,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什么都没有了,不再是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的公主。


    她是荒原里的一只困兽,周遭皆是牢笼,她困在一个小小的牢笼里,使劲挣脱,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开。


    驰路去看谢劲舟,看着被光笼罩的他,才产生一种自己好像还处在光明里的错觉。


    也许,她还能抓住点什么,他难道不是自己的那道光吗?


    “舟哥。”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见他一动不动,又轻轻唤了几声。


    “喊老子干吗?”谢劲舟懒懒地抬起眼皮,对上她那双盈盈的眼眸,“喜欢老子?喜欢得快哭了?”


    驰路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睛,还好没有流泪。


    “谁喜欢你!”驰路说,“我就是喊你去上课,不用陪我了。”


    “老子不想去上课,”谢劲舟放下二郎腿,身体前倾,望着驰路的眼睛,声音低沉沙哑,“老子就想在这里……陪你!”


    最后的两个字咬得很重,像砂纸似的,刮过驰路的耳膜,直击她的心。


    驰路的心猛烈跳动了下,身体不由得袭来一阵热度,烧灼着她的每寸肌肤。


    随便他吧,她喊他的本意也不是让他去上课。


    她只是想找到一个通往光明的出口,好像喊他的名字,才是找到出口的那把钥匙。


    驰路闭上眼,听着窗外聒噪的蝉鸣,听着注射液滴答滴答流过的声音。


    医务室里似乎没有其他人,除了她跟谢劲舟。


    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到让她觉得就这样挺好。


    不用去想函数题、英语单词、语文阅读题,不用去想老爸老妈什么时候才可以对她的爱多一点,也不用去想她那迷雾笼罩的未来。


    她就在这里,在芳町三中,跟谢劲舟在一起。


    他的声音一点一点灌进她耳朵,如温柔潮水涌来:“阿驰,老子养你!”


    温柔潮水流经她的干涸地,皲裂的地方,渗进水源,是枯木也能逢春的开端。


    *


    驰路的微信里多了两千元的转账,来自“Z”,还有他发来的一句话:先用着,用完再给。


    她望着这句话望了很久,怔怔的,木木的,木偶人似的。


    望着望着,忽然有种很想哭的冲动。


    钱不多,可为什么让她觉得这是一笔巨款?


    “发什么呆?”


    直到谢劲舟说话,她才回神,抬眸看他:“谢劲舟,你养得起我吗?”


    “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穷养。”


    “那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叫,穷养男孩,富养女孩?”


    谢劲舟没回,而是低头在手机上按着什么,驰路很快收到了他的信息。


    两千元的转账被撤回,变成了红包转账,他按着手机给她发语音:“在老子这里,男女一视同仁。”


    “……”好一个一视同仁,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千元巨款骤降。


    驰路怕他又生变,赶紧收了款,结果是一元红包,面色一惊,抬头看向谢劲舟,只见他优哉游哉地晃着腿。


    谢劲舟眉眼一挑:“要富养还是穷养?”


    驰路咬牙切齿道:“都行。”


    谢劲舟优哉游哉地晃起腿,语气懒散:“看你这样子不像都行的啊。”


    驰路不得不搬上自己的高演技,露出春风十里般沐浴人心的笑容,烟嗓温柔到不行:“舟哥,你一出现,全世界都亮起了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所有的光都在迎接神明下凡。而你,就是神明!神明一驾到,喜马拉雅山都在震动,非洲大裂谷都在分崩,亚马逊河流都在翻涌!全宇宙的一举一动,都甘拜于你的惊鸿!”


    ……


    这是什么发疯文学?!


    谢劲舟冷然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笑,勾唇道:“叫金主爸爸。”


    “……”


    这人,还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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